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宋知许摇摇头。
宋振田和陈梅带着几个娃娃刚从工坊回来,也是吓得不轻。
村里人都围出来往那惊天动地的动静瞧去,却见原本高耸的山头平了一块儿,四周冒着尘土和雪气。
“大雪压山?!”
“天哪,滑坡了!”
“那边不是出村的路吗?!”
村长从人群中站出来,拐杖插进雪里,险些没站稳:“快!快去看看出村的路有没有封住!”
两个年轻后生闻言,连忙飞奔去,半个时辰才跑回来,哭丧着脸:
“不好了!路全被堵住了!”
大雪不止,山又滑坡封了村,村里人又惊又惧,彻底慌了神。
好在年前大伙儿都攒够了钱,为了过年囤了不少粮食,倒是饿不着。慌归慌,却都听村长的话安抚下来,没出什么乱子。
只是家家户户的柴火都要烧完了。
有几户没保存好柴火的,柴全潮了,这会儿都冻得直哆嗦。
偏偏南方又潮湿,棉衣受了潮,大风一刮都冻成了冰,冷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硬抗。
“村长,这不能出村买柴火,我们可怎么扛过去啊?!”
“是啊村长,这雪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停呢!一连几天也没有太阳,我家娃都没衣裳穿了!”
“村长,您得想想办法啊!不能让大伙儿就这么冻死吧!”
村长急得嗓子冒烟,咳嗽了两声,挥着手臂道:“大伙儿稍安勿躁!我一会儿就去清点村里仓库,将仓库的柴火分发给大家!”
说着,便点了几个青年,着急忙慌往仓库去了。
村里人还未散去,望着村长的背影止不住叹气:
“村里仓库能有多少柴火?分到各家各户也就几根!能够烧么!”
“是啊,往年冬日不难捱,村里向来不怎么囤柴火的,谁能想到有今天呢!”
“唉……有比没有强!就怕这点儿柴火烧完了,还是……唉!”
宋振田和陈梅听得提心吊胆,宋知许先前倒是买了碳,可是谁知道多久才能出村?多久才能停雪?
老两口紧张得脸色煞白,看向宋知许:“知许,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宋知许安抚着,看向滑坡的方向,“我去瞧瞧那边,估摸一下多久能出村。”
碳也好,木炭也罢,她都能从空间中找到,再不济上仙山砍些树,别说几天,就是几年的柴火都能保证。
只是方才山崩时,她隐隐闻见了一缕奇异的气味,似乎与古书上记载的一样。可惜隔得太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亲自去瞧一瞧比较保险。
江亦衡顺势上前:“我跟你一起去。”
“你俩小心些!千万别受伤了!”陈梅连忙叮嘱,“远远儿瞧一眼就罢了,别上去!”
宋振田也道:“听你奶奶的,谁知道还会不会雪崩,你俩千万别往上凑!”
两人应下,便往村外去。
等瞧不见村里人了,这二人也不再慢悠悠走路,一个动用轻功,一个手捻功法,都是一踮脚就直冲云天,纵身飞了出去。
不多时,两人便停在了滑坡处。
宋知许抬眼望山上瞧去,鼻子微微耸动,眼睛一亮:“你瞧!”
那里有一处山洞,原本是瞧不见的,只因滑坡将那边的石头土壤带下来了,这才显露出来。
“有什么稀奇的吗?”江亦衡不解,便问。
“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知许三两步便跃入那洞穴之中。
洞穴不高,借着滑坡的斜度,寻常年轻人也能爬进来。
甫一到洞口,一股刺鼻的气味就直扑而来。
江亦衡站在洞口蹙眉:“这是什么味道?”
“石漆!”宋知许兴奋地指着石缝中间的黑色油污,“此物易燃,可以代替柴火生火!有了这个,还用愁取暖的事儿么?”
江亦衡惊讶不已,这就是价值连城的石漆?!这玩意儿只北地才有,连他都未曾见过。
桐溪村倒是因祸得福了!
二人马不停蹄回了村里,将此事告诉村长。
南方人几乎都未见过石漆,听说此物有如此妙用,都兴奋起来。
几个青壮年当即就神采飞扬,准备上山将石漆采集回来。
却不料江亦衡抬手挡住,道:
“石漆易燃,极其危险,山洞中有大量石漆,若是一不小心,可能爆炸,到时候后患无穷。便是使用时,也得加倍小心。”
众人一听,都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
“这可不行!咋能为了一时暖和,连命都不要了?!”
“还是别用了,我宁可冷一点儿,也不敢拿小命冒风险!”
村长也被江亦衡的话吓得胡子一跳,看向宋知许:“知许,这……”
“村长放心。”宋知许笑道,“我有法子能让石漆乖乖听话。只是你们也听到了,此物难控,只有我才能有办法控制,不让它伤人。”
旁人看着可怕的东西,只要她微微动动手指,立刻就能服服帖帖的,算什么难事?
村长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应许:“好好好!我这就去告诉大伙儿这个好消息!”
村长召开大会,宋知许和江亦衡则带着几个壮年上山采集石漆。
江亦衡在书中读过,知道些禁忌,指挥起青壮年们有条不紊。
宋知许则暗中在山洞中布下仙法,好让这山洞中不能有任何火星,连温度都不能升高半点儿。
如此配合,几人很快就采集了不少石漆,运回村中。
“这东西在北边,被叫做黑金子的!”村里有见识的眼睛亮起来。
“全国只有肤施有这东西,一年向朝廷纳贡一百斤,就能减免其他赋税!”
众人大惊:“这么值钱?一百斤就能减免一个州的赋税?!”
“不止!朝廷还要下发补助呢!听说那边的田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好庄稼,可是人都富得流油,就是因为这黑金子!”
人们议论纷纷,都啧啧称奇,眼巴巴儿瞧着村长带人分发石漆。轮到自己,就喜滋滋上去,小心翼翼捧起来,欢欢喜喜回家去烧用。
林福生两口子听着那群人议论,心里直痒痒。
这么宝贝的东西,是老天爷发下来的,还不是谁拿了算谁的?干啥要搞分配?
还有那个宋知许,怎么哪儿都有她?凭啥谁都要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