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府君祭】

  - 因其生于嫉妒,而至于黑暗。

  - 生玉、足玉、死返玉。

  - 赤红楯矛,鬼神以饰,祭拜之。

  - 于黑暗中,以火退之。

  - 髻华之木、比比罗木、白胶木。

  - 了真理而不能达。

  - 持漆黑之楯矛,祭拜之。

  - 自幽深冥府显现吧!

  - 八寻矛为浓色浸染之绳束缚,

  - 为我开启,鬼神之道! (注)

  将这段文字反复读了数遍之后,我终于确定了它的含义。

  不会错,这里提到的就是阴阳术中被誉为能将生死操纵于掌握之中的最高秘术《泰山府君祭》的内容。

  御五家所保管的《超.占事略决》果然就是麻仓叶王所著,这一点也从猫又全宗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其间记录的各种秘术,都是那个被尊称为大阴阳师的人创立的术。那个人的法力究竟高深到何种程度,如今已经无人知晓。因为所有关于他的事迹都被刻意消隐,从悠长的岁月中消失无踪,而他留给后人的唯一著作也连作者都无法考证。但是,只要看看作为阴阳术最基础咒印的五芒星印(注)也能知道他在阴阳道历史中占据的重要地位。现在日本的阴阳道中关于五行的理论有相当大一部分源自《超.占事略决》中的记叙。而作为基础理论的研习,御五家自古就和日本其他地方的神职人员保持着交流,五芒星咒印应该就是在那时广为流传开去的。

  被收藏的密卷并不完整。我曾经以主祭神官的身份阅读过全部的密卷,明显感觉其中还少了某些部分。这种不协调感一直保留至今,才明白缺失部分所包含的内容竟然是牵涉到月见延续千年之悲运的源头。而那其中的一部分如今正在我的手中——

  从月读神社拜殿下方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祭坛中发现的几帐残旧的书页,确实和我见过的麻仓家的卷物内页有着极为相似的外形。被不知何人设下的封绝之术封印在这个比地下仓库更小的石造空间中,时间上绝对超过了数百年。

  能发现这个空间,也是因为“继承”了那个人的力量。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说,“月读神社”只是他很早以前创造出来的虚空间,那么这里有着只有他才能开启的密室也就不奇怪了。

  书页上并没有记载着更高深、禁忌的秘术,反倒是写着那样一些似在抒发胸臆的句子,这和我过去在略决中读过的内容有着巨大的区别。关于“了真理而不能达”这种,应该是记叙作者内心,而另外几句内容却更是让我愕然。

  “生玉、足玉、道返玉”,这些都是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上古神器。它们是否真的存在、其功用为何,即使是现今日本最有权威的阴阳道研究者也无法确定。但我也同样无法予以否认,因为日本确实还有数件国宝级的神器被保存至今,供奉于麻仓家禁地内的弑神之刃“布都御魂”(注)就是其中一件。

  之后我又再度命人调查书页中提到的祭器,终于在极古老的咒术典籍中发现了那个鲜为人知的秘术。

  泰山府君,乃是冥府之神的代称。据说那是司掌生死并对死魂做出裁决,认定其是去往常世、进入轮回亦或是被打入黄泉的神邸。而泰山府君祭正如其名,术者通过某种仪式祭拜冥府之神,令自己的灵魂脱离常理的轨道,不再受到生死之限制而成为接近神魔的存在。这同时也是传说中的阴阳术的最高领域,令术者能够自由穿行于阴阳道之中的终极秘术。

  施术过程中用到的祭具是早已被湮没于岁月长河中的传说中的秘宝,那个术的最终目的不止是向神明祈求,更是达成一种协议,那已经是人类几乎无法触及的领域。

  麻仓叶王,不只是对月见的子民留下延续千年的诅咒而已,他的目的不止于此,否则就不要动用到如此高深的秘术。他的内心扭曲、疯狂,却又出奇地纯粹。那个心愿如此强烈,以至于当读到那几句话时,我觉得自己能够清楚体会到他的心情。

  我和叶并非生于黑暗年代,也有给予我们温暖的家族。尽管如此,我依旧迷惘。因为从那个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至今,人的心就没有改变过,现世也从来不缺少各种悲哀、痛苦、憎恨、怨妒,战乱和纷争从没有一秒离开过人类的历史。

  即使没有自出生起就看到那些属于叶王的记忆残片,我对人类也不会有太多好感。灵能者能够接触到人类的灵魂,窥见世人无法直视的人内心中的黑暗世界。在理解了现世并非理想之后,很多神官都会产生类似的疑问:

  这样的世界,到底为何要去守护?

  过去的我无法明白其他神官是如何思考并作出让自己留守于月见这个决定的,而他们对于我又有着何种想法。但如今,我已经拥有了禁忌的“灵视”之力,能够轻易了解他们竭力隐藏于道貌岸然的表皮之下的东西,其结果果然与我设想的并无太大差别。事实上,我也确实是做出了会让月见陷入万劫不复的浩劫之事。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把叶也视为危及到月见的艰险凶恶之徒。他明明是那样温柔、善良,有数次都险些将生命献给自己担负的使命了,到底是为何要如此对待他?

  只因为他生在麻仓家,就注定受到“与众不同”的待遇,注定承受孤独。只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就注定担起毫无根据的指责,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尽管初衷不同,但我和叶都曾经以主祭神官为目标努力过,也曾费尽心血地研究祛除灾厄、守护月见的方法。但如今的我已经明白,无论我们为月见做了什么,即使是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活下来的人们对我们能够保有的敬意和感激都相当有限。这种正面的情绪远不及心中的抵触、不安与恐惧,所以他们暗中称在正祭中存活下来的我为“鬼之子”。

  我已经不太记得是导师中的哪一位曾经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与众不同的人拥有与众不同的悲哀。力量太过强大,是一种不幸。

  而到如今,每每思及此,心中就会涌上难以遏抑的无奈与愤怒。那种猛毒般的情绪从脑海扩散到全身每一丝神经中,令我焦躁狂暴起来。当我发觉之时,已又想起了叶王的那番话。

  因他的存在遭人嫉恨与恐惧,所以便堕入黑暗。

  明明掌控着真理,却无法在现实中实践它。

  如果所处的这世界不毁灭的话,他心中的烦恼是不会停止的。

  所以他要祭祀掌管生死之神明,开启鬼神之道,令邪灵降临于世!

  绯月的光芒陡然颤动起来,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这个夹层世界的灵力圈与我的意识起了共鸣,因我刚才又取回了一部分属于它主人的力量。

  不知何时,全宗的身形又出现在我的身后。它的形态已经变得非常清晰,低伏着身体的棕色虎斑双尾猫,黄玉般的兽类眼瞳中却流露出沧桑之感,像极白发苍苍的老者。按照人类的时间计算,它已近千岁,言辞间却依旧带着些许傲然不羁的感觉,大概,是被收养他的人所影响吧。

  ——好大人,您的灵视之力已经很强,足以和那位大人相媲美了。所以,这个世界的秘密,您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

  我轻笑,放下手中的残破书页。

  “他创造了这个世界,因为他有着无比强烈的执念,令他无法安息于常世之国。”

  ——叶王大人比谁都要温柔善良,也比谁都要强大。可是正因为如此,他的心才被鬼侵蚀了…在那个空有“平安”之名的黑暗时代,叶王大人看见的痛苦与丑恶超出了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

  我能够体会那些肆意流入心中的黑暗带来的痛苦,灵视确实是孕育不幸的禁忌之力,但我却要感谢它。擅自采取行动造成正祭失败,让我和我的家族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我也终于得到了对等的收获,让我得以接近真实的彼岸。

  “所以,未能完成心愿的麻仓叶王使用了泰山府君祭,令自己的灵魂在根之国长久不灭。他希望终有一天用自己的双手将这个世界埋葬于黑暗中,而我就是那颗让他实现愿望的棋子。”

  猫又的眼瞪大了,紧盯着我的双眼。它那种表情也让我有似曾相似的感觉,见过的人不是我,是叶王。

  “叶王将要再度降临到世间,他要毁灭的不仅是月见而已。他还需要一个身体,让他能够自由行动,摧毁月见的结界,让蚀扩散到整个现世。而让这一切实现的就是我……全宗,我是他的转世么?”

  ——这不是转世。

  “确实。转世的灵魂要遵守冥界的戒律,抛却往世的一切,开始新的人生。但叶王他却希望将这一切都牢牢地刻在自己的灵魂中,直至魂魄消散为止。这应该是经由泰山府君祭实现的‘重生’吧?”

  ——这么说确实比较准确。一旦灵魂彻底从根之国中解放出来,您就会作为叶王大人重生。如今的您,可以说是不完整的。

  “到那个时候,‘我’就不再是我了吧?”

  ——这……小生并不能断言。而且,您到底是如何定义‘您’这个存在的呢?以小生来看的话,您现在拥有的灵魂,依然是等同于叶王大人的,只是并不完整而已。

  看着陷入困惑的猫灵,我顿了片刻,寻到了一种能够表达思路的说法:

  “或许我是作为和他同样的存在而诞生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是我所经历的人生却和他并不相同。即使将他的全部记忆给我,我也不会成为麻仓叶王,全宗。”我注视着它的双眼,定然地补道:

  “即使他的灵魂在此复苏,也不会是你所熟悉的那位大阴阳师麻仓叶王了,你明白么?”

  猫灵眨了眨眼,眼中似要落下泪来。它展开身体在虚空中踱了几步,终于又转过身来,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它是已经进化为精灵的御灵,拥有睿智的头脑,一定早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麻仓叶王留在根之国中的是他最强烈的执念和怨恨,那中间早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和人性。而我,是作为和他拥有完全相同的“最初”而诞生的存在,借由泰山府君祭而降临在麻仓家。多半,在黄泉之门封印解除的同时,叶王那存在千年的执念就会和我融合。

  不论是我的意识被叶王的执念所取代,亦或是那执念成为我的一部分,曾经的“麻仓叶王”和“麻仓好”都不会再存在。待四年之后的正祭时,一切自然明了,而月见的命运也会在那个时刻,走到最终的分歧点。

  “我的弟弟叶他,虽然愿意履行神官的使命牺牲自己,但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喜欢人类。所以呢,我一直都看不透他,到底为何要选择守护这个现世?要知道,世间由灵引起的悲剧多数都源于人心的黑暗,可以说是世人咎由自取。我没有必要去维护这样的人类。可是呢,在很早以前我就决定了。不论叶有何种心愿,我都会在他身边,帮助他达成理想。”我轻眯起眼,果断宣言:

  “所以,我不会让叶王如愿,你明白的吧?”

  ——好大人,请您按照自己的决定去做吧。

  猫灵压低身体,做出了谦恭的姿态。我不会对它的回答感到惊讶,因为现在的我,就连它的内心也能轻易察觉,灵视也有方便的时候呢。

  “你故意出现在我的面前,自然明白那会对你主人的重生造成阻碍。这样也没有关系么?”我用带着挑衅的眼神望它,但它却显出略带茫然和伤感的表情来。

  ——是的。小生希望借由您的手,阻止叶王大人。正如您所说,那个温柔善良的叶王大人已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小生只是希望……

  “他的执念在根之国中徘徊逾千年而妖魔化,已经没有任何术师能够净化,等待他的只有终结和永远的虚无。”

  ——即使如此,小生也……

  全宗的声音淹没在虚空中,它只是轻轻转过身,随即迅速消失在凝固的黑暗中。

  衷心希望叶王大人能够从孤寂和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

  我听到它心中如此说,恳切而又悲戚。

  

  由我主持的嗣月祭正祭终告一段落。仪式虽然失败,但麻仓叶明为首的几位神官舍生构筑起的临时结界已经生效,封印的效力将维持到四年之后的正祭。

  无需进行月见式(注)我就能确定一年之后的甄选结果。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冥冥之中操纵的结果,所以下一次的主祭神官非我莫属。

  他的力量已经变成诅咒,束缚着月见,甚至取代神明支配着整个隐岐岛后。作为他的后人的月见子民们,背负着累积千年的怨恨存活至今,已经到达极限。而月见的灵道中也已经存蓄着足以毁灭现世的灾厄之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逐渐步向终结。

  如果想要打破他的诅咒,就必须拥有比他更强的力量。如果说叶王的力量来自于他对这世界深不可测的怨恨和绝望,我就要用比他更强烈的执念和决意来击败他!让内心的愿望更猛烈执着地燃烧,化为连神明也无法左右的绝对意志,不论是怎样的命运我都要改写!

  在那之前,我要作为新任家主面对这个人心惶乱的月见。

  爷爷的葬礼没能参加,因为我已经无法离开月读神社。母亲和父亲陷入昏迷已经数日,大概也是凶多吉少。月见的大部分事务一度停摆,连对外通讯也因为门开启时引发的地#震而中断。

  那之后的一周时间在混乱中飞速过去,在我还没有整理完心绪的时候,木乃婆婆接到本家的通知从青森赶了过来,还带着一个她收养的女孩。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就是叶曾经去见过的那位婚约候补者。

  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心中依旧留着数年前和叶见面时的回忆。

  我不禁暗暗苦笑了,什么“只是见了一面而已”啊,叶你一直都太小看自己了呢。

  虽然是一段淡薄得连她本人都没有确认过的感情,但依旧被珍藏了数年,而今后,也会一直维持下去吧。

  那个叫做安娜的少女虽生于平凡家庭,却因为拥有力量而被世人畏惧,被家人抛弃。憎恶人类的她的内心,有着无法愈合的伤痛和深切的孤寂。所以,我在初见她时就有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麻仓家能够与我坦诚相对的家人大都已不在,而其余的人,即使是家族中人也对我怀有各种猜疑和畏惧。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需要帮手,在我已经无法自由行动的现在更是如此。

  婆婆去见了沉睡在封绝之术中的叶。她的唤灵术非常高超,连已经去到常世的灵魂都能够一度唤回。但那对于叶是没有用的,因为如今的他应该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面孔上被瘴气烧伤的地方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可怖伤痕,但其实那对我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很显然,叶王并不希望在“重生”之前让我发生任何意外,那个时候从瘴气的中心保护了我的应该就是他本人的灵力。即使用般若面遮住了面孔,也并不能消减众人对我的恐惧之心,反正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他们。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依旧继续寻找《超.占事略决》的残页。夹层世界中被叶王刻意隐藏的密室不止一处,我能去的地方很有限,之前触犯禁忌的代价确实够受的。不能去到之处就由全宗代我确认,不过这样一来进度就慢了很多。它身为叶王的御灵,本身也受到诸多法术的限制。现在它能够帮我,也是因为叶王的执念尚被困在根之国中,无法掌控到现世的一切。

  我一直都有种感觉,在《超.占事略决》这本书卷中会有我需要的答案,因为那是叶王留给后世的唯一遗物,中间还记录着少许他的往事随想。如果我要寻找击败他的方法,就势必要尽可能多的了解他的过去。

  在距今大约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末期的某天,身为阴阳寮大阴阳师的麻仓叶王忽然背弃自己的使命,在都城中掀起腥风血雨,之后更是去到当时距离平安京最近的灵道——流放之岛隐崎国中,妄图破坏黄泉之门的封印,召唤毁灭人世的蚀。

  那次的动#乱最终被平定,叶王被处决于隐崎国的月读神社中。蚀虽被避免,但人们却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发动泰山府君祭的咒文。灾厄的种子被播下,后世陷入他所留下的恐惧和诅咒之中。

  我原本以为这段黑暗的过去是由当时的天皇下令封锁并令其湮灭于历史中的,毕竟那是世人常采用的对待禁忌之物的态度,但现在我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让这段历史消失的是麻仓叶王自己。他的法力已经强大到如此的地步,足以令威胁到他计划的事物都陷入诅咒而步上灭绝之路。然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人敢再提起他的名字,那已经成为令人胆寒的咒缚。然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但叶王并没有沉寂,他将所有的怨恨化为执念,盘踞于根之国,等待着隐岐聚集起足以毁灭天地的灾厄的一天,那也是他将要重生的日子。

  综合各种资料和全宗的叙述,我所掌握的“根源“显出了雏形,但这同时就有了个矛盾:

  既然叶王刻意隐藏关于自己的过去,暗中蓄积力量,以免被人破坏,那为何他又留下记载着自己心路历程以及法术的《超.占事略决》给后人呢?

  虽然略决被分成五个部分由五家分别保管,而且尚有一部分失落在月读神社的密室之中,但无法避免被人看到它并推测出他的身份继而发现那段伊始之结的可能。留下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是一个败笔,而那中间记载着他创立的各种法术就更大忌。身为大阴阳师的他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那么到底是为何呢?

  全宗对于这个问题也是一无所知。

  于是我在反复的翻阅那些已经泛黄的古老书页之后,慢慢形成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同时,那些自我出生以来就断断续续出现的悠远过去也一一浮现出来。

  或许,他一直在期待着有人看到这些吧,虽然那是极为矛盾的愿望,但是叶王他,渴望着被人理解。

  即使憎恨着这个世界,厌恶人类,却无法改变自己也身为人类的事实,无法从寂寞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最终,他也只是个人类而已。

  注:这一段参考自《阴阳约》。

  生玉、足玉、死返玉,记载于《先代旧事本记》,仅存在于神话中。:

  足玉:十种の神宝之一,该玉的造型是一副铠甲,是充足的魂的象征。

  生玉:十种の神宝之一,该玉能赐予人生命的活力,是生命力和灵魂的象征。

  死返玉:十种の神宝之一,该玉能让死者复苏,是死者返魂的象征。

  髻华の木、比比罗木、白胶木:

  施术时用到的具有辟邪功效的植物。其实就是指附生命力的髻华之树、刺叶的桂花、栖属的白胶之木。

  注:五芒星印,麻仓叶王所发明的咒印,呈五芒星状,它所蕴含的五行理论,是阴阳术的基础理论。(sk中的这一设定参考自安倍晴明的晴明桔梗印,安倍晴明同时也是叶王的人物原型。)

  注:布都御魂,日本神话中的三大神剑之一,另外两把是天业云剑(草薙剑)和天十握剑。这把剑在原著中是叶的二段媒介,在现实中是一把长度超过2米的巨剑,据考证是平安时代锻造的上古兵器。

  注:月见式,指甄选中的占卜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