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第63章 苦中回甘   他问你呢,再不答,他便要进……

  两人来到一间竹屋, 屋里铺着羊羔毛的绒毯,角落的衣架上搭着一件浴袍,屋后一扇小门, 通往后头的新蓄了热泉的池子。

  浓郁的药味顺着半帘蒸腾出来,苦中回甘。

  萧倚鹤由白家的医修药师又把了一次脉,然后药师便返回药池边,迟疑了片刻,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个药包, 丢进了池子里。

  临退下前,药师又低着头提醒了一句:“这药汤性烈,是专为这位小道长调配的, 常人泡个一时半刻也无大碍的……”他瞥了一眼,却不是向萧倚鹤,而是对着薛宗主委婉道,“泡久了易致燥火, 容易气血翻涌,以……一个时辰为宜。”

  药师说完,提着药箱小跑着离开了, 刚出门, 被躲在假山外的门人一把抓过去, 两人一番耳语。

  萧倚鹤见那门人满意地拍了拍药师的肩,又回头, 偷偷从门缝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以那门人脑补的能力,只怕这池子药汤没那么简单。

  薛玄微却听得一头雾水,再看向萧倚鹤,竟见他双颊飞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熏的。见他站在衣架前, 迟迟不宽衣,两手拧着腰带欲言又止,这才倏地回过神来,背过身去:“我就在竹屋外,有事就叫我。”

  “嗯。”萧倚鹤应了一声,听见竹扉一开一阖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匆匆将衣物剥下,换上浴袍。

  池子不大,用青玉垒成了梅花形,小而精致,倒影着头顶明星。

  萧倚鹤伸手拂入水中,试了试温度,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便解开浴袍叠在池边,单脚迈了进去,向下一滑,没进了齐胸的药汤中。

  不多时,药中疏通筋骨的热性便顺着四肢流入,似一双大手一点点揉搓着他挛缩僵硬的经脉,令他舒服地眯起眼睛,长喟一声。

  转头看到那门人所说的木奁,想起他说的那些胡话,不自觉拉开了最下一层小屉,果然有数只瓷罐,他剜出一点涂到手背上,闻了闻,确实润而不腻,香远益清。

  热汤蒸得晕晕乎乎,恍惚听见有清亮的曲声传来,是有人含着叶片在吹奏,像是年幼时母亲哄他入睡的小调,他趴在池边微微怔住,嘴角不禁有些上扬。

  “小玄微……还记得这首曲子啊。”

  萧倚鹤闭上眼,仿佛梦回剑神山的深夜,小小瘦瘦的玄微躲在床帐里,揪着他一点袖角,看他拨弹着阮音。渐渐的,随着乐声转变,帐中的少年身量拉长,长成了一个高挑冷峻,肩宽腰窄的青年。

  然后他眼前浮现出一叶小舟,舟上青年长睫颤抖,分明不愿,又被本能的渴望所操纵,一睁开眼两眸全是血丝,水声猛一翻浪,他似忍至极限,一把从船尾抓来一人,面朝下按在了船舷上……

  一时又想到瑰影玉里的种种,心下逐渐躁动起来,游-走在血管中的热流烫得吓人。

  他再也受不了,将手缩下水面,枕着池边闷哼一声。

  “玄微……”

  低低叫了一声,萧倚鹤倏忽惊醒……不对劲。

  张着嘴长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压下邪念,憋了一口气凫下水中,十数息的功夫,从池底角落捞出了一只白绢包裹的药包,正是先前那药师偷偷摸摸扔下来的。

  他满脸被蒸得通红,将药包甩上池边打开一看,表情登时色彩纷呈。

  屋外,薛玄微靠在门边,指间夹着一片桃树叶,正松口换气,陡然听见后方扑通一声,伴着一声短促的惊叫,他眉头一皱,数步闯入——

  只见萧倚鹤肩头挂着白色浴袍,浑身湿透地泡在池子里,左臂搭在池边,昏头昏脑的垂着脑袋。

  俨然是准备出浴时,又踩空跌了回去。

  “……”薛玄微一默,避开他略显艳丽的眉眼,返回更衣竹屋取来一条干燥的大毛巾,伸手过去,“你泡太久了,出来歇一歇。”

  萧倚鹤低着头,被他拽上岸,裹着毛巾走了没两步,就浑身僵硬,勉强维系着站立的姿势,不欲被他看出什么异样:“你……你出去,我坐会就自己回去。”

  薛玄微看他几乎是摇摇欲坠,显然不太对,他没张口问,视线便扫到了池边还没来得及掩盖的药包,神色亦是一顿——八旬老翁用了这种药,怕也是能垂死病中惊坐起,更何况他还是个少年人。

  这会儿,薛玄微才后知后觉,明白那门人和药师之前莫名其妙的是什么意思。

  “……你还好吗?”

  你说呢?!

  萧倚鹤嗔恼地瞪了他一眼,又迅速落下眼睛,紧紧咬住下唇,眼尾泛着胭脂似的潮红,连赶人走的话都说的有气无力,见他一直盯着,还欲盖弥彰地转了过去。

  薛玄微愣了愣,犹豫再三,鬼使神差地慢慢伸手,将他从后环住了:“靠着我。”

  眼前这幅肩膀微微颤栗,无声地绷紧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将身体的重量向后倾斜,依赖着身后这具结实紧致的胸膛,几乎是靠坐在了他膝上。

  萧倚鹤出了浴池,一吹风本该冷的,此刻却完全不觉,反而大汗淋漓。药池里多添的猛药效果显著,加上疏通经脉的药物本也多热性,一混杂更是蒸得他身上的汗一阵一阵地向外透发。

  他半睁半眯看见一只手,穿过乱糟糟的浴袍,窸窣的声响加重了他的焦灼。

  被人一手掌握,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萧倚鹤莫名觉得羞耻,下意识拉扯了一下。

  “别动。”耳边传来的声线依旧清冷,但些微带着一点干哑,他困惑着,便觉又一只滚烫有力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了,那窸窣起伏声才又继续响起来。

  过程有些漫长,让他头脑一阵空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亦不太清楚,似在迷雾中本能地追寻出口,至快看见光明,他忍不住雀跃——那只捂着眼睛的手猝然挪到了嘴上。

  薛玄微低声压抑道:“小声些,惜之就在隔壁。”

  两座药池屋是紧挨着的,中间只以一面竹篱墙相隔,此时,对面的药池中响起了几许脚步声,还有重九的声音,可能是来为朝惜之施针的。

  那厢重九许还领了虚云来。

  刚牵着虚云下了台阶,恍惚听见隔壁几声短而尖的喘息,和仓促被压回喉咙的声音。他知道对面是宋小道长,便高声提醒了一下:“小道长!你没事吧?这池子造得直来直去,常常摔着人……小道长?”

  萧倚鹤将头埋在薛玄微颈窝,隔着衣裳咬他的锁骨,而薛玄微已生出别样心思,不仅不体贴地停下来,反而紧紧扣着他,变本加厉地欺负人。

  那边重九不大放心,又问了一句,眼看就要转进来查看了。

  “嗯?”薛玄微低头看他,缓缓道:“重九问你呢,不答吗?再不答,他便要进来了。”

  “……唔你!”萧倚鹤急得眼角挂出泪来,半晌才松开牙齿,赶在重九推门而入前,艰难地应了一声,“我没事!不小心打翻了嗯……木奁……我再泡、泡会……”

  重九驻足:“好吧,这药效猛烈,欲速不达,你不要泡太久了!”

  待重九脚步声远去,萧倚鹤又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低声骂道:“薛玄微!小兔崽子!”

  堂堂薛宗主反而被骂笑了,又不知胡闹了多久,他手下忽地一重。

  萧倚鹤脊背僵起,眼前似窜过一刹白光,就这么窝在他肩头无声战栗了一会儿,骤然缩紧的双眸才重新缓缓散开,有一搭没一搭地喘了几声,汗水已经混着药液黏在了身上。

  连着薛玄微干净的衣袍也被他弄脏弄湿了,透着一股微微腥凉的味道。

  就算身上又黏又难受,也不敢再回药池里洗了,他埋着脸不肯抬起,被薛玄微抱回换衣竹屋,又裹了一条毛巾,打了一盆清水,用灵力蒸热了,慢慢地擦着。

  连纾解的事都被他做了,擦身这件事好像变得无足轻重,萧倚鹤自暴自弃了,坐在他身前任他随意摆弄,一脸的生无可恋。

  正在发泄过后的畅快和无端的羞耻中昏昏欲睡,又听他突然提起:“扶云殿里有一块火玉,触手生暖,到时候雕作玉佩给你带在身上。”

  “做什么?”

  薛玄微道:“你的……有些凉,对身体不好。”

  “……?”萧倚鹤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刚刚褪下的潮红又浮上耳颊,“……别再说了!”

  偏生这兔崽子还要再提:“若能双修,效果当比火玉要好。”他抬眼看了看萧倚鹤,轻轻笑了一声,佯装正经地劝告,“你……下次在外面时,不要叫那么大声,还是克制些。”

  ……克制……些……

  究竟是为什么克制不了,你心里不清楚?

  萧倚鹤深吸一口气,只想还不如淹死在池子里。

  薛玄微将毛巾拧至半干,握住他的脚来擦拭,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一圈红痕。

  萧倚鹤看见了,想自己刚才乱抓乱咬,竟然这么粗鲁,明明自己是享受的那个,不由有点心疼起他来:“疼吗?”

  “嗯?”薛玄微低头,“没事。”

  他话音刚落,手腕已经被萧倚鹤捧起,小心地吹了吹。萧倚鹤掀起眼皮,见他眼底一片深沉,便知他又在想什么坏事,便顺着他,将那道红痕捧近了,极快地舔了一下。

  薛玄微眼中一灼,片刻又压下,凝成笑意,将他抱进怀里不再欺负了,过会才问:“还难受吗?”

  “散的差不多了。”萧倚鹤摇摇头,心下又热又害臊,于是又骂了几遍白家人。

  “嗯。”薛玄微说,“困了就先睡会罢,抱你回去。”

  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困了,萧倚鹤打着哈欠,伸手铺平了薛玄微膝头的衣摆,两手压出一个软绵绵的凹陷,便挪到了一个远近合适的位置,顷身枕了下去。

  薛玄微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他的耳朵,又不知从哪掏出一枚小叶,含在口中轻声吹响。

  小时候,是萧倚鹤哄着他入睡;如今反过来了,他的小师弟也长成了一个足够稳重可靠的男人,可以让人依赖安眠。

  他闭着眼睛,心中忽然有千言万语。

  也许这一回,他们谁都不必再隐瞒错过。

  萧倚鹤侧脸向内,几番盘算,刚要伸手环住薛玄微脖颈,想将他扯下来交换亲吻,还未触及——突然竹屋外墙被人狠狠一砸,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下子冲散了屋中的暧-昧气氛。

  两人被惊了一跳,彼此看了一眼,这个吻便再难继续,只好各自坐起。

  萧倚鹤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看向门外,大叫一声:“哪个不长眼的滚出来!”

  薛玄微:“……”

  “砰!”又是一声,但这回伴随着嘻嘻哈哈的癫笑声。

  萧倚鹤唰地站起来,披上衣服,一脚踹开了竹门,看了看落在窗下的几块石头,和假山之间闪过去的一道黑影。他忍无可忍,刚要下场,薛玄微已先行冲去,三两下捉住了个人影,拉拉扯扯地揪出来一看,是个长相苛薄的青年。

  青年被薛宗主薅着衣领,骂骂咧咧,又手舞足蹈,时癫时笑。

  被拽到萧倚鹤面前时,他傻愣愣地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啊啊”尖叫起来,若不是被薛玄微拎着,只怕要立即窜出十八丈开外去。

  萧倚鹤被他这一声叫唤得耳朵要震聋,皱着眉将耳朵一捂,那青年见跑不动,随即就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石头,二话不说一个接一个朝萧倚鹤头上扔,瞪大了眼睛喊着:“死!死!”

  “什么人啊,是不是有病?”

  说着话,重九听见动静从隔壁竹屋中走出,惊诧道:“……白弘?”

  萧倚鹤也惊:“白弘?”

  白家大公子,重九长兄,长阳门现任门主……白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