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被灭口

  赵景言目光又冷了一分,语气冰冷地说道:“定远将军,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陛下,那小厮定是被人收买,请陛下明察……”

  没等张廷说完,赵景言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书信全部扔到他面前,语气失望地说道:“定远将军,那小厮以命告你,你怎么解释得清啊……”

  他扶额坐下,闭上眼睛说道:“朕累了,先将他们关入大牢,日后再审。”

  “陛下!陛下……”张廷眼看着赵景言被汪海搀扶着离开,只能任由着自己被人拖走。

  怀安也被一同拖走,看着无辜的将军被小人所害,原本驰骋沙场的大将军现在只能待在沼狱里,心中滋味难以言说。

  众人离开后,赵逸笑了笑,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若有所思。

  小皇帝,你是真的病糊涂了。

  随后唤来宫人,将张廷入狱的消息传出去。

  是夜,听到有关张廷入狱消息的宋清静静地坐着,她将消息拦了下来,为避免惊慌,没有告知府上的人。

  看来汪海搜出的,正是能证明张廷有罪的证据。

  可那些信为什么会在张廷的屋中,宋清很清楚,他被诬陷了。

  她想起之前偷听到赵逸要诬陷张廷的对话,此事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那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那些信可能就是他们贼喊捉贼的戏码,将信带入将军府,在搜查时谎称是从张廷屋里搜出的。

  她有些自责,在屋内来回踱步,之前她猜到的事情确实发生了,若是自己再聪明些,若是一早便杀了王漾,是不是就能从一开始避免这次灾祸。

  “夫人……”谢远看着她不安的模样,心里有些愧疚,他忘了自己应该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不能被感情所蒙蔽。本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及时止住了口。

  梓月也跟着急了,担心地走过来宽慰道:“小姐,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啊!”

  走出院子,判断声音的方向,宋清说道:“是在后院。”

  “奴婢听着好像是……乔姨娘的声音……”

  宋清顿感不妙:“去后院!”

  等赶到后院,只见乔惜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颤抖着身体,眼神有些发愣,她身边的婢女也缩在一旁,哆哆嗦嗦地不敢上前。

  乔惜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水井,声音极小地说道:“井里……井里……阿莲……”

  阿莲?难道……

  宋清立刻走到井边,低头一看,水里泡着的正是今日失踪的侍女阿莲。

  她闭上眼睛,不忍地看着女子的尸体,阿莲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宋清脑海里回忆着今日汪总管派人搜府的场景,心想此事会不会和他们有关,却没注意一旁变了脸色的谢远。

  他想起了汪海离开时的那个眼神,是示意自己动手。

  因为汪海命人偷偷将随身带着的书信塞到将军屋中时,被无意中走过来的阿莲撞见。

  她虽躲在暗处,却被汪海发现了,只是当时府中侍卫在屋外候着,他们不好动手,便打算让谢远替他们灭口。

  待无人时,趁阿莲还未将此事说出去,谢远杀害了她,并将尸体扔到井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一向镇定的谢远,看着沉思的宋清,心中难以平静,只是面上没有流露出一分。

  宋清命人将尸体抬了出来,说道:“将她好好安葬吧。”

  乔惜仍然呆坐在地上,最后还是被侍女硬拉着才回了房。

  折腾到半夜,静谧的夜晚伴随着蝉鸣声,宋清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思绪混乱的吹着冷风。

  谢远拿起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说道:“夫人,别着凉了。”

  宋清就像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地说道:“汪海为什么要杀一个侍女,她是看到了什么……秘密?被灭口了?”

  “是什么秘密……是阿莲……撞见了他们私带的信……”宋清低下头,谢远本想安慰她,她却突然抬头盯着谢远问道,“你知道这件事?不会和你有关吧……”

  “属下……”谢远愣住,眼眸低垂,有些惊慌地邹起眉头,他竟不知怎么回答,他不想夫人知道自己所做的卑劣的事。

  宋清自嘲般地摆了摆手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我知道不会是你做的。”

  谢远虽是赵逸的人,但在宋清心里,他还是有良知的。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猛地起身,腿脚一时没站稳,加上一日未进食,无力地向后倒去,被谢远一把抱住。

  宋清有些恍惚,她推开谢远,说道:“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放在房中,平日里标榜着「睿智」,可真到关键时刻,一个主意也想不出来。

  现在见不到张廷,也不知道他在狱中怎么样了。

  “张廷,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宋清突然想起了萧恒,他说不定会帮自己,毕竟张廷和他还是有脱离不掉的关系。

  不过之前她和萧家闹翻,还能厚着脸皮去求人吗?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麻烦别人,但现在孤立无援的将军府,还能得到谁的庇佑。

  她连夜翻遍了张廷的屋子,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那些信件真伪的证据。

  她看着手中张廷曾写过的字帖,想了想拿起笔,在纸上临摹起来。

  多试了几次,竟也能仿个大概。

  自己能看出来的东西,难道宫里的人看不出来吗。

  宋清有些心寒,到底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不看出来。

  这些日子,她拜访了以前与张廷交好的官员,全被拒之门外,梓月也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怎么都这样啊,平日里将军真是白对他们好了!”

  “也不能怪他们,谁不怕惹祸上身呢……罢了,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宋清仔细想了想现在可选的几条路,首先摄政王那里肯定是不现实的,若是自己主动去求他,还不知要发什么疯。

  其次是击鼓伸冤,宋清摇摇头,自己不懂这里的规矩,若是还没为张廷伸冤就被人抓住把柄,那最后自己也得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