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33章 北京

  这一晕就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隐隐感觉有人把我搬来搬去。胖子和闷油瓶的交谈声时不时在我耳边响起,很模糊听不清是在讲什么,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中途好像有人捏开我的嘴给我喂什么,我的意识恢复了一点,很抗拒,下意识就反抗,模模糊糊睁开眼发现是闷油瓶。

  他见我恢复了点意识,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同时卡着我下巴的手指又用了点力。我松了一些紧咬着的牙关,他马上把一个东西放进了我嘴里。

  我感觉他的手指在往我嘴里推,条件反射就舌头往外抵,不想吞下去。他似乎是怕伤到我,抽回了手指换了嘴上来,舌头推着那东西送到了我喉咙里。

  这东西跟块木屑似的,但没一会就化成了一股水,顺着喉管就流了下去。

  我还晕晕乎乎的,也没品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好像带着一种温度,身体似乎都舒适了一点。闷油瓶的舌头从我嘴里退了出去,又抵着我的额头亲了我一下,我只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倒头又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车里了,车窗外一片大亮,刺得我眯起了眼。

  我靠着闷油瓶坐在后排,他很快察觉到我醒了,我眼睛一眯起来他就伸手盖住了我的眼,等到我适应了才移开手。

  胖子在前面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清醒了一些,发现衣服已经换回了自己的,闷油瓶的外套搭在我身上。

  我又去看外面,已经上了高速,心里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觉,开口问:“是去哪儿?”

  胖子没好气地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又不会把你卖了。”

  我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我不去,你给我开回去。”

  胖子哼了一声,脚下油门一踩,又加了速,同时挑衅似的来回锁了几次车门:“你也别跟我横,你他妈都啥样了。我还就跟你说了,你今天必须得去,别整些没用的,小哥能按晕你一次就能按晕你第二次。”

  胖子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立刻扭头去看闷油瓶。这人反应倒快,当时一出状况直接给我按晕抬车上来了,不然他们肯定没这么轻松就扛着我跑出来这么远。

  大概我的眼神带着些情绪,闷油瓶也有点无奈,我一见他伸手过来条件反射往旁边缩了一下,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后脖颈。

  闷油瓶手停了一秒,但也没在意,只是帮我调整了一下安全带的位置,又把他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盖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看着他的样子,所有的脾气一下子都没了,胖子这时又说:“你也别怪小哥,他不这么做,就你这牛脾气,咱们连雨村的村口都出不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想干什么,胖爷我和小哥哪样不是举着双手支持。你当年可劲儿地造,我也没拦着你,但现在小哥已经回来了,就这一件事,你当给我个安稳,成么?”

  我半晌没出声,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老柳头呢?”

  胖子简直都被气乐了:“你他娘别跟我转移话题。”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简单说了一下,那老柳头为了他那短命儿子,居然真的找了个据说是“天生一对”的活人,干掉之后就沉河底了,然后按照他那套鬼把戏整了个替身纸人。

  只是没想到这正主怨气太深,他本来只是瞅着闷油瓶八字硬,想让他帮忙镇一镇,结果却反被我们发现了。胖子说已经报警了,又感叹了一句,人心啊。

  我“哦”了一声,头一歪又靠回了闷油瓶身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发呆。

  胖子结束了这个话题,在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会我的表情,道:“你也别想太多,我跟阿花说了,他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到了马上就能查。咱这有病就治,你怕啥。”

  我听到就笑了两声:“胖子,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么?”

  胖子说:“你他妈跟我东扯西扯扯上瘾了是不是?”

  我也没继续说下去,很快车里又是一片安静。

  但他还真说对了,我是真的怕。

  如果不去检查,这个事就会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很早以前心底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我一直不想去面对,那一纸化验单在我看来和死亡通知书没有区别。

  只要永远不打开那个盒子,我就好像永远会有一点希望。

  想到这儿,我发现我似乎和从前没有任何的区别。围剿汪家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变了,但我知道那只是一种打碎骨头被迫拼接出来的假象。

  我从以前到现在,依旧只会选择逃避痛苦。

  我说:“横竖也是跑不掉,你们两个打我一个,我还有得选吗?”

  我想了想,又说:“我配合,你俩也跟着我去整个全套,大家一块儿安心,成么?”

  胖子哼了一声:“胖爷我身体倍儿棒,还用得着检查?”

  “你得了,谁秋天下河摸个鱼就冻得嗷嗷叫?”

  胖子没吭声,我当他是默认了,便不再说话,靠着闷油瓶合上了眼。

  胖子一路踩着油门飙到了机场,我们换了飞机。在北京落地后,小花的人早候在外面了,我们一到马上就上了他准备好的车。

  北京我也有段时间没来了,胖子准备得倒充分,一下飞机就拿了个口罩给我捂得严严实实的,说这北京别的没变,雾霾倒越来越严重。

  小花忙得脱不开身,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给胖子和闷油瓶也插个位。他答应了,然后沉默了一阵,最后只道都安排好了,晚点他过来看我。

  我倒是很平静,医院是去的市里最大一个,好好过了一把走VIP通道不用排队等号儿的瘾。我们三人是分开检查的,分开前胖子抓着我叨叨了好一阵,我让他还是多关心下自己有没有高血压。

  胖子骂我缺心眼,这时护士叫他,他也只能跟着走了。闷油瓶站在那里没动,我看着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想了想说:“你给我吃的是老柳头那个东西?”

  他点点头,我笑道:“那可能还真有用,没准今天白检查了。”

  闷油瓶没接话,这时我听到有护士叫我的名字,于是捏了捏他的手,然后转头进去了。

  这一套检查简直又长又煎熬,等到最后坐在哪里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去哪里吃饭。

  那个医生看着我的检测单,眉头皱得死死的,然后抬头似乎是在观察我的表情,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好。

  我很平静,直接问他:“我还有多少时间?”

  他大概没见过这种病患,愣了一下才道:“说不好,短的话可能几个月,长的话没准可以熬一年。”

  说着他拿我的片给我看:“你的肺三年前已经坏死了,这么年轻很少有能搞成你这样的,但正常的撑不了这么久,你却拖到了现在才发作咳血。”

  我想,但起效果的麒麟竭保质期也差不多了,闷油瓶搞到的那个新的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目前看来是没之前的奇效。

  我笑了笑,说:“大概因为我戒烟了。”

  医生摇摇头,但也没追问,我又说:“治不好了是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秉着鼓舞病人的原则,说:“我建议的话,你还是在我们医院做保守留院治疗,可以延缓你肺部余下的功能继续衰竭。”

  “那就是没得治了。”我说,医生还是坚持道:“你还是要有希望,配合治疗的话,有很大可能可以延长……”

  “不用了,不治了。”我直接站了起来,给医生道了一声谢,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把单子拿走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个结果是我意料之中的,我心里倒没什么太惊讶的情绪,或许我认为想太多没有用,只会增加自己的心理负担。

  走到大厅,胖子和闷油瓶已经等在那儿了。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轻松,胖子跳了起来,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闷油瓶也直起了身望向我。看到他们这样我面色才僵了一下,也没回答,说:“你俩的先给我看看?”

  “还卖关子,看看看,都说了胖爷我身强体壮。”胖子哼了一声,把他的单子甩了过来。我大概看了一下,除了血压高了点还真没大毛病,按照胖子这么多年的下斗经历真的很难得了。

  我又去看闷油瓶的,他下长白山后胖子就拖他去检查了,现在再看也都是健康的指标,大概除了失魂症他是不用害怕任何疾病的。

  我来来回回又把他俩的研究了几遍,这才放了心,然后突然听到胖子说:“你的呢,拿来。”

  我的手顿了顿,声音故作轻松地说:“急什么。”

  但我一抬头,就看到胖子的眼神不对劲。他还是带着那种期待的,但我却突然觉得这种神色很假,他好像只是在假装有一丝希望。

  我又转头去看闷油瓶,他眸色深沉地凝视着我。闷油瓶这人一直以来表情都很少,但现在我觉得他好像在紧张。

  果然怎么都瞒不过这两个人。

  最后,胖子撤掉了那点期待。他急躁地呼了两口气,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忍住了,伸手就过来拿我的单子。

  我任他抢夺一般地拿过去,转头走到了窗户边,不去看他们两个的表情。

  医院里人来人往,我却感觉背后安静得吓人。半晌,胖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医生怎么说?”

  我转头看他,他出奇得冷静,只是手里那张单子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的。

  我回忆了一下,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住院治疗没什么大意义,医生建议回家治疗。”

  当然,后半段是我瞎编的。胖子看了我一会,最后没再说话,转身就进了医生那屋。

  他关门的声音很大,把其他路人都震住了。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又扭头去看闷油瓶。

  闷油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这人跟胖子不一样,胖子可以用言语表达他的情绪,他很多时候却是一直都在隐忍。

  这个事我觉得他从很早以前就猜到了,不然他不会这么频繁地带药回来,只是他可能不确定严重的程度。

  我觉得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心理准备的。人活这一辈子,总有一天要撒手,以张家人的时间换算,哪怕我的一辈子,也只如同过往云烟一般。

  以前我们在地下的时候,无数次九死一生,哪一天一个没了,都是很正常的。只是现在要没的是我,不是他们俩,我反而觉得一阵轻松,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承担一次身边人死去的绝望。

  但我虽然觉得他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在他眼里看到了很复杂的感情。这个眼神他回来那阵我在长沙就看到过了,带着一种刺骨的伤感,只是之前的那点无奈转变成了一种无措。虽然这个情绪消失得非常快,我都以为我是看错了。

  我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内心防线都要因为这一个眼神崩塌了。张起灵一直以来是多么冷静的一个人,除了当年的命运,我没有见过他因为其他人的事绝望过。

  但我还是强行忍住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行动多过话语,于是我几步走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我自己。

  他伸手一下子把我揽住了,抱得紧紧的,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膀那里。我拍着他的背,也不知道能想些什么,只能越过他的肩膀,去看窗外北京阴沉的天色。

  小花是在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来到医院的,胖子从医生那里出来后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表情凝重地蹲在抽烟区那边抽了一个多小时的烟。他不比我,虽然也有戒烟,但身上还是带着一盒,实在忍不住了还是会抽。

  闷油瓶的情绪去得很快,马上就恢复了往日里的那种冷静。我看他好像又在发呆,不过他发呆的时候多半是在思考一些事情,我也不打扰他,就坐在他旁边任由他抓着我的手——那个拥抱结束后他就拉着没有松开过。

  看到小花来的时候我反而松了口气,现在这个气氛太压抑了。小花估计也是从繁杂的事务中脱身过来的,脸上的疲惫盖也盖不住,见到我时他停住了脚步,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好几次想开口,却没说出一句话。

  我看他的表情,估计他也是知道了,医生本来就是他安排的,出了结果肯定第一时间报告到了他那边。

  但小花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他看过的生死比我多得多,他似乎也是觉得现在的气氛太压抑了,硬生生地克制住了情绪。

  我拉着闷油瓶站了起来,问他:“上哪儿吃饭?”

  “你想去哪儿?”小花瞥了我一眼,我想了想,厚着脸皮说:“解总不差这点钱,新月饭店走一个?”

  小花哼了一声:“都什么点了,你以为新月饭店是你开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拉着我们三人去了新月饭店。胖子走了进去情绪似乎才恢复了一些,看着嘴里叨叨了几句,似乎是在回忆当年。一个伙计和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多看了我们几眼,眼里好像多了几分惊讶,但碍于小花在场很快又规规矩矩地让开了。

  我看着他居然也生出了几分印象,大概是因为当年这人冲在前面打我打得非常积极。只是十几年过去了,这人也是老了。

  小花直接定了一个包厢,胖子一边拍他的马屁,一边又让上啤酒。也亏得小花镇着,人家秉着服务至上的理念没把他叉出去,胖子硬是在这里吃出了大排档的感觉。

  我在雨村就很少喝酒了,今晚却陪着胖子对瓶吹,喝到后面胖子都喝晕乎了,跑去厕所吐了一阵。

  我倒是觉得自己还好,能走直线脑子也基本清醒。小花去结了账,我们四人走到了外面的大街上,现在已经深夜了,外面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没有一个人。

  小花在萧瑟的夜风中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我看着他的脸,觉得他也老了。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挚友,我虽然说他见过太多的生死,但没有人是完全没有情绪的。

  于是我也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就骂我恶心巴拉的还一身酒臭,但手还是环住了我,使劲在我背上拍了几下。

  我让他先别告诉秀秀和我家里人,小花同意了,分开时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他会再想办法。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北京浓厚的夜色里,心底生出一种茫然的感觉,直到闷油瓶捏了下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

  胖子喝大了,脑子好像有点不太清醒,我们刚刚说话那阵他就一个人挂在栏杆边嘟嘟囔囔。小花给我们安排了酒店,车也等在另一个路口,我上前拉了胖子一把,让他起来。

  胖子一挥手就给我打开了,骂:“老子现在看到你就心烦,你他妈一天天的作,现在人要作没了,你他妈舒心了吧!”

  我知道胖子是在耍酒疯,也没放在心上,又去拉他,他一下子又把我的手拍开。

  来回重复了几次我也有点火大了:“他妈的又不是你要没了,你他娘的搁这儿娘们唧唧地干什么。”

  这话说出口我也知道是气话,马上就后悔了。胖子一听,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伸手就揪我的领子:

  “老子宁可是我没!吴邪,咱哥俩一起多少年了,你知不知道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这他妈比我自己死了还让人难受!”

  似乎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这话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我看他一脸的愤怒,眼圈已经红了,抓着我衣领的手都好像有点在抖。

  我任由他抓着我的领子,半晌挤出一个笑:“人不是还没走呢。我都说了不去,你看你非要去,现在好了,谁都不舒坦。”

  我一直不去医院的原因,还有就是因为胖子和闷油瓶。胖子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我不想他再承受太多,只要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心里有数,最多只会在最后那一刻给他带来一些痛苦。

  这就好像是送个意想不到的“大礼”一样,情感只会在最后一刻爆发,然后时间会冲淡这一切。

  “你他娘的别跟我笑,你拿这脸对付汪汪叫就算了,你少拿这表情隔应我!”胖子又怒了,似乎是忍了又忍,才一把丢开了我的衣领,转身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眼泪流了下来。

  他背对着我停住了脚步,抹了一把脸,又跟喝大了似的,继续歪歪扭扭往前不走直线,嘴里嘀咕着唱起了歌。是首老歌,他以前下地的时候兴致来了就会嚎上一嗓子。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胖子的声音被北京的夜风打碎,又重组,影子在昏暗的路灯下拖得老长,无端生出了一种苍凉的感觉。

  我喉咙梗了梗,眼睛一酸,眼眶也红了。

  闷油瓶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俩,现在看到我的样子,马上走到了我身边。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这情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抓住了他的手,说:“小哥,我不住院。”

  闷油瓶没回话,我感觉他回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垂着头也没看他的脸,继续说:“酒店也不去了,咱们直接回去吧。”

  说到这儿,我生出了一种疲惫的感觉,仿佛是在这个地方呆着会让我喘不过气来。

  小花和二叔都说我在雨村是为了逃避,现在我也承认了,我就是在逃避,我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样想要逃回去。

  “吴邪。”闷油瓶叫了我一声。我有点摸不准他是不是想让我去住院,心里突然生出一计,也没让他多说,一个侧身绕到了他的身后,脚下用力一蹦就往他背上挂去。

  他的话头止住了,反应也快。我跟个无赖似的挂到他背上之前,他就矮下了身子,手还向后伸了伸,我一跳过去他就牢牢托住了我的腿,一起身把我背了起来。

  我眼圈还红着,看到他这么配合却莫名其妙乐了,环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发蹭得乱七八糟。

  他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又叫了我一声,我再次止住了他的话头,贴着他的脖子说:“小哥,带我回家。”

  说完我就抖擞了一下精神,撑着他的背直起了身,指了指前面:“走,把那死胖子也揪回去。”

  闷油瓶只沉默了几秒,就配合地迈开了步子,我环着他的脖子笑了笑,好像在这一瞬间回忆了很多往事。

  不管是过去在新月饭店的大闹,还是在北京街头的亡命狂奔,一切都好像是永远流逝掉的时间一般,再也回不去。

  胖子已经开始唱起了《曾经的你》,他的声音难听得要命,好在这附近都是新月饭店的地盘,没太多人家,不然胖子已经被住户丢的脸盆砸死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

  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来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

  闷油瓶背着我追赶着胖子的背影,风刮过我的脸,我听着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胖子!”,然后跟着他吼似的唱出了后半段的歌词。

  北京的夜色很沉,灯光撕碎了我们的影子,夜风沉淀了我们的过往,带走了我们的往昔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