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晨。”

  “晨晨几岁了?”

  “我五岁了。”

  “你的父母呢?”

  “……他们走了,不要晨晨了。”

  “……”许愿心中大致了然,这小村落穷得叮当响,半大孩童最不好养活,估计他父母是把他丢在这里自己跑路了,等着那火把这孩子烧死呢。

  严豪一听孟晨父母的事,顿时陷入沉思一动不动,许愿丢来一只苹果,力道十分强劲,劲风猛地滑过严豪侧脸,这才让严豪回过神来,堪堪接住来物。

  许愿看着严豪冲着孟晨的方向一点头,严豪了然道:“谢过师尊。”随后将手中的苹果交给了孟晨。

  “小东西多久没吃东西了?自己也不知道找吃的,旁边树上不是有一堆?可惜现在大多都烧光,就剩那一个了。”许愿一脸惋惜地看着老伯院中被烧得漆黑的苹果树,心道:早知道刚才进门看见时就该尝尝鲜!

  谁知,孟晨小朋友却不是很领情:“娘说不能偷别人的东西……”

  许愿:“……”

  严豪笑笑:“晨晨吃吧,刚才大哥哥不是给了那老人家钱?就当是许愿哥哥买给你的。”

  孟晨看了许愿一眼,随后一脸嫌弃地扭过头道:“那个叔叔臭臭的……”

  “什么?你还想不想吃了?!”这小东西真真不识抬举,许愿炸毛,作势要将小胖墩手中的苹果拿走。

  肉团子赶紧老实地闭了嘴,他看着严豪温柔的眼神,好不容易才止住想哭的冲动,委屈地撅着小嘴,把小脸埋在严豪脖颈间,抱着他的宝贝苹果,拒绝再看许愿。

  “哼,小东西忒不近人情,刚才若不是你口中的大哥哥阻止,救你的就是大爷我,你还不赶紧谢过?”许愿没脸没皮地跟个半大孩子争执讲道理,严豪看着许愿不成熟的俏皮模样,嘴角一弯,觉得这样的师尊,也挺可爱的。

  许愿正俏皮得十分开心,插在地上的“彼岸”发出的淡淡红光闪到了许愿的眼,许愿这才想起要事,这便将“彼岸”赶紧拔起,二话不说就伸出舌头,旁若无人地细细舔╱舐着“彼岸”剑身。

  “……”严豪早就偷偷见过许愿这么干,但待他在近处细细观摩时,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只见许愿一手高举着剑柄,剑尖向下,他的舌从剑尖处慢慢向上舔╱舐,舌尖所及之处还留下了些许唾液,许愿全程几乎闭着眼睛,偶尔睁开时目光还带有一丝迷离,看在严豪眼中色╱情至极。

  严豪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烫了起来,他体内猛地烧起点点火星,莫名地想要碰碰许愿,而他的身体已不受控制地早一步向许愿靠近。

  “大功告成!”“彼岸”应声发出淡淡红光,许愿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把严豪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冷风一吹人也醒了,他猛地抽回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嘴唇紧抿,眉头微蹙,看起来苦恼至极。

  “哦,刚才太急,把你忘了。其实‘彼岸’在灵力不足时是需要手动补充灵力的,不过这种情况不多,刚才灵力消耗太多才会如此,把你吓到了?”许愿笑呵呵的,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在严豪看来,感觉自己就像亲眼目睹了一场不太完整的活╱春╱宫,对象又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师尊,心中难免复杂。

  严豪小声道:“那为何是用……那种方法补充?”

  严豪怀中的孟晨也侧目看向他,一脸不解,心道:这东西看起来这么难吃,为何要上嘴?

  许愿:“哪种?”

  严豪:“……”

  孟晨:“……”

  半大孩童都比他聪明。

  许愿平时总爱耍小聪明,可到真正该用智商的时候,他又少得可怜。严豪只得无奈道:“就是……那个……舔……”

  许愿恍然大悟:“因为修真之人的唾╱液可以传递灵力啊,你不知道?”说来惭愧,他这招也是在那万能的剧本中看到的。

  “……不知道。”严豪这回算是长见识了,怪不得每次看到许愿舔“彼岸”之后,那剑身都会发光,原来这是灵力充盈的证明。

  “我累了,咱们睡哪?”许愿不顾面子地大张着嘴打了个呵欠,严豪看着这样的许愿,表情再次复杂起来。

  许愿这性格未免变化太大,原来表情都没有一个,现在却像是个行走的表情包,会哭会笑,仿佛活泼过了头。许愿自己知道个中原因,在他看来虽一如平常,但在别人眼中,他看起来却像是得了失心疯。

  严豪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家伙,轻柔问道:“晨晨,你愿意跟哥哥一起走吗?”

  孟晨闻言抬头紧紧盯着严豪,似乎想要极力寻找出一丝动摇,小孩子的心思及其敏感,严豪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小家伙的眼,可小家伙不管怎么努力观察,眼前仍是那张温柔似水的微笑,小家伙只得认输,乖乖地“嗯”了一声。

  严豪咧开嘴送了孟晨一个大大的笑容。

  许愿灵力还未恢复完全,刚刚又为“彼岸”输送了不少灵力,现在虚弱得很,恨不能直接躺在地上睡。严豪看他站都站不住了,又十分惶恐地半抱着许愿腰身,另一只手圈着孟晨,浑身不自在地施展轻功前往前方小镇。

  严豪心善,刚把整个钱袋都给了那对父女,许愿并不讨厌他这一点,但许愿身上也几乎不剩什么银钱了,他强忍着疲惫上下摸索数遍才翻出一间房一晚的银子,看来每天他们就可以露宿街头了。

  严豪把钱交给店小二,并贴心地告知他明日吃饭时不必叫他们,他亲自下去取,好让许愿多睡会。

  严豪把许愿扶上二楼房间,将其放平在床上盖上被子。这里的床不好,硬得只剩板子,可许愿仍是一沾枕头,就沉沉地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