吉奇小说>耽美小说>(银英同人)【吉莱】银河恋曲>第二十章 Chapter 20 To Be With You

  Why be alone when we can be together baby

  You can make my life worthwhile

  And I can make you start to smile

  When it's through, it's through

  Fate will twist the both of you

  So come on baby come on over

  Let me be the one to show you

  I'm the one who wants to be with you

  Deep inside I hope you feel it too

  Waited on a line of greens and blues

  Just to be the next to be with you

  Ⅰ

  宇宙历803年,新帝国成立5周年纪念日在即,而更值得庆祝的,则是人类社会自银河联邦建立、同盟宣布立国后又一次呈现出的昂扬风貌——帝国行政诉讼法初稿公布并在各个层面听取意见;在司法部设立宪法起草准备组,小组的临时负责人,是在星海两边都具有崇高威望的杨威利。

  “我们在小提琴曲的优美旋律中享用浓香的洋葱汤和烤牛肉,饭后还有精美的甜点。进餐时大家谈论的话题是民主政体、权力制衡及公民权利。那是一个美妙的夜晚,点缀餐桌的郁金香尤为动人。”思想开明的帝国作家尤里斯·冯·施瓦茨写于宇宙历803年6月2日的日记是当时帝国思想界的生动写照——民主犹如餐桌上的饰花,并非不可或缺之物,但在更基本的东西得到保障之后,却也是不能忽视的。

  6月22日,莱茵哈特陛下登基纪念日,亦即新帝国国庆日,比之以往任何一年都要隆重的庆典在费沙以及银河各地举行,盛大的节日游行和文艺演出,在这一天特别开放的狮子之泉外花园的游园活动,内务省举办的官方招待酒会,晚间的音乐礼花表演,当然最令人期待的莫过于皇帝通过电视直播向宇宙所作的国情咨文。五年了,无论是否赞同莱茵哈特皇帝的做法,却无法回避他的能力与作为——在奥丁、在费沙、在海尼森,大多数人过得比以往更幸福,也对未来更加充满期待。如果这是一个 民主国家,要通过选举产生下一任领导人的话,此时的莱茵哈特无疑可以毫无悬念得赢得连任,因为此时的黄金狮子,他的羽翼所扬起的不再是战争的硝烟和风沙,而是昭示了未来的清新和风。

  同一天,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海尼森的庆祝活动不如其他地方那么高调,且多是半官方性质,但就是这些有限的活动,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也并没有出席,而是去了市立孤儿院,继续充当他的“红头发叔叔”。“他参加了战争,战争让许多孩子失去了家庭,在国庆纪念日去关心这些孩子,是大公人格的真实反映。”勤杂工哈尔斯的评价代表了代表处大部分工作人员的看法,然而吉尔菲艾斯此举并非完全像看起来那么高贵无私,他真正的想法也许只有少数知晓他生活和感情的高级军官可以略微揣度到——

  6月22日的孤儿院,也许是宇宙中唯一看不到皇帝国庆讲话电视直播的地方。

  陪同大公前去孤儿院的,除了司机和一名警卫人员,就只有秘书特芮丝坦。贝根格伦也曾主动请缨,但是被大公皱着眉头拒绝了。“中将,我的周围都是孩子,所以完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而且——”大公凝视着对方的下巴沉吟道,“我不认为你会喜欢那种地方。”

  望着上司扬长而去的身影,贝根格伦突然生出一些悔意:早就该把这络腮胡给剃了!那样就不会吓住小朋友,也就可以与大公一同前往孤儿院!其实在分贝数偏高的环境里呆上半天还得时刻保持迷人的笑脸并不是件美差,贝根格伦之所以对于不能陪同耿耿于怀,除了身为副官的忠诚心使然,更多的是出于一份挂怀——

  陪陛下巡视完毕返回海尼森后,大公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甚至连挂在脸上给外人看的笑容都愈发淡漠了。“搁下了两个月的事务,得补回来”,这么说着,大公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依旧高效地处理事务,但往日让人为之陶醉的活力已经灰飞烟灭。“大公的心不能说已经死了,却也是用玻璃罩子把自己的心与世界隔离开来”,新年里同好友皮罗联络互致问候时的贝根格伦曾忧心忡忡地叹息过。好友的回答是,“大公的情形,看陛下的精神状态便可以想见了”。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当天午后,吉尔菲艾斯带着一地上车的玩具来到了孤儿院。刚从车上下来,就立刻陷入大大小小孩子们包围之中,比之他所带来的玩具,显然孩子们更喜欢有着红色头发的活动抱抱熊。整个下午,吉尔菲艾斯很投入地与孩子们玩游戏,观看他们的演出,听他们讲故事,和他们分享下午茶……茶桌上,八、九岁光景的男孩艾迪把自己那份涂了蜂蜜和蛋黄酱的小甜饼递给身边淡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后者脸上立刻阳光一片。注意到这一幕的吉尔菲艾斯眼中瞬时流露出难懂的微笑。

  第一次来的特芮丝坦觉得自己在叽叽喳喳的孩子中间很不自在,同时对齐格飞每次都能从这里全身而退颇感钦佩。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拉了拉她的裙摆。

  “你是叔叔的女朋友吗?”一个小女孩用可以说是排斥的眼光看着她。

  “……呃?!”完全不知道状况,特芮斯坦在论文答辩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不是的啦——她的裙子这么难看,叔叔不会喜欢的。”

  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的棕发男孩成竹在胸地为她解了围,然而特芮斯坦却并不见得因此而感到轻松。最初,面对出色的红发男子,特芮斯坦的确抱了几分幻想。后来,女性的敏感让她很快意识到,那个人的生命和灵魂早已被什么人填满,他身上闪烁的光芒,他带着清亮色彩的快乐也正是出于内心世界的饱满与充实。直至帝国皇帝亲临海尼森,她也终于可以见识到支撑了大公的泉源,同时也有了“原来如此”的感悟——只有那样的人可以令大公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放下他一贯崇敬的责任和义务,因为在大公心目中,那个人就意味着更为崇高的责任。沉重的责任可以将人压垮,但一旦突然消失,有时候也会叫人无法承受,比如眼前的男人……特芮斯坦在暗想中叹着,却被孩子们的一阵惊呼拉回了现实

  ——一身军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饭厅门口。

  就因为会造成这种局面才不带您来啊,中将,怎么你……不情愿归不情愿,特芮斯坦还是敬业地紧随着大公迎了上去,于是听到了下面的讯息:

  “陛下他,在发表演讲时晕倒了。”

  6月22日的皇帝演讲直播只进行了七分钟,正是在这短暂的七分钟内,银河数百亿人通过电视见证了脸色如樱的皇帝在镜头前摇坠、倒下的全过程。

  电视节目被立刻切换成了文艺表演。

  狮子之泉四十分钟后发布了声明:皇帝因为中暑略感不适,当日的活动取消。

  之后几天,皇帝对政军大事的指示每天见诸于各大报纸的头版。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

  “刚才联络过当时在场的杨威利……陛下陷入了昏迷。”贝根格伦义无反顾地说出了真相。

  特芮斯坦只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升上来,淹没了她的感觉,只勉强留下了听觉,让她得以听见大公的问话:

  “巴巴罗莎准备出发最快要多少时间?”

  Ⅱ

  只做了简单的交接,吉尔菲艾斯便乘坐巴巴罗莎以“黑枪”部队都望尘莫及的速度从海尼森飞掠新星省的广阔地域。在此期间,人员、机械,一切都在超负荷运载,轮机长甚至发出了“这么高速航行而不作修整下去,可能到了费沙后船就要报废了”的警告,对此,大公只是平静地表示,“请以尽快返回费沙为第一优先”。

  6月29日,巴巴罗莎来到位于费沙回廊中的“三元帅之城要塞”时,遇到了一些阻碍。

  “大公殿下,费沙回廊目前不能通行,请回吧。”驻守要塞的司令官克纳普斯坦上将面无表情地说。

  “哦?能知道原因么?”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军务省发布了禁行令,一切军舰禁止通行……原因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即使是我的请求也不行吗?”吉尔菲艾斯皱了皱眉。

  “……抱歉。”拒绝帝国第二大人物,年轻的脸上多少带了些紧张。

  吉尔菲艾斯暗暗握紧了拳,指甲陷进手掌,带来真切的痛楚:“禁行令来自军务省?那么,上将,我现在以帝国大公的名义命令你,立刻放行。”

  “殿下,您突然这么说……”会让人很为难。

  “你在疑虑什么!不要耽误大事,上将。”吉尔菲艾斯怒喝着,这是他生平少有的以威势震喝阶级低于自己的人。

  7月2日上午八点,巴巴罗莎空降费沙航空港备用停机坪。舱门开启,大公乘坐的地上车从舰体内呼啸而出,很快消失在跑道的尽头,将到场迎接的空港管理人员远远抛在了身后。一个小时以后,大公急促的身影出现在狮子之泉的皇宫内苑,在前带路的流肯眼中不禁带上了惊讶与欢喜。

  “您回来了,殿下。”转过弯,直对上奥贝斯坦冷彻的眼神。

  “出乎意料?”吉尔菲艾斯对军务省的禁行令致使自己耽搁了时间而对面前的男人徒生怨气,虽然很清楚尚书决定的正当性。

  “不……”奥贝斯坦上下打量着这个长途跋涉却英姿不减的男人,半晌,才侧过身道,“陛下在等您。”

  奥贝斯坦的微妙态度加剧了的不安,却没有深究的时间,吉尔菲艾斯极不礼貌地扬长而去。

  “陛下的套房。”将吉尔菲艾斯带之套房的外间,流肯停下了脚步。

  吉尔菲艾斯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呼之欲出的心跳,进入里间的卧室。

  连着大阳台的落地窗半开着,放入七月费沙的诱惑——洁白的天空追随着金色的太阳、花园里刚刚孵出的玫瑰沉甸甸的芳香,被微风牵起纤白素手的乔其窗纱。

  素雅得近乎华丽的帷幔半开,走近时,可以看见床中人的金色头颅,嘴唇微启,艳丽的红晕犹如蝴蝶贴在晶莹的颊上,搁在丝被外面的手臂姿态优美……一切宛如多年以前的某个梦幻。

  睡觉还是不安生哪,宠溺的线条不自觉地表现在嘴角,自然而然地来到床边,为他盖好被子。触手处,却是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冰凉。

  莱茵哈特!

  暗自叫道,心却缭乱,触摸的手不禁微微作颤。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永远睡去了一般。

  “莱茵哈特……”轻轻唤出声来。

  “陛下服了药,刚睡着。”

  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蓄着一把看起来略显邋遢的浓密胡须,应该锐利的眼神却现出疲态。

  “——是施塔尔博士。” 曾经的吉尔菲艾斯医疗小组负责人,两年前被任命为帝国医学院院长。

  “还是出去说吧,殿下。”施塔尔望了一眼他的病人。

  在皇帝套间隔壁的小会议室里,吉尔菲艾斯专注地摆弄着咖啡杯中的小勺,脸上并无重见故人的喜悦:“我想说见到您很高兴,但是不能……是什么病?”

  “变异性剧症胶原病。”

  “那是什么?”吉尔菲艾斯一脸愕然。

  原因不明的高烧、内脏发炎及出血,伴随而来的痛楚、体力的消耗、造血机能不足、贫血、意识混淆……让御医们束手无策。

  “不知道,医学院没有人知道——只是暂且这么命名。”施塔尔坦诚了他的苦涩。

  闻所未闻的疾病,莱茵哈特大人,你连生病都要显示出不同常人的天才特质么!

  “不知道病名,也就是说,治疗方法也没有先例可循?没有办法吗?”吉尔菲艾斯用自己引以为傲此刻却又深恶痛绝的明晰思维问道。

  “……”施塔尔沉默了很久,才在吉尔菲艾斯陷入绝望之前说出真相,“也许是有的。”

  “?”

  “陛下的病,从病理来看,主要是免疫系统出现异常,诱因可能是未知病毒,当然和体质、环境可能也有关系。所以,如果能彻底休息,并且定期接受血细胞植入手术的话,存活的几率还是有的。”

  ——痛苦而无休止的手术,可怕的术后反映,以及名为病床的监禁。很难想象莱茵哈特要怎样适应完全卧床的日子,也许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生不如死,但是——

  “值得去试。”吉尔菲艾斯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

  施塔尔的神情却因为吉尔菲艾斯的话而更加凝重。

  “陛下的话,我会负责去说服。”博士感到为难的无非是这个。

  “殿下,医疗组所提出的方法,在病发的初期是有效的。至于目前已经——”

  施塔尔的口吻仿佛正走出手术室对在外等候的病患家属说“抱歉”。

  “我不明白……病情发展得这么快么,博士?”莱茵哈特大人晕倒是在6月22日。

  电子钟残酷地跳动闪烁,带走吉尔菲艾斯的心跳。

  “……陛下他,最初发病的时间是去年3月。”

  “?!可是……”怎么会!为什么那时没有采取措施!而且,为什么要葬送也许是仅有的机会!吉尔菲艾斯几乎哽咽,因而失去了继续发问的能力。

  眼前的男子的苦痛与慌乱终于从冷静的外表下蜕壳而出,这与获悉自身病情时皇帝始终表现出的从容淡定形成截然对比——

  新帝国历004年3月中旬的一天。

  “你所说的治疗方法,成功的把握是多少。”沉默地听完施塔尔的论述,皇帝很直接地问。

  “四成。”也许吧,施塔尔提高了嗓音。

  “呵呵,看来这次幸运女神不站在朕身边了。”莱茵哈特的轻笑犹如夏日水晶般闪闪发光,“而且,似乎你们的方法只是消极的防守战术?”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

  “即使那样,朕还有多少时间。”莱茵哈特挑眉道。

  这次,轮到施塔尔陷入了沉默。

  “连这都不知道么。”莱茵哈特下意识地握住胸前的银坠,“那么,您的建议,朕拒绝。”

  并不出乎意料,施塔尔只是尽义务地问:“您不再慎重考虑一下?”

  “朕的命运由朕主宰,如果我被胶原病打败了,那也只是实力不够而已。”莱茵哈特扭过头,外面是已渐葱绿的春天,“但是,博士,朕对您还是有所请求。请尽量给朕时间。有些事,朕必须去做。为了这个,朕会配合你们的。”

  面前的病人没有半分病态,豪奢的金发如此耀眼,让施塔尔终于了解到皇帝被千百万人狂热崇拜的原因。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的时间被分成了两个部分:有限的治疗,抗生素、人造生血剂、类固醇制剂、免疫抑制剂等治疗;无限的工作,设立民意调查处,改组最高法院与地方各级法院,订立和修改政诉讼法、民法、婚姻法,筹建各县镇议事会……

  “陛下,作为生活在银河中的一员,我对您的工作表示敬意和感激;但作为您的医生,我必须说,请在做出决定后,把具体的工作交给您的大臣们。”五个月后,施塔尔对病情有新发展的皇帝发出告诫。

  “你提醒得很对,朕接下来会去做那些只有朕自己做得到的事。比如说——旅行。”莱茵哈特以少有的(对某人以外的)好脾气说道,“朕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但是……”

  ——这件事,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也是我必须去做的。

  “皇帝陛下当时是那么说的。”虽然被要求过对此保密,施塔尔还是如实告诉了吉尔菲艾斯,因为他有责任这么做,医生的责任,人的责任。

  Ⅲ

  日光的影子一寸寸消失,小会议室显得愈发明亮,然而这光亮却照不进吉尔菲艾斯内心。施塔尔早已告退,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强烈的情绪并不会被咖啡因所平抑,那苦涩的味道反而充斥了周身。与其说那是苦涩,不如说是愤怒,对自己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在最初就意识到莱茵哈特大人的病情,那样的话,自己早在去年3月传言甫起时就会赶回费沙,寻求一切可能的办法,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还是说自己对莱茵哈特的关注只是流于表面?

  为什么!为什么大意地忽视了莱茵哈特大人巡视海尼森期间的种种症状——总是显出疲态的神情,不振的食欲,以及欢爱时比以往更为急促的呼吸和咳嗽。如果能够察觉,就不会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由着他的性子到处乱逛。

  为什么!为什么对他暗示性的话语浑然无觉,对他小小的任性断然拒绝。以至于现在可能连拒绝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安静地在银河彼端守望,等待莱茵哈特改变心意,等待奇迹的出现。如果自己再坚决些、再果断些,能像莱茵哈特一样努力去把握自己的命运,那样的话是不是可以改变历史的走向。

  为什么!为什么曾经对莱茵哈特炙热的情感刻意回避,单纯地囿于自己的正义,而没有用开放的眼光和态度去拥抱他的世界,以至于浪费了无数的时间,同时让莱茵哈特在焦虑和自责中独自舔噬伤口。

  曾经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默默守护的那一方,包容他的骄傲,宠溺他的任性,在他疲惫、惶惑、动摇、迷茫的时候,只需回头,身后半步的地方便有自己温暖的怀抱在,自己永远是莱茵哈特可以回去的地方。现在才知道,常在自己面前撒娇的金发爱人,有一点敏感时而会流露出纯洁微笑的皇帝,他的爱情来得比自己都更为深沉。他用全部的热情、智慧和生命保护自己、相信自己、支撑自己,他才是生命中不能割舍的太阳,是自己灵魂的所系所依!

  情到深处,胸口传来钻心的痛,探索向痛处,从上衣口袋中摸出莱茵哈特赠与自己的银坠。肃静高雅的式样,带着细长的链,维系了两人多年的思念。轻轻打开,莱茵哈特和自己的军校毕业合影见证了金色岁月的流逝。

  金色的?!

  比黄金,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泽,宇宙中独一无二的豪奢金发。

  ——想我的时候就打开看看吧。

  这样啊!早该想到的。为什么没有想到呢!莱茵哈特,我的爱人,今生只有一次的爱情,也是即将消失的爱情么!

  放下沉重的链坠,吉尔菲艾斯双手抱头,发出闷闷的声音:“莱茵哈特,其实,真正脆弱的人是我。”

  “怎么了,吉尔菲艾斯。”如梦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

  “我,我不能离开你,莱茵哈特。”顺势投入如梦的怀抱。柔软的头发被恶意弄乱,这种熟悉的感觉是——

  “莱茵哈特?!”

  “呵呵,我在这里啊,吉尔菲艾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会离开的,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略见瘦削的身影赫然在目。“莱茵——你怎么?”还穿着睡衣,“从病床上逃出来了!”

  “哎呀呀,好不容易才见面,吉尔菲艾斯除了骂我就没别的好说么?”莱茵哈特很恶质地笑道,“御医说每天有一定的下床活动时间比较好。”

  “是吗。小心别着凉。”小心翼翼地把爱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气息把他紧紧围绕,“饿不饿,叫人送饭来?”

  “我不是小孩呐,而且这些事情会有人考虑。”莱茵哈特修长的手指抚过吉尔菲艾斯的眼、脸、唇,“吉尔菲艾斯必须考虑更重要的事情。”

  “对我而言,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多年以来的心声,如今终于可以、必须倾诉。

  “吉尔菲艾斯你太宠我了。”怀里的人得意地笑着。

  “宠得还不够,永远都不会够。”

  亲吻他艳丽的嘴唇,不带侵略性的,温暖而甜蜜的吻,传递了内心的愧疚、歉意与爱意。轻抚爱人的脖颈,美好曲线下的脉动诉说着再见的喜悦。触手间,不意发现了莱茵哈特睡衣下面的物件。

  “你,戴着?!”

  雪肌的颈间,蓝钻戒指轻盈于银质项链之间,诉说了万种风情。

  “嗯。”就那么贴身戴着,藏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此生与我不离不弃。

  “莱茵哈特,请允许我——”解开项链,取下戒指,再一次,郑重地戴上对方左手的无名指,“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离开我,莱茵哈特?”哪怕只有有限的时间,我都要你只属于我。

  “你也一样,吉尔菲艾斯。”拿起旁边小桌上的链坠,挂在吉尔菲艾斯的胸前,银色的挂件在黑色军服的映衬下夺目异常。

  “就用这个把我拴在你身边。”吉尔菲艾斯的笑意发自内心,成为爱的奴隶,心甘情愿,却似乎已经求之不得。

  “不是。不想用这个来束缚你。”发端摇动,在空中播撒出金色的粉末,“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自由的。按你的意志去做,吉尔菲艾斯,不要动摇,也不要太多顾及我的想法,因为你就是另一个我。不,你是比我更好的那个我。所以,我相信你,吉尔菲艾斯,相信你的判断,你所作的决定,你发自内心的智慧和善良。你会是比我更好的统帅,会是,更好的皇帝……”

  知道此番话语意味着什么,然而,这一次吉尔菲艾斯只是默默倾听,不再置疑反对莱茵哈特的决定,因为爱人所赋予自己的已不再是荣耀和权力,甚至不是责任和托付——

  继承你的帝国和志向,传递我们共同的理想,那将是我对你的爱情的最好见证。你所创立的这个世界,美好的,将由我来守护;遗憾的,我将为你弥补;未见的,我会为你体验;已逝的,我会使之成为传奇。

  新帝国历005年7月3日,被确诊罹患“变异性剧症胶原病”的皇帝陛下自患病卧床后第一次主持御前会议。在内阁全体尚书和帝国一级上将以上军人面前,莱茵哈特皇帝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

  ——吉尔菲艾斯大公出任帝国宰相、帝国武装力量总司令代理,全权负责帝国一切军政事务。

  ——自治领事务由新星省总督罗严塔尔统辖。

  “大公的命令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具有与朕相等的效力。”

  皇帝扫视群臣,用坚定的声音宣告了史称“大公监国”时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