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斯巴达小祖宗>第一百二十三章

  哈迪斯等神也是够促狭,愣是没解释,围观了一会赫尔墨斯直薅头发的反应,才施施然解除了这个误会。

  “噢,我就说嘛。”赫尔墨斯冷静下来,“怎么可能这么快。那宙斯想要雅辛托斯,你们其实是不知道的啰?”

  “什么?”在场的众神齐齐出声,语气里蕴藏的感情各不相同。

  雅典娜是最复杂的一个。

  她心底有一部分是同情雅辛托斯,嫌恶宙斯的行径,但另一部分,又有那么一丝欣喜。

  因为这么一来,雅辛托斯就算是彻底跟她坐在同一条船上,不得不着手对付宙斯了。

  这丝喜悦让她感到羞惭,但又无法抑制地抱有希冀,希望雅辛托斯能打破这个令不知多少人深陷泥潭的死局。

  死神倒是没想太多,一拍大腿:“那好的很啊!你快告诉宙斯很简单!啥都别管抢就对了!”

  在塔纳托斯眼里,哪怕雅辛托斯冷不丁说隔天自己就要登位成为神王呢,他都相信。

  宙斯咋了,宙斯实力能有哈迪斯陛下强吗?就算有命运撑腰又怎么样,那命运束缚在哈迪斯陛下身上的禁锢,不也还是被雅辛托斯一滴眼泪就解决了?

  说起这个,塔纳托斯:“对了。你最好旁敲侧击引诱一下宙斯,让他激雅辛托斯落泪……”

  赫尔墨斯:“……”

  你小子这话最好别让雅辛听见。

  众神之中,还是哈迪斯靠谱地开口:“这件事,你问过雅辛托斯了吗?”

  “宙斯一直跟着,没法问。”赫尔墨斯很苦恼,“这要怎么办?任务已经交给我了,要么你直接把雅辛带回冥界吧,这样我也好说借口,不然可就真得把雅辛交给宙斯了。”

  他和死神的态度恰恰相反,雅典娜说的有句话,赫尔墨斯很赞同,就是宙斯真的很邪门。

  论实力,他不是同辈神明中最高的,论智慧,他也打不过很多以谋略算计出名的神明。

  真要说,赫尔墨斯觉得宙斯跟波塞冬大差不差,怎么就轮到宙斯做神王了呢?

  就连堂堂原始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母亲墨提斯,遇上宙斯也无能为力。被强取豪夺后,又被宙斯吞食下肚,活像一遇上宙斯就丢了脑子似的,只能任人摆布。

  哪怕当时墨提斯一咬牙一跺脚,先冲到冥界跟哈迪斯毛遂自荐呢?

  所有人都知道哈迪斯和宙斯的不合,能打宙斯脸的事情,哈迪斯怎么可能会拒绝自送上门的墙角。

  偏偏墨提斯连这样简单的权宜之计都没想过,就像普通不懂权谋的小姑娘一样,凭着双腿满希腊乱跑,指望能用双腿跑赢宙斯吗?

  基于雅典娜还在场,关于墨提斯的话赫尔墨斯就没提,只将前面的疑惑说了。

  本以为能引起众神深思的来着,结果大家只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塔纳托斯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有挺长时间没来的了。我给你补补……”

  死神将赫尔墨斯拉到一边,简单说了一下有关命运的事情,包括雅典娜、哈迪斯、安菲特里忒是怎么摆脱命运的掌控,继而引起海域翻天覆地的改变的。

  赫尔墨斯恶补信息的时候,雅典娜也终于调整好情绪,保持一个客观冷静的态度分析:“雅辛托斯的金泪会爆发出金丝,金丝能够帮我们摒弃……那位的控制。”

  雅辛托斯离开冥界前,已经点明了直言命运的名讳,会让命运能够听见后续的谈话,所以雅典娜包括塔纳托斯说话时,都特地注意避讳了一下:“说实话,我很怀疑那些金丝就是……三姐妹手上的那个。”

  雅典娜含糊地说着,比划了一下,暗示命运三姐妹手上的命运之线。

  “我也曾疑虑过,雅辛托斯会不会就是那位大人本身?”

  “毕竟曾经我登上命运三女神的海岛时,那位也曾伪装成友善的形象,聆听我的哭诉,最后才展露自己的真面目。但我又觉得,如果雅辛是祂,祂应该不会给我们解开枷锁。毕竟,图的什么呢?为了解开再把我们铐回去?”

  “而且,众所周知,雅辛托斯正跟一个平凡人类打得火热。我觉得那位大人应该豁不出去,为了设局去跟一个人类接吻亲热。”

  房间的另一边,塔纳托斯已经和赫尔墨斯讲述完了经过,拉着似乎有些发怔的赫尔墨斯坐回到雅典娜周围听讲。

  “所以,我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我不会低估那位的恶意,但祂的恶意立足在祂的自傲上,祂绝不可能低下身段去亲吻人类。”

  雅典娜理性分析时,声音冷静沉稳,语速偏慢,很具有说服力,也给听众留足了思考对错的时间:“那么,撇除掉对雅辛托斯身份的怀疑,我可以整合出:首先,雅辛具有和那位对垒的能力。其次,雅辛多次出手摧毁那位对我们的安排,他的立场和那位是对立的。”

  “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

  “他是我们对付那位唯一的机会,而那位一定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在试图利用我们,去摧毁雅辛托斯。包括这次的宙斯。”

  雅典娜踱步到赫尔墨斯身后:“明明有赫尔墨斯在旁周旋,明明在此之前,宙斯对种种关于雅辛托斯的传闻毫无兴趣。为什么突然之间,宙斯的态度就改变了?一定是那位从中作梗。”

  “这就引出我想说的另一个重点——那位既然想要宙斯帮祂对付雅辛托斯,那么只要我们无法打倒祂,宙斯就一定会找到雅辛托斯。拖延是没用的,就像当初安菲特里忒想躲避波塞冬,却莫名其妙地被一条海豚泄露了行踪。”

  “……”安菲特里忒坐在一旁,神色淡淡。

  她不是不在乎,千万年的时光蹉跎下,那些过往的旧伤疤非但没有愈合,反倒因为罪魁祸首的逍遥在外,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但同样是拜这千万年的时光所赐,她知道不论是眼泪还是愤怒,都是世间最没用的东西,只有报仇,才能抚平这些旧日伤痕。

  雅典娜深吸一口气:“所以我的建议是,比起等待宙斯在那位的驱使下动手,不如我们主动。好歹还能预留出一段时间,大概跟雅辛讲一下情况。”

  “如果真的走到迫不得已的那一步,能站在我们这边的有多少人?”安菲特里忒考虑的则是实战方面的问题。

  修普诺斯想了想:“我们冥界肯定跟哈迪斯陛下共进退。这不仅是陛下个人的问题,也关系到我们冥界的未来。再加上你们海域,三界已经有两界都站在宙斯的对立面了吧?”

  “至于奥林匹斯山上……先看十二位奥林匹斯主神吧,雅典娜、阿波罗、阿尔忒弥斯、阿瑞斯、阿芙洛狄忒、赫菲斯托斯……哪怕赫尔墨斯算作中立好了,剩下的也就只剩包括宙斯、赫拉在内的五位神明。”

  雅典娜点点头:“撇除掉宙斯和赫拉,我觉得,以炉灶女神赫斯提亚一贯不爱插手纷争的性格,她是不会搭理我们和宙斯之间的矛盾的。”

  塔纳托斯摸摸下巴:“那剩下的两位,一个是海神波塞冬……现在他的神格已经在安菲特里忒手里,还有一位就是农业女神德墨忒尔。”

  “我不认为德墨忒尔会帮助宙斯。”丘比特忍不住插嘴。

  他很少参与进影响这么大的事务中,说实话,有点热血沸腾。

  丘比特想都没想置身事外这个打算,他就是格外讲情义的性格,大约是遗传自亲生父亲阿瑞斯。

  管他反抗宙斯、反抗命运危不危险呢,他只知道宙斯和命运是害他父母——呃,不管是哪一位父亲吧——都很痛苦的罪魁祸首,这就足够他义无反顾地站在宙斯和命运的对立面。

  “你们应该知道德墨忒尔曾经和宙斯生下过一个女儿,叫做珀耳塞福涅?”丘比特难得用脑子思考问题,而不是只知凭借爱神金箭说话,“从她诞生的那天起,世界就有了春天,所以她生来就拥有一枚伴生神格,掌管着春季。”

  “德墨忒尔非常疼爱她的女儿,但众所周知,宙斯觊觎着这个亲生女儿,弄得德墨忒尔只能将女儿藏在深山中,至今都没有人见过珀耳塞福涅。”

  安菲特里忒赞同点头:“那即便我们真掀起神战,德墨忒尔也肯定更希望宙斯战败,就算不帮我们,也不会帮宙斯。”

  塔纳托斯曲了曲手指算算:“咦,那照这么说,岂不是十二主神只剩下赫拉一个站在宙斯那一边?”

  众神:“……”

  室内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

  这……十二主神到底是什么时候沦陷的?

  他们还搁这儿算,算个屁!雅辛托斯去奥林匹斯山,比宙斯还像回自己家!

  安菲特里忒的嘴角都微微抽了一下,无语之后又有些想笑:“——行了,我去海域备马车,差遣士兵接雅辛托斯回……咳,去奥林匹斯山。”

  其他神明沉默了一会,也陆陆续续起身咕哝:

  “散了散了。回头在奥林匹斯山碰头。”

  “我得跟安菲特里忒一块走,接雅辛托斯是宙斯给我的任务——雅典娜,我得跟着宙斯和雅辛,不方便去通知阿波罗他们,麻烦你走一趟?”

  “可以。丘比特,你去通知你父母好吗?赫菲斯托斯,你就别去奥林匹斯凑热闹了吧,你都已经变成冥神了,别打草惊蛇。”

  …………

  考虑到波塞冬被打入深渊,神格和海皇之位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事,还不能让宙斯知道,安菲特里忒并没有跟着一块护送马车,只差遣了手底下最信任的近卫军跟赫尔墨斯一道出发。

  马车队抵达公会堂外时,雅辛托斯还在跟那位提出王冠难题的贵族打探消息:“你说这个王冠是你在某个商贩手里买的,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个王冠?”

  就算是假的,要能仿制出来这个样式,总得见过真的才对。

  这就很奇怪了,还是一样的道理:既然按王冠男所说,他拿到王冠的时间肯定不够残党从雅典逃到他的城邦,那怎么可能在这不可能的时间里,还有人能挤出更多的时间,对照着真货仿出假皇冠?

  这点时间上的误差,让雅辛托斯直觉有问题,往最坏的方向猜……指不定又跟之前一样,是这群不长记性的贵族又去抱哪位神明的大腿了。

  王冠男还当雅辛托斯是想从侧面破解他的难题,啧着嘴摇头:“别想了。我不是说过,等我反应过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溜得没影儿了?很明显,他说的从残党本人手中拿到王冠这个话根本就是谎言。”

  “……”雅辛托斯笑着没说话。

  如果不是呢?

  那这一次,他们抱得又是哪位神明的大腿?会是……宙斯的吗?毕竟这一次的预示梦,明显说的是宙斯的故事。

  雅辛托斯在套取情报时,一贯对情报来源态度友好。

  王冠男又被周围人抓耳挠腮的样子哄抬高了自信,此时见雅辛托斯抛下其他人,只跟他搭讪,还以为提出这个大难题的自己被雅辛托斯青睐,心头不禁一动。

  他半是含蓄半是明示地抬手缀饮了一口酒,特地将接触嘴唇的那一边转了一圈,靠向雅辛托斯的酒杯:“陛下……”

  这算是个比较委婉的调情,他靠近的速度并不快,给足了雅辛托斯移开酒杯的时间。

  如果雅辛托斯挪开,那就当无事发生,如果雅辛托斯没移开,并且也转动酒杯,贴着相触过的地方饮下一口酒,那就算是他中大奖了。

  为了不显得急色,丢失了贵族的矜持,王冠男靠近得相当缓慢,每接近一寸心跳就忍不住加快几分,尤其是发现他挪近几步,雅辛托斯还站着没动的时候。

  难道,我就要走大运了吗?!他不禁心跳如擂鼓。

  然而事实上,雅辛托斯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王冠男身上。

  他还在思索商人讲得到底是真是假,以及如果宙斯插手了这次战斗,那他还真是要尽快动手,尽量赶在奥林匹克大赛之前,至少先摒除宙斯这项干扰因素。

  他想得投入,完全没注意到王冠男慢得跟蚂蚁爬一样的蹭近,刚抬起头想再确认一下时间点,手腕就突然被抓住:“嗯?”

  杯里没动多少的酒顿时洒了出来。

  雅辛托斯低头看了眼打湿的衣裳,目光睨向抓住他的阿卡,拖长了声音似真非真地抱怨:“干嘛?”

  如果说没抬头前,雅辛托斯不知道阿卡因为什么抓他手腕,那可能是真的。

  但抬起头后,看到王冠男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外加靠近的酒杯,雅辛托斯要是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傻了。

  但装模作样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所以即便阿卡终于如他所愿,绷不住露出真实反应,雅辛托斯仍然装得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嗯?问你话呢。衣服都给你弄湿了,怎么办?”

  “……”阿卡的唇绷得只剩一道薄薄的线,手紧紧攥着雅辛托斯的手腕,原地站了一会后,直接迈开大长腿,拉着装傻的某人大步踏出宴会厅。

  雅辛托斯料得没错,他的确是受不了这样。

  如果是最开始,刚回到过去的那会儿,他还能强忍着情绪,按捺地不去看雅辛托斯和阿波罗约会,催眠自己不去想这些让他几乎想将世界湮灭回混沌的事,现在是一点都忍受不了了。

  即便是他仗着雅辛托斯失去记忆隐瞒真相,即便他知道等雅辛托斯恢复记忆,他更会被更加深恶痛绝的厌弃,他仍然没法控制自己踏出这一步,将雅辛托斯拉出那些烦人的蚊蝇包围圈,带出宴会厅。

  不就是一份确定关系的告白?不就是毫无保留做到底的爱?他每天徘徊在雅辛托斯身边,同样想要这些想要得快爆炸了,他有什么给不起?

  哪怕最后……最后雅辛托斯恢复记忆了呢,结局不像他希冀的那样好呢,至少他还拥有过这些。

  “你不能……”公会堂后殿,阿卡将某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摁在无暇如雪的白墙上,红色的衣裳倚靠着雪白的砖墙,像朵开至荼蘼蛊惑人心的罂粟,和白色的袍角胡乱纠缠,“你不能。”

  不能什么?雅辛托斯想问的来着,但是嘴上挪不太出空。

  他抬手轻拽了一下阿卡的头发,微微扬起颈项,感觉到阿卡的手胡乱搭在他的左胸口,又摸上他的眼角,好像在不安地确认着什么。

  大概是装金梭的场景比较惨烈?他不太负责任地猜想,吓到阿卡了?

  基于前几次亲热的经验,雅辛托斯几乎没期待能更进一步,所以亲到一半的时候,他趁着微微分开的空荡,轻喘着开玩笑:“你最好搞快点,不然待会又有个什么人来找麻烦——哦,不对,我忘了你也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啧。我确实应该问赫菲斯托斯订个假——唔。”

  阿卡堵住某人伶牙俐齿的嘴,有些气闷地含糊道:“不会有人来。”

  他是傻了,才总是中途掐停。还总吊着几丝残存的理智,调各种人来防止自己真忍不住跨越雷池。

  雅辛托斯挑起眉头,满脸不信,抬手点着阿卡的下巴,将人抵开一点距离:“你知道用手不算是最后一步吧?”

  “……”阿卡抬手挡住了他的嘴巴,唇瓣微动,像是想说什么。

  “嘶……我们没打扰什么吧?”

  后厅的门果然如雅辛托斯所料,被人推开。

  我说的吧。雅辛托斯了然地冲阿卡挑眉,顺便把人抵着下巴推开:“没有。你们……不是安菲特里忒的近卫军吗?怎么回来这里?”

  再往旁边一瞅,雅辛托斯一顿:“……小赫尔?”

  他的记忆力应该没那么差吧,这张脸明明是之前在老厄尔酒馆里遇到的小赫尔?

  但小赫尔不是人类商人吗,怎么会和海域的士兵在一起,还做这种打扮?头带双耳头盔,手持双蛇杖的不应该是……哦。

  小赫尔。

  赫尔墨斯。

  雅辛托斯愣是给气笑了:“你这做的哪门子生意。”

  “死人生意,皮肉生意。”赫尔墨斯自我挖苦,“也不算骗人吧,两样都挺需要我四处游……”

  他说到一半,后续的话突然被掐在嗓子眼。

  阿卡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可怕?

  赫尔墨斯僵在原地,背后发凉,渗出一层冷汗。

  他有那么一会,思维都是停滞的,片刻后才慢吞吞地重新起步。

  混乱少顷后,一道更加让他心惊胆战的疑虑,优于门口等着的宙斯占据他的大脑:阿卡……他怎么,他……真的是人类?

  眼前已经有宙斯和命运这两个大麻烦,赫尔墨斯实在不希望再有新的意外蹦出来雪上加霜,但方才阿卡的眼神……

  然而雅辛托斯已经随意地抚平阿卡的衣领,特别胆大包天地将人当个肉靠垫倚着了:“有事说事吧,我记得赫尔墨斯可是宙斯的忠实……咳。”

  看着赫尔墨斯化名小赫尔的时候,确实帮他良多,替他拿到了邀请函,当时大约还帮他夺过了一次宙斯,雅辛托斯临时换了个委婉的词:“下属。”

  赫尔墨斯还有些僵滞,眼珠子都有点不听使唤,就像被美杜莎石化了一样——或者,换个更加贴近情况的比喻,就像掠食者凝视下的兔子,除了装死乖乖等待对方衔断自己的喉咙,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他被吓得神经错乱的幻觉,他好像感觉到对面不明身份的存在眼底略过几分与被打断亲热的普通人类一样的情绪,紧接着瞪来警告的眼神。

  ——这就不是他的幻觉了,阿卡神情里的警告相当明显,完全就把威胁写在脸上。

  “我……”求生本能驱使赫尔墨斯张开嘴,吐出一个有点变调的字节后,才有些从四肢僵劲中恢复过来。

  他倒是想不管不顾地大喊”雅辛你又惹了什么大麻烦”,但说实话,他做不到。

  不是不敢,是做不到。

  这种等级上的压制,让他根本无法违逆阿卡的警告,赫尔墨斯都在想,之前塔纳托斯说的,雅典娜、安菲特里忒所遇到的命运的操纵,是不是就跟这种情况一样?

  他并不喜欢这种无法自控,只能引颈受戮的感觉,然而下一秒雅辛托斯就在他眼前面不改色地拿手背蹭了下“阿卡”的衣服,葡萄酒深红的色泽在“阿卡”腰腹处雪白的衣服上留下再明显不过的痕迹。

  阿卡当然不会在意雅辛托斯蹭不蹭酒,他盯着眼前没用的不肖子孙多少有些不耐:“问你话。”

  赫尔墨斯一个激灵,本能地倒竹筒:“宙斯就在公会堂外,他派我来带走雅辛。不过来之前,我就去找安菲特里忒和哈迪斯他们聊过了,安菲特里忒让我带马车来接你上奥林匹斯山,所有人都在山上等着,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这话说完赫尔墨斯就想哭了,准确来说是想笑又想哭。

  想笑是因为,看来这个“阿卡”肯定跟雅辛托斯是一条线的,那还怕宙斯个屁。

  想哭也是因为,这个“阿卡”跟雅辛托斯是一对,宙斯没了下一个被清算的会不会就是助宙斯为虐的他了……

  可惜阿卡那一眼的余威未褪,赫尔墨斯的脸仍旧僵硬得像块石头,再多的表情都展现不出来。

  雅辛托斯哪能猜到赫尔墨斯内心的千回百转、崩溃咆哮,只侧过脸冲着阿卡挑眉:“又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我还愁赶不上在奥林匹克大赛前跟宙斯碰面呢——走吧,上马车。”

  掠过阿卡身旁时,雅辛托斯还不知道有意无意,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

  声音不大,含义颇深。

  “……”阿卡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霎时间黑如锅底,绷着脸站了没多久,几步赶上雅辛托斯,抓住雅辛托斯的手腕。

  雅辛托斯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觉得整个人撞进一团触感熟悉的绵软之中,他甚至没能等得及用肉眼捕捉清楚阿卡的形态,眼前就换了一处场景。

  瞬息移动对阿卡来说显然不是难事,相比之下雅辛托斯的质疑更让他微恼,尤其是这一次赫尔墨斯的确不是他调来的。

  眼看雅辛托斯半斜躺在马车的长座上,闲闲地张开嘴又要狗嘴吐不出象牙,阿卡抬手遮住雅辛托斯造孽的嘴,把人摁倒在长座上:“不需要假肢。”

  阿卡一贯冷淡的语气带着几分恼意,扑在雅辛托斯耳侧,带起几分痒意。

  雅辛托斯忍不住笑了一下,微微侧过脸,偏要吐象牙:“宙斯可能就在附近呢。”

  阿卡的声音低低沉沉贴着耳畔传入鼓膜:“他就是站在马车边上也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阿卡对待马甲的心理转变:

  要抱紧→不几把要了!→懊悔,不行还是亡羊补牢一下→不几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