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讯对此不屑一顾, 认为这除了制造出一次又一次的不幸外,没有其他的用处。

  但是书上明确地表示,是的。

  有牺牲必然会换来回报, 这么多条性命的陨落, 必然会引来足够的回报。

  最著名的,就是古代一个富商的坟墓, 这座坟墓起码生葬了上百个少女,用了极其阴狠的手段将她们变成了灵魂体,一辈子, 连同赔付上下辈子, 下下辈子, 守在这座坟墓中。

  将近两千年的时光, 那座坟墓还是好好的, 哪怕经历了很多的地质运动, 哪怕在那块土地上来来回回经过了很多人, 甚至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坟墓依旧完好无损。

  直到最近, 这座坟墓才被人发现。

  这还是在现代高科技的辅助下,找了很久才发现的。

  饶是如此,他们也废了很大的劲才撬开坟墓,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外面没什么损坏,除了几条因为开坟而不小心划到的痕迹,里面更是完整无损。

  ——这简直像极了一个奇迹。

  而现在, 这个奇迹就出现了一本书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谭知讯好奇, 真就拿着手机查了一下。

  还真的有, 不过上面标注了, 具体原因还在调查当中,根本就没有真正公布出来。

  而一看这本书的发布时间……谭知讯呆住了,这本书存在的时间比他的年龄还要大出许多来,他才二十出头,三十不到,但是这本书足足存在了有五十年。

  谭知讯看着这本书,突然觉得手上那些纸莫名变得沉重起来,像是吸收了什么湿哒哒的东西,就比如说,血。

  ——浓稠的鲜血。

  古时候的造纸技术还不成熟,纸的缝隙很大,吸收水分的能力也很强。

  谭知讯越看越觉得那本书看上去很奇怪,透着一股诡异感。

  “这孩子,玩的东西是越来越奇怪了,竟然还敢碰这些东西。”谭知讯皱着眉,原本是想把这本书直接扔进垃圾桶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把书放在了鞋柜上,打算等谭墨从房间里钻出来的时候,再去问问具体情况。

  没想到,谭墨的反应比他还大:“哥哥,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东西,快扔了,这……”

  谭墨也不敢将这些事情说得太清楚,只能含糊地将其一笔带过,“多的我不说了,但是你得知道,这本书不是好东西。”

  他看到了上面一团红色的,叫人一看就觉得阴恻恻的光,这得沾了多少因果才能有这样一番模样。

  谭墨思索了一会儿,说:“不行,得用火烧。”

  谭知讯一头雾水:“这本书不是你买的吗?你自己又说,要用火……”

  谭墨:“……?!”

  他把自己最近买的东西都想了一遍,翻来覆去,但他最近买的东西少,就是一些朱砂,符纸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书。

  实体店的材料太贵,但是网上的却很便宜。

  谭墨斩钉截铁:“不是我!”

  谭知讯也附和着:“也不是我!”

  两人相视一看,心中不由地涌上一个疑惑——到底是谁?

  他们想要拨打寄件人的电话,却发现那是一个空号,只有一连串的滴滴声。

  谭知讯心想,可能是寄错了,说不定过两天就有人会来拿,但是谭墨却一直很坚定,坚持要把这本书给烧了。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谭墨把书扔进了炉灶上。

  谭知讯一脸懵逼,要是说他之前的不对劲只是感觉,现在,这份感觉变成了现实。

  火烧不尽它。

  那两本书在炉灶里烧了足足半个小时,却还是保持着原样,火光在书的旁边跳动,越发灿烂。

  ……纸是最害怕火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

  谭知讯就算是在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最后,谭墨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扔了进去,火势一下子猛的加大,才把那两本书彻底吞噬殆尽。

  谭知讯狠狠地吸了口气,脑子里不由又浮现出那本怪异的书。

  “谭墨,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知道吗?”

  称呼由墨墨变成了变成了谭墨,连名带姓,语气中也透露出依赖的语调。

  “没事没事,只是本普通的书,一个死物而已。”谭墨安慰着。

  书没什么问题,但是有问题的,是拿着书背后的人,他会借着这本书的力量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也不能这么说,除开谭墨和少数一些人,没人知道。

  谭墨安抚他,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动作笨拙,像是努力在学习着,“没事了,书已经被我烧了。”

  谭知讯似乎一下子抬起头,看着谭墨的眼睛,“我想知道,你刚才扔出去的符咒是什么?”

  谭墨的冷汗一下子出来了,这不是他平常用的平安符,上面是以破坏为主的罡气,用途不同,画的花纹也就不同,更加复杂一些。

  谭墨结结巴巴地扯着谎:“这是……这是大师送的。”

  很不明智的谎言。

  再加上他的肢体动作,眼神刻意地躲闪,手脚似乎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谭知讯断定他在说谎。

  没成想,谭墨更加慌张地打算证明自己,开始编起了故事。

  谭知讯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是因为前后矛盾。

  “大师是在实体店买的材料,然后画的,画得时候必须得凝注全部的心神,才能成功,但是唯独有一种人是例外,那就是得到上天恩惠的人,好巧不巧,这位大师,就是这样的神人!!”

  谭知讯觉得奇怪,不对,太详细了,没人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掏心掏肺。

  于是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谭墨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大师告诉我的啊!大师平易近人,很有高人风范。”

  谭知讯一下子抓住了其中的破绽,“可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谭墨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谭知讯继续:“你说大师很高冷,为此拒绝了我想要拜访的心思。”

  “我跟你要联系方式,你也支支吾吾地不说,说什么大师需要隐私,不喜欢将自己暴露在人前。”

  “然后,你告诉我大师乐观开朗,平易近人?开玩笑的吗?”

  谭知讯每说一句话,谭墨的头就更往下低着,心里不断地哀求着,让他别说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清楚地说出来……我就不骂你了。”谭知讯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如鹰隼一般锋利。

  谭墨总觉得,这很像是电视上的警官审问犯人的模样。

  他低着头,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压迫感,这是他在遇到最凶猛的鬼魂的时候,都不会有的感觉。

  到了后来,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弟弟对于哥哥天生的害怕——不,是敬仰罢了。

  谭墨继续低头,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真的把事情全部一五一十说出来,谭知讯会不会直接倒地不起。

  “是不是从头开始你就在骗我。”谭知讯的声音

  谭墨的声音细如蚊蝇,“不是,我……我没有。”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以为的,我只不过是顺嘴应了下来。”

  谭知讯冷笑一声,“你这就是……哎。”

  紧接着,怒气彻底爆发,谭知讯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话,“你知道,你这样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谭墨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懂,用来彰显自己的无辜,希望他能早点结束。

  “你这样,是崇尚宗教,而不是完全的唯物主义这,你知道这一点在你走上社会的时候有多吃亏吗?”谭知讯越想越觉得饭,眉头紧蹙。

  “在大学,你没了评奖评优的资格。”

  “在考公方面,你也比别人输在了起跑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