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念并不会因为一点点自卑之心就会减少。

    完全不知道哪儿扒来的厚脸皮,竟然真的不要脸地跑了出去,虽然是漫无目的的,也并没有那种一定可以见到他的期待,只是想走走,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自然而然就走到Terence,自然而然就问起那些与那人相关的事,那些曾经存在过却成为回忆的东西被翻腾几次后终于重见天日,却在日光下渐渐腐朽,最后在风中化去。

    傅思妍说不知道他的近况,他没来过,更没在QQ看到过。

    这个,莫文星当然知道……自己每天挂着QQ,从没看到过他上线,更不用说那空白的签名和资料会不会被改动的问题,完全不可能发生。

    那个叫祁允瑭的人,好像知道很多东西,却总是冷笑着不说话,看起来阴险狡诈得让人不舒服,想问也问不出口,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懂,自然就有点气势上的缺乏。

    自从那次黄河把话说白了后他们就没再说话,两人不算吵架,也没有和对方生气,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这样,爱理不理的,黄河就这么一个难相处的人,也许他知道一些关于谭子轩的事情,但自己又凭什么去问。

    如果说只想知道一些和他有关的事,算不算是矫情?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在Terence坐了一个下午,发呆了一下午,仿佛在玻璃透明得几近看不到的倒影中看到他靠在墙上玩手机的影子,那些都是假的啊,幻象。

    回家的时候经过LS,正是下班的时间,特意绕路装作经过停车场,却没看到那辆车。

    到家后躲回房间,对于最近总是阴阴郁郁话也不多的笨蛋儿子,莫妈妈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他什么都不说,自己能怎么样?

    拨通了黄珲的电话,黄珲很快就接了起来,只“喂”了一声就等莫文星自觉坦白:“黄珲哥……你现在还在LS公司上班吗?”

    “嗯……”黄珲应了一声,仿佛在做什么事,并没有很认真地听着。

    “谭子轩也是吗?”说出这个名字有点艰难。

    “当然了。”漫不经心的,然后他身边传来一把女声,仿佛在悄悄和他说什么,莫文星听不清。

    “他最近还好吗?”淡然,尽量淡然,这又没什么。

    “干嘛要问我?”黄珲的态度忽然一变,有点不耐烦,态度也稍微的恶劣了,像是一种低沉的控诉。

    ◆ ◆ ◆

    就算我逃开了,却不代表我的感情是假的,我逃避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他,只是我需要时间……

    ◆ ◆ ◆

    其实下班后黄珲就跟着谭子轩回家了,谭子轩换衣服去了,而他则窝在客厅和谭子荧看电视顺便等吃饭,俨然就是把自己当成是谭家的儿子了,当然谭妈妈也已经把他当半个儿子了。

    谭子荧看到他的来电显示是莫文星的时候整个人都挨到电话旁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

    虽然她大哥什么都没说过,可是凭她短暂的腐龄经验,这两人之间绝对是有那么点什么,而且受伤的是自己以为百毒不侵的大哥,换言之就是老大欺负大哥了,一把抢过黄珲的手机冲着手机压着声音却凶巴巴地说:“我哥的事不关你事,少在这里假惺惺了!都是你害他睡不好,全部是你……如果不是你他的精神也不会这么……”

    “好了别说了。”看到谭子荧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黄珲立马抢回电话也没对莫文星解释就把电话挂掉。


    “干嘛不让我说?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告诉我他们是怎么了……”谭子荧揪着黄珲的衣领,却是低下头忍不住还是拼命掉眼泪,明明就是别人的恋爱,哭什么嘛。

    “我不知道。”黄珲像哥哥一般抚着谭子荧地垂的头,轻轻一叹:“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旁人可以过问的,关心他的不止是你,我同样担心他,可是他是个独立的人,从来就不需要我们去帮忙,他决定的事情我们不该插手。”

    谭子荧不再说话,为什么她会哭,甚至情绪波动这么大?因为……

    ◆ ◆ ◆

    换好居家服出来的谭子轩看到谭子荧窝在黄珲怀里低着头,自觉地不打扰他们小两口了,安静地退回房间打开电脑,上网查一些琐碎资料顺便等吃饭。

    此刻的他依然清瘦,只是也憔悴,以往总是没精神的样子却从来不觉得他憔悴,充其量不过是懒得睁开眼的感觉,而现在一看就觉得这人身体不太好,风一吹就倒。原本晶亮的眼眸下泛着一层并不浅的黑眼圈,头发稍微长长了一些,却没有特意去梳理。他并不是因为失恋才憔悴,单纯是工作太忙,也没时间休息。

    或者所有都可以归类为借口,因为总想着某人睡不着的借口。

    打开QQ,发现平时总是挂着的他并不在线,Q名变成【星无月】,签名是一个疑问句,【如果我只能对你说三个字,你希望是哪三个?】其他一概为空。

    希望是哪三个?自然不会是“对不起”,也不是‘我爱你’。

    当难过到只会苦笑的时候,其实人也就没有再压抑的意义了,因为已经惯性压抑,爆发不出来了。

    ◆ ◆ ◆

    忘记一个人并不是很难的事情,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失忆。希望自己能不想他,越是希望这样越是容易想起,不断地作茧自缚最后困死自己。

    那天莫爸爸生日,一大个家族一起吃饭庆祝之后莫文星被一群长辈灌了不少白酒,整个人回到家已经是晕乎乎的几乎不省人事,趴在床上闭着眼老半天后觉得自己并没有醉,只是不清醒,在不清醒的时候依然还在想着某人,借着这股酒劲打了谭子轩的电话。

    那是一个说不上太冷却也不温暖的夜晚,差不多8点,一股脑的傻劲最后还是发挥了那么点作用。

    电话接通,莫文星吃吃地笑着,翻身眯起迷蒙的眼,他没醉,只是看不清现实,也希望活在梦里:“你……还好吗?”

    含糊不清的话,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