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啊?”纪冰狠狠捶了一拳过去,眼圈有些泛红。

  安家浩脑子不清楚,也没心思哄劝女友。挣脱了她的搀扶,有气无力地说:“你赶紧回去吧,我没事。”

  “安家浩!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你怎么这样啊?”

  “别吵了。等我醒酒了你再吵吧。”

  纪冰一跺脚,咬咬牙又追了上去。这一次,安家浩没有甩开她,木讷地走在纪冰身边。好像......仍是独自一人。

  二人还没走到宿舍门口,刚好遇上了外出买宵夜回来的一名老师。这个老师是住在校园里单身职员工的宿舍楼内,与安家浩的男生宿舍很近,故此才会在路口相遇。

  纪冰第一个和老师的视线对上了,非常尴尬地说了声:“魏老师。”

  魏新三十多岁的年纪,四十多岁的脸。看上去很孔武有力的一个人。他见到大半夜男女学生还在校园里闲晃,立刻瞪起了眼睛:“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你们怎么在这?”

  “那个......”纪冰琢磨了一下“安家浩不舒服,我,我送他回宿舍楼。”

  “不舒服?他那一身的酒气我都闻着了。”言罢,魏新横了纪冰一眼“你赶紧回宿舍,我送安家浩回去。”

  魏新的话音还没消失,忽有一阵空灵的歌声不知从哪里而来。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不是歌,是京剧!纪冰的耳朵灵,立刻分辨出来。难以辨明方位的戏声在深更半夜令人毛骨悚然。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靠近了安家浩:“谁啊,这么晚了还唱戏。渗得慌。”

  酒醉的安家浩也不顾半夜戏声是否诡异,他扯着嗓子也跟着唱了几句。

  

  相爱不是我们的错,

  只是我们一直错过。

  当初你送我的那只纸鹤,

  早已蜕变换了颜色。

  别急着走开,别急着惶惑。

  停下来看看我,

  我还在原地等你的承诺。

  

  不知为何。安家浩跑了调的歌声仿佛被黑夜吞没。魏新几步冲到他面前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一旁的纪冰以为魏新动了气,要推搡安家浩,情急之下伸出手要制止魏新。仅在这一瞬间,纪冰看到在安家浩的身后乍然出现一张画满了油彩的脸。那张艳红的嘴格外醒目,嘴角勾着,勾出的笑让她如坠冰渊!

92、07 

  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校园宁静的夜晚。短短的时间内男生宿舍楼里有不少人打开了室灯,趴在窗口向下望去。一楼的看管人员手持电筒光着脚急匆匆地奔向楼外,接着,被吵醒的人们又听到一声惊叫。

  不少住在一楼的大小伙子吵嚷着跑了出来。站在楼门口看到看管人员趴在地上,已然是昏厥过去。其中一个大三的学生率先跑到他的身边,探探鼻息:“他还活着。”

  “看,他的手!”有人发现看管人员的手指着前面小径的入口处。众人循着声音望去......

  昏黄的路灯下,地面上的血迹刺眼。有三个人以一种无法形容的姿态相互叠落在一起,在这旁边有一颗人头孤零零地在地上,两个眼睛成了暗红色的血洞,嘴角被撕裂,好像在诡异地笑着,半个舌头耷拉在外面,滴滴答答的流淌的还冒着热气的鲜血。

  

  凌晨01:30.警车呼啸着驶入了大学校园内,凶案组的人将现场团团围住,并将一些胆子大的还在围观的学生赶回了宿舍楼内。这案子实在太过恐怖,因此惊动了警察局的局长付康林。当他最后一个到达现场的时候,看到法医组的一行人个个苍白着脸色,擦着嘴巴明显是才呕吐完。他疾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胃里的东西不停地翻滚起来,想吐!

  “付局。”凶案组的组长跑过来,拉着他走到一旁。说:“事实上,只有一名死者。名叫魏新,是本校的一名讲师。剩下的两个人分别是大三的学生安家浩和同系的同学纪冰。”

  “两个孩子的情况如何?”付康林问道。

  “纪冰的情况不乐观,一直昏迷不醒。安家浩在我们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就醒了,但是由于惊吓过度无法与人交流,医生说需要心理方面的辅导治疗。暂时,我们无法从这名被害人口中得到线索。”

  付康林沉思半响,才说:“封锁消息,立刻清理现场。”说罢,他急转身走到林子深处,打开了电话。很快,对方接听了。他口气不善地问:“你哪去了?”

  不等电话里传来回答,忽听有人在后面说:“我在这。”

  饶是付康林身经百战也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等着黑楚文:“你正常点行不行?”这话才说完,忽见黑楚文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这男子让他微微一愣。

  黑楚文上前一步,眺望了一眼案发现场。随即对身后的人说:“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