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程看到她的反应轻笑一声,看来自己的猜测对了。

  里应外合,真是一出谋反的好戏,也亏得丞相是个尽职尽忠的好臣,自己女儿却和另一个人谋划着株连九族的杀头大罪!

  柳依柔不敢置信的看着易程,她没想到易程这么快就怀疑到自己身上了。

  “你、你是如何...”柳依柔看着易程问道。

  “我是如何知晓的?”易程瞥了眼柳依柔轻笑一声,继续说:“那些纸条,也就是暗信,是我的手下在皇宫附近截到的,之前我还一直纳闷,这暗信怎么敢送到皇宫来的?且落款亲昵,实在可疑,方才你说了那些,我才明白,这暗信冒死送进宫来,都是给皇后你的,好一出里应外合!”易程笑着说完,语气里尽是讽刺。

  “我,我根本帮不上忙,那些信只是他给我递个消息罢了。”柳依柔已经完全被揭露,心如死灰。

  她说完,易程笑出了声,慢慢道:“帮不上忙?给皇上下药还不算帮忙吗?你在宫里弄垮皇上,镇国公在外收揽人心,真是一出好戏。”

  两人这么对持,柳慕先在一旁觉得羞愧不已,也不好意思插嘴,更不会为柳依柔辩解,想他这一世英明,最终却栽到了自己女儿手里。

  “成王莫要再说了,这些我都认了,但您想过没有,这样一来,我就不可能是杀害镇国公的凶手了。”柳依柔静默片刻,想通了这一层关系,出声同易程分析。

  “我自然知道这个,你与镇国公互相爱慕,自然是不会杀他。”说着,易程不经意看了眼柳依柔旁边的柳丞相,继而继续说:“只不过你以为你和镇国公这些事情被人不知道吗?”

  说完,柳家父女同时抬头看了眼易程,寝殿内依旧安静。

  “对了,之前在朝殿内,那些宫女为何说你在吃安胎药?你与皇上根本没有圆房不是?”易程心里还在介意这个,但也是一个疑点,于是没好气的问了出来。

  柳依柔没想到易程还记得这回事,她犹豫了片刻,脸上更是难堪,带着愧疚说道:“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只是一些健胃开脾的汤药罢了,皇上...”

  还没说完,易程端坐在床头边还没来得及问她原因,手中握着郁千习的手,突然感觉手心痒了下,易程慌忙收回视线,他脸上缓和了不少,兴奋的开口:“千千?千千?醒醒。”

  郁千习听见有人一直在叫他,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脸关切的易程。

  “易程?”郁千习张张嘴,喊出了他的名字,说着就要坐起来。

  “我在,还有没有不舒服?”易程将郁千习慢慢扶起来,将枕头放在他背后,让郁千习舒服一些靠在床头。

  郁千习活动了一下上身,感觉没什么不适,于是他摇摇头。

  易程重重呼出一口气,他伸手揉了揉郁千习的脸,笑着说:“没事了就好,刚才你晕倒后我问出了一些东西。”

  无视了下边的两人,郁千习和易程交谈起来,易程把刚才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郁千习,他和郁千习说过,他完全信任郁千习。

  “没想到,皇后竟然知道镇国公意欲谋反之事?还给我下药?”郁千习听完,真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怎么会同意当年先皇的赐婚。

  易程垂了垂眼皮,继续说:“千千,你晕倒也是皇后所为,自去年起一直给你下了默脉。”

  “默、默脉?”郁千习不知那是何物,疑惑的问道。

  “一种□□,皇后与镇国公里应外合,罪大恶极。”易程回答。

  郁千习明白了过来,自嘲似的轻笑一声说道:“我之前还担心皇后三年来在宫内受到非议,所以让她假装怀孕,并吩咐下人特意在众人面前说出皇后吃安胎药的事情,想着最后从宗室内报个世子给她,却不想,原来都是我自己多虑了....”

  “所以,安胎药一事是千千你故意的?”易程也没想到这档子事竟然是皇上策划的。

  郁千习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一双水灵的大眼看着易程,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又凑到了易程耳边道:“既然柳依柔爱慕镇国公,那她肯定就不是凶手了。”

  易程的耳朵因为郁千习的说话,变得痒痒的,心里也跟猫抓似的发痒,一时有些出神,直到郁千习看着他摇了摇他的胳膊,易程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小声说道:“是,所以眼下只剩下柳慕先一人了。”

  郁千习觉得身体没事了,他要下床,易程在床头坐起,却又蹲下给郁千习穿鞋。

  “不、不用,我自己来....”郁千习被易程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有些慌乱。

  易程已经捉住了郁千习的脚,将靴子给郁千习穿上,不容他拒绝。

  见阻止不了,郁千习只能红着脸接受了易程给自己穿鞋,末了,他起身站起来,对易程说道:“谢谢.....”

  “我不想听见这两个字,千千要谢我,不如...让我亲一下?”易程眨眨眼,笑着对郁千习道。

  他说完,郁千习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他看了眼对面,柳家父女还在这呢,易程也不怕被听见。

  “以后、以后再说,我们快去找找柳慕先的线索吧。”郁千习红着脸,喃喃说道。

  易程不再逗他,笑着看着郁千习的脸越来越红。

  柳慕先看着榻上的人起来,总觉得两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在他身上停留。

  “我们去看看尸体吧。”郁千习收回落在柳慕先身上的视线,看着易程说道。

  “好。”易程笑着回应,和郁千习一起出了中坤宫,直奔临武门尸体在的地方。

  两人走的并不快,郁千习时不时看看易程,开玩笑似的说道:“这次广播是不是又忘了公布尸体的线索了?”他语气是在开玩笑,说话内容却是在试探易程一些关于广播甚至是易程本身的事情。

  易程不是没听出来,他轻笑着说道:“是啊,可能广播年纪也大了,经常忘事。”

  “那你、你问一下?”郁千习和易程迈过一个拐角的宫门门槛,说道。

  易程突然停下了脚步,正色看着郁千习,说道:“千千,你是不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郁千习被问的一怔,随即摇摇头道:“没有,我、我说过我相信你,只是有些事情很巧,我忍不住会想。”顿了一下,郁千习犹豫的又说道:“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我会无条件的信任你,虽然我们认识并不久...”

  易程听完,却是面露喜色,他抓住了郁千习的手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

  郁千习点点头,随即继续走路。

  两人回到了临武门前,萧敬允的尸体还在被易程脱下的黑袍盖着,只露出一双脚在外头。

  “为什么我俩是双生子,长的却不像呢?”郁千习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刚才在知道这个的时候他就有些困惑。

  易程哑然失笑,说道:“或许这是剧本杀的世界,到哪里去复制一个和千千你这么好看的NPC去?”他说的话完全是跳脱出了剧本,是易程的真心话。

  “嗯...有道理。”郁千习歪头想了想,难得的和易程开了个玩笑。

  易程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但也没说什么,笑着蹲下身,将那件黑袍拿开,打算再查看一下尸体的线索。

  黑袍被扔在一旁,一个黑色的什么东西却抖落了出来,掉在了地上还在移动。

  “这是什么?”郁千习站在一旁,看着那个黑点像自己这边走过来,有些惊慌,他是害怕虫子的,这黑点看起来着实像是不知名的什么虫子。

  闻声,易程顾不得尸体,转身看去,果真看到一个苍蝇大小的黑点从黑袍里爬出来,向着郁千习的方向走去。

  易程知道郁千习害怕虫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刚才他在中坤宫的寝殿翻找“默脉”时顺手拿出来的。

  刚才去找老家伙的时候,老家伙告诉的他柳依柔的“默脉”藏在了什么地方,还多嘴说了一句让他多拿个小瓶子什么的。

  原来用处在这。

  将小瓷瓶扣在了小黑虫的上方,易程小心的将它驱赶进瓷瓶,只是费劲的很,那小黑虫一直向着郁千习的方向爬。

  “这虫子不对劲。”易程好盖上了瓷瓶的盖子,起身对郁千习说话,却发现郁千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临武门了,几乎快要出宫了。

  易程哑然失笑,他冲郁千习招招手,示意他回来:“别怕,我已经把虫子捉起来了。”

  他说完,郁千习才慢慢回到易程身边,盯着他手里那个小瓷瓶看。

  “这是、这是什么虫子?”郁千习问道。

  “不知,不过刚才他一直在往你那边爬,怎么驱赶都不行,我顺势堵住它才进了瓷瓶。”易程也看着手里的瓷瓶回答。

  “虫子...苗疆...”郁千习喃喃自语,蓦然惊觉,失声道:“难道,这是南疆毒蛊?”

  闻言,易程迅速蹲下身,将尸体的衣服扒开,检查了一番,果然在尸体的后勃颈出发现了一个血色的红点。

  郁千习看着尸体脖颈上的红点,感觉自己的后勃颈也突然开始刺痛起来。

  “易程、你过来,帮我看看...”郁千习觉得自己脖子后边越来越痒,他忍不住喊易程帮忙。

  听见郁千习的声音,易程起身走到了郁千习身后,拨开了领子看去,他脸色为之一惊,郁千习脖子上也有一个红点,旁边还有一个四处爬的黑虫。

  他迅速打开瓷瓶,让这只黑虫也爬了进去,这次竟然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没事了。”易程帮郁千习整理好衣服,轻声道。

  “难道真是毒蛊?”郁千习问道,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被下了毒蛊。

  易程脸色沉了沉,冷声道:“这,应该还是文贵人的手笔,只不过我们刚才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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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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