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克制了下,没当着穆木的面攻击传统咨询的疗法,也没当着李冬行的面说韩征的坏话。

  韩征是需要在李冬行所有人格面前树立的权威,程言提醒自己,他再怎么心思活络,都不能忘记这个前提。

  李冬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程言朝他伸出一只手。

  李冬行傻站着没明白:“啊?”

  “我的东西啊!”程言不耐烦了,一把从他手里把那皱巴巴的纸抓了过来,细心摊平了,重新叠成巴掌大的一小块,揣进上衣口袋里收好。

  李冬行:“师兄,我,那个……写……”

  程言瞥他一眼:“那个啥?你说这字?这又不是你写的。”他说着笑了下,挑起一边眉毛,“你总不能连‘喜’欢的‘喜’都不知怎么写吧?”

  李冬行:“……”

  从领口往上,他脖子脸颊耳朵尖一齐红了个透。

  程言无辜地摸了把下巴,暗自摇摇头,心道这小子真是越发不经逗了。

  到这天快傍晚的时候,办公室里来了个电话。

  电话是穆木接的,说了几句之后转给了李冬行。

  李冬行接过来一听,脸上露出些许惊讶,说:“武小姐?记得,我当然记得您。您就在楼下?好的,我马上下去接您,您请等一下。”

  说着他挂了电话,对穆木和程言解释了下有朋友到访,然后匆匆下楼去了。

  穆木跟嗅到了重磅八卦一样,蹭地一下跑到程言跟前,边摇他肩膀边说:“那是个女孩啊!很年轻,声音很温柔很甜美!”

  程言不动如山:“恩?”

  穆木:“冬行说是朋友,你不觉得可能有点那方面的戏?”

  程言接着看文献:“恩。”

  “恩是什么意思啊,有,还是没有?”穆木顿感无趣,松开程言,“切,就知道你这个冷血妖怪不关心师弟……的私生活。”

  程言扶了扶眼镜,指指门口:“出去别忘了关门谢谢。”

  三分钟后,大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外头传来一阵说话声,听起来是李冬行在向穆木介绍那女子。

  还没说几句,就听见穆木在打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李冬行简单解释了几句,说是当初在饭店打工时候偶尔兼职送外卖,去过那女子公司几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之后再一次聊天的时候李冬行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告诉了她。

  “这次过来,实在是因为公司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很古怪的事。”那女子的声音的确如穆木所说,温柔又甜美,就是此刻带着些许愁闷,“这件事让我们所有人都很头疼,我想来想去,也不知该找谁求助,直到我想起李先生说起过,他在这里工作,有时候会帮忙解决一些别人心里的烦恼。”

  “什么事?”有人问。

  穆木一眼瞧见倚在小办公室门口的程言,笑着说:“哟,你怎么出来了?”

  程言端着杯子走向饮水机,甩出两个字:“接水。”

  “师兄!”李冬行倒像是十分高兴,甚至大松了口气,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程言身边,对着那沙发上的女子介绍道,“武小姐,这是我师兄程言,他可厉害了。”

  程言:“……”

  这小子倒是说说看,他这个生物老博士到底哪里厉害了?

  他面上端着,客客气气地朝站起来的女子伸出手去,说了句:“你好。”

  对面的女子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岁,穿了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高跟鞋和胸针都是搭配好的相近色系,一头深棕色的中长发一看就精心打理过,妆容也浓淡得宜。

  与穆木的推测一致,长相甜美大方,还有着都市白领女性身上典型的干练气质;与程言刚刚根据所听而来的判断不完全一致,她脸上虽有明显倦色,看起来却丝毫不显憔悴。

  “程老师。”女子和程言握了握手,感激一笑,“如果您和李先生愿意帮忙,我替我们公司全体同事谢谢您。”

  程言挑了张椅子坐下,不卑不亢地说:“我们只是一些做研究的人,并不是私人侦探,或者什么替人解决难题的神奇组织。还得先问问,武小姐到底有什么困扰?”

  女子虚弱地笑了笑。

  “事情是这样的。从半个月之前开始,我们公司几乎全体职工,都总是在午休时间重复做同一个梦。”

  

  、诡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