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后,我送渣攻火葬场>第59章 正文完

  #059

  时间从秋到冬,从冬到秋,转眼又一年过去。

  戚宁玉已经彻底习惯了这座城市诡谲多变的天气,他昨天还穿着单衣去上班,今天加上外套都觉得冷。

  晚上下班回来,在开门时连打了三个喷嚏,后面忽然响起了“砰”的一声。

  他连忙回头看过去,发现是有人又在搬家,他刚才打喷嚏差点被别人手里的家具吓掉了。

  他从霍城回来已经快要一年了,薛原走后他还一直住在之前租的房子里。

  一层就只有两户,他知道对面其实是被邢誉川买去了,这一年都空置着。

  忽然有人搬家,要么是邢誉川把房子卖了,要么——

  “宁玉。”

  戚宁玉忽然听到邢誉川的声音,转头看去,看到了在搬家工人后面的邢誉川。

  邢誉川笔直地立在墙边,对他扬起嘴角微笑,头发剪短了一些,穿着随意的休闲装,比起受伤时恢复了不少,没那么消瘦了,看不出来重伤过,也没了他离开时的阴郁。

  他从霍城回来的那天,邢誉川去送了他,是他们唯一一次好好道别的离别。他上飞机前,邢誉川紧紧抱了他一分钟,他以为邢誉川最后会反悔,却只对他说了一声“保重”。

  而这一年,邢誉川没有再来打扰他,他想过他们再也不会见了,邢誉川“死”过一次,也把他放下了。

  他和邢誉川从根本上就不是合适的人,那18年不过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迁就罢了,这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可是,再一次见到邢誉川出现在他面前,他却一点不觉得意外。

  “宁玉,好久不见了。”

  邢誉川走到他面前,仿佛老友重逢一样的语气。

  他感觉邢誉川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看了看对面的门问:“是你要搬来住?”

  邢誉川大方承认,“集团开了分部到这里,以后会重点发展这边的项目,所以我来了。”

  戚宁玉怀疑地看着邢誉川,邢誉川大约看出他在想什么,又坦然承认道:“也为了能离你近一点。”

  邢誉川说得这么直白,他反而没了话回答,朝邢誉川看了一眼就开门进去,再把门关上。

  邢誉川怔在门前对着关上的门,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说得那么直接,一来就惹了戚宁玉生气。

  面前的门突然又打开了,戚宁玉站在门框里望出来打量着他问:“你伤完全好了吗?有没哪里——”

  “我好了。”

  邢誉川急忙证明,踩蹦床一样原地跳了两下,还表演了一个转圈,又撩起袖子露出手臂,给戚宁玉看他恢复过的皮肤,烧伤的痕迹不仔细看已经不容易发现了。

  “恭喜,不打扰你搬家了。”

  戚宁玉十分无语地看了邢誉川一眼,感觉邢誉川好像越活又幼稚。他懒得再多说,又退回去把门关上。

  他没多想邢誉川,如常地随便做点吃的,然后看看新闻,在跑步机上跑个步,再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出门上班时,戚宁玉在门口遇到了邢誉川。

  “宁玉,早。”

  邢誉川仿佛偶遇邻居和他打招呼,他没去想邢誉川是不是故意,回了声,“早”。

  他们一起下楼,在车库和邢誉川告别,各自去开车。

  戚宁玉终于买了一辆代步车,刚到公司,林绍就兴奋地拉着他。

  “阿玉,之前说的融资谈妥了,今天金主爸爸就来!”

  戚宁玉知道林绍一直想上市,这一年来公司发展也不错,已经从当初的几十人发展到了几百人。

  不过这次融资林绍一直神神秘秘,每次他问都回他“到时你就知道了”。

  下午融资方的人来时,戚宁玉果然就知道了。

  邢誉川和其他人一起从公司大门进来,之前邢誉川在公司时就在的员工顿时惊住了。之前邢誉川突然就不来了,他们就觉得背后有什么故事,现在再见到邢誉川立即脑补了一出大戏。

  戚宁玉并不意外,昨天见到邢誉川他就隐约想到了。

  谈判的过程戚宁玉没把邢誉川当认识的人,邢誉川似乎也没打算对他放水,本来是一桌人的事,到后面就成了他们两人的博弈。

  会议室里的人都不自觉地安静下来看两人对峙,让他们有种感觉,这两人不像是在谈判,而是有着多年的宿怨在对这种方式一分高下。

  最后,两方都达成了想要的结果,顺利签了合约,气氛也瞬间缓和下来。

  林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戚宁玉要和邢誉川吵起来,连忙先打了圆场,“邢总,晚上一起吃饭吧?”

  邢誉川点了下头,朝着林绍旁边的戚宁玉看了一眼。

  “吃火锅吗?”

  林绍最喜欢的就是火锅,立即说:“那有什么问题!来我们这儿就是要吃火锅,阿玉,对吧!”

  戚宁玉看向了邢誉川,邢誉川的口味向来清淡,不喜欢重口油腻的食物,绝对吃不了这里的火锅。

  可邢誉川一脸他没有问题的表情,他什么也没多问,直接说:“邢总说可以,就去。”

  于是,晚上他们带融资方的人去吃火锅,林绍这次没像当初带戚宁玉去吃那样,去路边开了几十年的正宗老火锅店,而是去了颇为有名的连锁店,还特意点了鸳鸯锅。

  席上除了他们公司的几人,其他全是外地人,入座时林绍刻意地把邢誉川让到了戚宁玉旁边。

  戚宁玉只看了林绍一眼就坐下去,林绍就热情地和其他人聊起来,像把他们孤立了一般。

  锅里烫的菜好了,戚宁玉看到邢誉川夹了红汤里的,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能吃?”

  邢誉川点头,面色如常地吃下去了。

  戚宁玉有些惊讶,他夹了两片毛肚在红汤里烫好夹给邢誉川,“邢总,尝尝?”

  邢誉川面不改色夹起来,吃了,也没露出被辣到或不好吃的表情,还转头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像在得意般地说:“我去吃了好几次,我发现你说得对,尝试一下才知道很事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那你多吃点。”

  戚宁玉说了这一句,邢誉川就真的多吃了,最后还是被辣得不行,抓起桌上的啤酒杯猛灌了一杯,然后说了句,“宁玉,好辣!”

  戚宁玉觉得邢誉川像是变了一个人,因为从小的家教邢誉川吃饭喝酒都很讲究,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动作,他忍不住想邢誉川这一年做了些什么。

  最后,这顿火锅融洽地吃完,没有人喝醉,大家都清醒地走出火锅店。

  “下雨了。”

  林绍看向外面说了一句就去找火锅店借伞,这里是商业中心,特别不好停车,所以他们来时都把车停在了别处。

  林绍回来分伞时,差了一把。

  邢誉川说:“我喝酒了,宁玉和我顺路,我可以搭他的车。”

  林绍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没说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戚宁玉。

  戚宁玉接过伞说:“走吧。”

  林绍预订的车位不够,他来时把车停得更远,在广场的另外一边,于是他和邢誉川单独走了一边。

  他们并排撑着伞,走进夜晚的雨中。

  晚上广场上的人很少,光洁的地面铺上雨水,映出了周围的灯光,感觉像是城市的霓虹都被淋湿了一般,头顶的雨伞不停被落下的雨滴打响。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戚宁玉听到了广场上的歌声,下意识看过去,有个年轻的男人淋着雨抱着吉他在唱歌,与周围匆匆的行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他经过时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不是薛原,却让他想起了薛原。

  “宁玉,等等。”

  邢誉川突然叫住他,把伞递给他,跑到歌手的面前,给他扫了钱,又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歌手换了一首歌唱。

  “……ButintheendifI\'mwithyou

  I\'lltakethechance

  Ohcan\'tyouseeitbaby

  You\'vegotmegoin\'crazy

  Whereveryougo

  Whateveryoudo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戚宁玉望着雨中唱歌的歌手,把情歌唱得有几分落寞,细雨飘下来被路灯映出细碎的反光,称着周围的五彩霓虹,像一幅冷暖对比的油画。

  邢誉川跑回来,钻进伞下,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听着歌手唱歌。

  他忽然问:“谁和你说你可以去点歌的?”

  “多去听几次就发现了。”

  戚宁玉偏了看了邢誉川一眼,没再追问,等歌手唱完他才举着伞转身离开,邢誉川忽然抓住他的手。

  “我拿伞。”

  戚宁玉才发现邢誉川的肩膀和头发都湿了一半,把伞递过去,邢誉川拿了伞却没有往自己那边多遮一点。

  他们就这样走到了停车的地方,开车,回去。

  路上,戚宁玉沉默,邢誉川也一言不发,罚坐似的坐在副驾不时朝他看一眼,直到下车上楼谁都没开过口。

  戚宁玉走到门前正要开门时,邢誉川忽然在他身后叫住他。

  “宁玉。”

  他回过头去,邢誉川对他说了一声,“晚安。”

  “晚安。”

  戚宁玉回了一句,两人就各自进屋。

  就这样他们成了邻居,时间从入秋转到了年底,马上就要过年。

  戚宁玉这几个月感觉邢誉川真的变了,不只是态度,还有性格,变得不再强势,不再那么偏执,也不再对他说那些反反复复的话。

  他们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邢誉川偶尔帮他一起拿快递,偶尔他出差时帮他照顾盆栽,偶尔会给他送兰姨寄来的吃的,偶尔在路上碰到会一起走回去,偶尔周末还会和林绍约一起吃火锅。

  “大家今年都辛苦,提前祝大家过个好年,我们明年见。”

  林绍的致词结束,公司也年会也结束,所有人正式放假。

  散场时,林绍问戚宁玉,“阿玉,你过年有什么打算?”

  戚宁玉一时回答不出来,今年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过年。

  他小时候和父母一起过,哪怕在戚家的两年过年也总是热闹平静的,后来的18年他都是和邢誉川一起过的,前年和薛原在一起,去年去了林绍家蹭饭。

  可今年林绍有女朋友了,过年要去女朋友家。

  林绍见他答不出来开玩笑说:“要不是你太帅,我就带你去我女朋友家了。”

  他没忍住笑,林绍又说:“要不你去我家吧,我爸妈都喜欢你。”

  林绍家还有兄妹,戚宁玉拒绝道:“我已经买好机票去旅行了。”

  “真的?”林绍怀疑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止住了。

  实际上戚宁玉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年这件事,对他而言过不过年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也没有买去哪里的机票,打算过年这几天就在屋里休息,哪里也不去。

  然而,除夕当天,他刚起床洗完脸,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以为是物管,去开了门却看到邢誉川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两大口袋东西。

  他以为邢誉川早就回了霍城,惊讶地问:“你没回家?”

  邢誉川不回答,还撇了下嘴角,像是对他这问题很不满,然后自顾绕开他进了门,把东西拿去了厨房。

  他关上门跟过去问:“邢誉川,你做什么?”

  “做饭,今天除夕。”

  戚宁玉更惊奇了,“谁做?你?”

  “我有这个荣幸吗?”

  邢誉川露着一脸很自信的微笑,戚宁玉却完全想象不出邢誉川进厨房的样子,怀疑地说:“我怕今晚医院休息,没人给你洗胃。”

  “我和兰姨学了好几个月,兰姨都夸我学得不错,你对我有点信心。”

  戚宁玉没法建立这个信心,却见邢誉川十分熟练地系上围裙,先是把买来的菜分类放好,然后开始准备食材。

  “宁玉,剥下蒜。”

  邢誉川自然地拿了两头蒜递过来,他接过蒜,不放心地看着邢誉川,一边剥蒜,一边看邢誉川有模有样地切牛肉。

  他蒜剥完了,邢誉川肉也切完了,他把蒜还过去问:“要不要我帮忙?”

  邢誉川思忖了一下说:“你削土豆,切西红柿。”

  “放哪儿了?”

  戚宁玉看到灶台上没有,邢誉川随手打开了冰箱的门,又回去忙别的,嘴上说:“在冰箱里。”

  他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去冰箱里把土豆和西红柿拿出来,开始干活。

  最后,这顿年夜饭是戚宁玉和邢誉川一起做出来的,不过他们做得太早,年夜饭在中午就吃了。

  两个人围着一大桌子菜,没有年夜饭的气氛,更像是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夫妻”吃家常饭,边吃边相□□价对方的厨艺。

  “宁玉,虾闷得怎么样?”

  邢誉川剥了一只虾夹给戚宁玉,满眼期待地问。

  戚宁玉尝了尝说:“勉强、还行,我鱼蒸得怎么样?”

  邢誉川立即去尝戚宁玉蒸的鱼,有点腥,他眯起眼说:“好吃。”

  “真的?”戚宁玉第一次蒸鱼,有些怀疑。

  于是邢誉川给他也夹了一块,他尝了尝表情瞬间凝固,朝着邢誉川瞪过去。

  邢誉川说:“我就喜欢带腥味的鱼。”

  “那你都吃了。”

  邢誉川咽了咽口水,勉强地说:“好。”

  戚宁玉看着邢誉川用其它菜下鱼,硬是吃完了一整条,他有些过意不去地说:“下次我不蒸鱼了。”

  邢誉川眼睑一掀,本能地欣喜,等他放下了筷子,抬起头看向了戚宁玉才明白过来他在欣喜什么。

  戚宁玉说“下次”,就是下次戚宁玉还会做给他吃,下次是下一个年夜饭。

  他不自觉地笑起来,笑得有些傻却双克制不住。

  戚宁玉嫌弃地说:“别笑了,再笑别吃了。”

  邢誉川连忙低下头去继续吃,等吃完之后,邢誉川又主动地去洗碗,戚宁玉就在餐厅擦桌子,打扫。

  收拾完后,戚宁玉看到邢誉川在厨房门口脱下围裙和手套,挂在了厨房门的背后,动作还是和他签合同时一样井井有条,却又大不一样。

  邢誉川曾经在他的眼里是他的英雄,是照亮他的光,是永远不懂他的天之骄子,是偏执霸道的疯子。

  却从来不是这样看起来普通又平凡的男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邢誉川这样相处。

  邢誉川走出来,忽然对他问:“宁玉,晚上要不要去放烟花?”

  “市区禁止放烟花。”

  戚宁玉收回过神,邢誉川看起来早有准备地说:“我们去市外。”

  “市外什么地方?你很熟吗?”

  邢誉川十分谦虚地对他一笑。

  戚宁玉跟着邢誉川去了才发现,邢誉川还真的很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踩过点。

  邢誉川把车开到了市郊的一座山上,山顶是一个露天的学车场地,周围全被挖得光秃秃的,不怕着火,还能鸟瞰城市的夜景,是个绝佳放烟花的场所。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天黑,场地没有废弃,不过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入口有个铁门,但没锁。

  里面很大,没有路灯,唯一的光源只有他们的车灯。

  邢誉川把车开进去停在了场地边上,然后打开后备箱,抱出来四箱烟花,放到中间摆成一排,回过头对着车旁的戚宁玉喊。

  “宁玉,准备好了吗?”

  “放吧。”

  戚宁玉看着邢誉川点火,一下把四箱烟花全点燃,接着跑回来站到他身边。

  片刻后,连续的发射声响起。

  嘭——

  绚烂的烟花在黑夜的上空绽开,将整个山顶都映红。

  戚宁玉想起小时候,那时过年邢家很热闹,小孩也挺多,但他们都不愿和他玩,每次除夕放烟花他总是被挤在最外面。邢誉川就带他出去,在山上给他一个人放了半晚的烟花。

  那时也不过是个小孩的邢誉川对他说:“这是只属于我的宁玉宝贝的烟花,哥哥也是沾你的光才看到的。”

  “宁玉。”

  邢誉川忽然叫了他一声,他转头看去,邢誉川的脸在烟花的光线下被衬得明明暗暗,和当年那个只给他一个人放烟花邢誉川看起来很像,又不像。

  他问:“怎么了?”

  邢誉川没回答,急忙地打开车后座的门,把他拽进去了车里,动作太急,他坐到了邢誉川的腿上,半个人跌在邢誉川怀里。

  邢誉川僵住了动作,像是石化的木偶,可是手还稳稳扣在他腰上。

  这时,车顶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烟花灰的烬掉落在车门前面。

  戚宁玉明白了邢誉川为什么急忙把他往车里拽,他微蹙了下眉头说:“邢誉川,往里坐点。”

  邢誉川的动作又僵了僵,手微微收紧又松开,不舍地从他腰上滑下去,往里挪动位置,他顺势从邢誉川身上下来,坐在了椅子上。

  烟花不断在黑夜里绚烂绽放,车里的人就这样开着车门,听着不断砸在车顶上的响声,戚宁玉抬头看烟花,邢誉川看戚宁玉。

  等到烟花落幕,山顶的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结束了一声盛大又虚幻的梦。

  车里安静了许久,戚宁玉终于回过头对邢誉川说:“回去吧。”

  “好。”

  邢誉川的视线终于从戚宁玉脸上移开,下车去绕到驾驶座。

  他准备开车时,戚宁玉忽然也下车,换到了副驾。

  “宁玉!”

  他欣喜地转头,戚宁玉虽然这段时间坐过他的副驾好多次,但戚宁玉这次仿佛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戚宁玉提醒地说:“邢总,开车要看路,别看我。”

  他连忙转回头开车,回去。

  回到小区两人一起上楼,走到门口时,各自去开门,戚宁玉刚拿出钥匙,邢誉川突然停住了动作,回过头来看着他叫了一声。

  “宁玉。”

  戚宁玉转头看去,对上了邢誉川的视线,邢誉川扬起嘴角对他一笑。

  “新年快乐!”

  他才想起来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轻声回道:“嗯。”

  然后,他又回去继续开门,邢誉川在后面忽然又叫了一声。

  “宁玉。”

  “干什么?”

  戚宁玉转过身去看着邢誉川,邢誉川又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

  他无语地笑了一声,“你再重复下去就直接是明年了。”

  “那晚安,你早点休息。”

  戚宁玉干脆地不理邢誉川,打开门进去,如常地去洗澡,上床睡觉。等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才想起来他终于还是没有一个人过年,这样好像也还不错。

  时间又一次冬去春来,到了一年的初夏。

  这一年公司发展得很不错,戚宁玉也忙起来,常常早出晚归。不过他每天要么早上出门时,要么晚上回来时,总能在某个地方遇上邢誉川,有时是楼道,有时是小区,有时是电梯。邢誉川不会再过多地问他在坐什么,只是关心他最近是不是很忙,不要忘记吃饭。

  “今天不用加班了,大家下班早点回去休息。”

  戚宁玉处理完今天最后的工作,宣布下班。

  最近公司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展会,这件事由戚宁玉在负责,半个月他们全组的人都在加班,包括合作的活动公司。

  今天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段落,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戚总,等下一起吃饭?”

  戚宁玉看向问他话的人,是合作公司的负责人,名叫苏铭。苏铭热情开朗工作又十分有效率,这段时间和他已经很熟了,相处得也还不错。

  他以为苏铭是还有什么工作的事要和他商量,想也没想就同意道:“好。”

  然而,等他去了苏铭约的餐厅才意识到不对,餐厅里到处都是粉红的气氛,看到门口的宣传广告我才知道今天是“520”。

  可他已经走到了这里,不好再半路返回去,只好进去,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苏铭已经在位置上等他,见了他就挥手打招呼。

  “戚总,这里。”

  戚宁玉坐到苏铭对面的位置,如常和苏铭只讨论工作,苏铭也没有说什么过界的话,他们就格格不入地在氛围暧昧的餐厅里谈工作,吃完饭他就和苏铭告别。

  “苏经理,今天谢谢,我先走了。”

  “戚总不介意我送你吧?”

  戚宁玉担心晚高峰堵车,所以是坐地铁过来的,苏铭这么说,他下意识想拒绝,可他饭都已经吃了,总要给苏铭说话的机会。

  于是,同意地点头。

  苏铭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路上苏铭没说什么,直接他开了车门下车,苏铭也跟着下车来。

  “戚总。”

  苏铭挡到了戚宁玉面前,“宁玉,希望你允许我这么叫你。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但是我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戚宁玉对着苏铭认真地回答:“抱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苏铭瞬间失落,他没打算再多说,直接告别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戚宁玉绕过苏铭往小区大门走去,却在门口碰到了站在门边的邢誉川。

  邢誉川的视线从他越过去,看向了苏铭。

  苏铭这时忽然坚定地大喊起来,“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

  戚宁玉没在意苏铭的话,他望着邢誉川,想到了以前邢誉川偏执的样子,以为邢誉川又会像以前对雷森,对薛原那样。

  邢誉川却只是看了苏铭一眼,就转回视线对他说:“兰姨寄了一些吃的,上楼我拿给你。”

  戚宁玉意外地看着邢誉川,感觉仿佛不认识了一般。邢誉川说完就走在前面,去开了进小区的门,在里面等他。

  他跟上去,和邢誉川一起走回去。

  上楼到了门口,戚宁玉在过道里等邢誉川进屋拿东西给他,邢誉川对苏铭一字未提。

  过了一会儿,邢誉川抱着一个箱子出来,递到他手里什么也没说。

  “替我谢谢兰姨。”

  戚宁玉抱起箱子转身去开门,正要进去时邢誉川忽然叫住他,“宁玉。”

  他回过头看着邢誉川,“怎么了?”

  邢誉川欲言又止,最终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忍不住说:“你没话说我就进去了。”

  “等等!”

  邢誉川叫住他,犹豫地问:“我可以说吗?”

  戚宁玉反问:“我有不许你说吗?”

  结果,邢誉川还是半天什么也没说。戚宁玉懒得理他,打开门进去了。

  戚宁玉进屋后把箱子放到餐桌上,准备把里面的东西放进冰箱。

  他刚把箱子打开就看到最上面放着一朵白花。

  白花很眼熟,他立即就想起了邢誉川当宝贝的那盆仙人球。

  花是刚摘的,花茎的断痕都是新鲜的。

  戚宁玉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花拿出去,开门果然见邢誉川还站在他门外。

  他问:“你的仙人球又开花了?”

  邢誉川双眼一亮,重重点了下头,“开了。”

  “好不容易开一朵,你非要摘了?”

  邢誉川连忙解释,“今年开了两朵。”

  戚宁玉微微一怔,盯着邢誉川片刻,最后说了声,“恭喜。”

  说完他就又把门关上了。

  邢誉川愣在门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戚宁玉说的“恭喜”。

  是恭喜他的花开了吗?是还记得那时他们说的话吗?

  他想敲开戚宁玉的门问清楚,可是犹豫了半天也没敢,他又回去,在卧室的阳台上盯着那盆仙人球。

  剩下的那朵白花仙人球头上微微摇曳,他又自觉拿出手机,却对着戚宁玉的号码半天,始终一动不动。

  直到一个月后,全市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到处都不是涨水就山体滑坡。

  戚宁玉去林绍老家参加婚礼,回来的路上下了大雨,发生了山体滑坡。

  邢誉川看到消息时正在开会,一屋子高管盯着他,见他慌忙拿起手机拨电话,但是连拨好几次都没人接,他立即站起来。

  “会到这里。”

  邢誉川说完人走已经跑出了会议室,他冲下楼去开车,冒着大雨开去出事的路段。

  一路上的车都在往回开,只有他反向行驶,他边走边给戚宁玉打电话,可是戚宁玉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当他发现路况越来越不好时,路上已经看不到别的车了,由于雨太大,他没看清前面的路况,车开到一座桥上突然山上的泥石树木一起滑下来。

  他急忙踩刹车,可车没法立即停下,他还是被泥石冲下了桥。

  车被泥石掩盖了一半,还在往下滑,他拼命地推开了车门,从车里爬出来。

  “宁玉!”

  戚宁玉并没有遇上山体滑坡,只是被堵在了路上,大约是附近的信号塔出事了,所有手机全都没有信号,又是在荒山野岭,他也联系不上外面。

  没多久就有救援队赶来,他们被疏散到附近的县城。

  手机重新有了信号,戚宁玉才看到邢誉川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

  他回过去,接电话的人却不是邢誉川。

  “你是这个手机的家属吗?手机主人的姓名是什么?”

  戚宁玉怔了一下,回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车被泥石流冲翻了,受了伤,还非要从穿过山体滑坡的区域,说要去找人。被强制带去了医院。”

  戚宁玉听完没有意外,反而觉得这样才正常,邢誉川始终还是那个邢誉川,哪怕确实很多地方都改了。

  他问清楚了地址就赶过去。

  到了医院,戚宁玉先找到医生问了邢誉川的情况。

  “他伤的不严重,可能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留观24小时。另外他的旧伤,右腿骨头上的钉子有点错位,需要休养,回去要注意。而且他肺部有切除,平时要多注意一些,不能过度消耗,家属多劝劝他。”

  “他的腿打过钉子?切除过肺?”

  戚宁玉问出来就确信了,那时邢誉川伤成那样不可能没有留下损伤,只是他不知道邢誉川那时明明一直昏迷,是怎么让医生瞒着他的。

  眼前的医生惊讶地问:“你不是他弟?你不知道?”

  “我知道,谢谢医生。”

  戚宁玉回答完就回去了邢誉川的病床旁,由于受灾伤患较多,病房不够,邢誉川也只能在急诊室里。

  他坐在病房旁边,盯着邢誉川一动不动,一直到邢誉川醒过来。

  “宁玉。”

  邢誉川睁开眼就看到了戚宁玉,连忙扑过来抱住他。

  “你没事!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戚宁玉任邢誉川抱着,等到邢誉川抱够了松开他才说:“那你呢?”

  邢誉川顿时没了声,像是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回答。

  戚宁玉又问:“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听到戚宁玉这么问,邢誉川立即明白戚宁玉什么都知道了。

  戚宁玉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他解释道:“我不是要瞒你,我是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伤同情我。宁玉,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同情。我更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伤勉强自己面对我。”

  “你什么时候跟医生说的?”

  “我不知道,二叔说是我昏迷时求医生的。”

  戚宁玉惊了惊眼,又问:“还有吗?”

  “没有了。”

  半晌后,戚宁玉站起来转身要走,他连忙说:“宁玉,你要去哪儿?”

  “办住院手续,医生说要留观。”

  戚宁玉走出了病房,去给邢誉川办了住院手续,又给邢誉川的助理打了电话,再才回去找邢誉川。

  晚上,邢誉川住在医院,病房里没有陪护的床,戚宁玉就去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林绍看到了新闻,打电话来问他,听说他在医院急了。

  他说:“不是我,我没事,是邢总跑来找我,出事了。”

  林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阿玉,你们、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年我都能看出来,你要是也没放下他,你们就别拖着了,和好吧。”

  “没别的事我挂了。”

  戚宁玉直接挂了林绍的电脑,睡觉。

  第二天,医生检查完后就说邢誉川可以出院了,戚宁玉去办完了出院手续,出病房时,他去扶邢誉川。

  邢誉川避开他的手,站得笔直的说:“我可以走。”

  “医生说你的腿要多注意。”

  戚宁玉强硬地扶住邢誉川,带他下楼,上车,然后开车回去。

  路上,邢誉川偷偷地看了戚宁玉无数次,每次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回到小区,上楼到了门口,戚宁玉这回站到了他的门前。

  “开门。”

  邢誉川愣了愣,才连忙去摸钥匙,等他把门打开,转头看向戚宁玉说:“宁玉,我可以自己进去。”

  戚宁玉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有什么我不能进去看的?”

  邢誉川蓦然惊喜,虽然他和戚宁玉已经做了很久的邻居,但戚宁玉从来没进去过这道门。

  戚宁玉没等邢誉川同意自己进去了,他一进门就看到客厅电视墙的位置没有电视,整面墙都是他的照片。

  他不算太震惊地看向跟进来的邢誉川。

  邢誉川刚想要解释他又把视线转开,在客厅各处都看了一遍,发现邢誉川把之前公寓里他的东西又全搬到了这里。若是只看房子,就仿佛是他们一起住在这里。

  邢誉川局促地站到他面前,他抬眼看过去说:“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我不想每天进门就看到满墙自己的照片。”

  “我马上都收起——”

  邢誉川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他不确定地对戚宁玉问:“宁玉,你是说你每天都会、进来?”

  “我房东说要把房子卖了。”

  戚宁玉淡然地一句话,邢誉川仿佛同时领会到了人生的四大喜事般。

  他反反复复回想了好几遍戚宁玉说的话,还是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愿意,搬来和我、一起住吗?宁玉。”

  戚宁玉没回答,往里面的房间进去。

  房子一共有三间卧室,邢誉川用了一间,另外两间都空着,不过邢誉川的卧室里也同样满是戚宁玉的照片。

  邢誉川就像等待领导临检,紧张地立在门外面,深怕戚宁玉对哪里不满意。

  等戚宁玉看完了所有房间出来,他才终于问出口。

  “宁玉,你不生气吗?”

  戚宁玉回答:“有一点。”

  只是一点。邢誉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问道:“你是可以原谅我了吗?宁玉。”

  戚宁玉站到他面前,“不是,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

  “没有如果!”

  邢誉川打断了戚宁玉的话。

  “宁玉,我的余生分分秒秒所有一切全都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不会再看任何人一眼,不会有任何如果,我保证。”

  戚宁玉看着他,他迎上戚宁玉的目光,上前一步试探地抓了抓戚宁玉的手,宣誓一般地开口。

  “戚宁玉,我用我两世的——”

  “邢誉川。”戚宁玉打断了邢誉川的话,“我再信你一次。”

  戚宁玉反握住了邢誉川扣上来的手,对着他微笑,一如他们第一次见,他握住了邢誉川朝他伸来的手。

  也许爱情并不是要证明什么,而是一次为了彼此的改变,有的人一开始就能找到最合适的位置,而有的人需要用漫长的时间和伤痛才能学会如何与人相爱。

  他们都是后者。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成都》《rightherewaiting》,因为一些事,结局拖了很久,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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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看虐文,看看甜文预收呀~《恶毒男配真的不想上位!》

  文案:薛棠,最年轻的三金影帝,穿成了一本龙傲天复仇文里、虐男主最惨、也死得最惨的,男主“前妻”。

  他穿来时,男主已经被原主虐到一半,男主恨他入骨,即使收手男主也不会放过他,注定了惨死结局。

  薛棠深思熟虑之下,决定弄个小号去“征服”男主,争取活命机会。

  开始——

  前一秒:看什么看!把你的狗眼低下去,不然给你挖了。

  后一秒:哥哥,你怎么流血了?心疼死我了~

  贺寅洲不屑: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后来——

  贺寅洲:你的嘴就只会说说心疼?

  薛棠牙一咬,亲了上去。

  贺寅洲喉结滚动:薛棠,你就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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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寅洲因报恩入赘薛家,却从未被薛家当人看,尤其他的“妻子”,对他百般羞辱,他只等3年之约一到,将他所受的苦一一还回去。

  不想他的恶毒男妻突然精分了,一边羞辱他,一边想要他的“命”。

  后来,他认了,哪怕薛棠真要他的命,他也要把薛棠圈进领地狠狠弄哭。

  可等他翻身复仇,唯独放过了羞辱他最狠的薛棠,薛棠却跑了。

  他劳师动众把人捉回来。

  贺寅洲:命都给你了,你还想跑?做梦!

  薛棠:龙傲天被我演得成了虐恋霸总怎么办?正在[船]上等,急!!

  “我恨你不共戴天,我也爱你嗜你如命。”

  自以为靠演技苟命的演帝受&明知是假却自甘沦陷的年下霸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