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呵呵。”沉夏不是不想陪衣服,只不过,宁家悦这个人很固执,只要一模一样的衣服,不要钱,这才是难办的地方。谁知道他那戴着帽子的兔八哥的睡衣是从哪里淘来的?

  方跃看这两人发愣,疑惑地把他们拉了进去,还笑着往里喊:“家悦,今晚就上天台烤肉好不好呀,我都想了几个星期了……诶,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都怪他们俩!”宁家悦委委屈屈地喊。

  

  但是方跃是一根筋,左右一看,发现希声和沉夏的衣衫也挺不齐整的,就气愤地把东西往地下一扔,大喊:“你们俩干什么欺负我家家悦啊?别以为他老实好欺负,告诉你们啊,他可是有靠山的,那就是我!我,重案组组长,居然敢扒我家家悦的衣服?什么意思!啊!不想混了是吧,想进局子蹲几天是吧!”方跃一着急,把对付街边小混混那一套都给搬出来了。

  他家家悦?老实好欺负?沉夏趴在希声身上笑得差点岔气。

  “行了,不是那么回事,别丢人了!”还是宁家悦知道他那几把刷子,对付沉夏和希声完全没得瞧,立刻把他拽了回去,“去,给我找一套运动衣出来,你都没买菜,还吃肉呢!吃你的肉啊!”

  

  方跃想反驳,却又不敢,被宁家悦瞪了一眼,只好乖乖进屋找衣服。

  沉夏抱着希声乐得直蹦,笑声更大了。

  

  商量半天,四个人还是决定穿衣服出去吃大排档。等烧烤的功夫,希声问方跃:“你刚才说发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郑初你们还记得吗?”冲他们意味深长地一笑,方跃说。

  “郑初?”沉夏十分惊讶,“不对,我们没在酒宴上看见他,连味道都没闻到。”

  “你以为自己是狗啊?”经过下午那顿折腾,宁家悦和沉夏的关系显然又亲近了几分,逮着机会就损起来。

  沉夏轻摇了会头,没理,问:“难道他在外面?”

  

  “嗯,说对了,是在庄家别墅外出现的,还是后门的那条街上……我怕漏了什么,就把那天晚上所有的监控录像都给过滤了一遍,谁知道,竟然看见他了!”见他俩还是有点不信,方跃又补充说:“就是他,虽然戴着帽子,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但我不会看错。因为庄家的监控设备太好,分辨率比咱们警局的都高,TNND喔!”

  “你说他穿着工作服?什么样的工作服?”希声抓住了重点。

  

  “估计是修理工之类的,我已经让两个属下拿着照片去问庄家管家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那天进过庄家。”说完正了正脸色,说:“如果这案子跟郑初有关,跟不跟?”

  “当然要跟!”希声和沉夏异口同声地拍了桌子。

  

  “好好,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们,有线索的话就查吧。”对于这个郑初,方跃也是好奇的,无奈自己没有多余的警力可以一直跟下去。

  不一会儿,烧烤上来了,四个人暂时把案子放在一边,叫了几瓶啤酒,开始大快朵颐。

  宁家悦今天也挺高兴,兴致高涨地和沉夏喝了几杯,还嚷嚷着要和方跃拼酒。结果喝了两瓶就不行了,脸通红,趴在方跃腿上起不来了。方跃也就仍由他趴着,接着和希声喝,沉夏就看着他们拿着瓶子对吹,半个小时就喝干了半箱的青岛勇闯天涯。

  

  忍不住推了推希声的胳膊,低声说:“方跃这是在发泄呢,你别跟着他发疯啊。”

  “他俩挺苦的……”希声低头握住他的手,眸子里软成一滩水,“哥……我们要好好的。”

  “知道了,傻瓜……”愣了愣,沉夏把他的瓶子给夺了下来,准备去抢方跃的瓶子,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哭声给吓得浑身激灵,仔细一瞧,唉……原来是宁家悦抱着方跃在哭,呜呜咽咽的,就像一小孩被打了想哭不敢哭的可怜劲,闷着嗓子涕泣,那声音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方跃一个劲地给他擦眼泪,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可不久也带上了哭腔,干脆搂着宁家悦也哭起来,俩二十好几的大人,在四周人声鼎沸的大排档里……哭作一团。


  

  好不容易把两个突然间失控的家伙弄回了家,沉夏和希声一言不发地跑下楼,在黯淡的月色里,慢慢在街边行走。

  气氛在一时间变得有些胶着和冷寂。

  走着走着,希声发现沉夏落在了后面,转过身一看,沉夏正站在朦胧稀疏的星光下,一动不动地朝天仰着脸。

  

  他的眼,却是闭着的。

  “哥……”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沉夏距离自己就像是抬头可见的星,那么近却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