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猎生>第2章

  “怎不是你?不要狡辩了,想要我们带你去刑讯室闭门刑讯是不是?”

  那男子颤颤眼扫了一眼简直可以称得上严谨有序得可怕的四周,摇摇头,气焰低了不少。“sir,真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求你了,再不走我就没命了。”

  对面审讯他的人一哂,道:“陈枫,姬上人,二十五,供职于保安公司,身家清白,除了失主,谁会来要你小命?又有谁会为了区区一颗翡翠玉石要你性命?你别糊弄我,还是说······”他狡黠一笑,“你瞒着我们什么?”

  “没有,sir,真没有,我······我······我没盗窃。”

  “身家清白?那他来这里做什么?送他回日常治管所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冷硬的语调,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霸道。

  众人闻言,停下手中工作,此起彼伏的招呼声绕梁而后迅速低了下去。与己无关的人便又继续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似乎一切皆不曾发生。

  审讯人转头,一派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来人。“大白,他是日常治管那边移送过来的,听说是上头的指令。”

  来人一副高傲模样,长身而立盯着陈枫,差不多要将他盯出个洞来了才移开眼。拿过审讯人手中的资料,从上至下扫了扫,道:“酒吧盗窃,酒吧员工发现报案抓到了他?失主呢?”他丢下资料,拉开旁边一把椅子,翘起二郎腿便目中无人似地坐了下来,而两手交在脑后,不显山不露水地看着陈枫,却跟身旁的人说道:“张朗,调取的监控呢?”

  审讯人张朗忙不迭地将正处于监控画面的手提移给他,趁他看监控,道:“失主是酒吧老板,昨晚伙计发现老板桌面的翡翠不见了,当即报案。听说失主在外地,要今天下午才能赶回来。喏,监控拍到的,不止他,还有他。陈枫先进,他后进。”张朗手一指,被称作“大白”的男子头一偏,便见着从容不迫坐在对面看着书的男子。

  男子闻言,知是叫他,便将就要翻书的修长手指按在书上,云淡风轻地看着他,脸上不着一丝情绪痕迹。

  大白看他,眼中深究的笑意渐浓。那人一套黑白正装,一袭秀长黑发搭在肩后,遮不住他异常白皙的脸面。脸上一双飞凤于天、一对斜剑入云,眉宇刚峻似春寒料峭,冷清姿态足以令人过目难忘。只是嘴角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无有任何意味,却令人直觉温和可亲。是的,整个人予人的感觉就是温和淡静,如寒山飞云,悠悠不管尘世。

  “这位······公子还是姑娘?”大白将丢下的资料再度拿起,抿着唇细细翻了一遍,又粗粗掠了一下,含着隐忍的笑意,道:“柳长卿,二十八岁,淮陵人,A大学文学系教授,身家······”他倏而目光一亮,这使得他原本令人总觉没睡醒的朦胧桃花眼逸出柔情来。只是这桃花眼,则峻峭了些,有些山棱的冷硬味道。他上身俯过去,左手压在桌子上,右手伸过去挑起那人瘦削的下巴,邪魅笑着。语声却出奇柔和,与方才的冷峭有着天渊之别:“这位古典公子哥,你好好告诉我,这事是你做的吗?”

  柳长卿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阳光从宽大透亮的窗子里照进来,打在他侧脸上,真真要说一句柳畔佳人眉眼如画。只是这人,毕竟是男子,多少要冷硬些。

  大白直腰站起,道:“好,张朗,审他吧。上头指令移过来的,要好好办。”说着,就要离开。

  张朗看他要走,急拉了他衣袖,问道:“审谁?”

  大白故作惊讶,敲他一下,道:“肯定是陈枫啊,木鱼脑袋。”

  “不是,这······喂,sir,他也是嫌疑人呐,你怎么只怀疑我不怀疑他?不是我,是他,是他。”陈枫惊愣不已,吞吐了一番后义愤填膺直觉不公平。

  大白不屑瞧陈枫一眼,道:“他镇定从容,你惊慌失措,不是你是谁?”大白说完,递一眼轻佻的目光给柳长卿,扬长而去时说道:“人家翩翩公子,你市井俗人,你更有理由犯案。张朗,好好问,别躁。”

  “这······他以貌取人,他······我······气死我了。”陈枫如窒息后突然寻回空气般,狠狠抽气吸气。

  坐在各自座位上偷空悄悄关注着的众人,对那个甩手离去的背影无语摇头。

  陈枫还没缓过来,肩上便被人一拍。那人忍俊不禁,连脸上的五官似都要发皱了。“兄弟,他说的是有那么一点直白,你别介意。不过你还别说,他看人向来挺准的,而且并不是流于表面的以貌取人哦。哈哈哈,兄弟,好好进刑讯室吧。”

  陈枫愤怒扫开那人的手,嚷道:“我不去,又不是刑事案件,我不去。还有,如果要审我,带上他。”他手指愤愤一指,身躯气得直起伏。

  “兄弟,你也体谅些,我们这吧,审问都叫刑讯,你也别管这表面的。这款吊坠价值不在较大数额范围内,又不会下你刑事罪,进去吧。至于他,先让他在这呆着。”说最后一句时,他眼神示意张朗。

  “好。”张朗说着,收拾东西,就要带陈枫走,陈枫硬是不愿走,如此生拉硬拽许久,陈枫也只紧紧抱着桌子腿不愿去。众人见了,来了几个人要帮忙,谁知这时一个同事引了一个人上来。

  “张朗,失主来了。”

  张朗闻声回头,霎时惊得他猛吸一口气。只见来人妆容得体,身姿顾盼间却满是精致与媚惑。这就是一个妥妥的女神嘛,比检验科的古小淓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况,古小淓太冷了。张朗如此想着。

  “sir,你们好,我来看能否给你们提供信息。”女子昂首走来,高跟鞋在铺了地毯的大办公室地面悄然无声。

  “有劳了,辛苦你赶回来了。”张朗即刻站起,礼貌地伸出手去就要握手,奈何身旁的兄弟一把打落了他的手。他乜斜一眼那人,不语。

  “那么钱小姐,您能告诉我不见的翡翠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吗?”

  “员工没有跟你们说?”她反问。

  张朗点头,“有,想听您再说说,确认一遍总是好的。”

  “哦,青绿色的,椭圆形,浮雕着一朵蔷薇,是项链坠子来的。我昨日下午六点左右将它摘下换了另一种坠子就出去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那请问,您的员工为何会发现您的坠子不见了?您平时都是直接把坠子放在桌面?”

  “是的,办公室里有两颗坠子,需要时会替换,替换了的坠子一般直接放在桌面,我相信自己的员工。”

  “您也相信客人?”

  “不,只是相信员工,他们会看好办公室的。”

  张朗闻言无奈抿抿嘴。“员工报案是在晚间九点,从下午你出去到报案共三小时,我们调取监控发现期间只有三人进去过。你的报案员工,以及这两位嫌疑人。”

  女子抬头,错愕一番,随即甚觉可笑地笑了。她的笑意漾出一圈涟漪,令张朗疑惑又沉醉。“sir,我想你们弄错了,这其中一个是我的朋友,他身价比我高许多,怎会偷一颗不起眼的坠子?”

  “请问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