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后师尊拿命求he>第三十四章 动心后的心碎

  独孤遵笑了一声。

  他的手抓住阮儒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缓缓握住,鲜血立刻将他的手染得通红。

  “这是第二次了,同一个位置。”

  他用力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发出“哐啷”的声响。

  阮儒的手腕被他拧着,无力地倒在床上,眼神却死死盯着他,同样是一声笑。

  “恼了?那便杀了我。”

  独孤遵单手将他制住,死死地摁着,另一只手……

  “死了一了百了,你想的倒是美!”

  他附耳道:“我痛一分,必定要你痛上十分!”

  阮儒身子紧绷,隐隐发颤。

  床上都是鲜血,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多些。

  他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直到独孤遵在他耳边喊:

  “哥哥。”

  熟悉的唤声让他恍惚,他回头看他,眼中多了一丝光。

  “遵儿?”

  独孤遵亲了亲他,温柔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他,亲昵地喊着:“哥哥…你疼疼我。”

  阮儒没再反抗。

  剑拔弩张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温馨。

  ……

  事毕,独孤遵掐着阮儒的脖子勾唇笑道:“我还以为你骨头能有多石更,没意思。”

  阮儒被他掐着,眼神清明了些。

  “独孤遵?”

  独孤遵挑眉,眼含讥讽。

  “不然呢,你以为刚才的人是谁?”

  下一秒,阮儒用了全身的力气扇了他一巴掌,将他的头打歪了过去。

  “滚!”

  独孤遵缓缓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

  “你想要另一个我是吗?他就那么好?”

  他捏着阮儒脖子的手缓缓收紧,“是不是因为他听话,乖巧,愚蠢,就像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阮儒因缺氧而面色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独孤遵最后一刻放开了他。

  “别妄想了,他再也回不来了,这后半生,你就只能在朕折磨中度过,为你前世欠朕的抵债!”

  他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寝宫,外面的宫人见他身上的伤大惊失色。

  “陛下,您的伤……”

  独孤遵看了一眼胸口的伤,心口有一个血洞,但他却置若罔闻。

  寻常人这样的伤早已没命,他却如同没事人一般。

  他拧眉道:“叫个太医过来给里面那人治伤,再吩咐人给他送些吃的。”

  宫人小心翼翼道:“陛下,您玩也玩过了,何不杀了他?以他的手段,留着岂不是个祸害……”

  独孤遵眯眼,危险地看着他。

  宫人被他的眼神瞧得瑟瑟发抖,惶恐地跪倒在地。

  独孤遵蹲下去森冷道:“他就算如今是个玩物,那也是朕的,朕就想留着他慢慢玩。”

  宫里瑟瑟道:“是是是…”

  独孤遵站了起来:“喊去宫里的人,谁敢碰他一根手指头…”

  他眯眼道:“朕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宫人连连称是。

  独孤遵才走出没多远,发现廊下站着两个人,似是在等他。

  一个红衣银发,冷若冰霜,一个白衣翩翩,笑里藏刀。

  谢锦城看着停在不远处的独孤遵,自顾走上前道:“好徒儿,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师徒情义,你却叫人杀我,实在是不厚道啊。”

  独孤遵看着他身后的云容,笑道:“老师,你知不知道仙者是不能动凡人的,何况我是帝王,他若是杀了我,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这好不容易等来的人,您舍得吗?”

  谢锦城挑眉:“你懂的还不少,是帮你的那个人告诉你的吧?”

  独孤遵但笑不语。

  “既然老师无事,朕就先走一步了。”

  他越过两人,正要离开之际,云容突然开口:“这一世的记忆那人给你封了,你若想要,我可以替你恢复。”

  独孤遵停住脚步,他回头笑道:

  “为何要恢复,这一世的记忆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是他,我是我。”

  云容看着他:“你在害怕,你害怕你想起了一切后,就不会忍心那般对他。”

  独孤遵瞪着他,突然笑了:“这一世的我喜欢他,本就是一个错误,忘了是最好的,我何苦让那些无聊的感情来干扰我复仇?”

  “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云容皱眉,还要再说时,独孤遵已然甩袖子离开。

  谢锦城支着下巴:“师尊,你对阮儒还挺上心,事情现在的发展不正是我们来时期望的吗?你为何想要阻止?”

  云容没有回答,却低头看着他:“倘若你是独孤遵,你会如何选?”

  是选择继续复仇,还是认下心中的那份爱意?

  谢锦城道:“我不是他。”

  他比独孤遵还要狠,还要决绝,他压根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样两难的境地,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他会把恨刻进骨子里。

  云容问完便知自己多余问了。

  独孤遵有可能喜欢上阮儒,谢锦城却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他。

  从谢锦城拔出纯钧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明白,这个人没有心。

  千百年来,纯钧剑从未认主,因为一旦认主,这一能力便对主人无效了,而云容让纯钧认了主。

  “对,你不是他。”云容轻声道。

  所以你注定会要了我的命,毫不犹豫。

  独孤遵白日祸害江山,到了晚上便在阮儒身上发泄,两人的关系剑拔弩张,日日见血,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

  终于,阮儒的身子遭不住了,没有水镜的护持之前,他本就是一副孱弱的身子,原本连十八岁都活不过,现如今水镜对他的作用似乎越来越低。

  他在独孤遵惊恐的目光中,呕出一大口鲜血,虚弱到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掉。

  独孤遵大半夜找了所有太医过来,结果无一例外告诉他,这人的身体本就活不过十八岁。

  独孤遵愤怒地踹翻一地庸医,猩红着眸子:“你们瞎吗!他活得好好地活到现在,你们却告诉朕他本活不过十八岁,明明是你们不中用,拿这样的鬼话来诓朕!”

  太医即便对眼前这人怕到胆寒,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开方子熬药,希望吊住那人的命。

  阮儒病这一场,整个人几乎瘦脱了像,独孤遵抱着他都只能小心翼翼的,总觉得力气再大些,这人便要散了架。

  他轻轻抚着怀中人,眼中的暴虐只剩下浓重的不安,仿佛是一个害怕被丢下的小孩。

  他抵着他的额头,轻轻道:“我不欺负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阮儒半瞌着眸子,脸上尽是疲倦,总有一种随时都会睡过去再不醒来的错觉。

  独孤遵将他抱地更紧了些,用力地蹭了蹭他,在他耳边喊:“哥哥,你不要不理我。”

  似乎只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阮儒才会有些反应,他张了张干涩的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

  “…我在…别哭。”

  独孤遵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眼里已蓄满了泪水,悉数落在了阮儒的脸上。

  “哥哥,你同我讲讲以前的事吧,我都忘了。”

  以前的事他从不许宫人提,他不想知道,他总是刻意把自己和今生的那人区分开来,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恨地彻底,恨地尽兴。

  而现在只要阮儒能别睡,他可以勉为其难地听一听。

  阮儒似乎笑了一下,眼中多了些神采。

  “好。”

  “我见你时…你才只有七岁……我本想杀了你…”

  以往独孤遵听了,两人必定又是一场血战,此刻他却只是轻轻地问:

  “那怎么没杀呢?”

  阮儒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场景,笑了起来。

  桃花满树,他拿了剑的手藏在身后,失了双亲的小男孩笨拙地扑过来,执拗地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

  “因为你非要我抱,于是我便扔了剑…”

  因为想抱你,所以我放下了剑。

  这一放,便再没拿起过。

  独孤遵含泪笑道:“原来我小时候,这般耍赖吗?”

  阮儒也笑:“可是很可爱啊……”

  总是追在他身后喊哥哥,总是黏着人,还喜欢撒娇。

  可是,他把人弄丢了。

  他后来听谢锦城提起过,原来那人走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觉得当初的事是因为他才害了自己,是他的错,所以他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逃走了。

  阮儒温柔地看着他,用虚弱地嗓音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些说,我也喜欢你。”

  独孤遵看着他,觉得自己心底有个地方很疼。

  他知道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他眼神中看的人也不是自己,但他还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将自己当做那人道:

  “我听见了,哥哥,我不怪你。”

  阮儒的生命仿佛随时都会终结,然后独孤遵去找了云容。

  “求你,救他。”

  云容看了他一眼道:“他身体里延迟他寿命的灵器被你身体里的东西干扰了,取出来后,他便能活,但你也不再是不死之身。”

  独孤遵没有犹豫道:“取。”

  谢锦城看着他取出来的东西,笑道:“师尊,你太心软了,我们怕是要白忙活了。”

  云容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我想看他们是否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谢锦城咧嘴一笑:“难。”

  事实不出所料。

  阮儒身体好了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独孤遵不再如以往那般故意激怒他,反而有时将自己当做那个人一般,而每当这时,阮儒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温柔的,宠溺的。

  仿佛回到了最初,两人大婚前没有撕破脸的时候。

  而这种表面维持的假象终会破碎。

  独孤遵彻底被激怒的时候,是他发现阮儒开始一点点蚕食他的势力,一边温柔地安抚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他吞噬,仿佛在一步步朝着前世的轨迹靠近。

  而最令他绝望愤怒的是,他知道阮儒找了云容,问了他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如何杀了其中一个,让另一个醒过来?”

  他从始至终,都只想要他死。

  他爱的,只有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