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渡将盘子挪了挪,让出半边桌面,好给小二放上那两个人的酒菜。


  严鸿渡为楼陵满上一杯酒,放到他前面,道:这醉太白烫暖了,别有一番风味。”

  “我比你清楚。”楼陵将酒杯拿起来,呷了一口,享受着酒香弥漫在口腔,慢慢流入喉咙中的感觉。

  严鸿渡夹了一片羊肉放到楼陵碗中。楼陵喝酒的时候不喜欢吃味道浓重,那样会影响酒入口时的味道,于是他将肉片夹回去,严鸿渡不以为意,吃掉羊肉,又夹了一颗蜜枣楼陵又夹回去,反反复复数次。这严鸿渡还玩上瘾了?就在楼陵快掀桌暴走时,突然听到对方的悄悄话。可不是楼陵故意偷听,只是功夫太好,不小心就听到了。

  “逍愿,你看他们俩。”道士靠在那个少年耳边说,少年也悄声道:“嗯,我看也像,只是看他们的样子,估计还没在一起。”

  楼陵一口酒含在口中没有来得及咽下,听到这话,生生给呛得咳嗽不止,险些被呛死,严鸿渡连忙为楼陵拍背顺气。楼陵好不容易缓过来,挡开严鸿渡的手,狠狠瞪他一眼,严鸿渡被瞪得莫名其妙。

  那边,名叫逍愿的少年哗啦地打开扇子,掩着半边脸,楼陵眼尖,瞧见那把扇子上的花样,顿时双眼放光,差点没扑上去:“啊……!这不是堂柏湖画的扇子吗?”

  逍愿很好心地将扇子递给楼陵,道:“正是,公子好眼光。”

  楼陵捧着扇子爱不释手,听到逍愿说他叫李逍愿,旁边的道士是郑涟舒,还要问案情啥的,他光看扇子,断断续续地听进几句后,“嗯嗯……”,本来在端详扇子的楼陵听到关于案件的话,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自称李逍愿的少年,说:“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李逍愿耐心倒很好,把话重复了一遍:“在下李逍愿,这位是郑涟舒,实不相瞒,我们从外地赶去京城,路径此地,本希望在对面的客栈住一宿,明天便继续赶路,没想里面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命案,小弟不才,有些灵力,希望能帮上些忙。适才听到两位在此谈论案件的事,不知能不能透露一二?”

  楼陵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逍愿,道:“李公子,这可不好意思了,在下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李逍愿与郑涟舒对视一眼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他一扬袖子,一圈迷雾向四周围小范围散开,接着打了一个响指,一道极小的紫电凭空出现,瞬间落下,木质的地板被击出一个寸余宽的小洞,冒着青烟,还飘出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

  “对不住,小弟想不出别的法子让两位立即相信我们,于是只能出此下策。”李逍愿作揖道,“望两位莫怪。”

  楼陵与严鸿渡已经被这样奇异的法术震住。缓过神后,楼陵看着地面的圆形黑焦的洞,虽不知这位年轻的公子是用了什么密术,但是,把案情说给他听也无不可,说不定还有帮助……楼陵只一笑,道:“无妨无妨,其实那件案子若真要在用饭的时候说,有些恶心罢了。”

  楼陵稍介绍了一下自己与严鸿渡之后,便将案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说罢案情,李逍愿打开扇子摇啊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楼陵一看到那扇子眼睛就直了,李逍愿似乎也对扇子有些研究,两人便侃起来,倒也是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这边两人正谈天说地,那边严鸿渡被楼陵完全无视,有些颓废,却见到郑涟舒正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醉太白入口绵醇,后劲却是相当大,郑涟舒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白皙的脸颊已经泛红,双眸湿润朦胧,他为自己斟酒,那举手投足间,总是无意地流露出魅惑姿态。

  “欲将霓霞点妆色,却输美人酒微醺。”严鸿渡轻声念道,满上一杯酒,递与郑涟舒:“郑公子,严某敬你一杯!”

  郑涟舒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严鸿渡玩上瘾了,频频劝酒夹菜,郑涟舒也真醉了,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看得严大老板想入非非,如果陵也醉酒,那情景哟……严大老板揽住涟舒的腰,忍不住摸了一把,虽然隔着衣服也能想象衣服下面的肌肤有多滑多细致。

  严鸿渡突然听到楼陵说要将房间让给没有定到房间的李逍愿,李逍愿却推脱着只要一间就好,本来听到一定的严大老板是不怎么高兴,他原本想半夜潜入楼陵的房间,不过既然是楼陵说的,于是他也只好开口道:“陵都这样说了,李小兄不必客气。”

  他说话倒没什么,边说话,却忘了把放在郑涟舒腰间的手收回来。

  待他发觉楼陵目光不对,赶紧收手时,已然晚矣。不过介于还有客人在场,楼陵没有发作,只是那脸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严鸿渡我饶不了你。”

  楼陵看到郑涟舒靠着李逍愿,样子很是亲密,于是道:“既然李公子只要一间,那就一间吧。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郑公子醉得厉害,还是先事休息吧。”

  “也好。”李逍愿看看靠在他肩膀上的郑涟舒,道。

  “那有劳严老板带路了。”楼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话里含针。严鸿渡只有装傻,说:“那请……”

 

  4.暮色(未完……)

 

  “就是这里了。”难得严大老板充当一次小二,为郑涟舒与李逍愿打开房门。

  逍愿刚踏进一脚,却被涟舒一推,李逍愿勾住涟舒的腰,连退几步到靠上墙才站稳,涟舒似乎醉迷糊了,也不避讳,直接吻上李逍愿的唇。

  严鸿渡挑挑眉头,这两人感情可真好,要是陵也……严鸿渡偷瞄了一眼负手而立,看着一弯弦月,脸色阴沉沉的某人,嗯,他好像喝醋了,喝醋是好事……喝醋有益身体健康……

  严鸿渡偷笑,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体贴地为房内当众亲热的两人关上房门,然后走到楼陵身边。

  楼陵也不理他,依然盯着月亮。

  严鸿渡揽上他的腰,道:“你再看,月娘都不好意思了。”

  楼陵一扇子挡开严鸿渡的狼爪,道:“某些人当众调戏良民都不会不好意思,月娘不过被我瞧了几眼,怎么会不好意思?”

  “月娘脸皮子薄。”严鸿渡笑嘻嘻地说,也是巧极,他刚说完,天上就飘来几朵薄云,遮住了明月。

  “……”楼陵这才回头看了严鸿渡,白了他一眼:“这样说来,是指严老板脸皮厚?楼某可没兴趣和脸皮太厚的人待一块,先告辞了。”说罢就要走,严鸿渡却拖住他的手:“陵,别走,今晚住这里。”

  “理由。”楼陵头都懒得会,动了动双唇,只吐出两字。

  “如果晚上发生命案,你可以马上到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