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圈套

  宋清天真的以为,既然将军清白,便不会怕这些诬陷之言。

  可没想到,这只是痛苦的开始。

  乔惜害怕地抱住宋清,抽泣着问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宋清侧头拍拍她的肩膀,连声道:“没事的……没事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宋清心里慌乱,但也知道无济于事。

  “搜到了!搜到了!”一位宫人的嗓音划破这寂静,汪海立刻走上前去查看,还不忘唤人拦住宋清他们。

  半晌,一脸得意的汪海走近说道:“夫人,这东西您可不能随便看啊,得回宫由陛下和王爷先看……”

  宋清看向汪海身后的宫人手中用布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本想上前却被宫人一把推开。

  汪海扯着嗓子说道:“夫人,老奴劝您一句,做人还是安分些,可别像张将军一样。”

  “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理睬宋清,直接转头离开:“回宫!”走前不经意间看了眼谢远。

  众人走后,宋清呆站在面前,望着皇宫的方向,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倒是乔惜哭得喘不上气,宋清唤来侍女将她扶回屋。

  乔惜半睁着眼睛瞅了瞅侍女,没好气地推开说道:“谁要你扶我?阿荷呢?她人呢?跑哪去了?”

  阿荷是她的贴身侍女,平日里都是不离她半步的,今日是怎么了?

  “你们几个去找找阿荷。”宋清转头吩咐道,又对着要撒泼的乔惜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将军有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乔惜扯着嘴角,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就走了。

  金和殿中一片森严,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大殿。

  汪海进殿后在赵景言耳边低语说了些什么,赵景言脸色突变,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汪海,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态,又定了定神,示意他将东西带上来。

  “呈上来!”

  宫人将手中的东西递到赵景言面前,那竟是张廷与王漾对话的一封封书信。

  上面的内容,与王漾所说别无二致。

  张廷的字迹,赵景言不会认错。

  他还是起了疑心,但也深知张廷的为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赵景言开口问道:“定远将军,这些,都是从你府上搜出来的。”

  朝中议论纷纷,有人附和,有人质疑。

  “定远将军怎么可能……”

  “张老将军一世英名,怎么能毁在他儿子身上?”

  “人哪……总是贪得无厌,定远将军年轻有为,却也败在了贪字……”

  “唉,真是可惜……”

  ……

  “陛下,这些信与臣无关。”张廷苦笑,一字一句地说道,自己终究还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他们去了将军府,那萧意没事吧,她有没有受到惊吓,那些人有没有威胁她……可即使自己再担心,现在也回不去。

  叶旭开口说道:“陛下,若只是书信,也可造假呀,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王漾急忙插话道:“陛下,王爷!臣还有证人!”

  随后,从殿外进来一人,正是王漾身边的小厮阿瑞。

  他哪见过这场面,哆哆嗦嗦地跪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是眼神不停地乱瞟。

  “草民……叩……叩见……陛下……”

  张廷惊住,自己明明派人调查了府衙,记得没有阿瑞这个人。难道……他早就跑了,就等着现在来御前告状?

  还没等赵景言说话,赵逸轻飘飘地说道:“起来吧,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赵景言的脸色更差了,但是在众人面前不好说什么,只是轻咳几声。

  阿瑞敲了眼一旁给自己使眼色的王漾,壮着胆子说道:“草民……是王大人的小厮,前些日子沧州水灾,有一位陌生的人来到大人屋内,说了那些事。”

  “草民只记得后来大人每日愁容不展……大人是那么的恪尽职守,却只能待在沧州这样的小地方,故而被将军说动,愿意一试……可将军确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可大人也后悔了,后来还冒险去找了东临人买下解药……都只是为了百姓……”

  他太过紧张,说得有些混乱,但众人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对……还有还有……”他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补充道,“这正是留在王大人手中的那些书信,大人早预料到有危险,便命草民提前将这些证据带了出来。请陛下一看。”

  汪海上前拿起呈给赵景言。果然,内容和从张廷府中搜出的全对的上。

  “陛下,书信可以造假,臣的笔迹也可以造假,定是真正的幕后使者与王大人写信时故意临摹了臣的字迹……至于为何在臣府中搜出这些,就要问问带人前去的汪总管了!”

  汪海突然听见他提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惊了,跪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对赵景言哭诉道:“陛下,这……陛下要相信老奴啊……老奴确实在将军府搜出那些信啊,在场宫人皆可作证……”

  赵景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说话,却没注意到底下王漾对着阿瑞暗地里使了眼色。

  跪着的阿瑞突然大声喊道:“陛下!王大人一心为民,如今只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才误入歧途……”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张廷:“陛下,草民愿以死状告定远将军张廷!为一己私欲,谋害沧州百姓,意图拖大人下水,他图谋不轨!”

  堂上一片哗然,这小厮先前还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现在怎么突然要……

  耳边传来“嘭!”地一声,众人惊住,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刚刚猛地起身撞柱自尽的阿瑞。

  血溅当场,他倒在地上已然断了气,只是眼睛没有闭上,死死地盯着王漾的位置。

  待反应过来后,朝臣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惊恐,有的淡然,有的疑惑。

  倒是赵逸一脸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般,挥挥手示意宫人将尸体拖下去。

  王漾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心虚得紧,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随即反应过来哭喊道:“我的好阿瑞啊,你怎么就先去了啊……陛下,陛下要为我们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