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连麒紧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也是,裴萱再怎么的愚蠢也不可能亲自去做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让自己的身边的侍女,或者是在宫外信任的某个朋友帮忙去做这样的事情,她一个东宫的侧妃,怎么可能去做那样会惹火上身的事情?

  可恶,好不容易有了头绪,偏偏这个时候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那真的就是裴萱做的!可恶!

  这一次,连麒表现出的愤怒不仅仅是在眼睛里,脸上的怒意也是明显的。南宫凛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又说:“我知道你很想给陈公公报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裴萱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们都不能轻易对她怎么样,但凡只要她紧咬着不承认,我们也无奈她何。”

  南宫凛说的有道理,只是连麒的心里很不甘心。现在他几乎是已经确定这件事情是和裴萱有关系的,只要严加逼问,裴萱一定耐不住高压承认的,可是,无缘无故的,没有明确的证据,自己如何才能去逼问一个太子的侧妃呢?

  连麒很不甘心,却也是真的无可奈何,只能是先跟着南宫凛回去东宫,只是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刚刚回到东宫里,就正面遇上了裴萱,还有前来这里看望裴萱的南宫檀。

  那个时候,南宫凛和连麒的手还是紧握在一起的,并且两人都没有因为这样的场面就松开手的意思。

  南宫檀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们紧紧的签在一起的手。

  裴萱的脸色很是难看,却还是要在南宫凛和南宫檀的面前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来,明明看见了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却只能假装没看见,然后拉着还楞在那里的南宫檀离开,不让她继续呆在他们的面前。

  连麒说:“你……为什么没有松开我的手?”

  连麒没有松开南宫凛的手是因为想气一气出现在这里的裴萱,如果可以惹怒她那是再好不过的,只是没想到南宫凛居然也是同样的紧握着他的手的,即便是直接碰见了南宫檀和裴萱,他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没有松开,我为什么要松开?”南宫凛看着他:“你都不怕,我为何要怕?”

  连麒愣了下,然后笑了,问:“万一她们把这事告诉了陛下怎么办?告诉了皇后又怎么办?”

  “那就随她们去,我并不打算管她们,”南宫凛淡淡的回答着:“只是,若是她们说的话伤害到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们。在我看来,她们远不及你重要,你才是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

  南宫凛低头看着连麒的眼睛,说:“连麒,你才是那个重要的人。”

  

  、我,只是连麒

  连麒最近在暗中观察着裴萱,以及裴萱身边那些侍女,并且让看起来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小孩模样的小蘋和罗衣给自己帮忙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看着她们。而连麒监视着裴萱的事情,南宫凛是知道的,并且是完全默许的,不仅如此,还使眼色让清川帮忙看着裴萱那边,一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立刻禀告给他,或者是连麒。

  他们做下人的其实心里都挺清楚了,在这东宫除了南宫凛之外,真正说的上话的,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太子的侧妃,而是那个看起来只有着一个太监身份的连麒,他们的小连子公公。

  得空的时候,连麒会去郊外的孤山上看望陈寻,那里虽然僻静,却只有一个孤独的坟墓,连麒上去的时候,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千雅夫人却是站在那座墓碑前的,那里还燃着三根香,寮寮烟雾升起。

  连麒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说话,穆长郢的声音就在他的背后响起,语气里有些难以置信,似乎是没有想到连麒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哥哥?”穆长郢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的水果:“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我问你们才对,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连麒表情有些严肃,别的事情他们要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他义父的事情,绝对不能被他们拿来做手脚。

  他警惕的看着站在墓碑面前一脸淡定的千雅夫人,就是因为她总是这样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连麒才更加觉得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母亲,但是自己却不能完全的信任她,她对自己好是一码事,但是她是南疆太子妃的身份却是另外一码事,这并不妨碍她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南宫凛说,皇帝一定会彻查义父被人杀害的事情,那么若是从中做手脚的话,得利的人会是南疆太子,也就是安定侯他们的人。但是义父已经入土为安,绝不能被他们拿去作为他们利用的筹码。

  “哥哥,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来这里祭奠陈公公的,没有别的想法。”

  连麒皱着眉头,并不是很相信他们的说法。

  穆长郢无奈,他们真的只是来这里祭奠那个照顾了哥哥十几年的陈寻公公的,没有别的意思。他们知道陈寻公公的死对哥哥的打击很大,但他也不至于因为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怀疑他们的目的吧?

  千雅夫人走到连麒面前,淡淡道:“不管你相信与否,我们都只是来这里祭奠他的,他养育、照顾了你十几年,他对我们是有恩的,现如今去世了,我们理应来祭奠祭奠他。”

  连麒却笑了,不过是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他说:“如果你们真的觉得他对你们有恩的话,你们就该派人在他身边保护好他,而不是在他死了之后假惺惺的出现在这里祭拜他?他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就算是在这里给他磕头,他能看得见吗?”

  “哥哥!”穆长郢皱着眉:“你怎么能这么和母亲说话?我们真的只是来这里祭奠陈寻公公的!”

  “算了,”千雅夫人说:“既然你不欢迎我们来这里,我们走就是了。长郢,走吧。”

  “可是母亲……”

  “走吧。”

  “……是。”

  穆长郢将那篮子水果摆在陈寻的墓碑面前后,有些不高兴的跟着千雅夫人离开了,连麒有些激动的心情才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看着陈寻墓碑前点燃着的香,整齐摆放着的供品,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原本他的义父应该好好活着的,他的义父还能再活几十年的,他的义父应该在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可是现在,却只能孤独的躺在这泥土之下。

  连麒跪在了墓碑的面前,眼神愤恨,但他愤恨着的却是自己。陈寻的尸身被清理的那天,连麒也在场,他们从陈寻的身上找到了一封信,那封信的落款是“连麒”,但是连麒从始至终都没有写过那样的信,而且信的内容和他收到的那封落款为“你义父”的信是相差无几的,显然,他们都被人给算计了。只是现在他的怀疑对象还只有一个裴萱,再也没有别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