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剑尊失忆后>第144章 番外10

  麒麟谢天赐,最开始是剑仙从极寒冰川中拾得的一枚麒麟蛋。

  麒麟蛋又在剑仙身边赖了数百年,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调皮捣蛋又欺软怕硬,成了一颗令华阳门上下都头疼不已的“混蛋”。

  众人都以为麒麟出世后多半是个混不吝的混世魔王,但等他真破壳长大了,性情却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的……奇怪。

  “谢天赐!你站住!”沈途身化魔剑,劈来面前的烈火凤凰,追上了远处的麒麟。

  魔剑穿过麒麟真火时,麒麟也应声回头,岩浆在他脚下蔓延成一条闪亮的长河,头顶是无数的星火划过,烈火之中,一杆长枪架住了飞来的魔剑。

  持枪的少年白发紫眸,赤脚踩在冰面上,本就敞开的白袍被风吹得更开,露出光滑白皙的胸膛,腰间只简单系着一条用铜钱穿成的腰带。

  麒麟谢天赐挡住沈途这一剑,双手大袖如蝴蝶飞起,又缓缓下落。“没礼貌,叫哥。”

  麒麟觉得自己比沈蛮和沈途早“出生”,一直以他们的兄长自居。小时候季寒谢衍顾不上这三只崽的时候,还是麒麟咿咿呀呀给两个弟弟妹妹哄睡。

  沈途跟何蛮谁也不想承认这段黑历史,恢复记忆后,就以一种长辈的慈祥目光看着麒麟,动辄讲到“当年你还是颗蛋的时候,我们就怎么怎么样……”

  惹得麒麟很不开心!那段时间麒麟的状态就是一整个大写的“吾弟妹叛逆伤透吾心”。

  这次何蛮比武招亲,千里之外的麒麟一听消息就马不停蹄跑了回来,摩拳擦掌的要给胆敢觊觎他妹妹的一帮子混账好看……

  沈途不答,魔剑继续攻来,麒麟冷哼一声,挥动长枪迎了过去。

  谢衍用剑,季寒用刀,被他们教出来的麒麟武器却是长枪。一杆霸气四溢、大开大合的枪。

  魔剑招式谲诡、一招一式皆是从难以想象的角度发出,麒麟的枪术更是一绝,他想练枪,谢衍就去挖出了现在一心一意想演傀儡戏的白魄,让他教授麒麟枪法。

  麒麟有当初的烈阳王为师,又是天生神兽气运无双,在蛋壳中还吸收了百年的天地灵气,出生后修为突飞猛进,二十来岁的年纪,修为已经到了武主境,比当初的谢衍还要骇人。

  沈途比麒麟要低一个大境界,又因为打退众多的报名者身负重伤,交手数十招后,魔剑的剑身就发出一声嗡鸣。

  麒麟眉梢一抬,长枪变成了火焰四散,单手探出,直接抓向了魔剑的剑柄。

  魔剑落地后,变成了一身伤痕的沈途。

  麒麟按着沈途的咽喉,蹙眉打量他全身的伤痕:“怎么回事?谁欺负的你,告诉哥,哥给你出气去。”

  沈途被他一口一个“哥”喊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不关你事……你只要让我过去,别在这挡道。”

  “我不让。”

  沈途就奇了怪了:“你不让个什么?有什么好不让的?”

  麒麟缓缓噘起了嘴:“总之,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沈途都要被这熊孩子气笑了:“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我还没成亲,凡人的规矩就是家中长幼有序,先安排家中长子的婚事,然后才是弟弟妹妹,我还没找到你们的嫂子,你们就不许。”

  “你……是下山磕到脑子了吧?”

  “总之不许就是不许。”麒麟“慈爱”地看着沈途,“你们年纪还小,乖,再等两年。”

  麒麟打了个响指,水下的冰块便全部碎裂,火焰犹如锁链,缠住了沈途的四肢。

  被玉戟郎浇都浇不灭的火焰颤在沈途身上,却没有伤他分毫,只是带着他沉向水底。

  麒麟又打了个响指,融化的冰面便重新封冻,头顶的烈火分散成星火坠落,流淌的岩浆也重新回到冰下,天空重又变得沉寂苍蓝。

  麒麟望着天际重又落下的飞雪,悠悠叹道:“你们都成双结对,就我孤家寡人,哼,想得美。”

  如果沈途听到,恐怕又要气得吐血。

  麒麟解决完这件事,拍手准备离去时,就听到水下一阵轻响。

  庞大的黑影从他脚下的冰层中穿行过去,从形状看,像是一条身长十几丈的鱼。摇头摆尾,在水下亡命飞奔,眨眼的功夫,就飞窜到百步开外。

  麒麟心念神动,水下的火焰岩浆已经朝着那条飞奔的鱼影追了上去。

  水下烈火呼啸,已经追上鱼影,但大鱼硬是冲开周围真火的阻拦,来到冰原的尽头一跃而出——

  层层冰壁碎裂,外面又出现了华阳门的万重山影。山岩已经被麒麟真火融化,底下已经是追来的烈火獠牙,最后关头,鱼妖奋力一跃,鱼肚子趴在燃烧的真火上,吐出了嘴里的魔剑和小红狐狸,还有一个冻的打哆嗦的老大爷。

  魔剑、小红狐狸和老大爷被吐到上面的石阶上,鱼妖张开嘴,里面已经冒出了一缕缕青烟:“走……让小蛮儿……别、别忘了……美、美男子……”

  麒麟站在下面,双手抱怀,冲沈途无奈地撇了撇嘴:“行了,你去吧,小蛮儿在上面等你了。”

  麒麟这一关下来,只剩下了沈途、小红狐狸和老大爷。

  下一个守关的是韩双,他已经等了他们很久,这一关不是比武,而是比文,要让他们画一幅何蛮喜欢的画像。

  画完后,画像会送到山顶让何蛮挑选,只有让她满意的,才有进入下一关的资格。

  沈途从被铸造出来就没握过笔,一杆笔在他手中重若千斤,连握都握不稳。

  而一旁的红狐狸化作人形后握笔就跟握她的鸡腿一样扎实有力,沈途看了看在闭目养神的韩双,凑到小红狐狸旁说:“你准备怎么帮我?”

  “帮你?”红狐狸诧异地竖起耳朵,“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

  “你不是说你其实也是何蛮找来帮我的?”

  “我没说过啊。”小红狐狸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我想说的明明是我其实也是真心仰慕饕餮大人,是你听错了。”

  沈途一时间不知是愤怒还是好笑,他打量着这只还不够何蛮塞牙缝的小胖狐狸:“你……难道是真来比武招亲的?”

  “当然喽,饕餮大人是吾辈榜样,若能侍奉一生,共同吃遍天下,当是人生一大乐事!”小红狐狸说得摇头晃脑,还小气巴巴地捂住了自己的画作,“你画你的,不要偷看我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沈途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还是犹如雷劈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握着手里的笔,沈途就犹如一只胆颤心惊的老鼠抓着快要落下来的捕鼠夹,浑身上下的器官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手指僵硬得动也动不了,半天才在上面滴下一滴老大的墨汁。

  沈途擦墨汁的时候,瞪了一眼远处的韩双,韩双赶紧闭上一只用来偷看的眼睛,继续打坐入定。

  沈途对着画纸干瞪眼时,看到旁边的小红狐狸正将油汪汪的鸡腿往纸上印,印完后就开始描留下的鸡腿印子。

  老大爷倒是下笔如有神,不多一会,纸上就出现了一个骑牛吹笛的女子画像。

  沈途继续对着纸上的墨汁干瞪眼,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笔,又在墨点旁边加上一层花边,又在墨点下面画了一条直线,直线两端又加了几撇叶子。

  韩双来收画时,沈途听到了他不加掩饰的讥笑声。

  他又瞪了韩双一眼,拉住韩双的袖子小声道:“……一定要告诉何蛮这张画是我画的!”

  “……放心,师姐应该不会认错的。”

  韩双收画走了,他们都在这原地方等,小红狐狸闲得无聊,就去找那老大爷说话:“我说老爷爷,你这一把年纪的,都能当饕餮大人的爷爷了,还想娶她,羞不羞哦。”

  老大爷抬眼望天,哼哼两声道:“还说我,你这女娃娃,牙都没长齐还想娶人,你才是羞不羞哦。”

  小红狐狸嘻嘻笑着,又拿出了一个鸡腿啃。

  韩双回来的很快,他宣布结果,何蛮选中了两幅画,一幅是老大爷画的,一幅是沈途画的。

  “我的画饕餮大人没看上么?怎么会,鸡腿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大人应该喜欢才对啊!”小红狐狸伤心难过下,拿出了四个鸡腿同时开啃。

  韩双不知怎么跟她解释,她师姐这头饕餮跟她想象的饕餮不太一样。她要是不画鸡腿,画颗糖上去倒说不定能选上。

  过了韩双这一关,只剩下沈途和老大爷继续往上。

  老大爷还是走得气喘吁吁,奇怪的是,他走慢了,沈途还会停下来等他一会。两人之间丝毫没有竞争对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还是没有到达下一个关卡。山梯蔓延无尽,竹林摇晃,数不清的竹叶飞旋下落。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天色渐晚,云层中已经出现了皎洁的月轮。

  沈途还在往上走着,他的影子被月光投在阶梯上,月光越来越亮,他的影子也越来越暗。

  “沈途!”山梯上传来呼唤他的声音,何蛮从上面跑下来,拉起他的手说,“你怎么这么慢,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来。”

  何蛮拽了几下沈途,没有拽动,回过头问:“你怎么了?”

  沈途的脸色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苍白,额角的那块红斑更是红如血滴,鲜红得像是在沿着他的额角流淌。

  他缓缓转过身,下面是一个幽暗的山洞,洞里的火炉还在燃烧,铁水还在沸腾,鲜红的符咒贴得到处都是,一把黑色的魔剑被铁链悬于正空,正在不停颤抖。

  魔剑前方是一群寻到此处的正道修士,领头的是一个青衣女冠,手持拂尘,面目慈悲,宛如一朵黑暗中生出的青莲。

  沈途看到这个青衣女冠时,眼角狠狠抽搐,心头霎时一空。

  错不了,这就是当初将他铸造出来的人。

  品性高洁的名门修士难以遏制心中的恶念,暗地里铸造出了一柄承载她所有杀意的魔剑。她压抑的恶念越重,魔剑的凶性越强,直到魔剑脱离她的控制,一路行凶,被找上门的各门修士围堵在狭小的洞窟中。

  她也是这围堵的修士之一。

  “我们终于找到了这魔剑,苍天有眼,这魔剑凶煞迫人,剑上罪恶累累,趁它修行未成,我们一定要尽早将它除去!”

  “对,除去魔剑!”

  ……

  众人一拥而上,而黑色的魔剑也挣脱开锁链,跟这些人缠斗在一起。

  魔剑凶悍,血水泼洒一地,腾腾火光将这个狭小的洞窟照得如人间炼狱。

  最后只剩下了那青衣女冠,跟她一起来的所有人都死了,她再也不用掩藏自己的真实面目。长发散落的青衣女冠跪坐在遍地尸骸之中,长发披散下,素白的脸孔上翻滚着狰狞的杀意和尚存的怜悯。

  还在滴血的魔剑靠近她,被血水浇熄的火炉吐息出长长的烈焰,满窟的符箓飒飒作响,魔剑在死人的衣服上擦拭干净自己的血迹,剑尖在地上划出曲折的划痕,小心翼翼划向了跪坐在尸骸中的青衣女冠。

  “小……小心……”洞窟中,一个奄奄一息的紫衣修士发出警告,他用仅存的气力紧紧抓住前行的魔剑,目眦欲裂地冲女冠嘶喊,“走……走!”

  话音未落,魔剑便干脆利落斩断了他的咽喉。

  青衣女冠猛地抬起了头,素白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沈途!”何蛮拽着沈途的手被挣脱开,她望着沈途匆匆往下的背影,眼神中有些惘然。

  洞窟中,魔剑已经来到了青衣女冠面前。

  此时剑中尚未生出灵智,他只是凭着一腔本能在行动,本能接近着铸造出他的主人。

  “我这一生,从未有一步行差踏错,从未与人争执、从未与人交恶、从未与人不忿过,我不知我为什么会铸出你。”

  魔剑听不懂这些话,只是懵懵懂懂地依偎在主人身侧。

  沈途也来到了他们面前,隔着数百年的光阴,望着之前的自己和他的铸剑人。

  青衣女冠还在絮语,她一直都是师门模范、世人敬仰的救苦救难的修士,第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却是对自己铸成的剑。

  在这恐怖的洞窟里,一人一剑相互倚靠。天地之间,只有他们知道彼此的底细,只有魔剑知道铸剑人仁慈和善的面孔下有多少偏执不甘,只有铸剑人才会让凶性十足的魔剑温顺至此。

  “我以为我不悔,其实我有悔,我做不了一个纯粹的善人,却又做不成一个十足的恶人……罢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也不懂这些,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魔物而已。他们杀不了你,因为你只是我的恶念,只要有我在,恶念便无休无止、永不停息。”

  青衣女冠拔剑而起的那一刻,沈途下意识伸手阻止。魔剑锋利,直接削断了他的手指,继续朝着青衣女冠的喉间斩去。

  沈途瞳孔剧颤,想也不想,当即变化成魔剑真身,向着同样一柄相同模样的魔剑当头斩下!

  “沈途。”何蛮在后面,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一团乌云飞速掠来,遮蔽了月亮,浓重的黑影一齐摇摆,像是无数藏身其中的妖魔鬼怪在窃窃私语。

  火炉中的火苗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毕毕剥剥的几声响后,细长的火苗挣扎舞动了几下,还是归于寂灭。

  血水溅上来,温热的血,这是这柄魔剑自出炉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外界的滋味。

  接着是风,吹过来凉飕飕的,地面上暗红的血,像是流淌着的幽暗的河。

  铸剑师以剑自刎,剑却在那一刻生出了魔灵。

  沈途停在了半空,他望着这一切的发生,望着铸剑师缓缓倒地,她知道剑中生出了魔灵,自己再也无法毁灭这柄魔剑,所以死前还在奋力刻画符咒,要将这柄魔剑永世困在这洞穴中。

  符咒尚未成型,魔剑随时都有机会冲出去获得自由。但他立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血水沿着黑色的剑刃流淌,却始终留着一块暗红色的印记。

  沈途深吸了一口气,落地化为人形,洞窟中的符咒在成型,他这柄魔剑却走出了洞窟,道:“阮宫主,我可算过了你这一关?”

  乌云匆匆掠过,皎洁的月光重新洒落。戴着竹编斗笠、戴着美人面具的阮笛坐在石头上,静静吹着一管长笛。

  笛声和风声、竹叶的晃动声混在一起,散入漫天星云。

  沈途识破幻境后,阮笛放下长笛,洞窟、乌云、连月亮也一同隐蔽,石阶上的何蛮对沈途挥了挥手,微笑着回到了山顶。

  黄昏的日光洒落,山颠处又有几只黄鹤飞回。阮笛坐着的石头也变成了一棵松树,她用笛子挑着老大爷的腰带,说:“这是你准备的?”

  老大爷一脸讪讪,飞快在脸上抹了几把,苍老的面孔瞬间变得年轻俊俏,苦哈哈的毒人谷谷主捂着腰带,辩解说:“这可是他威胁我来的,不来就要拆了我的毒人谷……清瑶,我是被迫的啊!”

  可怜的司徒空,以前被剑尊拿着剑威胁,现在被剑尊的剑威胁。

  何蛮比武招亲的消息传出去,第一个来的就是这妙音宫宫主。阮笛一身妙音幻法太过邪乎,沈途自觉对她不是有十分的胜算,就去找了这在毒人谷里做缩头乌龟的司徒空出来。

  司徒空决心宁死不屈,沈途于是就那么一剑……司徒空就乔装跟他来了。

  阮笛瞥了一眼笛子上挂着的司徒空,说:“上次见我还称我是阮姑娘,现在怎么不说了?”

  司徒空不知是先捂裤腰带还是先捂脸,羞愤地□□道:“清瑶啊……”

  阮笛冷哼一声,对沈途说:“行了,这一关是你自己过的,你走吧,小蛮儿还在等你,别误了吉时。”

  往山顶的路只剩下小小一截,沈途一路走来,说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没这么难。

  他一点点走向山顶,身体已经筋疲力竭,心绪却一点点的平静。到最后一段路时,沈途满心欢喜,连蹦带跳地跨过最后一级台阶,抬头便看到了……面前的季寒。

  “不是吧?”沈途都快给他们跪下了,“还来?”

  季寒双手抱怀,看着沈途这难得一见的倒霉模样,清了清嗓子才咽下自己的笑意:“最后一关,你不能用自己的术法,能走到何蛮面前就算成功,我也不会再对你们的婚事说一个不字。”

  沈途一骨碌爬起来:“真的?”

  “我何时说话不算话过。”季寒拉他起来,又在他背上轻推了一把,“去吧。”

  沈途面前,是一片湖。

  湖中央有一座水榭,水榭中帐幔飘动,隐隐约约有一个坐着的红色身影。

  湖水无波无澜,看着是没有什么风险。湖边还停着一条小船。

  沈途看着湖面上随着水波晃动的小船,想了想,决定自己化作魔剑飞过去。

  “咳。”季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途颤了一颤,放弃了作弊的想法。

  然后他就上了湖边的小船。不等沈途在船上站好,小船就自己在水面上飞速前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水榭前。

  沈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一关到底怎么回事,他回头看了看季寒,季寒站在原处,脸上好像有一抹放松的笑意。

  沈途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船是剑仙亲手所造,因为思念在归墟之下的鲲鹏,剑仙在白头峰下造出了一叶舟。

  剑仙仙逝后,一叶舟在雪下封存百年,百年之后,带着谢衍找到了龙冢中的季寒。

  这条小船只有一个功能,就是带着登船的人去往自己的心之所向。

  因为沈途想去到何蛮身边,一叶舟才会带着他去到何蛮身边。

  沈途不知道其中的寓意,还在堤防着水榭中会有的考验。

  他在外面想着应对的方法,水榭中的何蛮已经大步奔跑了出来,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头戴凤冠,一脸笑意地奔出来,直接跳到了外面的沈途怀里。

  “你怎么现在才来,也太慢了!”何蛮笑着说。

  远处的湖岸边,谢衍和季寒站在了一起,阮笛和司徒空也一起从竹林里走了出来,麒麟闷闷不乐地坐在石头上,韩双还在一旁耐心劝解。

  怀里的何蛮沉甸甸的,沈途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从生出灵智那一刻就变得空荡荡的心里,逐渐生出了牵挂和期盼。

  额头的血斑逐渐淡去,沈途对岸边众人挥了挥手,笑着在何蛮耳边说:“不晚,一点才不晚。”

  黄昏已至,正是吉时。他来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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