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卿黑线:“你跟谁学的这奇怪的说法方式。”

  景幽老实交代道:“鬼渊教我的。”

  白飞卿:“……”他怎么就忘了景幽身边跟着鬼渊这倒霉货呢?!

  

  白飞卿和鬼渊也是颇有交情的,既然谈到了,他也就免不得要问问对方的近况,“鬼渊跟着你回魔界了?”

  景幽说:“是的。鬼渊是我麾下大将,许多大事都是交给他在主持的。”

  白飞卿说道:“那沈玉碧呢?”

  沈玉碧是鬼渊的爱人,两人成日里都如胶似漆。可沈玉碧与鬼渊不同,他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书生,就那弱不禁风的体质,怕是无法跟着鬼渊去魔界的。

  景幽说:“唔,玉碧在自己的家里啊。”

  白飞卿说:“你们要攻占人间界,可鬼渊和沈玉碧一个是人,一个是魔,那岂非是站在对立面上?他们……”

  景幽说:“那小幽和主人不也是一个是魔一个是人吗?主人要对付小幽吗?”

  白飞卿说:“当然不。”就算是在他不承认魔尊就是景幽的日子里,他也不曾想过要与魔尊为敌。

  景幽说:“那就对了嘛。鬼渊和沈碧玉虽说不是日日在一处了,但这不影响他们相爱啊。”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白飞卿,“就像主人和小幽,无论对方变成了什么样子,也都是相爱的。”

  白飞卿苦笑了下,温柔地摸了摸景幽的头。

  

  当景幽将盘子里的菜都风卷残云后,粉叔来了。

  粉叔一入席就是先赔罪,他在接到白飞卿的邮件后就急忙赶来了,但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幻游境的小喽啰来找麻烦,就打了一场,稍微耽搁了。

  白飞卿说:“无事。”

  白飞卿让小二把空盘子都撤下,给在座的三人沏茶,并送上几份点心后,就把包间的权限设置为拒绝进出了——包间的权限共有三种,一种是可自由进出,一种是只出不进,还有一种是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别想进来,这种模式是最适合谈话的,杜绝了一切被偷听的可能性。


  

  白飞卿不是个惯于拐弯抹角的人,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粉叔,你真的是……”

  粉叔说:“我是。”

  “那满满他……”

  “满满不知道。”

  

  沉默。

  粉叔承认得太干脆,反而让白飞卿不知该如何接话了。他的本意是想和粉叔好好谈一谈,当然,他不是想要插手人家父子间的事,但他必须要弄明白的是,满满是否真的对粉叔的身份一无所知,而若是满满得知了,是否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白飞卿说:“粉叔,满满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能幸福。”

  粉叔的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角度,“他是我儿子。”

  白飞卿:“……”

  景幽插嘴道:“在人间界,近亲是不能成婚的。”

  粉叔说:“目前,除了空空和你们二人外,谁还知道呢?连满满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他的爸爸。”他的笑容中夹杂着几分自嘲,“换了一张脸,我的亲儿子就不认识我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呢。”

  没有为人父经验的白飞卿表示他不能感同身受,他说:“我不能断言,但总该是很微妙的。”

  粉叔说:“是挺微妙的。”

  白飞卿说:“粉叔,你为什么……我是说,你和满满是父子,已经是这天底下最亲近的两个人了,你又何必……”他斟词酌句道,“当父亲的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可疼爱与爱情终究不是一回事。”

  粉叔说:“嘿,白飞卿,我的年纪比你更大,我想我比你更早地懂得了何为爱情。”

  白飞卿说:“你的爱情对象是满满的母亲?”

  粉叔摇头,道:“不,是满满,是他,让我体会到了爱情。”

  白飞卿风中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