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润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不知道那那个手帕上到底有什么奥秘,为什么他一定要让自己吸一口,最后还要死活塞进自己的嘴里。

  关键是, 这么久过去了,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啊。

  洛润坐在床铺上想了半天, 也没有想清楚那个手帕的目的在哪,只能确定这次袭击应该是安王下的手,所以到了深夜, 洛润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长灜。

  这倒也不出顾长灜所料,宽王不可能会动手,倒不是说百分百相信, 只是他儿子还在他们手上。

  所以也只能是安王, 但没想到他这次出手如此儿戏,弄了一片雾气后那些人就迅速离开了, 也不知道安王的目的在哪。

  洛润自然没有告诉顾长灜自己遭遇的事情, 自己既然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不要让他跟着自己担心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后,洛润就打道回府了, 顾长灜本想让他留下来, 但船上不比别院,屋里就一张床, 洛润瞥了眼就只能塞下一个人大小的床铺,如果两个人肯定要挤在一起。

  想到宽王世子都开始确信, 两个人有不一样的关系了, 洛润是一刻都不敢多待, 客套几句后就迅速离开了。

  只是打开门, 就看到手里端着酒壶的顾均, 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看样子,刚刚他准备走过来敲门进来的。

  好极了,洛润看着顾均眼里的慌张和躲闪,明白他应该是确定以及肯定了自己和王公公的关系,再解释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用接下来的十天路程,告诉他,自己和王公公其实没什么关系。

  不过也不知道小偌在做什么,洛润瞥了眼他紧闭的房门,刚刚上船的时候,突然一个广王府的侍卫冒了出来,说是根据世子的要求,特意来送小公子的信件,所以那人也就跟着上了船。

  几天时间眨眼过去了,如果不是坐船要坐十几天实在难受,洛润觉得自己肯定会很喜欢,而且是经常去江南游玩。

  走到地面上的时候,洛润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经过了这十几天天的不懈努力,顾均总算是相信了自己和王公公没有什么关系,虽然时常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和他,但好在是宽王世子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举动。

  洛润觉得这都得归功自己,但其实主要是因为那天晚上顾均去找顾长灜喝酒,喝着喝着,酒壮怂人胆,他就忍不住打趣了自己堂兄一句,说没想到他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结果顾长灜也是喝了不少的酒,手指摩擦着酒壶壁,来了句:“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这可把顾均昏昏沉沉的脑袋,都吓清醒了不少,瞪大眼睛,说了个:“啊?!”

  顾长灜不是吃亏的人,直接就开始转移话题,套话道:“你长这么大,有没有喜欢过谁啊?”

  顾均本就没什么心眼,喝着酒把自己看上的女孩直接就说了出来。

  等第二天两个人清醒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为了保持一种莫名其妙的平衡。

  两个人对对方的感情都闭口不谈,顾均也没有再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洛润和顾长灜,毕竟已经知道现在的进展了,再捣乱顾均怕自己被兄长误会,然后暴打一顿。

  今日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神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今日还特意刮了个胡子,把略显稚嫩的脸庞露了出来。

  几个人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

  刚到码头,就看到了停在树林里,留有广王府标志的马车,估计是看到了这艘大船靠岸,卫本海和卫本涛兄弟俩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说是因为省考成绩出来了,父王要求要带卫本偌回去。

  但真正的原因是不是这个,没有人知道,洛润只知道他俩在看见自己行礼的时候,紧皱着眉头,眼里满是疑惑,也不知道在奇怪些什么。

  卫本偌有些不舍,他还不想那么快和表兄分开,但又没有办法,两个兄长都亲自过来抓人了,他也只能走到洛润身边,凑在他耳朵上说了句:“表兄,记得来找我出来玩。”

  洛润觉得耳朵有点痒,下意识把脖子缩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并安慰道:“我还得把神医的药送过来呢。”

  卫本偌依旧有些消沉,但听到洛润安慰的话总算是露出了一抹微笑,朝洛润摆了摆手后,就依依不舍地上了广王府的马车。

  而他身后的那个侍卫正低着脑袋,他能感觉到两个公子如火一般炙热的视线,但真不是自己没有出手,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先不说太子殿下对洛公子像牛皮糖一样,很少有机会两个人不在一起,就算找到机会,趁两个人分开下手,又会发现洛润身边有一堆人保护。

  不只是卢家的那个下人,还有宫里的好几个侍卫暗卫。

  也不知道洛润是他们的什么人,简直比保护太子还要用心。

  想到等会儿回了广王府会面临的遭遇,侍卫就觉得自己的脚,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一旁的顾长灜正双手环着手臂站在那里,面露烦躁地看着那俩表兄弟的亲密举动,顾均则在一旁小声安慰:“没事的兄长,反正他都要走了。”

  这几天在船上,除了发现顾长灜和洛润没有那层关系之外,就是发现卫本偌对他的表兄洛润,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你像自己和兄长,就不会说把自己咬过一口的糕点,塞到兄长的嘴里,也不会两个人共同喝一碗汤,一杯水,甚至还会亲昵地喊兄长一起睡觉。

  但那表兄弟俩却觉得很正常,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和堂兄还没有亲密到这个样子,想到自己和顾长灜都长这么大,还和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床上,顾均就觉得很可怕。

  顾长灜面对顾均的安慰冷哼了一声:“不要忘记我们的计划就好。”

  顾均连忙点了点头,表示完全没问题。

  卫本偌上了马车,卫本涛本来还想和洛润说些什么,却被卫本海一把拽住,带着他到顾长灜面前行了个礼后,他们就先告辞了。

  想到少了个卫本偌,顾长灜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其余的人一同上了马车,原以为接下来就是一起去寺庙看看,那行走到驿站的时候,就碰到了卢家人。

  想想也是,当时卢向望可是偷偷跑出来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得被抓回去。

  于是闫霜和卢向望也先走了,只是上车之前,洛润悄悄地朝闫霜点了三下头,示意晚上自己会去找他。

  接下来马车里就他们三个人了,车先往无想寺开了过去,顾均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宫里,顾长灜转了转脑袋:“先休息一下,马也累了,我们去喝个水。”

  顾均看着周围鸟不拉屎的环境,更是一整个不理解:“兄长,这马哪里累了。”

  “兄长,我想去京城那个大酒楼吃烤鸭!我们快走吧!!”

  顾长灜没有在意他,抬起脚就跟着洛润往里走,顾均怕他把自己丢下,只能哼哼唧唧地跟在了他们两个的后面。

  而神医则从后面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风景,似是无意一般地来了句:“真熟悉啊。”

  洛润等的就是这位神医有感而发,他紧跟着来了句:“神医来过?”

  神医丝毫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之前我就生活在这里,后来才去的江南。”

  这倒是和顾长灜的猜想不谋而合:“之前这寺庙接生的传说,怕不就是因为神医您?”

  神医微微一笑:“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就是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救了个贵人,她回京城这么一宣传,一传十十传百,反倒成了门生意。”

  说着说着,他回忆到了从前,以前这里可是香客盈门,从五湖四海喊来的香客络绎不绝,门口的小童从不关门。

  但现在寺庙的大门却紧紧闭着,两辆马车停在这里休息,声音这么大,寺庙都没有一人打开门出来看看。

  看样子是一点不比从前了,神医不免有些唏嘘,修整完后,几个人又上了马车继续往京城走去。

  小莫在城门口等了好半天了,他急着想告诉顾长灜,圣上已经知道了他有事瞒着自己,而且按照神医的要求,他想要的东西都给他备好了,只是这马车迟迟不见来。

  好在他们从寺庙赶到城门的速度还算快,马车停下,小莫上车,就是顾均说他有事情,要先下去了。

  洛润看王公公都没留他,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小莫本来想带着神医直接回宫,但神医却表示要先跟着洛润,去见一趟故人才可以走。

  于是只能四个人挤在一辆马车上往里走,顾长灜本来还有别的打算,但眼下看情况都这样了,只能表示马车先把洛润和神医送忠义侯府去。

  至于他昨晚和顾均商量好的作战计划,只能过几日再执行了,顾长灜招来一个暗卫,让他去找宽王世子说一声,让他先吃,随后自己带着小莫过来。

  马车在路上继续前进着,城门口张贴着省考的名单,洛润忍不住瞥了一眼,让他惊讶的不只是卫本偌排名第二,考上了榜眼的好成绩,还有在这个名单上,最后一名的名字,竟然是朱年。

  按理来说,有礼部侍郎做爹,就算是一个字不写,也不至于排名垫底。

  洛润心下有些奇怪,马车很快驶过了朱府门前,那块由朱大人自己提笔书写的牌匾上,也不知道是被何人,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大叉,牌匾旁边更是多上了不少的蜘蛛网,一看就是缺少打扫。

  小莫注意到了洛润看到的东西,他比他们要早回来好几十天,所以对于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直接就说:“朱侍郎被斩首了。”

  洛润瞪大眼睛看向小莫,小莫慢悠悠地总结解释了一句:“被发现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

  洛润皱起眉头,毕竟这些事情基本上大家早就知道了,怎么会最近又被翻了出来,还导致了朱大人斩首。

  小莫是真的不喜欢说话,但耐不住自己主子正在旁边瞪自己,小莫只能尽职尽责地说道:

  “主要是圣上找人出谋划策,结果发现是个草包,一路顺着查上去,就查到了朱大人的头上。”

  小莫已经很努力在缩短句子了,他都没有详细说,圣上找人讲一下对默城瘟疫的看法,结果问的人一问三不知,说是回去写一篇策论上来。

  写就写咯,没想到最后送上来的东西狗屁不通,还让圣上顺藤摸瓜,摸到他以前写的东西都是找人写的。

  当时皇上就震怒,开始彻查。

  洛润一时间不知道是惊讶于,圣上竟然开始追查这些事情了,还是惊讶这事竟然查到朱大人头上就结束了。

  两人也好久没回来了,顾长灜看洛润好奇的样子,又让小莫说了说最近朝堂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小莫虽然不爱说话,但主要不爱的原因是怕说错话,看他们好奇的眼神,小莫深吸了口气,也就把最近,更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陈大人也不知是怎么惹了兵部尚书谷大人,被抓了小辫子,连偷卖官盐的时候都被发现了,正要秋后问斩。”

  洛润总觉得这个姓氏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小莫接着讲道:“本来这件事情就已经闹很大了,关键是在此之前,他和夫人在闹和离。”

  “本来府里就有四个小妾了,但不知道是怎么了,让陈夫人在府外又发现了好几个自己丈夫窝藏的美人。”

  “以前陈夫人还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也就忍了,但底线是不能在外面搞出人命,不许和别人生孩子,结果这次还让她在府外发现了私生子,这把陈夫人气得不轻。”

  顾长灜忍不住“嘶”了一声,“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洛润好奇的看向顾长灜,顾长灜直接把原因说了出来:“你还记得陈保正吗?”

  “之前我让人去调查,结果发现他爹是陈大人来着。”

  洛润若有所思地“啊”了一声,“难怪被谷大人找麻烦。”

  据说将军最是护短,毕竟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当亲兄弟来看的。

  洛润有些唏嘘,也不知道那位陈保正当时找麻烦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当时在场的人,其实每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马车很快驶入了忠义侯府的门口,洛润带着神医下车,他本想陪着神医一起去娘院子的,可是刚把神医带到门口,兄长就找了过来,让自己跟他去一趟。

  洛润知道兄长的意思,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和太子搭上线。

  但是……

  洛润转头看向神医,结果神医表示不需要人作陪,他和言梧忘有些话想悄悄聊。

  洛润也就带着小南先离开了,瞥了眼屋檐上一闪而过的人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到娘手下的那些人,没有再管些什么,只是往前走去。

  而神医敲了敲门,听着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是我。”

  屋子里正烧着熏香,烟雾笔直又缓慢地上升着,下人早已被言梧忘都遣散了出去,她给神医倒了杯茶,缓缓地笑道:“你来了。”

  神医看着眼前又熟悉,但又陌生的脸庞而有些愣神,女人倒是坦诚:“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神医看着手里的茶杯,既然言梧忘没有叙旧的心思,他也就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换他们?”

  原以为言梧忘会很难启齿,没想到她站起身,站在熏香前慢慢说道:

  “润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本书,但我还记得书里的内容,广王三世子与皇太子大婚,红绸铺满京城,天下摆流水宴席三日,人人称赞二人的爱情,而忠义侯府庶子却死在了一场瘟疫。”

  “你说,我能看着我的孩子去死吗?”

  神医一时间有些不敢认,面前略显疯癫但又端庄的女人,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接了句:“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快了,没打算拖,只能委屈太子殿下等会儿谈恋爱了,我们的第一个故事要坐上高铁尽快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