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似乎没一点感觉,赞赏地点点头,道:“舒帮主,你独身一人见我这个仇敌,还是有一点让我佩服的。我来之前,还想着可能会像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几十个彪形大汉站立两旁,鬼头刀在顶上交叉形成一条刀廊,然后当我在刀廊里穿行的时候,十几个大汉一声大吼,先把我的胆子吓破。看来,我没有眼福看到这一场。不过,你提出的那两个条件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可惜你是一个人物,才给你准备了退路,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刚才对我客气了吗?我还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不过,既然说到客气,我倒想问问,你把那么多人都藏在包间里干吗?准备为我举行欢迎仪式吗?”王辉自进来,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一点儿也没有解释,也没有指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在非法律的层面解决问题,就无所谓正确与否了,唯一需要的就是实力。解释显得软弱,没必要弱了气势,指责犹如无用的告状,也不是强者的行为。

  在王辉轻松得犹如调侃的话中,舒沛然听出的是一种强大的自信。凭什么他如此自信?他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打出来?他有惹不起的背景吗?或许,他是一个被师门、长辈宠坏了的自以为是的年轻人。舒沛然在确定了王辉的身份后,也对王辉展开了一些调查,从调查结果看,王辉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族在背后撑腰,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明的武功。但是,舒沛然想到了自己独门功夫在对方面前的无用,他居然不抵抗,不反攻,若无其事,似乎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一样。

  王辉是真的没有什么感觉。舒沛然这一套对于普通人自然是有很大的杀伤力,但对于王辉那独特的、几乎是非人的体质来说,舒沛然的独门功夫犹如清风拂面。

  舒沛然打了个响指,包间的门突然开了,呼拉拉从包间里跑出几十条汉子把他们围了起来,个个黑西服,白衬衣,锃亮的皮鞋,酷酷的打扮。然后,其刷刷地从怀里掏出手枪,其动作之整齐划一,让人联想到训练有素的仪仗队员。也难为他们,这么热的夏天。

  一阵零落的掌声传来,是王辉在轻轻地拍着掌。“精彩,精彩,真是不敢当,为了招待我,练了不少时间吧。公平地说,比起国旗班的战士们也差不离了。”王辉说着转向舒沛然:“看来舒帮主是铁了心要把我留下了?”

  舒沛然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与王辉拉开距离,“识时务一点!”此刻,舒沛然已铁了心要把王辉留下了,不仅仅是留下王辉的腿,而是要留下他的命。在这几十把枪面前,我看你还有什么底牌?可是,对面的人怎么笑得那么诡秘?

  正在此千钧一刻之际,一团若有若无的雾气在大厅里飘了起来,灯光渐渐越发黯淡了。一会儿,雾气愈加凝重,待舒沛然一群人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也晚也!众人只觉眼前一暗,就昏了过去。舒沛然不愧是“三义帮”的第一高手,昏过去的一刹那,一扬手朝王辉开了一枪,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昏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这枪打中了吗?”

  这一切都是王辉搞的鬼。王辉虽然不怕这些子弹,但是要让他象黑客帝国里的主人公那样用手捏子弹,或者施展刀枪不入的本事,却也太惊世骇俗了,他又不想让这些人死在自己的手下,虽然有一身能随意定人生死的本事,但现在的王辉骨子里还是把自己看成这个社会中的一员,一个要融入这个社会而不是脱离这个社会的人,一个并不想超然于世俗的法律之上的人,他很清醒地认识到,脱离这个社会的超人生活只能使他孤独。这些人是否该死,是否有罪,由法律去解决,他不想去做这个审判者。

  于是,王辉在极短的时间里施展了三个魔法,首先他施展了一个空间魔法,在酒吧周围和自己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以防万一,然后施展了一个水系魔法,在大厅里布撒了厚实的雾气以惑人,然后施展了一个暗黑魔法,致人于昏迷。

  也许是还不够娴熟,让舒沛然有机会开了一枪,这一枪在结界上反弹回来,击中了舒沛然的腿,造成了唯一的伤亡。

  王辉撤除了魔法,这些人过几个小时自然会醒来。然后王辉把所有的枪都收集起来,把每把枪的枪管都弄弯后堆放在大厅中央,顺便也给舒沛然止了血。最后,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开启后喝了半瓶,从吧台的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刷刷刷写了几行字,折起来,放进舒沛然的口袋,然后施施然走出了酒吧。

  第二天早晨,舒沛然他们醒来后悄悄地撤走了。撤走前,舒沛然给在场的所有人下了封口令,谁若泄漏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杀无赦!据说,醒来的舒沛然从口袋摸出那张纸看了一眼后,脸色唰地就变了,然后把剩下的半瓶啤酒揣进了怀里。众人猜测,这张纸是那位高人留下的警告信。王辉已经被这些人看成高人了。也许他背后还有一群高人吧,这是舒沛然的想法。含毒的雾气,能把枪管弄弯的超强内力,还有,那颗子弹从自己枪管中射出,怎么又击中自己的腿了?舒沛然百思不得其解。总之,这些人是惹不得的,王辉也是惹不得的。

  实际上,王辉在纸条上写的是:“好小气的舒帮主,坐了半天,啤酒也不上一杯。我实在是口渴了,只好私自取了一瓶。给我记帐吧。”

  于是,舒沛然私下吩咐了酒吧的老板,以后只要是王辉来消费,一律免单。

第一卷 破壳 第17节 黄雀

  贾老板对发生的事情才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事情本来一直按计划顺利地进行,忽然,一切事情都不知道了。贾老板在工作中最恨的是“不知道”三个字,不管事情多严重,只要知道是怎样的严重,原因何在,贾老板都有信心妥善地解决。

  但现在,贾老板的的确确是被“不知道”三个字所困扰。知道了“三义帮”已探听到王辉的底细,却不知道他们采取了什么行动;知道了王辉晚上去过“西部牛仔”酒吧,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知道了王辉从酒吧出来后的几天都在正常工作,却不知道舒沛然为什么就放过了他。并且让人苦恼的是,酒吧里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三义帮”的人都好好的,没一个人受伤,甚至连一块皮都没有蹭破,当然舒沛然受伤的事是绝密消息,被“三义帮”严密封锁了。“西部牛仔”酒吧当天下午就开始正常营业,里面却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

  贾老板越发谨慎起来,他吩咐刘经理,计划无限期推后,另一方面,又催促欧阳小天加快研究进程。

  于慧是个大难题,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也该“回国”了。但是,贾老板还不敢冒这个险。

  这个时候,欧阳小天带来的一个惊天消息让贾老板立刻愣住了。

  “什么?警察把王辉带走了?”贾老板还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今天上午,分局的警察把鑫能公司查封了,把王辉、丁大为和刘经理都带走了,财务部的所有数据都被带走了。”

  “你马上让沈律师去分局,把他们保释出来。工厂那边暂时封锁消息,你去一趟鑫能公司总部,把所有的款项都冻结。还有,你那里的研究工作暂停,所有研究成果封存,给所有的研究人员放假,但不能私自行动,你让人组织他们去旅游,周游全国,玩个十天半个月的,暂时脱离这个漩涡。”贾老板当机立断地下达一系列指令。

  这天上午,王辉来到公司总部,和丁大为,刘经理他们开例会。刚开到一半,门啪地推开了。王辉正诧异谁这么无礼,转头一看,几个警察严肃地站在那里,后面是一脸焦急神色的前台小姐,无助的眼神似乎在告诉王辉,这几个警察她拦不住,事情太突然,也没机会通知王辉他们。

  王辉好迷惑,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警察上门,并且看来肯定不会是友好的拜访。他看看丁大为,又看看刘经理,碰到的都是不解的神色。

  为首的警察扫视了会议室众人一眼,走到王辉跟前,“你是王辉董事长吧,请你跟我们去局里接受讯问。”

  王辉知道讯问和询问的区别,讯问是可以采取强制措施的。他微微思考了一会,镇定地说:“好吧,我跟你们走。丁总,这里的会议由你主持,我不在时,公司的工作由你全权代理,刘经理配合。”

  “丁经理,刘经理也要跟我们走。”那个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我能问发生了什么事吗?”丁大为问。

  “去了就知道了。”警察不耐烦地说,把王辉他们三个推出了办公室,前面一个警察带路,左右各有两个警察,后面是那个小警察头头。

  丁大为走出会议室的门时,发现财务部还有几个警察在进进出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老板提前启动了吧,不会啊,前两天老板还下明令暂时无限期延后,再说,他要有什么行动,也会提前通知我的。”丁大为胡思乱想着。

  到了分局,警察把他们每人关进一个单间,把门一锁,走了。丁大为还问锁门的警察为什么不讯问他们了,警察白了他一眼,道:“老实待着,该问你的时候自然会问你。”

  王辉自上了警车,一句话没说,待警察把门锁上后,他随地而坐,然后展开神识,在分局大楼里搜索起来,但探听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与他们有关的话并不多,好像警察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他们带到这里,关起来。

  一会儿,分局长办公室一个老警察的话引起了王辉的注意,王辉从进来请示工作的警察口中,知道这个老警察是这个分局的局长,姓郭。郭局长正在与人打电话,看来电话那头的人地位很高,因为郭局长在说话的时候非常恭敬,他用的是一个普通电话,可他的神态看起来,似乎他拿的是可视电话,他的一举一动那边都能看得见,于是,他一边以谄媚的语气打着电话,一边还用体态表示自己的恭敬。

  “是,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经把人带来了。放心,都关得好好的,每人一个房间,无法串供。是,是,您批评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所有的证据我们都收集好了,证据很充分。好,好,等您来以后开始。”

  贾老板坐在沙发上,查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翻出了郭局长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铃响了几十秒,无人接听。“妈的,傻比东西!平时称兄道弟,钱没少拿,关键时候给我来这一招。”贾老板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秘书推门进来,报告道:“沈律师来了。”话还没说完,沈放已急匆匆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