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剑尊失忆后>第145章 番外11

  5、饕餮成亲记(完)

  饕餮成亲了,最忙的竟然是韩双。

  安排了一天的婚礼事宜,接待了众多上门道贺的亲朋好友,还有安抚在比武招亲受伤的参赛者……最后还要应付一些不怀好意的狂热崇拜者。

  “我明刀堂是上门来道贺的,凭啥不让我们进,其他人都能进,就我们不能,你们华阳门莫非是将我明刀堂不放在眼里?”

  宴客的大门前,赵临秀带着一众华阳门弟子堵塞了道路,他们还带了贺礼——一条用灵珠镶嵌而成的龙,高有三丈灿烂辉煌,龙眼处则是两颗百年妖物的内丹。

  赵临秀踩着他们的门槛,话说得盛气凌人,娃娃脸上却满是真诚的笑意。

  韩双跟这赵堂主打交道多了,知道这人的笑就跟响尾蛇的毒一样,毒一亮出来,就是要准备伤人了。

  他不为所动,拦在赵临秀面前道:“你们明刀堂来此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参加饕餮的婚事。”

  “赵堂主可知道我师姐姓甚名谁,是与何人成亲?”

  赵临秀眨眨眼睛:“不知,是姓陶?还是姓谢?”

  韩双忍了忍,接着道:“赵门主究竟为谁而来?”

  “当然是见我师兄喽。”赵临秀说得理所当然。

  “那你这贺礼——”

  “当然是为我师兄准备的喽。”

  韩双继续忍,这是他师姐的大好日子,他绝不能在今天伤人:“季叔说过,若是有明刀堂的人来访,一律乱棍打出去。今日我华阳门办喜事,就不为难赵堂主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砰地一声,韩双用力关上大门,在门后道:“华阳门中有不少为防宵小设下的剑阵,还有我师尊亲自坐阵,赵堂主还是不要乱走,早点回去才是。”

  赵临秀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在门外还向韩双道谢:“多谢韩门主提醒。”

  送走了赵临秀,韩双又听说师尊找他。

  大堂的一帮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仙门的弟子们重礼节,平时断不会如此失态,但这次来的有不少是沈途与何蛮在外历练时结交的好友,什么派别种族都有,沈途跟何蛮请喝酒,他们就拉着同桌的仙门弟子们喝了个痛快。

  韩双穿过一地喝得四仰八叉的醉鬼,还要冲着角落呵斥:“愈贱郎!你又在做什么?”

  愈贱郎顶着半个秃头,喝得两颊通红,跟一旁的红衣女子你侬我侬,眉飞色舞道:“我们俩这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韩门主,难道你连这都要掺合?”

  韩双没说话,一旁倒是响起了女子口齿不清的声音——“愈贱郎?那负心汉也在这?他在哪?”

  “愈贱郎?那狗东西也在?”

  越来越多的女子抬起了醉醺醺的头,环顾四周道:“愈贱郎呢?我要折断这家伙的手脚,拿他的头去腌咸菜!”

  韩双指着要偷偷溜走的愈贱郎:“愈贱郎在那,姑娘们,可别让他逃了!”

  姑娘们凶神恶煞一拥而上,愈贱郎惨叫连连,鬼喊鬼叫地跑远了。

  韩双拍掌大笑,他今日其实也喝了不少,师姐成亲,他心里也同样痛快,行事也变得与往常不同起来。

  他绕开想要抱着他的腿呕吐的醉鬼,穿过大厅,经过屋后的小花园时,还看到了一同赏月的司徒空和阮笛。

  阮笛坐在走廊的围栏上,司徒空坐在她旁边,一点一点地侧过头,想靠在阮笛的肩头。

  韩双没眼再看,赶紧走了,在游廊上还遇到了钟越。

  钟越竟然罕见的有几分慌乱,看到韩双就说无论谁来问,都千万别说在这里看到过他。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韩双一脸莫名。钟越刚走,长明就走了过来,问他有没有见过钟越。

  韩双更奇怪了,这对夫夫刚在一起,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现在大晚上的,玩什么捉迷藏?

  长明呼吸粗重目光锃亮,躁动不已,又带着一股极其兴奋的蠢蠢欲动,韩双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长明,不自觉就后退了好几步。

  钟越虽然说过不要说出他的行踪,但长明这样子,韩双也不知这蛟是吃错了什么药,就指了指钟越刚刚离去的方向,说他刚走不久。

  长明闻着味就去了,嘴里嘿嘿地傻笑不停,走之前还对韩双说:“替我向你师尊道个谢。”

  向师尊道谢?韩双想,难道师尊又给这蛟看了什么话本?

  长明跟着钟越走了,韩双继续去找他师尊。

  剑尊原本在山上等他,韩双过去后,剑尊却已经不在山头,而是又去了库房。

  库房里堆满了贺礼,各类珠玉宝器数不胜数,还有白魄送来的一对傀儡娃娃、狐狸姐妹送的雪莲、毒人谷送的丹药……竟然还有燕朝皇室送来的贺礼。

  送礼的人是燕朝的郎将军,说是以前受过剑尊的恩情,特来祝贺。

  库房里各类礼品堆得下不去脚,剑尊和麒麟窝在狭窄的库房里,一同望着桌子上的一个礼盒。

  “师尊,你找……我?”看清师尊的脸色后,韩双的声音也不自觉弱了下来。

  红木盒子里不是别的,而是一棵棵晶莹剔透的玉灵芝。

  玉灵芝,又叫肉灵芝,能活死人肉白骨,是西南大山中活了不知多久的树妖用自己血肉凝成的灵芝。

  仙风道骨的剑尊盯着桌上的红木礼盒,眼里盯得快要冒出火来,一掌拍到旁边悠哉悠哉的麒麟头上:“别人给你就拿,你怎么不看看这是什么就带回来!”

  麒麟被拍了一记,有些委屈地说:“我看了,知道这是好东西才带回来的啊。”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送给谁的!”

  “知道!给爹的啊!”麒麟笑嘻嘻接过了话,“他是不是你情敌啊,父亲?你这么生气,是不是爹也有点喜欢他啊?”

  谢衍继续拍他狗头:“情什么敌!我和你爹之间就不存在什么情敌!你功课做完没有?让你抄的清净经抄完没有?让你练的功夫练完没有?整日里游手好闲四处惹事,明天把山门的石阶仔仔细细扫一遍,听到没有。”

  麒麟的嘴噘得能挂油瓶:“……那我要用扎了红绳的扫帚。”

  “……用用用。”

  韩双看着盒子里的玉灵芝,他倒是知道一点玉面鬼跟师尊和季叔之间的纠葛,玉面鬼还差点夺了谢衍的舍,跟季寒拜堂成亲。

  多年前季寒回到龙冢重生,玉面鬼也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消息。

  没想到多年之后,还往华阳门送来了一盒玉灵芝。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麒麟手欠的把它扒拉出来,刚想念,就被谢衍夺过来团吧团吧扔他嘴里了。

  麒麟真火将纸条烧成一团灰屑,被麒麟直接吞下了肚,委屈十足地喊着:“你这是小心眼,我要跟爹告状!”

  “你告去!”谢衍丝毫不怵。

  他把这盒玉灵芝盖好,直接塞进了库房的最深处,揉着麒麟的狗头,语气亲密地威胁:“敢跟你爹说一个字,看我不剪了你这一头白毛,让你小小年纪就变秃子!”

  “哼!”麒麟气哼哼扭过了头。

  解决这倒霉孩子,谢衍想到了跟韩双的正事,刚想和韩双往外走时,就听到麒麟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件别人托我送来的礼物,送礼的人一头灰发,说是你们的熟人——”

  谢衍顿住,缓缓转过身来。

  麒麟看清他的神情后一愣,翘得老高的腿乖乖放下,正襟危坐,双手在膝盖上放好:“……父亲?这真是你们的熟人?”

  谢衍大步走回来:“他送了什么?”

  麒麟从自己的储物戒中乖乖掏出了一个礼盒,礼盒细长,里面叮叮当当地响。

  谢衍掀开盒盖,里面只有一把剑。

  天下第一的斩龙剑。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物归原主”,落款只有一个“岳”字。

  麒麟不知这把剑的来历,也不知这个“岳”字代表了什么。他只是觉得父亲和韩双的眼神变得很不一样,里面有些自己很陌生的东西。

  “下次再见到这个人……”谢衍没有去拿斩龙剑,而是轻触了一下盒子里的纸条,语气涩然道,“记得请他来家里坐坐。”

  “哦……”麒麟懵懵懂懂地点头,又打包票,“放心,我一定请来。”

  打完包票,麒麟又小心翼翼地问:“他到底是谁啊?父亲?”

  “他是你大伯。”谢衍说。

  谢衍和韩双出了库房,一前一后地走到山顶,两人都是默默无言。

  来到山顶,看到头顶月轮皎洁,清风徐来,谢衍才轻轻叹了口气。“韩双,这次来,我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何物?”

  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冲破谢衍的识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便带着绵绵细雪出现在韩双面前。

  催雪剑,与斩龙一样,都是剑仙昔日佩剑。

  谢衍握住催雪,手指轻抚过剑身,面露怀念道:“这把剑曾由师祖传给我师叔,又从师叔传到了我手上。现在也该由我交给你了。”

  “师尊……”韩双惶恐道,“弟子……弟子配不上催雪剑……还请师尊重新考虑,将催雪剑交到适合的人手里。”

  “我就两个徒弟。”谢衍说,“一个你,一个你师姐。我也只有两柄剑,一柄催雪、一柄饮恨,饮恨现在归你师姐,催雪也该传给你了。”

  “师尊……”

  “你配得上他,你是我谢衍的徒弟,还是华阳门的门主。韩双,你担得起催雪剑,催雪剑也认你这个主人。”

  催雪剑离开谢衍,来到了韩双面前,冰雪凝成的长剑悬停在半空,周身萦绕着淡淡光辉,韩双不动,催雪剑就撞了一下韩双的手臂,再回到原处悬停。

  “师尊……”韩双还在犹豫,催雪剑以前的主人不是半步仙人就是尊者,他怎么能跟这些人相提并论?

  “拿!”谢衍厉声道。

  韩双一哆嗦,手不自主就握住了催雪剑。

  谢衍满意了:“好。现在催雪剑也交给你了。韩双,我跟你季叔在这山上待久了,天赐也长大了,何蛮跟沈途也成亲了,我们打算出门走一走,多散散心,以后宗门的事情,就要多劳烦你了。”

  “不不不……不会你就是打这个主意吧师尊……”

  “怎么会呢。”谢衍顾左右而言他,“麒麟那小子肯定跟季寒告状去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他,你也早点睡啊……”

  韩双看着脚底抹油的师尊,欲哭无泪道:“师尊呐!”

  。。

  谢衍说得不错,他们前脚刚走,麒麟后脚就找季寒告状去了。

  季寒不喜人声吵闹,待婚礼礼成,就从前厅回到了清净的后院。

  麒麟在院子里找到了季寒,在地上一滚,化作了自己幼时的模样。

  憨态可掬的小麒麟跑到季寒身边,刚想蹦到他怀里,就看到季寒已经抱着了……一条鱼?

  鱼是一条金鳞锦鲤,灿金的鳞片没有一丝杂色,应该是有些修为,脱水也能活,在季寒怀里乖乖顺顺的,两眼上翻,嘴角还有一抹可疑的液体。

  麒麟觉得这鱼看着有几分眼熟,但也不记得是在哪见过,扒着季寒的腿问:“爹,你抱着个鱼干什么?”

  “这是何蛮他们拿来的,说是要在家里养一尾金鳞,他们的屋子还没建好,就让我先照顾一段时间。”

  虽然和蛮和沈途说这话的时候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心虚得不成样子,但季寒看在他们今日成婚的份上,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麒麟不乐意了:“那你也不用抱着它啊!”

  季寒也不想抱,但这鱼一见他就十分欣喜,甩着尾巴就蹦到了他怀里,然后就乖乖地团成了一团。

  金鳞还贴心调高了身体的温度,身上的鳞片犹如暖玉,季寒抱着觉得很趁手,他又对水族有一种天生的亲近,也就留着了——看到何蛮跟沈途两个咬牙切齿的表情时,季寒还问他们怎么了。

  何蛮简直要咬断了自己的后槽牙:“……无事。”

  “不行,这鱼什么来头,也来占我的位置!”麒麟跃到季寒腿上,硬是把这条金鳞挤了出去。

  金鳞啪嗒一声落到地上,鱼身僵直,一副鱼生无憾的模样。

  “爹!”挤掉金鳞,麒麟亲亲热热地开始拱季寒的手心,“你看我,这几年我头发是不是又长多了?”

  麒麟最亲近的就是季寒,他们一个是世间仅剩的真龙,一个是世间唯一的麒麟,麒麟破壳时第一个看到的虽然是谢衍,但时间久了,就知道了谢衍面善心黑的真面目,知道这人指望不上,他就开始另寻大腿。

  “我说了多少次,别喊我爹,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季寒虽是这么说着,手上还是揉了揉麒麟毛茸茸的脑袋。

  麒麟从小就心眼儿多,惹祸之后要被谢衍打手板,眼泪巴巴就冲着季寒喊“爹”。

  喊了几次后,谢衍打他手掌的板子都被扔到不知哪去了,麒麟得了乖,就再也不改口,连带着谢衍也得了一声“父亲”。

  “爹,有人让我送你一份礼物,是整整一盒的玉灵芝,你猜是谁送的?”麒麟坏心眼的开始挑拨他两个爹的感情。

  季寒揉麒麟毛发的手顿了一下,悠悠道:“谁?”

  “他还给你留了个纸条,父亲还想毁了,幸亏我塞在牙缝里留下来了——”麒麟说着就要把纸条往外吐。

  季寒反手一推,把纸条又塞回了麒麟嘴里。

  麒麟猝不及防,这一次是真的把纸条咽了下去。他瞪大眼睛,委屈又震惊地看着季寒。

  麒麟这副委屈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像小时候娇气的小谢衍,季寒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加大力度揉着麒麟的发顶,才让他收起了这副委屈神态。

  “爹,你就不好奇这写的是什么吗?”

  “不过是一些故人旧事。”季寒说。

  “爹?”麒麟嗓子里像藏了两斤蜜糖,“他不会是父亲的情敌吧?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季寒淡淡瞥了从上到下都写满好奇的麒麟一眼,下一瞬,麒麟就痛叫着被季寒拎了起来。

  麒麟伸着短胖的四肢努力去够自己的角,可怜兮兮道:“爹!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爹!”

  季寒戳了戳麒麟鼓起的面颊:“我和你父亲之间,从未有过什么情敌。你要是好奇这些事,就去问谢衍,让他慢慢跟你讲。”

  麒麟抱着自己的头,可怜兮兮地“哦”了一声。

  “师兄!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师兄!”墙上忽然冒出一个人头,热情地朝这边打着招呼,“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师——”

  几根透明的琴弦飞速划过,赵临秀被琴弦打落,跌落之前还不忘邀请季寒——“有空来明刀堂玩玩啊师兄——”

  琴弦打落赵临秀后,又回到女子鹅黄色的衣袖中。月明如同一段轻烟落在墙头,裙摆飘飘发丝轻扬,身上环佩叮当作响。

  她对着季寒轻施一礼,怀抱琵琶,隐到了屋檐之后。

  “爹爹爹,这又是谁啊?她好像认识你,你认不认识他啊——”

  “这么多问题,你怎么不来问我?就知道烦你爹,小告状精。”谢衍将小麒麟拎过去,十分嫌弃他这样撒娇卖乖的行为,“啧啧啧,还变成你小时候的样子,这么大人了,羞不羞啊你。”

  麒麟对着谢衍吐舌头,谢衍暗自决定,明天趁季寒不在,一定要剃秃了这小子。

  扔掉了麒麟,又看到一条鱼鬼鬼祟祟往季寒怀里去,谢衍提着鱼尾巴把它拎起来:“这又是什么?”

  季寒又解释了一遍。

  “好好的鱼不在水里待着,在你这腻个什么?”谢衍一看这鱼就很不对付,仔细一瞧,“这不是白天的鱼妖?何蛮他们把这送来干什么?”

  鱼妖奋力一跃,跳进了面前的河水,急急摆尾游走。

  谢衍蹙眉望着远去的鱼影:“这俩家伙是搞什么名堂?”

  “呵。”季寒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刚才他怀里还有金鳞和麒麟,现在空荡荡的,他也觉得清净。

  谢衍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凑到他唇边嗅了嗅:“阿照,你喝酒了?”

  “他们今日成亲,我也高兴,就喝了一点。”

  “你高兴么?”

  季寒不答,只是眨动着浓密的眼睫,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砰地一声,今晚的烟花盛会开始了,一朵朵绚丽的烟花飞上高空,炸出万紫千红的美丽。

  。。

  沈途与何蛮在屋檐上看着烟花,两人手拉着手,对视一眼都要脸红别扭半天。

  “沈途,我们虽然成亲了,但我还想侍奉我师尊和季叔,以后我们就跟随在他们左右,好不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什么?跟着谢衍?!”沈途迅速从成亲的傻样切换回来,“他要是再让我抄写经文怎么办?我不答应!!”

  何蛮唰地沉下脸:“刚才你还说什么都依我的,骗子!”她变化出饕餮的兽头,唰地……咬住了沈途的头。

  沈途半颗头在饕餮嘴里:“要不……我们商量商量?”

  饕餮转转眼珠,同意了,也不放开沈途,嗡嗡地说:“就这样商量。”

  于是,他们就开始了商量。

  。。

  花园里,钟越躲在假山里,听着外面烟花阵阵,还有长明在外面焦躁的脚步声。

  “钟越!你别躲了,我不洞房了还不行?外面烟花很好看,出来看烟花啊!”长明的声音渐渐远去,看来是走远了。

  钟越长长、长长叹了口气,还是解了自己隐匿气息的术法,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长明”,走出假山,看到外面火树银花,果然美丽。

  。。

  司徒空小心计算着自己的速度,努力想在阮笛察觉不到的情况下靠在她肩上。

  烟花升空的一刻,司徒空被炸了个心肝儿乱蹦,直接撞到阮笛身上。

  阮笛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只是伸出一条胳膊,把要跑的司徒空按回来。

  “哪天有空,跟我回去见见我师傅吧。”

  司徒空使劲点了点头:“那你……哪天也回去看看我爹娘吧。”

  阮笛笑眯眯的,也靠在了司徒空身上,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共同看起了头顶的烟花。

  。。

  韩双在山上看着下方的灯火辉煌,心里也是欣慰又满足。

  烟花开始时,他正从山上下来,沿路遇到不少的华阳门弟子。

  弟子们纷纷见礼——“门主。”“门主!”“门主好!”“门主,跟俺们一起喝几杯吧!”“门主,来这儿坐啊门主!”

  ……

  韩双笑着一一回礼,走到山下,最大的一朵烟花绽开,几乎笼罩了整个山头。

  。。

  赵临秀吐掉嘴里的草根,呈大字型瘫在草地上,疑惑地自言自语:“师兄怎么才能跟我回堂中一趟呢?他要是能回去一次,我明刀堂就是有真龙坐镇,就能再上一层楼了……”

  他抓住旁边要逃跑的小狐狸:“哎!哪里来的狐狸,这么胖,拿去烤了吃正好。”

  怎么又是这一句啊!小红在心里悲愤长啸,安静在赵临秀手里缩成了一个红团子。

  “呦,还有一条傻鱼!”赵临秀看到了河面上飘来的金鳞,金鳞鱼腹上翻,两眼翻白,飘飘欲仙的神态怎么看怎么欠。

  赵临秀对烟花没什么兴趣,打起精神就到水边捞鱼去了。

  。。

  哒哒的牛蹄踏过下山的石阶,月明拨动着琵琶,独自走在下山的路上。

  走到一半,也看到了头顶的烟花。记忆中的故乡,也像有过这样一场烟花。

  月明于是停下来,在青牛背上静静看着这场烟花。

  山路上冲下来了一伙铁骑,青牛慢腾腾地走到一旁,为这伙人让路。

  铁骑从月明身旁呼啸而过,为首之人是一个身姿英挺地男子,背着一把造型奇异的钩刀,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见过呢?月明记得,好像是在多年之前的烟波湖畔……多余的也记不得了。

  她看着这一场烟花,有些想念自己的胞弟,也不知道天清走到了哪,有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没有看到……同样灿烂的烟花。

  月明已经很少回忆前多年前的那座古城,天下之大,月照之处,处处都会是她的故乡。

  。。

  不过也有家伙讨厌这场烟花,被扔出去的麒麟气咻咻地团成一团:“哼!你们甜甜蜜蜜,就我孤孤单单的,哼!”

  伐开心!简直伐开心!

  。。

  季寒醉了,谢衍非要背他,还非要去剑庐。

  季寒就随他去,谢衍要背他就让背,谢衍要去剑庐那就去剑庐。

  今晚华阳门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灯火璀璨,只有白头峰处还保持着一份清静。

  白头峰上已经没有了那场终年不断的大雪,峰顶的飞雪已经尽数飞往南海,化作剑仙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剑。

  白头峰已经不再“白头”,华阳门还是将此峰看作剑仙遗迹,时常派弟子来清扫,上山的石阶都被扫拭得一尘不染,落叶枯枝整整齐齐地堆放在石阶两侧。

  谢衍背着季寒迈过一道道台阶,说:“阿照,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白头峰的时候,还是你背我上去的。”

  季寒蹭着谢衍的脖颈,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

  明明是谢衍带他来见剑仙的,走到一半却说自己走不动了,季寒只好把他背了上去,乐得小谢衍两条腿一颠一颠的。

  谢衍大笑,不好意思说那时的真实缘由。

  他小时候天天往白头峰跑,哪里会走不动,只是难得看到季寒好声好气的好脸色,就忍不住耍起了赖皮。

  ……都是平日里季寒对他太凶了!在天火城里嫌弃他,回华阳门又因为修行的事闷闷不乐,谢衍想办法逗他开心还要得一顿骂。整日里没个好脸色的,冬至那天还丢下自己跑了!

  谢衍越想越难过,说:“你以前对我可坏了。”

  季寒“哦”了一声。

  谢衍等半天没等来他的下一句话,更难过了:“你都不安慰安慰我!”

  季寒笑了一下,抬手揉揉谢衍的发顶,温声道:“以后对你好。”

  谢衍心思转得飞快:“那我要……这样……还有那样……”

  季寒脸一黑:“不行。”

  “为什么不行?”谢衍委屈且愤怒,“你说了要对我好的!”

  “不行就是不行!”季寒一锤定音,“总之没得商量!”

  接下去谢衍絮叨了一路,季寒伏在他肩头装睡,但在谢衍平稳的脚步中,季寒真的慢慢睡着了,梦里也是絮叨个不停的谢衍,而且到处都是,几十张嘴一起朝他叭叭,烦得季寒一张张捂过去。

  肩上的呼吸变得沉重悠长时,谢衍才停下来,看了一下睡着的季寒。

  “睡着了眉头也皱这么紧……”谢衍咕哝着,偏过头去,温柔亲在了季寒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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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一个预收——《登仙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