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青丘灵谷出美人,可花雨霁在此,已经让群芳都失了光彩,自惭形秽;等雌雄莫辨的血千绸再来,整个青丘灵谷都失了颜色,甘拜这二位旷世美人的下风。

  说好的重伤闭关,竟然从焚血宫大老远跑来了,白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血千绸瞥了眼跪着的白虎和玄武:“平身,后边站着去!”伸出纤纤玉指,向往的看向朝阳,“别挡本尊的光。”

  白虎:“……”

  玄武:“……”

  赤煌咬牙切齿道:“血千绸,好几百年不见,还是那么爱臭美,跟个娘们儿似的!”

  血千绸并不在意,他细细打量自己修建整齐的指甲,独自美丽:“粗俗不堪,可悲可悲。”

  透过指缝间,血千绸看到了惊喜:“喲,璃儿,别来无恙啊!朱雀护法的位置,本尊一直给你留着呢!”

  风璃冷着脸说:“多谢魔君美意,在下是云顶之巅的弟子,修的是仙道。”

  “仙道又如何?可以改的嘛,就像你晴空公子那样。”血千绸笑盈盈的看向花雨霁,转而,瞥向了风璃,“连性别都可以改,仙道魔道的算什么。”

  花雨霁:“……”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他真的很好奇,血千绸究竟是男人,还是那啥?

  他的那啥究竟还在不在?他在没有步入修真界的时候,该不会是在宫里做事的吧?

  被冷落多时的赤煌怒道:“血千绸!你究竟来干什么?”

  血千绸:“接孩子们回家啊!”

  赤煌敛起满目凶光,勉为其难道:“白虎和玄武虽然冒犯了本王,可他们既然是焚血宫的人,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无法处置他们,你既然亲自来了,本王就卖你个面子,带他们走吧!”

  血千绸抿唇轻笑:“那赤兄能否再卖本尊一个面子,将这些孩子全部带走?”

  赤煌极力忍耐怒火:“血兄,你这要求有点过分吧?”

  血千绸:“本尊不觉得啊?”

  赤煌继续忍耐:“那俩丫头也就罢了,花雨霁和白云阔可是杀了兰儿的无耻匪徒,恕本王不能轻饶。”

  血千绸:“可是本尊方才听见了,那只小狸猫作证,花不染是冤枉的。”

  赤煌冷哼一声:“像这种证人,花雨霁要找的话可以弄一箩筐。”

  花雨霁无奈的摇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血千绸端着双臂想了想,眼前一亮:“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不妨前去万殊楼一趟,对于早已发生过的历史,只要不祸及未来,他们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赤煌一愣,不等他发表同意还是反对,花雨霁突然笑道:“拉倒吧!可别祸害万殊楼了,到时候再说他们也是被我花雨霁收买的,那就贻笑大方了。”

  赤煌再笨也知道自己被冷嘲热讽了,一忍再忍再再忍的怒火终于忍无可忍,他高扬起手喊道:“你们沆瀣一气,本王也不惧怕你们,布阵!”

  四周的狐狸妖修听令,以六尾狐为首排兵布阵。

  在阵法结成之前,赤煌和血千绸的魂器器灵就先打了几回合。

  法阵围着青丘台而建,以狐媚术为准。妖修最擅长创造幻境,正是从狐妖一族的狐媚术衍生出来的天赋,比起那些花样百出的幻术幻境,还是狐媚术是祖宗。

  在场三个大乘,赤煌心里有谱,号令群狐共同布置幻境。

  随着周遭场景的迅速变幻,幻境展开了。

  “公子!”庚辰赶紧跑到花雨霁身旁,花雨霁看了眼被黑暗吞噬的老板娘,转身,光影交换,他伸手去抓庚辰,结果抓了个空。

  手腕上突然一轻,花雨霁心悸,转头一看,原本拉着他手的白云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盘旋在他手上的毒蛇!

  花雨霁浑身发毛,抬手打出一道真元将那毒蛇切成寸段!

  千万小心,还是和白云阔走散了,偏偏白云阔眼睛看不见!

  幻境自然是假的,假的自然没有灵,哪怕白云阔用神识去探,也是一片空白!

  花雨霁急躁起来,他召出瑶光琴,打算尝试一击击溃幻境,哪怕不成,击穿一道窟窿眼也行。

  就在花雨霁双手抚于琴身,即将拨动琴弦的刹那——

  “师哥!”

  花雨霁一怔,猛回头看去,从远处快步跑来的正是白云阔。

  花雨霁:“你……”

  白云阔有些气喘,他紧张的抓住花雨霁的手臂:“师哥,你没事吧?”

  花雨霁下意识说:“没事。”

  虽然见到了白云阔,但他并不敢放松警惕,包括戒心。

  幻境之中一切都不可信,这究竟是真的白云阔,还是假的?

  花雨霁收起瑶光的同时,问道:“云阔,我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白云阔微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云阔,”花雨霁单手负后,握住应召而出的虹销剑,“你回答。”

  白云阔摇了摇头:“师哥不必怀疑,我是真的,只是生辰八字不能轻易说出,幻境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施术者的眼耳,当心被听了去。”

  “你说得对。”花雨霁点了点头,忽然一笑,“但是我不信。”

  “师哥……”

  “我信你,但我不信自己的眼睛。”花雨霁道,“你尽管说,后果我担着。”

  白云阔咬着嘴唇,摇头。

  花雨霁冷笑:“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

  “师哥,我,”白云阔握紧双拳,终于下定决心,“我说。”

  花雨霁:“我听着。”

  白云阔:“丙辰年四月初四……”

  花雨霁的目光冷冽下去:“我要听八字,几时几刻?年月日别说你了,天下谁人不知我花雨霁哪年生的?”

  白云阔脸色惊变:“师哥……”

  花雨霁长剑出鞘,照着白云阔的前襟一划,白云阔震惊失色:“你!”

  花雨霁的声音沉而冷:“真正的白云阔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情况,无论我怎么逼问,他都不会说出我的生辰八字的。因为,他怎么能保证我不是假的?同理,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真的?”

  眼前的“白云阔”瞬间化成一道光雾,一条双尾黄狐狸现身,它浑身血的退开,仓皇而逃。

  靠!

  一上来就遇到个冒牌货,还是冒充白云阔的,好气啊!

  花雨霁朝前走,前方是浓雾弥漫,可见距离只有一丈远,若此时突然跳出来个敌人偷袭,花雨霁可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短剑,剑锋犀利肃冷,亏得花雨霁及时躲闪才免于误伤。而对方感受到气息,也吓得往后退了一下,高声强调道:“别动手,我是白虎护法!”

  花雨霁挥了挥手,散出些真元,只勉强驱散了方圆寸地的浓雾。落目一看,果然是白虎。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真的!”受到质疑的白虎很不爽,用同样怀疑的眼神打量花雨霁。

  花雨霁将佩剑横在身前,随时准备动手:“假的会说自己是假的吗?”

  “可我真的是真的!”白虎绞尽脑汁,“哦对了,暗号暗号,那什么……你有情他有意,小手一拉小嘴一递,仙魔同修欢欢喜喜,这总行了吧?”

  这个顺口溜真是听一次笑一次,花雨霁心里信了他七分,但还有三分保留,他说道:“幻术的种类有很多,你很有可能是从我脑海中幻化出来的假象,承载着你我之间的记忆,所以知道这些很正常。”

  白虎很不擅长狡辩,他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才说:“从你脑子里幻化出来的假象,能和你这么正常自然的交流吗?”

  “说的也是。”花雨霁收起佩剑。

  再厉害的“人工AI”,也比不上人脑灵活多变啊!

  白虎松了口气的同时,郁闷道:“我本来想找玄武的,怎么就偏偏遇上你了呢?”

  花雨霁:“谢谢,我也想找云阔的,并不想遇上你。”

  “等下!”白虎冷声道,“光让你质疑我了,你呢?你凭什么证明自己是真的?”

  花雨霁眼眸晶亮,溢出促狭的微光。

  大乘期的威压劈头盖脸的砸下去,当场让白虎跪了:“你大爷的!”

  花雨霁:“是你让我证明自己的。”

  白虎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鼻血,“算你狠!”

  幻境中生死难测,俩人不得不结伴而行。

  花雨霁一边走一边提醒道:“幻境会随着你心中所想的而改变,把脑袋放空,别想些有的没的。”

  白虎鼓着腮帮子,算起年龄他可比花雨霁大多了,可在花雨霁面前就莫名矮了一头,把他当“晚辈”训斥教育,重点是,白虎居然能接受,若换个人上来,早被他一脚踢飞了。

  果然是境界大一级压死人啊!

  浓雾终于散了,四周的景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正是云顶之巅的宗祠。

  白虎是翻身的农奴把歌唱,终于神气一回,一点都不知道低调,大张旗鼓的哈哈笑起来,顺势一拍花雨霁的脊梁骨,用一种特别欠揍的语气调侃道:“幻境会随着心中所想而改变,别想些有的、没的,晴空公子,好好听前辈的话哦!”

  花雨霁很是尴尬,甩开幸灾乐祸的白虎先走了进去,白虎屁颠屁颠的凑上去:“让我看看你“梦”到了什么!”

  看了四下的布置,花雨霁就猜到了时间线。

  白云阔二十岁,弱冠礼。

  走进祠堂的那一瞬间,花雨霁的站位发生了改变,比眨眼间还要快,他从门口瞬移到了祖宗牌位前,他的一身黑衣褪去,变成了当初所穿的月白色绣清荷的直领锦袍。

  花雨霁微微一愣,看着跪在蒲团上的自己,再转头看向身旁同样跪着,着正红色锦衣的白云阔,再回头看向门外,白虎不见了。

  见白云阔叩首礼拜,花雨霁也赶紧跟着磕头,祭拜完列祖列宗之后,回想当年,他好像灵机一动,跟白云阔说了一句话。

  ——小师弟长大了,可以娶媳妇了,要是相中哪家姑娘就带回来给看看。

  花雨霁忍不住笑了,望着满堂烛火,望着云顶之巅的祖宗在上,他脑子一抽,心里一动,笑盈盈的看向白云阔:“你和我相伴十余年,我把你养的是白白嫩嫩丰神俊朗,与其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小白菜被猪给拱了,还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着,他颇为欠打的伸出手指,暧昧的勾住白云阔的下巴:“好一个美男子啊!”

  反正这里是幻境,冒犯不了这些老祖宗。

  年仅二十岁的白云阔脸皮薄,一逗就红,更别提花雨霁还动手动脚。他先是目瞪口呆,等细细品味这句话的含义之后,整张脸都熟了!

  “师哥是,是在逗我开心吗?”

  把纯情小师弟逗弄的面红耳赤,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花雨霁笑盈盈的说:“不是,我是在调戏你,听不出来吗?”

  白云阔羞红的脸快要煮沸开锅了,连话都说不利索,磕磕巴巴道:“师师师哥,你,我,这样是……”

  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实在太好玩太可爱了,花雨霁头一回在幻境里乐不思蜀,比起那种亦真亦假的攻心战,若幻境都像现在这样,他不介意多进来几次。

  白云阔眼观鼻鼻观心,藏在袖袍内的手攥紧成拳:“师哥说的,可是真的?”

  花雨霁看向他。

  “师哥说的话,就算是假的,我也会信。”白云阔扬起脸,真挚而诚恳的目光落在花雨霁的脸上,“有些话不能乱说,因为在我这里,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

  花雨霁勾唇一笑:“负责,绝对负责。”

  白云阔垂下眼睛,眼底尽是欣喜的碎光。

  花雨霁有些糊涂了,他不太理解白云阔此时的心理状态,虽然这是幻境,虽然他是幻术所化,但毕竟是从花雨霁的回忆里折射出来的,这个白云阔的身体是假的,但思想是真的。

  也就是说,他的反应并不作假。

  二十岁,对于花雨霁这个两百岁修士来说,他就是个小屁孩,虽然正常情况白云阔已经是成年了,对于情爱一事也认识到了。

  莫非,白云阔那时候就对自己……

  不不不,这似乎有点自作多情,有点臭不要脸。

  任何的抉择,任何的改变,都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双手在背后推一把。

  或许常年的接触,白云阔确实对他有了别样的感情。但是当年,花雨霁没有“推”,他说了“心爱的姑娘,带回家看看,师哥给你把关”这样的话,一桶水将白云阔冉冉升起的小火苗浇灭。

  而此时此刻在幻境中,花雨霁尝试着“推”了一把,他毫无顾忌的开口调戏,甚至求爱,在白云阔那幼小的火苗上浇了一桶油,形成滔天火海。

  开窍,往往只在一瞬之间,带歪亦是如此。

  不由得辗转思考,若当年他脑子一抽,也说了这种不正经的话,或许他和白云阔之间的关系一早就会发生改变,而未来也会变得大不一样。

  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因为他一句话导致白云阔开窍了,凭白云阔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定然会发动进攻,而他或许会沦陷,或许会碍于“剧情任务”而拒绝。

  花雨霁比较倾向于前者,他可能会忤逆系统的要求,和宿敌主角没羞没臊的谈起恋爱,大概一个月,被系统无情的抹杀掉。

  又或许他选择了后者,白云阔苦追他,他碍于形势的变化各种躲,发展成一场不可收拾的虐恋大戏。

  又或许,白云阔因爱生恨就此黑化,和他同归于尽也说不定。

  又又或许,白云阔破罐子破摔,和他一起修魔道,一起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俩人不惧世俗死了都要爱,也说不定哦!

  当然,一切都是假设。

  事实证明,他们足足耗了两百年才知道彼此的心意,中间屡次错过,光是生离死别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随着花雨霁的浮想联翩,周围被大片大片的浓雾所掩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穿着鲜红色的嫁衣,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喜庆的大红。

  媒婆化着浓妆,笑的春光灿烂,丫鬟手里拿着碎发,将它们小心的装入锦囊,笑着说道:“解缨结发,少爷和少夫人牢牢结合在一起,永世不分离。”

  花雨霁恍然,原来是回到了广陵,回到了他们扮演尹婉儿和谭景东的那天。

  花雨霁说:“不对。”

  丫鬟和媒婆一愣,连着身旁穿喜服的白云阔也跟着奇怪的看向他。

  花雨霁握住白云阔的手,欣然的闭上眼睛:“解缨结发,花雨霁和白云阔牢牢结合在一起,永世不分离。”

  丫鬟和媒婆都听蒙了,老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花雨霁和白云阔”是谁。

  花雨霁也不理他们,因为他的“魔改”,连幻境都吓傻了,周遭一切再次被白雾吞噬,花雨霁拔出虹销,照着虚空一斩。

  肉耳可闻的惨叫声由近到远,剑身上沾着属于狐狸妖修的鲜血,他朝前走了两步,脚边突然踢到一个重物,原来是倒在地上的白虎。

  花雨霁蹲下,用手推了推他,白虎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他深陷幻境难以自拔,无论回忆是好的还是坏的,若一直放任沉沦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白虎护法。”花雨霁叫人,但他一动未动,眉心紧锁。

  花雨霁咬破手指掐了个法诀,唤道,“庚寅年七月初七午时一刻,魏锦州!”

  白虎浑身一颤,四肢痉挛,好像被无形的力道死死拖拽着,他用力挣动的同时豁然惊醒,茫然的望着白雾蒙蒙的天空:“谁在叫我?”

  花雨霁将他拽起来:“没人叫你。”

  白虎感觉到心惊肉跳,他怀疑的看向花雨霁:“你怎么把我叫醒的?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叫我名字了,是招魂术吗?”

  花雨霁:“哪来的招魂术?我又不知道你生辰八字,快起来。”

  白虎半信半疑:“那你……”

  “普通的清心咒而已。”花雨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有空跟我闲聊天,你不如去找找玄武护法了。”

  白虎一拍大腿:“对啊,光顾着跟你闲扯淡了!”他脚底抹油开溜,又突然想到什么,扭扭捏捏的折了回来,越发烦躁的挠挠头皮,纠结半天,到底也没说出那个“谢”字。

  “算我欠你的。”匆匆丢下一句话,白虎跑了。

  花雨霁召出瑶光,左手按弦,右手拨动琴弦,阔出的琴音在刹那间驱散没完没了的浓雾。四周景致□□裸的摆在眼前,花雨霁并不多看,他闭上眼睛,顺势封闭五识,全神贯注。

  随着他五指翻飞,轻清松脆的琴音携着真元散了出去,以摧枯拉朽之力,让方圆百里的幻境粉身碎骨!

  罡风卷起飞沙走石,在半空中逐渐消散,化成烟灰。幻境一个又一个的溃散,布阵的妖修们一个又一个倒下。

  狐狸们被逼急了,将各自的狐媚术毫无保留的施展,纵横交错的呼唤声在花雨霁耳畔响起。

  “师哥!”

  “雨霁!”

  “好徒弟,为师的乖徒儿。”

  “叔父……”

  “孩子,我是你娘啊,快看看娘。”

  “大师兄。”

  “恩公。”

  “晴空公子!”

  各自声音各自语气各自口吻,连绵不绝跌宕起伏,纵使花雨霁及时封闭了五感,还是被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脑袋几乎爆炸。

  突如其来的剑气清冽无垢,自花雨霁身边穿行而过,那些七嘴八舌吵个没完的声音终于停了。

  花雨霁睁开双眼,内府搅乱,呛出一口鲜血。

  他回头望去,站在百米之外的人,正是白云阔。

  花雨霁收起瑶光,快步迎了上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琴声找过来的。”白云阔伸出手,花雨霁忙接着。

  “没事吧?”在逮住手腕的同时,白云阔搭上他的腕脉,花雨霁猛地抽走,“我没事,不仅没事,我还见到了小时候的你呢!特别腼腆,脸皮特薄。你呢,没事吧?”

  白云阔点点头:“眼睛看不见,狐媚术就难以蒙骗我,倒是因祸得福了。”

  花雨霁忍不住腹诽,莫非妖族传承万年的绝活狐媚术,其破解的方法就是把眼睛戳瞎?

  与此同时,远处天空被成百上千道红线切得四分五裂,血千绸也不闲着,凭着满腔怒火正在努力破幻境。

  而同一时间,肃冷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毫无征兆且势如破竹,剑光穿云,连同那铺天盖地的冥锁一并出击,浩浩荡荡的幻境在刹那间被毁了七成。

  墨发狂舞的血千绸眼中一厉:“秋思?”

  这幻境错综复杂,一层叠一层,初步意料下来至少一千层,然而这仅仅是预料。

  白云阔也感觉到了秋思的剑气,心中大惊的同时,他携清浊穿云而上,身为辅助,以清泉剑诀连同秋思和冥锁一起,大肆冲破青丘数百修士创造的幻境。

  风雷交错,山崩海啸!

  花雨霁心底一震,原来白云阔的清泉剑诀,已经练到了第八层。

  总共三千层幻境,分崩离析,一举溃散!

  回到青丘台的那一刻,布阵的妖修尽数遭受反噬,倒地的倒地,吐血的吐血。

  血千绸本就重伤在身,能在幻境中全身而退已经是他修为高超了,他用素白的手帕细细擦拭溅在脸上的血迹,同时勾了勾手,让掉在地上的银环蛇重新盘上他的手腕。

  “颜玉的儿子就是优秀。”夸一句白云阔的同时,血千绸又看向了远处肃立于瓦顶之上的明月霄,“你不是闭关疗伤么,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明月霄目光冷鸷:“血宫主不也是如此?”

  血千绸瞥了眼花雨霁,朝明月霄说道:“我焚血宫贵宾被赤煌那憨货扣押了,本尊当然得来。”

  明月霄神色冰冷,仙道第一人,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本座的徒弟遭人构害,岂能置之不理。”

  眼见着幻境崩溃的赤煌,怒气已经达到了巅峰:“本王和你们势不两立!”

  花雨霁在搀扶白云阔,提醒他小心地上死尸别绊脚的同时,望向青丘台呈三角站立的三个人。

  虎视眈眈,针锋相对。

  六界三本,居然在此聚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