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 你的发胶从哪儿买的?”

  林丘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高严一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 说:“这是我留学时从Y国带回来的, 如果徐副官喜欢的话,我那还有一瓶没开封的, 赶明儿给徐副官送来。”

  “洋货啊,果然跟咱们国内的不一样, 这抹到头上就跟倒了半斤油一样, 怎么都觉得有股油星子味,腻得很。”

  离忧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低下头佯装喝茶。

  高严的脸色变了变, 脸上的笑意终于是挂不住。

  褚良眼底也闪过笑意,却也知道适可而止, 出声说:“徐泽,你这话说的就太没见识了, 你如果不喜欢,那我就捡个便宜, 高先生不如将那瓶发胶送与我,如何?”

  有了台阶下, 高严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说:“大帅不嫌弃,小弟当然双手奉上。”

  离忧扬声喊道:“张姨,给客人上茶。”

  “是,少爷。”张姨应声, 转身去了厨房。

  高严觉得三个人里面, 也就离忧顺眼些, 最碍眼的莫过于林丘,一个小小的副官,竟然敢给他没脸,向来心胸狭隘的高严,狠狠地给林丘记了一笔。

  见客厅里无人说话,离忧不得不出声化解尴尬,笑着说:“听说高先生是律师?”

  “是,这Y国留学学的法律专业,今年刚刚回国。”

  “那高先生可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啊,真是令人羡慕。”

  离忧嘴上恭维,心里却在吐槽,去国外学法律,在国内做律师,也不知道是用的哪国的法律。

  “高先生应该是Z国人吧,为什么要去Y国学法律,咱们国家的律法,高先生读懂了吗?”林丘这话说的,一股子火药味,纯属是找茬。如果让现代的键盘侠看到,一定又是一顿黑。

  高严脸上得意的表情一滞,随即说道:“我们闭关锁国上百年,早已落后别的国家,身为有志青年,自然要放开眼界,汲取他国的发展经验,回国后才能更好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

  “高先生所谓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就是为杀人凶手辩护?”林丘就是看高严不顺眼,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徐副官这话说的有些欠妥,警局那边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梁冰就是杀人凶手,我当然可以为她辩护。如果哪天徐副官犯了事,也欢迎你来委托我作为你的辩护律师。”高严也不是善茬,直接怼了回去。

  林丘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刚想说话就被褚良打断。虽然褚良不怕高严,但也没必要将两方的关系弄到剑拔弩张,毕竟华城是块肥肉,周边的军阀也都盯着,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先生,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高严得意地看了林丘一眼,随即笑着说:“大帅,听说您不仅接管了梁家的纺织厂,还让工人们重新开工了。”

  褚良点点头,说:“梁世杰和梁冰不同,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凭有据,没收其名下财产,也是名正言顺。可工厂一直停工,工人们就没工钱,没工钱就没饭吃,我深知他们的苦楚,也就下令工厂重新开工。怎么,高先生觉得不妥?”

  “事主犯了错,财产被没收也是应该,只是财产也该充公才是。华城政府那边可……”

  “华城政府是个什么东西?你说的可是一寸一寸出卖国家领土,以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那个所谓的政府?”褚良冷笑着看着高严,说:“高严,你好歹也是留过洋的学生,我以为你会有点眼界,没想到连现在什么形势都看不清楚。”

  林丘应声道:“大帅,人家祖上可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的存在,习惯了高高在上……不对,是习惯了在我们国人面前高高在上,在洋鬼子面前那叫一个卑躬屈膝,恨不能跪在地上添人家鞋底子。”

  离忧诧异地看向林丘,往常他从未这般言语激烈过,几天似乎有些反常,这明显是跟高严杠上了。

  高严的脸色变了又变,阴沉地看了林丘一眼,转头看向褚良,义正词严地说:“现在国内一盘散沙,到处混战,误国误民,大帅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应煜凞该明白只有国人万众一心,才能抵御别国的侵犯。以前的掌权人确实软弱无能,但现在不同,我们打算推举靖亲王……”

  褚良打断高严的话,说:“你们推举谁做皇帝,跟我没关系,在华城我才是政府。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想在华城呆着,就给我老实点,但凡让我发现你在暗地里做小动作,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大帅,你……”

  褚良再次打断高严的话,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说:“来人,送客!”

  高严之前的话,明显有夺权的意思,这就相当于虎口夺食,如果褚良是个性子火爆的,把高严拉出去毙了,离忧都不奇怪,这人居然还叭叭叭叭叭叭,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个傻的。

  门外走进来两名卫兵,径直来到高严身前,说:“高先生,请。”

  高严面色难看地站起身,说:“大帅,自古谋反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为了您的家人,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高严说着还不忘看了离忧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彻底惹毛了在场的两个男人,那当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啊。

  褚良冷笑,并没有多说,而是挥了挥手,卫兵见状一左一右,架起高严就往外拖。

  “放手!放肆!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高严挣扎着,想要甩开守卫的束缚,可下一秒就被一把枪顶住了眉心,刚刚还叫嚣的高严顿时老实了下来,任凭守卫拖着赶出了帅府。

  “哥,他的身份不简单,咱们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然各地□□,政府自顾不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真的发兵围剿的话,褚良这点兵力还真顶不住。

  “现在那些所谓的皇室首先要应对的,是国都里想要榨干他们利益的洋鬼子,无暇顾及我们。更何况他们想重新建立政权,也要问问这些手底下有兵的人肯不肯干。”

  离忧忍不住提醒道:“哥,我觉得你还是跟周边的大帅通个气,这样咱们的压力就相对小点。还有那个高严,哥也得防着点,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褚良拍拍离忧的手,说:“放心吧,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离忧点点头,说:“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你去吧。”

  两人看着离忧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才收回视线。

  林丘看向褚良,说:“大帅,这个人留不得。”

  梁冰对离忧的敌意有多深,林丘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对离忧下手,所以林丘才会决心将梁冰送进监狱。哪曾想刚送进去没几天,就被迫放她出来。但没有了梁世杰的梁冰,就好比被拔了牙的老虎,想要对付也不难。现在可好,又冒出来个高严,那就好比给梁冰直接装了一口钢牙,比之前的还要锋利,那梁冰还不蹦跶的更欢。

  高严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惹怒了褚良,原本还想着息事宁人,现在……

  “你想想办法,把他调出华城,如果人死在这儿,太麻烦。”

  林丘点点头,说:“好,大帅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

  华锦路的一处宅子内,梁冰正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她已经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了,高严却还没有回来。

  自她被抓进警局,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中,她恳求林丘救他出去,可林丘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抓了她父亲。在看到梁世杰被送进牢房,她觉得她这一世真的完了,而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一个自称是他表哥的男人顺利的将她救出了牢房,在得知男人的身份后,梁冰再次燃起希望,她觉得命运之神还是眷顾她的,林丘注定只能是她的。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梁冰的思绪,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高严从门外走了进来。梁冰连忙起身,迎着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表哥,你见到徐泽了吗?”

  刚刚在帅府受了一肚子气的高严,一听到‘徐泽’这两个字,就是一阵火大,说:“梁冰,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徐泽想着怎么弄死你,你却还对他念念不忘。”

  被高严阴沉的脸色吓到,梁冰的身子不禁瑟缩了一下,说:“表哥,徐泽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梁冰说的原本是前世,而高严并不清楚,他以为梁冰在骗他,心中更加恼怒,说:“原本?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压根就对你没意思,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还跟我说原本?梁冰,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为了个男人,你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梁冰焦急地解释道:“不是,表哥,徐泽以前对我真的很好,他爱我宠我了一辈子……”

  “爱你宠你?还一辈子?”高严气极反笑,说:“你是关监狱关傻了吧,你今年才多大,你跟我说一辈子?是他亲手抓你进监狱,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你这辈子就完了,还爱你宠你。”

  “表哥,我说的不是这辈子,我说的是上辈子……”

  “行了!”高严不耐烦地打断梁冰的话,说:“我没空陪你在这儿发疯,滚回你的房间,不要再来烦我。”

  梁冰委屈地红了眼眶,说:“表哥,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梁冰,我警告你,以后离那个徐泽远一点!”见梁冰梨花带雨,高严压下心底的烦躁,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缓声说:“表妹,我们是亲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你的用心毋庸置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好好待你。”

  “表哥……”梁冰看着高严,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说:“好,我听表哥的。”

  高严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时间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梁冰低下头擦擦眼泪,敛起眼底的情绪,说:“表哥,你什么时候能救我爹出来?”

  “梁世杰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拿钱疏通一下,争取让他在牢里过得舒服点。”

  对梁世杰,高严丝毫尊敬都没有,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高严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放着,再加上两家人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没有感情也正常。对高严来说,如果不是他母亲顾念亲情,让他来认亲,他也不会帮梁冰。

  “表哥,真的没办法了吗?我爹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受得了监牢里的生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能救,我能袖手旁观吗?”

  见高严不耐烦,梁冰连忙说:“表哥,对不起,是我说话没主意分寸,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我爹的身体,没别的意思。”

  “行了行了,赶紧上楼休息吧,我累了。”

  如果是平常,高严不会这么没有耐性,只是今天在帅府吃了瘪,让他心里憋着气,再加上梁冰张口‘徐泽’,闭口‘徐泽’,惹恼了他,这才彻底没了耐性。

  梁冰不敢再说,转身上了楼。之前燃起的希望又被现实浇了盆冷水,经历了刚才的事,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现在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大小姐,而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梁冰逃也似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冲到床边,拿起床上的鹅毛枕头狠狠地在床上砸着。

  疯狂地发泄过后,她狼狈地坐倒在床边,小声地哭了起来。她现在甚至连发泄都不敢,只能可笑地拿着最柔软的枕头,无声无息地在床上发泄……

  “为什么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两世的差别太大,现在发生的剧情,在她的记忆里根本没发生过,她没有牢狱之灾,以徐泽对她的宠爱,怎么可能舍得送她进监狱。更没有这个所谓的表哥出现,她也不会寄人篱下。

  “难道前世的一切,都是我做得一场梦吗?”在经历这么多事后,梁冰的心里不自觉的开始自我怀疑。

  与梁冰的凄惨不同,离忧的日子那是过得相当滋润,在球球的帮助下,离忧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洗完澡换上睡衣,慵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球球,一开始我觉得这个高严不是个善茬,可看他今天的表现,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可转念一想,他可是剧本世界选出来的人物,应该不至于这么菜。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主人,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就算高严不是善茬,挡在你前面的不是还有男主和褚良嘛。你没看刚才男主和高严那斗鸡似的表情,相对于主人和褚良,高严更不待见男主,他要想对付,男主绝对首当其冲。”

  “斗鸡似的表情……”离忧听得一阵好笑,拎起球球捏了又捏,说:“你这小家伙,分析地头头是道,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嘿嘿,这还不是主人教得好。”球球讨好地蹭了蹭离忧的掌心。

  “哟,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说吧,又想要什么?”

  “主人,我这几件衣服都穿了一遍了,想再换几套。”球球大眼睛眨啊眨,期待地看着离忧。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我就知道你嘴巴这么甜,肯定是有事求我。”

  “主人,我想做一身齐天大圣的衣服,穿起来一定特别神气!”

  自从离忧来到这个世界,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平时不是躺着,就是在花园里看书晒太阳。而褚良怕离忧无聊,就四处搜罗书籍,其中就包括一本《西游记》,还是线装版。

  当离忧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心里是微妙的,他没想到在剧本世界里能看到这本书,竟然还感觉十分亲切。虽然已经看过,但他还是忍不住又拿起来重读了一遍,而球球也在一边凑热闹,非要离忧给它讲书里的故事。离忧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它,从此球球就彻底迷上了孙悟空,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离忧想象了一下,说:“那件衣服不适合你,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球球小眉头一皱,说:“怎么就不合适了?我穿上一定非常帅!主人,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奖励的,不能反悔哦。”

  “行行行,给你做,给你做。不过我还是觉得可爱风比较适合你。”

  球球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笑着说:“主人,要不我们这次做两套?一套齐天大圣的,另一套做可爱风,这样对比一下,就知道我更适合哪一款。你说怎么样?”

  看着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球球,离忧不禁觉得一阵好笑,伸手捏了捏球球的小脸蛋儿,说:“刚才还说只要齐天大圣的,现在又多要一套,你倒是精的很。”

  “嘿嘿,被主人发现了。”球球嘿嘿傻笑着。

  “好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就给你做上两套。”

  “Yeah,主人万岁!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看着球球这么兴奋,离忧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将球球塞进被窝,他也跟着躺了下来,说:“今天早点睡,明儿出门去给你做衣服。”

  “嗯嗯,主人晚安。”

  离忧伸手关掉床头的台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离忧罕见的出了门,林丘不在,为了安全起见,离忧多带了两名卫兵。

  汽车开到建设路的王氏成衣铺,离忧在卫兵的保护下下了车,径直走了进去。如果林丘在的话,一定能认出这家成衣铺,就是梁冰之前来过的那家。

  老板王侃见离忧进来,连忙迎了过去,笑着说:“我说怎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小少爷要过来。”

  离忧礼貌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递给王侃说:“王老板,你再按照那个尺寸重新做两套衣服,这里有花样。”

  王侃双手接过,打开图纸看了看,说:“哟,这不是齐天大圣穿的那一身么?小少爷这画功真是了得,画的传神得很。”

  “王老板过奖了,你就按照图纸上的花样做就成,尺寸还是那个尺寸。”离忧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说:“这是定钱,等衣服做好,我再一次付清。”

  王侃接过钱,笑着说:“少爷,您放心,我保证给您做好喽,到时直接送到帅府,也不用您跟着再跑一趟。”

  离忧点点头,说:“那就这么着吧。还有一点,我做衣服的花样,你可不能随便用,我只要这头一份,如果发现市面上还有其他一样的衣服出现,你这店也就不用开了。”

  “少爷放心,我保证只做一件,做完就把图纸烧掉。当然,如果有人看到少爷的宠物穿过,也学着做了个一样的,那我也是没辙,到时候还请少爷您明察秋毫,不要怪罪,我这一家老小,还得靠这家店活命呢。”

  “我这边不会有人看到,只要外面有,那肯定是你这里出了纰漏,所以为了你们赖以生存的铺子,还是谨慎点的好。”

  “您就这么肯定不会被旁人看到。”

  “我确定。”

  除了他和剧本世界的执法者,没人看得到球球,这个离忧非常确定。

  王侃的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沉吟了一会儿,说:“成,为了糊口,我也豁出去了。”

  离忧满意地笑了笑,刚准备离开,房门突然就被人推开,随即便是一阵冷风吹来。他抬头看了看,不禁挑了挑眉,心道:“这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哈,这剧情安排的也是够刻意的,我八辈子不出一次门,这刚出门就碰到了冤家对头。”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冰和高严。高严初来华城,带的行李不多,今天正好没事,就想着出来置办几身行头。梁冰自告奋勇,两人吃过早饭就出了门,没曾想竟然碰到了离忧。

  高严率先开口打招呼,说:“褚少爷,这么巧,你也来做衣服?”

  离忧微微笑了笑,说:“确实很巧,没想到昨天刚见过高先生,今天又有幸见到。”

  这就叫冤家路窄吧。

  想起昨天的不愉快,高严的眼神闪了闪,看看对面的离忧,说:“褚少爷打算做什么款式的衣服,我也想参详参详。”

  “就普通的棉衣,我身子弱,冬天几乎不出门,衣服只求暖和舒适,款式不重要。”离忧歉意地笑了笑,说:“看来是帮不到高先生了,不好意思。”

  “褚少爷客气,本就是我冒昧请求,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为了表示歉意,我想请褚少爷喝杯咖啡,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荣幸?”

  “高先生,不好意思,因为在舞会上曾遭遇暗杀,所以哥一直不让我出府,今天出门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耽搁久了,让我哥知道,一定又是一顿教训。”

  离忧虽然拒绝了高严,却给足了他面子,并不会让其反感。

  果然,高严只是有些可惜地说:“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高先生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离忧边说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高严绅士地拉开店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褚少爷慢走,有空的话,我们下次再约。”

  “谢谢高先生。”离忧道了谢,随即走出铺子。

  高严站在玻璃门前,看着上车的离忧,说:“梁冰,这就是你说的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褚杰?这分明就是一只病弱的小白兔,哪是经得起折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