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只又气又心疼：“我们能再回现场看看吗？他们少说也关了威廉一天一夜, 说不定威廉能找到机会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呢？”
“科里斯（助理）已经去找了，”楼霄道, “不过应该不会留下什么东西……”
如果顾一只的推论都成立，现场应该全是指控楼霄的证据。
威廉那封邮件是发给他自己的邮箱，很可能就说明他的一举一动受到监视——否则要想引来楼霄或者找他求救，最直接的应该是发给楼霄，威廉跟他折腾了这么多个回合, 又不是没有他的邮箱号。
“不不，”顾一只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恢复冷静, “他们要找警察拖住你，就说明有东西还没处理干净。”
小鸟大人抱着脑袋：“我们一定漏了什么……这个地方应该是你可以轻易接触到的, 对方才会害怕你查出来……”
要快, 不然那些人很可能就动手清理了。
楼霄见他认真，只得耐下性子帮他想：“别墅那边警察会搜，他们不会把东西留在那, 其他地方，我让人去找找……”
他还有半句没有说出来，他接手了威廉不少产业，所有地方都有可能藏着对方的秘密，但他们什么线索也没有，根本不可能比对方更快地赶到目的地。
魔王大人想了想，发了条消息给助理, 没过一会儿手机上便收到了回复。
顾一只闻声抬头：“什么？”
“现场死亡的保镖照片。”
顾一只没太懂他要这个干什么：“你认识威廉的保镖？”
“不认识, ”楼霄一边翻看一边道, “但有几个我还有印象。”
毕竟这么多年来，能以一人之力伤到他的可不多——楼霄翻完了全部的照片，果然没有见到那个用电的人。
工作室的人想对付他，必然不会舍得这么轻易废掉一把好刀。
魔王大人给顾一只简单解释了一句，立刻布置了下去：“让威廉名下所有的产业密切留意这个人，如果出现第一时间给我报告。”
当初楼霄单枪匹马闯进威廉的房间抢回顾一只，没有其他人知道他曾与这个人打过照面，按理来说不会防着他。
不过一个S级异能者，威廉的人里认识他的应该也不少，对方如果足够谨慎，多半不会选他来销毁证据，
这命令只能算聊胜于无。
顾一只道：“咦？这个人没有服用审判吗？”
楼霄微微一愣。
小鸟大人却已经自己解释了：“哦，对了，不同异能药剂是不能一起服用的，万一他喝了审判就死掉了怎么办？……”
顾一只已经开始考虑别的问题了，楼霄却没有说话。
威廉那种人，是会为别人的生命安全考虑，放任危险系数如此高的人，没有任何“拘束”地在自己身边活动的人吗？
不是。
所以……那新的异能药剂是干什么用的，楼霄几乎已经能猜到了。
一瞬间，楼霄几乎将所有事都串了起来——之前的偷袭、那些人最终的目标、这些布置的缘由和目的……
魔王大人看了眼顾一只，怕他担心，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嗯，也不是打算隐瞒，就——晚一点点再告诉他，等自己把一切危险都解除了……
然而楼总大人打算得好，盖不住我们只只太聪明。
顾一只突然灵光一闪：“不对，怎么忘了呢！飞机啊，我们坐的那辆私人飞机！那是我们能最快接触到的，威廉的邮件也是发到了飞机上……”
只有对方很确定楼霄能更快接触到“目标”，才会让他们产生最大的危机感。
——但对方现在还能沉得住气，却又说明那个“目标”并不是大刺刺摆在桌面上的，说不定放在面前也会被忽略。
楼霄没觉得顾一只这么巧就能蒙对，顺着他道：“那我们去飞机上看看。”
飞机暂时停在了赌城边缘的私人机场，这是另外一位大佬的产业，听说楼霄晚上要来，还以为他这就准备走了，差点亲自过来送行，被楼霄一通电话按回去了。
顾一只在车上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弗林那么小，会被盯上多半是因为弗兰克，那么，那些人应该也跟弗兰克有关系……弗兰克之前兑支票的计划里也涉及到飞机！”
楼霄：“嗯。”
当然跟弗兰克有关系，不然那小荷官身上的审判是哪来的？
威廉即便是跟工作室的叛徒合作，也不至于药剂多到要给手下不起眼的荷官也下“审批”吧。
弗兰克背后的是高利贷，他们要偷偷运走钱，就算是租飞机也多半是偷了谁的身份来用，就算能靠时间查出来是谁，也不能确定高利贷用的身份跟工作室叛徒用的是同一个……
租飞机的那么多人，怎么断定谁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事实跟楼霄猜得差不多，列表上有不少都是知名人物。
明星、政客、富豪……不仅确定不了谁有问题，还一大半都不方便短时间内详查。
顾一只翻着表格，感觉好像在看欧美名人录——哎，这个名字是不是演过那个谁谁谁的演员，这个名字好像也听过，这个……
等等？
顾一只急忙上滑，果然在几个月前的记录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华特·埃文斯。
Daddy？！
他老爹那种科学狂人，也会来赌场租私人飞机？！这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科学？！
顾一只上周才跟华特视频过——他爹地明明又死皮赖脸蹭到顾千歌那里去了，还信誓旦旦要给他造个妹妹，哪来的美国时间来赌场租飞机？
如果放在早上顾一只估计就要以为是同名同姓忽略了，现下却是想了想，又调出身份证号对了一下出声日期……
还真是他老爹！
爹地你的身份证被坏蛋盗用了啊你自己知道吗？！
楼霄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发展这么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一只就已经掏出手机打给华特了。
华特非常热情，简直堪称激动：“噢！只只！！我正想打给你！！”
顾一只满脸懵：“啊？发生什么了吗？！”
华特用夸张的咏叹调唱诗一般道：“你要有！妹！妹！了！”
顾千歌的声音在不远处道：“别乱说，还不确定是弟弟还是妹妹。”
顾一只顿时呆住。
顾一只愣愣地回头看楼霄：“笑笑，我要有妹妹了……”
顾千歌：“……”
楼霄：“说恭喜。”
顾一只鹦鹉学舌一般道：“恭喜（Congratulation）……不对啊！我要有妹妹啦啦啦啦！太棒啦！什么时候生？！我请假去看你们啊啊啊！好棒啊！我喜欢妹妹！”
华特：“我也是！啊啊啊好开心啊！我也喜欢妹妹！”
顾千歌：“……”
楼霄：“……”
顾千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已经预见到如果生出来是个小男孩，估计要被华特和顾一只打扮成小姑娘疼着宠着长大的未来。
魔王大人则开始认真思索——怎么抢人家儿子。
他们两现在身体都“不太正常”，也不知道做试管婴儿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大魔王，在罗德教授研究出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案前应该不会尝试……可是看顾一只这么喜欢——能不能之后从岳父岳母那直接把这个孩子要过来？
给小婴儿的礼物一般是什么？一座游乐场？……他好像有点迪X尼的股票，不过总价没多少，好像才不到一个亿。
要抱走孩子可能需要先送点小礼物，要不然收购个澳洲的奶粉品牌送给岳母？
两个要为人父为人兄的男人隔着大洋毫无阻碍地狂欢了十分钟，终于冷静了下来。
顾一只道：“不对我还有点事，关于妹妹的事下次再继续开心——Daddy你近期内有来过拉斯维加斯吗？不……今年内来过吗？”
华特想了想：“近期肯定没有，好像年初的时候去过，我在那边有个研究所，年初有个合作去签过一次合同。”
顾一只道：“你的信息被人盗用了啊！有人拿你的身份证租了一架私人飞机，还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都跟你说了要注意信息泄露问题……”
顾一只的爹妈都属于半个公众人物，在业内十分受人关注，很久前就发生过私人联系方式泄露后频繁收到骚扰信息的事，由于现在太多应用和数据库注册需要实名和授权，顾一只当初还给他们做了简单的监控监察软件。
不过这么久过去，也是该升级了。
华特毕竟聪明，瞬间便察觉了不对：“那些人用我的名义干了坏事？”
“也不一定啦，”顾一只怕异能药剂的事吓到他爹，模棱两可地说，“因为这架私人飞机归楼霄了，我翻记录的时候看到你了才发现……”
华特：“唔……”也不知道信没信。
华特去查自己的信息泄露情况了，顾一只跟顾千歌又聊了几句，叮嘱他的女超人妈妈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再几天不吃不喝不睡盯试验什么的，要努力保持心情愉悦，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打爸爸取乐。
顾千歌一一应了，正准备挂电话，发现华特回来了：“等一下，你爸爸好像有事跟你说。”
“只只，”电话很快换到了华特手里，“我刚刚查了一下，有件事挺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们在查的事有关，先跟你说一下……”
华特名下有四所实验室，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不下50个，有的是他自己或者他的学生的，有的却是各种其他合作单位借用实验室进行的。
“因为太多了，其实很多我都不清楚他们在研究什么，一时半会本来察觉不出哪个有问题，但这个项目——”华特顿了顿，“我会觉得奇怪，是因为他们突然从前两天开始销毁实验数据和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