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你、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郁千习在易程身后轻声开口,语气里夹杂着不可置信。

  易程听见郁千习的话,转身冲他微微屈身,略带歉意的说道:“皇上恕罪,我之所以没有及时禀报皇上,一是春风楼是我的私人情报搜集组织,本身这件事就没有告知皇上,我担心直接告诉您会让您产生误会;二是因为那些暗信证据不足,来源也是我偷偷截获的,轻易给镇国公定罪无法对当朝大臣们有信服力。”

  他说完,郁千习慢慢垂下头思考着易程刚才的话,仔细想来,确实很严密。

  虽然他自己不会怪罪易程的春风楼做这样的事情,但就这样草草给镇国公定罪,且拿不出更多的有力证据,朝中大臣必定会心生疑虑,他坐的这个皇位本就不稳,更不可贸然处置任何一个重臣。

  “我知道了,成王有心了。”郁千习点点头回应了他的解释。

  柳慕先听完,彻底抬不起脸来,不知在思虑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敬允不会这么做的,他怎么可能谋反!你一定是看错了!”许久没有出声的柳依柔听完,神情恍惚,镇国公是她喜欢的人啊,怎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检测到“暗信”线索,现在将线索公布。】

  广播声突然出现,刚播报完毕,刚才放□□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小纸条。

  易程走过去,将纸条拿在手上,展开查看,他轻笑一声,将纸条展开在众人面前。

  见他不读,郁千习慢慢走过去,将纸条接过,轻声读出:“边疆士兵皆进入我麾下,届时逼宫必定一举获胜!---允”

  读完,郁千习将纸条放回了桌上,他盯着“逼宫”这两个字眼,缓缓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有些不敢相信。

  易程将手搭在了郁千习肩头,轻轻抚摸了一下。

  “这下,皇后和丞相该相信了吧。这封暗信我不知道镇国公是写给谁的,但字迹和署名都是镇国公的无疑,还有皇家专属的刻印,这一点无可否认。“易程朗声说道。

  寝殿内除了易程的回声,没有其他声音,寂静的诡异。

  突然,郁千习眼前变得很恍惚,头晕的不行,坐在椅子上,也感觉天旋地转,不能自己。

  倒下之前,郁千习看着易程乱晃的身体,好大一会才抓上易程的手,随即重重的晕了过去。

  “千千!”易程感觉到了郁千习主动牵上的手,不成想刚转身就看到郁千习在椅子上栽倒下来的画面,迅速反应过来接住了他。

  “皇上!”柳慕先也看到了郁千习晕倒,但反应比易程要慢一些。

  他抱起郁千习,将他放在了寝殿的榻上,这个时候他顾不得是柳依柔的寝殿了。他试着试探他的鼻息,还好,鼻息很平稳。

  郁千习忽然的晕倒,易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是郁千习本身的身体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剧本里的必要过程,但他此刻狂跳的心说明他非常担心郁千习,易程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放好郁千习之后,看着身后错愕的两人,起身说道:“你们两个照顾好千千,我去去就回。如果我回来之后,千千的情况比现在的要坏,我让你们永远也回不了现实世界!”他语气很冷,说话都直接用了对郁千习的昵称。

  说完,易程出了寝殿,留下柳慕先柳依柔走近榻前,照看郁千习。

  走出寝殿,又走出皇后的中坤宫,跟着宫前的路,易程一路来到了宫墙出,他爬上宫墙,翻了出去。

  外边是远离剧本世界的过渡区,就像上个剧本世界中,易程和郁千习翻出了学校的围墙的地方一样。

  易程翻出去之后,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其实完全不看也没关系,这是独立的剧本世界,不会有其他人进入的,即使有,也是某个出了BUG的NPC罢了。

  易程没有停歇,继续往远离宫墙的地方走,外边是一片发白的虚无,像是现实世界里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雾霾,看不到尽头,不知道走了多久,易程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老房子,房子很小,尖尖的顶,是古时候瓦檐的建筑风格。

  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易程松了一口气,来到了小房子门前。

  一脚踹开房门,易程故意沉下脸色环视了一圈房间,空无一人。

  “妈的,老家伙去哪了?”易程气的转悠了一圈,还是没人,生气的骂了一句。

  刚说完,身后的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声线是广播里的声音,只不过少了电流声,那声音不满的说道:“臭小子!你骂谁呢!”

  易程转身看到了身后的“老家伙”,白了他一眼,随后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一把躺椅上,嘟囔道:“我都快急死了,你干嘛去了?”

  “老家伙”哼了一声,不满的看了眼易程,那躺椅是他的位置,这臭小子竟然敢坐,他继续哼哼了几声,试图引起易程的起身,然而并没有,他只好转身坐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椅子上。

  “说说,出什么事了?”老家伙边坐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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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坤宫的寝殿里,郁千习还在昏睡。

  柳慕先在床边来回踱步,生怕郁千习醒来了自己没能及时看到。柳依柔在一旁,看着自己父亲担忧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张嘴好几次,都没说出来。

  “父亲...其实...”柳依柔再次出声。

  “什么?”柳慕先急的团团转,根本没听清柳依柔说的什么,他此刻就期盼着郁千习能赶紧醒过来。

  “嘭~”寝殿门应声而开。

  易程很利落的踢开了殿门,沉着脸进来,周身都散发着冰冷和压抑的气场。

  “皇后想说什么,怎么不说了?”易程进门之后,就先拿柳依柔开了火。

  刚刚还想将心里的事情说出来的柳依柔咽了咽口水,她胆怯的看着易程,往身后的衣柜处躲了躲。

  见她不说话,易程冷笑一声,慢慢走进了床榻处,他看了看床上的郁千习,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随后抬起头又看向床榻床位那侧的柳依柔,眼神恢复了冰冷。

  “这、成王这是什么意思?”柳慕先看清了易程是在找自己女儿的事,他不解的问了一句。

  易程坐在了床榻的床头这一侧,伸手轻轻摸了摸郁千习的脸,听到柳慕先的话,易程冷笑一声,瞥了眼柳依柔,冷声道:“皇上昏迷,你女儿好大的本事。”

  柳慕先没听懂易程的话,反映了好大一会,才明白。

  他痛心又无奈的看向旁边的柳依柔,开口问:“依柔,你对,对皇上,做了什么?”

  “我、我...”柳依柔看着易程和自己父亲,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红着眼眶。

  柳慕先有些着急,他大致也猜到了柳依柔对皇上做了什么,他伸手指着柳依柔,重重叹了口气,年迈的脸上尽是无奈。

  “说出来,不想找凶手了吗?”易程冷声道,他不想再容忍几分钟。

  柳依柔的脸上滑下了两滴泪,她看了眼自己父亲,开口说:“我,我错了,我不该给皇上下药。”

  她说完,易程从床榻上起身,慢慢来到柳依柔身边,柳依柔一退再退,身子紧贴身后的衣柜,有些颤抖。

  “起开。”易程说道。

  柳依柔抬头看了眼易程,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偏头看了眼衣柜,慌忙起身,走出了那片被易程低气压包裹的地方,躲到了柳慕先身边。

  易程伸手拉开衣柜门,里边是一些被子和褥子,他观察了片刻,从中间一层的小格子里拿出一个带盖的小瓷瓶。

  他拿着小瓷瓶转身,看着柳依柔,冷笑一声质问:“就是这个药?”

  柳依柔绝望的看着易程准确的找到了自己藏药的地方,面对易程的质问她点点头。

  “你、你,女儿啊,你糊涂吗?你给皇上下的什么药!”柳慕先拂袖打掉了柳依柔攀附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脸痛恨和担忧。

  柳依柔又是几滴泪落下,她拿手帕擦了擦脸,断断续续道:“是、是默脉。”

  “默脉”是一种□□,易程从老家伙那已经得知了,这种药是一种慢性药,长期服用会使人头晕恶心,长久下去食欲消减,精瘦人亡。柳依柔这是要弑君呐!

  “什么时候开始下药的?”易程出声问。

  “从、从去年冬天。”柳依柔回答。

  易程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这药才下了不过十个月,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出现晕倒的情况就是药效已经开始积累了。

  “为什么要下药给皇上?”易程继续问。

  柳依柔看了眼自己父亲,终其原因,还是因为萧敬允。

  “我不喜欢皇上,几年了,我只是个名分上的皇后,我不甘心...”柳依柔的话很奇怪,逻辑不对。

  既然不喜欢皇上,皇上也没有碰她,她本该庆幸才对,为什么要不甘心?

  “我痛恨皇上不喜欢我,还要纳下我,为什么不能给我自由,这样,我就能和敬允在一起了。”柳依柔越说越激动,眼泪也越流越多。

  易程看着她的样子,没有一点同情,但他又明白了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镇国公的谋反暗信是写给你的?”

  柳依柔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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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易程:千千,撑住,我不想成为鳏夫!

  千千:我还没,没那啥呢....

  明天下新晋了,不舍。

  写的越来越垮,审签没过也不想放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