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士站的员工展示榜上，夏至找到了杨雪的名字，对照她的照片，不错，就是当年参与救援的护士。
夏至问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你好，请问杨雪在吗？”
护士小姐姐，“她好像去换药了，你稍等片刻。”
夏至，“好。”
夏至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没过多久，一个戴着护士帽的女人急匆匆走了出来，夏至上前，
“你好，请问是杨雪吗？”
杨雪打量着夏至，“你是？”
夏至，“我是患者家属，有几个问题想向你咨询一下，不过不着急，你先忙，我等你下班。”
杨雪的态度很温和，“你是哪床的家属？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不算忙。”
夏至微笑，“你先工作吧，我等你下班。”
杨雪看看时间，离下班也没多久，“好的，麻烦你等等。”
说完又去忙了。
夏至这是第一次跟‘帮凶’如此近距离接触，说实话，不紧张是假的，但见过人之后她又觉得杨雪不像那种丧尽天良的人。
但夏至想到蒋敏之后心情又稍稍平复下来，人心隔肚皮，恶人不会把‘坏’字写脸上。
趁着杨雪继续去上班，夏至给护士站点了很多奶茶，然后跟护士站小姐姐唠嗑，不动声色地打探杨雪的情况。
比如她已经来胸外科三年了，人缘特别好，脾气也好，患者都非常喜欢她，她去年刚刚结婚，老公家境好，婆家对她特别满意。
总之，生活幸福美满。
夏至不由得又想到蒋敏，她给人反差特别大，表面上唯唯诺诺，实际上心狠手辣，而这个杨雪会不会也是这样？
善良单纯的表面之下是一颗歹毒的心？
要不是夏至亲自回到了那场事故现场，亲眼看到杨雪跟‘小天鹅’的信息往来，她绝不敢相信这个被人盛赞的白衣天使会做那种事。
夏至狠狠捏住拳头，她要冷静，必须冷静。
机会只有一次。
终于等到杨雪下班，夏至将手中的奶茶递给她，“杨小姐你好，我姓夏，45床患者的家属，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咱们边吃边聊。”
大约是夏至笑得太过友好，杨雪并没有什么防备，
“可以呀，你请我喝奶茶，我请你吃饭。”
杨雪给人的感情特别亲切。
两人就在医院对面的茶餐厅坐下，点了餐之后开始聊天，杨雪这才知道夏至说的患者并不在他们这个楼层，而是VIP病区，
“那边并不属于我们胸外科负责，夏小姐怎么会找到我这边？”
夏至正低头发信息，听到杨雪的话才放下手机，温柔地答道，“杨小姐，我想问的并不是我先生现在的情况，而是关于五年前的一场车祸。”
“当时出车祸的正是我先生的父母。”
夏至说起了当年的车祸，刚开始杨雪还没反应过来，可随着夏至的描叙越来越详细，杨雪的脸色终于变了，
“对不起夏小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罢她起身就要离开。
夏至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只淡淡吐出四个字，“他妈没死。”
杨雪的身体猛地僵住，却没有回头。
夏至继续说，“你有办法的。”
“我不敢。”
“别忘了你的亲人也在医院生命垂危，你的怜悯用错了地方。”
“看完就删掉，以后不要再联系。”
“好，我尽力吧。”
夏至说得特别缓慢，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触目惊心的对话仿佛已经烙在她的骨血里怎么也忘不掉。
杨雪双膝一软差点瘫坐到地上，“你你你……”
她脸色惨白，“你怎么会知道？”
而且一个字不错。
夏至转脸看她，依然微笑着，“发件人叫‘小天鹅’，我没说错吧？”
杨雪站在门口的位置，整个身体抖得像筛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至站起身，比划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杨小姐别怕，我只是来向你请教几个问题，不会为难你。”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话。”
杨雪原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会再被人重新提起，没想到……
“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
她当初第一时间就删掉了，对方也不会蠢到把这些信息给别人看，那面前这女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一切？
夏至淡淡笑道，“一些高科技的手段而已。”
“这个世上没什么是钱搞不定的。”
杨雪的脸色更差了，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如果这些事情曝光出去，她的职业生涯以及她幸福的家庭就都没了。
“你，你想知道什么？”
杨雪觉得她必须先声明一点，
“我没杀人。”
“正如你知道的那样，我是有过这个念头，但我做不到，所以我并没有下手，那个患者是自己没撑到医院，怪不得我。”
夏至盯着杨雪看，不放过她面上一丝表情，她显然很紧张，鼻尖上都是汗，却强迫自己冷静。
“杨小姐，说话要讲证据的，你说你没下手，有证据吗？”
杨雪觉得很荒谬，“这种事怎么可能有证据？证据就是当时跟我一起救援的医生，他可是全程守护着患者，我也没机会下手。”
夏至并没有理会杨雪的辩解，只是提醒她，“再仔细想想。”
杨雪突然眼前一亮，“对，我跟小……”
她话未说完就生生打住，目光也变得格外警惕起来，“你既然可以用高科技查到方才的信息，就能查到别的信息，也应该知道我没动手。”
“你在诓我？”
夏至心头‘咯噔’一下，这个杨雪反应倒是很快，但她敢肯定这个女人不敢赌，
“杨小姐，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诓你，那我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你请便吧。”
她主动放杨雪走。
这样率性而为的举动反而让杨雪越发生疑，不敢真走，“你到底想怎么样？不会以为凭这么一段对话就能判我有罪。”
夏至转眸看向杨雪，眸中藏着几分冷芒，
“杨小姐，法律可能判不了你的罪，但你真的没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