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带进监控室,华桐招呼三个当日当值的狱警一起过来,等沉夏希声他们看完了,好说一说亲眼所见。

  

  方跃和宁家悦也凑近了,紧盯着屏幕。

  

  一个身着狱警服,戴着帽子的高个子男人,九点零五分从李恩京的牢房里走出来,步履沉稳,头有些习惯性地往右边垂着,往外走的途中时不时往两边的牢房里看了看,有随手拨弄钥匙的行为,走到第一个关卡时,他忽然咳嗽起来,抬起手掩住了嘴。

  

  沉夏摁了暂停键,问:“敢问两位,当时你们和他说话了吗?”

  

  “哦,第一个关卡里的是我,我跟他说话了,还问他是不是马上要走,他说对。我又问他老婆是不是这两天跟他吵架了,他说是。”这位狱警对当晚的印象很清晰。

  

  “你没觉得有异样?”希声点了点屏幕,问:“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他很有力地挤了挤眼睛,说:“就瞟了一下,他最近感冒了,所以他捂嘴咳嗽一点不奇怪,我感觉就是他呀,声音语气动作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沉夏听得默然一笑,转过脸去,将监控的声音调大了听了半天,随后捏了捏嗓子,模仿着这里面的声音说道:“嗯……家里的黄脸婆又跟我闹了,连孩子都不带了……”

  华桐和在场的三个狱警顿时压抑地东张西望,脸上煞白地问:“谁,刚才是谁在说话?”

  “哦,是我,开门吧。”沉夏又轻声说道。

  

  这回,几个人都看见了沉夏嘴角动了,纷纷张大了嘴,木讷地注视着他。

  华桐惊奇地问:“你,你模仿得太像了!”

  

  “诶,所以说……这就是李恩京给我们上演了一场精彩纷呈的模仿秀啊。”方跃在一边撇嘴。

  “这个人,是李恩京?”刚才那位狱警显然有些受不了这种打击。

  

  沉夏耸耸肩膀,说:“对呀,他虽然身量小,但实际身高并不矮吧,但他平时总弯着腰或驼背,所以你们不觉得他高罢了。他会选这个狱警下手,身材相近肯定是一个原因。”

  

  “哎呀,我记得了,他身高有一米七八的!”华桐使劲一拍脑门,“这么说,李恩京在杀了人之后,换了他的衣服堂而皇之走出来,通过了我们的关卡,就这么轻轻松松走的?”

  “嗯,大概来说就是这样的。”沉夏把录像从头到尾放了一遍,说:“他模仿能力很强,但从来不外人前外露,不然你们不会不怀疑,更重要的是,他对你们狱警的日常习惯和生活都很了解,连说话内容都能模仿得这么像,又特意在动作上模仿了,隔着铁网门和帽子,你们认不出也不奇怪。”

  

  希声补充说:“想必他为此做了几年的准备,从与你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到掌握你们习惯和各种资料,他的观察力还很强,有极强的亲和力,不会给人以威胁感……他七年如一日这样伪装着,谁都会被骗。”

  

  “我的天……这小子,简直太卑鄙了!”这三个狱警都显得很激动,他们过去都以为李恩京是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好人,现在突然发现被骗了,还是处心积虑骗了这么多年,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华桐安抚了一下他们,又问沉夏:“可是,他怎么无声无息杀了小肖(被害狱警)的,小肖不可能完全不抵抗吧,他只要喊一声或者摁响身上的通话器,都会有人知道啊!”

  

  “我们不妨猜想,李恩京是用了弓弩或吹箭原理的简易工具,将锈铁钉发射出去的,如此肖狱警突遭袭击,才会来不及反抗,就咽了气。另外,李恩京非常聪明,他还备有另一套狱警服,在换下肖狱警的衣服后,自己穿上这一套,而把另一套换给了他。这样,你们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现他逃狱的真相。”希声做出大胆假设,虽然是假设,但距离事实也应该相差不远。

  

  听到他说到衣服,华桐立刻给法医去了电话,问他小肖身上衣服的内置编号,法医告诉他:“真奇怪,这是你们去年的警服,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去看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