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触的皮肤被体液粘得黏糊糊的，两厢分开的时候好像撕开了两层黏连的塑料膜，冷空气迅速洗刷了残留的另一半肉体的温度。
寒冷告诉他周与离开了，刚被填了一半的心忽然又空落下来。哪怕方才的对待堪称粗暴，周并被折腾得不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但是被抛弃的感觉立刻让他更觉痛苦。侧躺着缩了缩，蜷成一只虾米的模样。
周并努力平复呼吸和啜泣，有什么随着这一场性爱被打破了，是他难以启齿的初恋，是他心目中名为哥哥的虚幻塑像，也是血缘横在两人间最后的枷锁——尽管这对周与来说好像从不是什么障碍。
接下来会怎么样？
迟来的快感余韵和肉体的疼痛无法抚平，周并无暇思考更多，仅仅是维持住不昏睡过去就已经耗费了他的所有体力，他也不去想再远的事，近乎自暴自弃地瘫在床上不再动弹，直到周与带着一身很淡冷香的沐浴露味道回来。
周与伸手，把他翻得仰面躺着。放松些许时间后，那些沉积的酸痛才缓缓浮出水面。周并不住地抽气，他疼极了，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疼，甚至看清周并的脸后下意识想往后躲。
周与的短发湿着，裹一件淡栗色的浴袍，前襟没有合得很紧，微微松垮地敞开着，露出部分薄肌覆住的胸膛。他身上十分清爽，自在地往床旁一站，仿佛刚刚在这里荒唐地差点把亲弟弟操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与伸手摸了摸周并的肚子。他弟弟应激得厉害，腹肌绷得像块铁板，只是浅浅用力摁一下就能听见咬着牙的闷哼。
周与放松手中的力道，来回摸了两下，给小动物顺毛似的，又弯腰凑到弟弟耳边，语气非常温柔：“现在愿意说了吗？你知道我确实会动手打你的，对吧？”
周并一身狼藉，下半身没什么知觉，鼻尖尽是近在咫尺的人身上的清爽香气，被触摸的小腹传来轻微不适，他感觉内脏移了位，任何触碰都只能带来呕吐的欲望。充作最后遮羞布的快感消退后，只有疼痛裹挟着每个神经末梢。
他幅度很小地摇着头，可怜极了，好像连精神都破碎了一般，害怕拒绝的话语会更深地刺激到施暴者，只能不住哀求，希望能换得他的一点怜悯。
“求你了、哥哥，求你……”
周与又叹了口气，他从没觉得弟弟这么难管教过。周并还在断断续续地求饶，他却忽然没了耐心，上身前倾，将全身的劲压在后背，腰部带动上肢，完全没有丝毫怜悯，结结实实给了周并腹部一拳。
周并痛得连尖叫都失了声，立刻就要蜷起身体，试图护住脆弱的腹部。泪水口水收不住般往外流，脑子里发了白，好半天才找回理智和声音，却是已经大声惨叫着想侧身躲闪，又被哥哥膝盖跪压在胸口，一时呼吸困难，又难以挣脱，直让他不顾头部的疼痛疯狂摇头，双腿无力地蹬动，却也无法移动分毫。
比起刚刚还夹杂着零星温存的虐待，这就是纯粹的刑罚了，连错觉被爱的机会都没有。周并被打得想吐，可是一天没有进食，只能反上来胃酸，烧得他喉咙痛。
周与摁着周并的腹部下压，又打了一拳。脂肪和皮肉下陷半个拳头，离开之后竟还留了他指节的形状，花了肉眼可见的时间才恢复平整。
疼痛的叠加毫无道理，哪怕这一下并没有刚才那么用力，伤上加伤之下，周并只觉得更难以忍受。只有理智总还剩了一些，哭叫着要周与滚，又求他住手，四肢在床上胡乱滑动，手抓住床柜的一角就不再松开，紧握的拳头上绷出骇人的青筋和掌骨。
周与打得很有技巧，主要是腹部神经簇汇聚的地方，避开重要脏器，够他娇养的弟弟惨叫连连，却也不会留下太重的伤。否则治疗也是一个问题——这里毕竟是研究所，不是医院。
更何况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周并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十几下之后周并被他打得惨叫都卡在喉咙里，好几次伸手想拦，周与小腿摁住他左臂，又躬身拿右手摁住他右臂，只留下凶器似的左手握拳，一下又一下捶打已经浮了淤青的腹部。
周与中途停下来两次，问周并：“想说了吗？”却只换来这意识都模糊了的家伙更加坚定的摇头。
好像没有做爱效果好。周与又打了他几下，漫不经心地想。
所以说他的弟弟真的很难理解，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性。就像驯兽一样，先给予动物疼痛，接下来的训练才能更好开展。人也是如此，面对疼痛才更会顺从。暴力代表强权和支配，而遭受暴力的家伙，当然应该再三掂量自己的位置，做出让步来换得安宁舒适的生存环境。
没有生物会喜欢超出阈值的疼痛。
可周并倒是被抱一会儿、亲两下就开始犹豫，现在疼极了却连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周并快到极限了殴打才停止。他现在的样子更凄惨了，是一种看上去就知道被虐待过的惨状。
原本白皙的腹部很快浮现大片骇人的青紫，而且还在向外扩展蔓延，待会儿再看估计就是满腹的淤青。人也已经失去意识，只是身体偶尔仍抽搐两下。各种液体糊了他满脸，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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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