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息瞪大了眼:“……看来确实醉了。”
墨止摇摇头:“……没有醉。”
“好吧,你没醉。”白息一脸无奈地顺着他的话说。
哦,如果在说没醉时,你能把戳着我脸颊的手拿下来,就相信你没醉。
他认识的清醒的墨止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这样的、不太内敛?
白息觉得,面对这样不太内敛的墨止,稍稍有点适应不良。
不知道醉了的墨止有没有喝醉时的记忆。
如果还记得,那么醒来时,脸色应该会很精彩。
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白息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墨止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拿下来,寻思着怎么引导墨止酒后吐真言,就听到墨止说了一句:
“你今天在直播里唱的歌不好听。”
白息:“……哦,那真是对不住了。”
为什么非要当面说出来打击人呢?而且他明明唱得还不错嘛。
如果这就是酒后吐真言……
白息点了点下巴,寻思着要不要让墨止闭嘴。
“没有。”墨止摇了摇头,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没有什么?”白息疑惑地问。
“没有对不住,”墨止拧了拧眉,“是那首歌本来就不好听。”
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白息要唱歌也应该是要唱给他听。而不是其他的不相关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守了这么久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不错的进展。然而越靠近,反而越不满足,想要的也就越多。
仗着这段时间白息对他的纵容,他恨不得白息的目光和心思全在他身上。即使知道这不太可能实现,但不妨碍他暗搓搓地起心思。
“我给你唱首好听的歌。”墨止认真地道。
“行啊。”白息感兴趣地单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你要唱什么歌?”
墨止专注地看着白息,肃然而虔诚地说:“凤求凰。”
白息:“!!!”
他迟疑地握了握拳,用指尖掐了掐手心。
手心传来轻微的疼痛感,证明眼前所见所听应该确实是真的,而不是什么幻象梦境。
在山海界,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唱凤求凰,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同于是向另一个人告白了。
这么说也不太对,或者准确的说,这比表白更加严肃神圣。唱了凤求凰,意味着想要从此与着人携手白头,共渡一生。
所以在山海界,凤求凰不能轻易对人唱。一旦唱了,就意味着下定了决心,余生要跟另一个人绑定了。
当然,另一个人愿不愿意接受是另外的问题了。
白息在被禁足的那段岁月,有时会想,不知道墨止暗地里偷偷练习唱凤求凰,是为了唱给哪一个人听。
今天直播时看到凤求凰的字眼,还在想着,不知道墨止会把完整的凤求凰唱给谁听。
然而现在,却亲耳听到墨止跟他说,要唱凤求凰给他听。
幸福来的太突然,白息一时有些懵,只觉得似乎周边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激动得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你愿意听吗?”
蓦地,白息被这一句话拉回了思绪,看向说这句话的墨止。
墨止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乍一看好像挺正常,细看会发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紧张和期待。
看到墨止这难得的一面,白息突然觉得不那么紧张了,激动难平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许。
他笑了笑,“以前没有人对我唱过这支曲子,也不知道这凤求凰好不好听。你不先唱一遍,我怎么知道要不要听呢?”
这话半真半假。以前倒是有人相对他唱凤求凰,不过在开口之前,就先被拒绝或是被揍了一顿后从此绕路而走了。
醉了酒、意识有些不太清醒的墨止:“……”好像说的有些道理……
完全忽略了,既然要求先唱一遍,已经听过之后,那就不存在所谓的愿不愿意听了。
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唱,就被白息打断了。
“你以前偷偷练习唱凤求凰时,是准备唱给谁听?”
白息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是准备唱给他听,那么早在那时起,难道墨止就起了心思?
如果不是,那么是要准备唱给谁听?
如果是后者……光是想想就酸的不行。
墨止耳尖红了红,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了与白息对视的眼神。
难道要他承认,早在那时,他就暗戳戳地对好友心思不轨了?
白息看他这躲避的样,大概明白了他的答案是前者。
不过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白息指了指自己,“是我?”
墨止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息静默了好一会儿。
原来,那时就……
可惜之后他就出事了,又接着被禁足……
白息回过神来,认真地说:“要不然,还是我先给你唱凤求凰吧?”
墨止:“……”
不等墨止说什么,白息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对着墨止唱起了凤求凰。
这支曲子早已经深刻地印在脑海深处,清晰地烙下痕迹,熟悉得仿佛融进了灵魂。
在禁足的那段时间,他的脑海里总是回旋着墨止唱的那支不完整的凤求凰。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心思,找来了完整的凤求凰曲谱,竟把这一支凤求凰练得尤为熟练。
月光如水,人影成双,似乎与多年前白息隐在暗处倾听、墨止月下偷偷练习凤求凰那一幕重合了起来。
余音绕梁。
许久,夜晚的寒风吹过来,白息打了个寒颤。
墨止凑近他,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有点凉。”
之后,墨止站起身,不等白息说什么,便道,“我送你回去。”
白息还不太想走。
今晚的氛围太好,有点不舍。
而且好不容易把墨止灌醉了,白息心里蠢蠢欲动,想要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挖挖墨止的黑历史。
似乎看出白息犹豫迟疑的态度,墨止揉了揉他的头,低声轻语道,“乖。”
声音沉稳而低沉,带着点诱哄的温柔。
对上墨止专注而认真的眼神,白息妥协地点了点头。
墨止向白息伸出一只手,“我牵着你。”
白息目光疑惑,不过还是伸手过去。
墨止握住他的手,认真地想了想,“怕你跟丢了,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白息怔了怔,紧紧地反握住了墨止的手。
在那一次离别前的最后的一次见面,白息跟墨止说好了过两天就去看他。
那时墨止还一脸正色地叮嘱他,让他跟着自己留下的痕迹走,不要走丢了。
白息为此还笑话墨止,说自己不是他,不会迷路。
谁又曾想到,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了。
……
那晚醉酒之后,跟以前相比,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没什么变化。
但又有那么些不同。
比如墨止主动搬进了隔壁白息的别墅,挑了一间离白息的卧室最近的房间。
又比如,肢体接触牵牵手摸摸头之类的比以前多了起来。
墨止近来很忙,临近年末元旦,集团的事务很多,从早忙到晚,有时忙的连吃饭都顾不上。
相比起来,白息倒是很清闲了。手头上没有其他工作,最近要拍的电影也是安排在了元旦之后。所以在元旦之前,他都没什么事做。
没事做的大闲人白息最近喜欢上了给墨止送饭。
接近中午的时候,白息准时提着从私房菜馆打包好的饭菜到墨止的公司。
白息也曾想过自己做饭。不过他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动手操作能力。事实证明,他没有一丁点做饭的天赋。哪怕把食谱记得再熟悉,把美食视频上的步骤记得一点不漏,他也没能做出像样的美食来。
失败了几次后,白息只能不甘地勉强承认了这个事实,退而其次从私房菜馆打包饭菜。
白息提着食盒到墨止办公室的时候,墨止还在忙碌。
黄特助领着个秘书小姑娘正要出去,刚好碰上了提着食盒进来的白息。
那小姑娘见到白息,眼睛蓦地睁大,漆黑的眸子中闪着惊人的亮光。
面上矜持而镇定地跟白息打了招呼,那小姑娘一出了办公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激动得脸都红了。
她凑近了黄特助,兴奋地压制着声音小声说着,“啊啊啊啊啊息美人好好看!跟总裁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息美人竟然给总裁送饭,甜死人了有没有!”
黄特助心想:只是送饭而已,过几天这两位一起走红毯,那才算震惊。
白息在休息的小隔间坐下,把食盒里的饭菜一层一层取出来,在桌上摆好。
饭菜是两人份,四菜一汤,汤是雪耳炖鸽。
白息把食盒最下层的两小盅汤取出来摆好时,墨止刚好走了过来。
墨止拿小勺舀了几勺雪耳炖鸽汤送进嘴中,胃部顿时暖了几分。
“哦,对了,”墨止喝了几口汤,看向白息,“几天后,元旦那天,集团内部的元旦晚会你去吗?”
白息拿着小汤勺的手顿了顿,“你去吗?你去的话,我也去看看。”
白息的回答在墨止的意料之内。
尽管在意料之内,听到白息明显偏向他的回答,墨止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那我们一起去看看。要是不喜欢在那里待太久,中途退场也是可以的。”
想了想,墨止觉得中途退场最好,建议道“看过晚会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外面看看,元旦的晚上应该会挺热闹。”
“嗯,我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白息点了点下巴,点头同意。
说起来,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元旦。
是不是应该准备什么礼物,也好作为纪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