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34章 张家

  当天我们还是没回雨村,三个人去酒店歇了一晚,还好小花开了两间房,不然就胖子那呼噜声我和闷油瓶今晚都别想睡。

  当晚胖子在前面跟发神经似的跑了老远,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我在闷油瓶背上晃着腿,跟着在后面附和着他,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闷油瓶也是脚力惊人,背着我硬是几步追上了胖子。胖子一看到我们就跟碰瓷似的往地上一躺,捂着眼睛一阵干嚎,连声骂我是个糟心货,他不活了。我趴在闷油瓶背上,问他,小花开了个五星级酒店,你还活不活。

  胖子一个打滚就翻了起来,继续骂:“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被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忍住了没咳嗽,现在笑起来就跟破风箱抽气似的,看胖子还在抹着眼睛,但知道刚刚那一通连跑带嚎的,他现在也是好点了。

  在酒店歇好了,第二天胖子酒也醒了,虽然看着我还是没个好脸色,但出门时忙前忙后又给我买了新口罩。我昨天跟着嚎了一路,喉咙都有点哑了,回去后又咳了好一阵。闷油瓶后来就没再多说什么,一声不吭地帮我拍着背,跟着我折腾到了凌晨,直到我缓下来开始犯困,才把我按在了怀里睡下。

  而之前在街头,说不上是借着酒劲儿发疯还是什么,现在倒是觉得畅快了不少。 我不想在医院待着,也决定了要回去。人这辈子不就想活得舒心点,就剩这些日子了,我不认为在病床上睡着我能有多舒心。

  医院这地方在我看来太让人难受了,那里的生死边线仿佛都是模糊的。去长白山之前我也在医院待过一段时间,晚上躺在床上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的阴冷,闭上眼睛好像觉得床边站了一圈的人,全是被我拖下泥沼的人,就这么围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直到天亮才消失。

  胖子劝了我几句就不劝了,只是拖着我又回了次医院。他和那个医生聊了很久,最后留下了那人的联系方式,提着一大袋药和一叠厚厚的资料出来了。

  我们又去和小花告别,然后就离开北京回了雨村。

  日子好像和以前一样,不过多了每天按照医嘱吃药,胖子还会定期记录我的状况反馈给医院。我有点不适应,觉得自己还是能走能跳,又不是瘫痪了,但这已经比待在医院好了太多,我也就由着他。

  胖子甚至还想把我们的生意给停了,我没让,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说:“就按以前那样。”

  我不想这段日子都过得自己很特殊,这似乎是关系到自尊心,但更多的好像会一直提醒我,日子不多了。这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胖子知道我的脾气,我开了口他就没坚持了。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定期出去倒腾货,只是频率降低了很多,更多的时候我都待在家里。

  闷油瓶回到雨村后变得非常沉默。有一段时间他也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去广东处理剩下的事,不过后来在杭州住了一段时间他就恢复了常态。但他这种沉默又不比之前,我觉得他好像有点烦躁。

  他进山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好像是出了省去了其他地方,我甚至发现他用手机的频率也变高了。

  这连带着我都点坐不住了。他的状态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做着一些事,只想着去找一个过去,撞到头破血流都不回头,我怎么拉都拉不住。

  不过他依旧会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有些时候是半夜,我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到他进了被子伸手抱我,也抬手揽住他的腰嘟囔几句“回来了”。

  他大多时候都不说话,只会把手收紧一些。这时我的那种慌张感就被冲淡很多,现在的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知道有个归处,也一定会回来。

  我的生活不需要有什么变化,他也不会再变回从前那样。

  好在我们三人都是适应力极强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点,日子还算平静地继续了下去。

  又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家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浩浩荡荡的一波人,觉得太阳穴开始突突突地跳。

  张海客一行说是到福建旅游,顺便来看望族长。他们的到来让我非常不习惯,虽然他们都是规规矩矩来的,甚至还拎了很多礼物,多是香港的各种药酒,虫草,甚至还有脑白金。

  我当时甚至想调侃一下,你们族长的脑子光吃脑白金是好不了了。虽然我对于这群张家人的不请自来没什么好脸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拎着礼规规矩矩走到门口了,还能真的拿着锄头把他们叉出去?况且真的干起架来十个胖子和我也不顶用。

  小张哥刚开始还跟着张海客客套了一阵,见我就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也不让他们进去,咳了一声憋不住了:“族长呢?”

  “哪个族长?大张哥还是张狗蛋?”我依旧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没动。虽然我不能靠武力把这群狗人叉出去,他们如果真的强行赖在这里我还得管着,但嘴巴上我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作为张起灵的现实看护人,这种感觉好像是闷油瓶来了很多穷亲戚,我不管没人能管一样。

  小张哥简直都被气笑了,张海客倒是很不在意,踱着步子就开始在我院子里转悠。我看着他顶着我的脸转得一点都不客气,又回忆起之前他跑到村子里来踩点,差点没把茶杯丢他头上。

  这时胖子和闷油瓶从外面回来了,一人扛着个锄头,胖子一进门就说:“天真你还别说,小哥除草就是效率高。就是他分不清哪个是菜哪个是草,差点没把我们的菜给挖了。你哪天带他田间约会,顺便给他科普一下……”

  一进门这一波人把他唬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就把锄头横了起来:“娘希匹的,小吴同志你要债的找上门了?”

  张海客走了过去和他打招呼,小张哥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让他去种地?”

  “不但种地,你族长杀鸡也拿手,晚上宰一只给你们尝尝?按斤收费。”我很好心似的说道,然后就看到小张哥的脸色更难看了。

  闷油瓶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越过了这波人,把锄头放下了去院子里的水管边洗手,然后走到我身边,问我吃药没。

  我说吃了,然后把茶杯递给他:“小哥,帮我加点热水。”

  他接了杯子转身进去了,小张哥脸都气绿了,指着我怒道:“吴邪,你别太过分了!”

  我没理他,张海客倒是抓住了一个重点,看着我问道:“怎么,身体不好?”

  “关你屁事。”我笑着冲他吐出四个字,站起身进了房间。胖子看看他们又看看我,也跟着进来了。

  但我们不招待他们,他们还真就赖在了院子里。胖子隔着窗户看张海客蹲在那里看我们的鸡,非常担心我们家的鸡被看成不孕不育。

  我见隔壁的大妈已经一脸警惕地在墙边看了老久,还真有点怕她报警。张海客还算是有点伪装性,但后面跟着的几个面无表情,和复制的打手军队似的,怎么看怎么都不是善茬。

  最后只能把这波人安排到了那栋空的土楼里,我看到他们就烦,还是胖子去招呼的。我让胖子给他们按人头算钱,使劲宰,反正张海客比我们有钱。

  也不知道这些人打算在这边住几天,土楼那边不开伙,吃饭的时候这群人还是往我们院子里跑,早上一排的人蹲在院门口吃早饭也着实是有点壮观。

  我拿本子记着他们每个人吃了多少,住了多久,准备等他们走的时候再一起算账。小张哥这个阴阳怪气的,每天除了找机会见闷油瓶就是呛我,但吃饭比谁都吃得多。

  胖子倒是和张海客聊得欢,多向他打听八卦。我看其他人除了在村子里晃悠也没事干,总觉得养了一堆吃闲饭的,但也忘了自己本子上记的账已经积了老多。

  于是我也安排他们去种地,院子旁边还有块荒地没开。小张哥鼻子都气歪了,我觉得他嘴里的刀片都在蠢蠢欲动,倒也不怕他,哼了一声:“不解决我的问题,我让你们族长下令全族自宫。”

  这话张海客听到表情都变了变,这时候闷油瓶从门外走进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马上扯开了话题,和他提了一下让这群闲人去干活的安排。

  闷油瓶点了点头,一个眼神扫过去,那群人就乖乖扛着锄头出去了。

  我心下一阵暗爽,闷油瓶好像有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又去给我倒了杯热水,问了下我的状况。

  我摆摆手说没事。当着这群张家人的面,再怎么我也得支棱起来。张海客那混人已经看出些问题了,要是他们来硬的想把闷油瓶带走,我还真不知道能拦得住几个。

  张家人才走出去不久,想到这儿我又憋住了一阵咳嗽。

  而这群张家人果然好使,就跟人形翻地机似的,旁边围观的老乡都是一阵啧啧称奇。甚至还有老头问我他们是不是专业干农活的,他有块地在山上,机器开不进去,得人工收割,想问问他们秋天能不能过去割麦子。

  我靠着闷油瓶站在地边监督他们干活,听到差点没笑出声,努力稳住了,冲张海客努努嘴:“你去问他,他是带头的。”

  张海客这下鼻子也气歪了,但碍着闷油瓶在场还真不敢冲过来和我干架,只能被一群老乡团团围住,到了晚饭点才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