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娇侍>第35章 逗她

  夜色浓浓, 将他特有的嗓音晕染得说不出的温柔。

  徐琬心口一颤,指尖似被灼到,看不见的火星匍匐在肌肤上流窜。

  “我……我要去放河灯。”徐琬别开脸, 嗓音微颤,盈盈眸光落在碎光点点的湖面上, 眸底倒映着清浅涟漪。

  言罢, 她不敢去看赵昀翼的脸, 快步走到水岸边,将莲花灯置于青石上,点亮了, 托在掌心,送至湖面。

  湖水幽邃,水面微皱,徐琬细白的指划过水面,清凉的湖水将她指尖热度浇熄了些许。

  “殿下快许愿!”徐琬拨拉了一下湖面,看着莲灯随涟漪一圈圈漾开,回眸冲赵昀翼粲然一笑。

  她笑靥明灿,是赵昀翼甚少见到的俏丽恣然。

  “好。”赵昀翼莞尔勾唇,举步走到她身侧, 长腿蜷起,随意坐在青石上, “便祝鹿山居士此去安然,清风明月, 丹青永伴。”

  “殿下怎么说出来了?”徐琬立在他身侧, 笑眼弯弯。

  话音刚落,却又愣住,微眯的水眸倏而瞠开。

  鹿山居士?他带她来放河灯, 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为父皇送行?

  夜风拂过长睫,凉意入眼,微微刺痛,风灯下,水眸越发莹润,汪起一池泉。

  “琬儿莫哭。”赵昀翼长臂一伸,扣住徐琬柳枝似的纤腰,将她捞坐在膝头,另一手携着暖意搭在她肩头,轻声哄道,“我从未哄过女子,不知如何讨姑娘家欢心,若我做的不好,琬儿便教教我,等等我,我用心去学,可好?”

  眸中泪意本还忍得住,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越落越凶,徐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他面前总是格外柔弱。

  大掌搭在她瘦削的肩头,赵昀翼能感受到她细肩轻轻颤抖,她在哭。

  徐琬别过脸,微垂着头,拿帕子擦着泪,不想屡次被他看见她哭得如同花猫的模样。

  心口绵绵密密的刺痛,针扎似的,赵昀翼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陌生却又让人揪心不已。

  他扣住徐琬的肩膀,将她掰过来,朝向他。

  修长的指捏住她的锦帕,细细替她拭泪,柔软锦帕擦过她桃瓣般娇嫩的眼皮,赵昀翼不敢用力,动作轻柔而笨拙。

  “从前,我从不知道什么是怕。”赵昀翼捧起她细腻的脸颊,凝着她泪水浸润过的眸子,低语,“可自从喜欢上我的小姑娘,我竟成了最没胆的人,时时担心着,怕她丢,怕她哭,怕她不开心,还怕我这样笨手笨脚,她会不会笑话?”

  “嗤。”徐琬轻抿朱唇,终是没绷住,笑出声来。

  他事事周全,口口声声说没哄过女子,却会说这么多来哄她,他若是个笨的,这世上谁又是聪明人?

  “谁要你担心了!”徐琬破涕为笑,长睫上微微的湿意莹然,笑靥如红莲,她稍稍使力推开他的手,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从他掌心解救出来,“我才不是小姑娘!”

  小姑娘倒是贴心,好哄极了,赵昀翼凝着她面上笑意,秾丽的眉眼越发温煦。

  忍不住微微俯身,拿英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眉间雪肤:“我大你三岁余,在我身边,你永远都是小姑娘。”

  远远的河对岸,不知谁家顽童丢了个爆竹,嘭地一声响,徐琬吓得一震,本能地捂起耳朵往赵昀翼怀中躲。

  爆竹声惊动马儿,一声嘶鸣传过来,不远不近。

  河边可不止他们二人,还有星离牵马候着呢!

  “不要理你了!”徐琬羞红了脸,双手自耳畔移至双颊,贴着双颊红云,飞快从他膝头跳下来。

  放榜这日,金陵城中,处处桂香。

  连续几日,徐琬向赵昀翼打听秋闱的名次,想知道哥哥和堂兄可有考中。

  不知是他们考的不好,赵昀翼不想她伤心,还是故意逗她,自己不告诉她不说,还封了谢清玄等人的嘴,美其名曰不能徇私。

  恰逢休沐,徐琬早早便拿着令牌出宫,回到府中之时,正赶上用早膳。

  徐琬随意落了座,由丫鬟服侍着用了一枚鸡汁灌汤包,满足地眯起眼睛,盈盈水眸如一汪月牙泉。

  还是家中厨子的手艺,最合她胃口。

  “慢点吃。”苏夫人笑盈盈替她擦了擦唇角洒出的少许汤渍,又吩咐膳房再送两道徐琬最爱吃的桂花糕、紫菊羹。

  “阿娘,您对琬儿也太好了,要不替儿子这个解元郎也擦擦?”徐琛口里叼着肉包,舔着脸往前凑。

  被徐信隔着桌子踢了一脚:“你都多大了,还同琬儿争?还没揭榜,你就知道你是解元郎了?口气这么大,是不是晨起没漱口!”

  待会儿要一道去看榜,堂兄徐璞难得一起用膳。

  见徐璞无声含笑,扫了徐琛一眼,冲徐璞笑道:“有堂兄在,哥哥还想当解元,也是真敢想。”

  “小丫头,我才是你亲哥!”徐琛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咬牙切齿,“他要是中了解元,我把私房钱全输给他!”

  早膳没用多少,兄弟姊妹们你一言我一语,正房欢声笑语不断。

  苏竹君用了早膳才来,何姨娘病了,徐珊在侧侍疾,没有一起出府看榜。

  “璞哥哥中了解元!”苏竹君最先挤进去,桂榜上第一个名字就是徐璞,她站在人群里冲徐琬招手,“琬姐姐,你作证,琛哥哥的私房钱可是一文也不能少的!”

  回府时,正好赶上知府大人亲自送匾额,徐府一派喜气。

  “哥哥,你该高兴才对,你虽输了银子,可也出人意料中了举人,以后你也是举人老爷了,可以狠狠把表哥踩下去!”徐琬收了徐琛的私房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笑着宽慰他。

  “也是!”徐琛挠挠头,“他苏寒泓惹了七皇子殿下,没能参加秋闱,他一介白身,以后哥哥见了他就能横着走了,被他打压这么些年,终于还是你哥哥我笑到最后!”

  徐琬亲自拿着银子去找徐璞,徐璞却拒不肯受。

  自小一起长大,虽然徐璞多半时间都泡在学堂,徐琬却知晓他的秉性,可她更明白哥哥徐琛的心意。

  三叔早亡,三婶嫁妆底子薄,性子却自强,往往不肯受父亲的照顾,能把徐璞拉扯大,十分不易。

  哥哥说出那个赌注,定是故意把银子输给堂兄,给他做上京参加春闱的盘缠。

  “哥哥素来自诩一诺千金,银子在他眼里,可没有面子重要,他既自己下的赌注,堂兄只管收着。”徐琬把银子放在桌上,冲徐璞笑道,“若堂兄心下不安,他日高中状元,再照应着兄长不迟。”

  用罢晚膳,徐琬正要回宫,却听说苏家往正院递了帖子,请爹娘去苏家庆祝。

  苏寒泓中了解元,不是应天府,而是大名府的解元!

  虽过去一些时日,徐琬却很清楚,她的记忆没出问题,况且哥哥也记得,赵昀翼亲口夺了苏寒泓科考的名额。

  他中了解元?这怎么可能?

  匆匆回到行宫,徐琬径直冲进华璋殿。

  她跑得急,被裙角绊了一下,直直往前跌去,赵昀翼丢了手中湖笔,稳稳扶住她。

  被他稳住身形,徐琬喘了口气,正要问他苏寒泓的事,却听头顶一声轻笑:“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琬儿这般投怀送抱,吾心甚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