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嫁给暴君(穿书)>第41章

  事实证明, 阮烟猜想的没错,周明恪见到盛装打扮的她, 非但没起色心, 反而大发雷霆——

  本是一个很寻常, 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午后,一直有午休习惯的皇帝吃饱喝足,到训军营阅了兵, 便回大殿休憩。

  宫人乌泱泱地伏跪在脚下,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 他原可以不停留,奈何耳目过于敏锐,他觉察到殿中值守的宫人的些许异常。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他的丞相自作主张,趁着他不在, 悄悄给他安排了些事物入殿,而宫人往往没有拒绝丞相的权力。

  因此他倒也不迁怒,直接入内室瞧瞧,丞相又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事。

  内室的窗户未关, 夏日清风悠然吹拂进来, 撩动串串珠帘, 惹得互相碰撞, 发出清灵悦耳的声音。

  风撩动的不止是室内珠帘,还有墙角拔步大床上的层层帷幔。

  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循着香气, 来到床畔。

  拔剑的动作自然顺畅,他轻而易举地用利剑斩断了层层叠叠的丝滑昂贵的布帛。

  明黄色的帷帐被劈开碎裂,大片的光线涌了进来,阮烟在这一瞬刺得下意识地闭眼。

  裂帛声骤然静止,床畔伫立的高大人影僵在原地,低沉阴冷的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是你。”

  敢爬他龙床,他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

  万没想到,会是那个触怒他,原该待在牢狱里的罪女。

  见她打扮得这样明艳,清澈鉴人的水眸娇美秀气,仰头望着他时,纤长脆弱的玉颈动人至极。

  他持剑抵住她的脖颈,寒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又动了杀心了吗。阮烟忍着不颤抖,心里把司君墨骂个千百遍,特么又涉及生命危险,她只想简单地活下去就那么难吗。

  他拿剑架在她的脖颈,这场景何其眼熟,阮烟永远不会忘记,这是作为一个炮灰的终结方式。

  尽管她是穿越而来,但在他们这些大人物当中,她也只是个炮灰,注定要悲剧的炮灰。

  阮烟慢慢捏住他的剑,硬气地想,即便结局是悲剧,她也要先撑过几个月,等找到了本领高强的法师再说。到时她就回家去,将这一切归还给原主阮嫣,让她继续完成属于她的炮灰结局。

  虽然这么想有一点点自私,可是阮烟没办法,现在人家刀剑都架到脖子上来了,她可不能就这么挂掉了。

  听到周明恪那句“你究竟想干什么”,阮烟在这一刻福至心灵。

  这家伙对她的情绪很复杂,有动心,有怨愤,也有恼怒。若非怀揣着复杂的情愫,他早就挥剑砍了她,让她直接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偏偏对她“私逃”审监司一事没有追究,只问她究竟想干什么。

  阮烟想,她或许能理解周明恪是什么心理了。

  欺骗他,明明就不喜欢他,却还口口声声说忠爱。

  拒绝为妃嫔做他的女人,毫无反抗甘愿囚于牢狱也不主动求饶、

  好一个倔强硬气,傲骨可欣赏几分,谁知一转头,她便隆重妆扮,出现在他的床上。

  所以,一腔心思尽化作沉郁,只想问她,究竟意欲何为。

  阮烟这厢摸清了他的心思,料定他不愿杀害自己,虽然气怒之下,难保不会冲动动手。是以端的是小心谨慎。

  她面上挤出笑,三分讨好,三分惶恐,四分忏悔,向皇帝陈罪。

  虽说这一趟目的是让他接受治眼疾,但他现在恼着自己,这说服的工作便暂时不能进行,前提需安抚好他的情绪,抹平对自己的愤恨。

  当然,这一番认错忏悔,并不能让皇帝消气,轻易原谅她。

  “皇上若还恼着奴婢,不如即刻把奴婢的性命了结了。”阮烟心一横,闭上眼睛说道。

  周明恪被她骗过一次,岂会再轻易相信她这张嘴,冷笑道:“如你这般贪生怕死的人,也甘愿把性命抵给朕么?”

  阮烟诚惶诚恐,“只要能让您消气,奴婢万死不辞。”

  接着又继续道,“皇上需保重龙体,龙体安康,则社稷安康,倘若因奴婢一人而害得龙体抱恙,奴婢便是千古罪人……只要您高兴,您要如何处置奴婢,皆随您意,奴婢无怨无悔。”

  阮烟在心里暗叹,在宫里这个大染缸浸泡久了,她说起鬼话来一套一套的,脸也不带红的。哎,看来她是注定要坐实这“欺君之罪”的名头了。

  周明恪却听得烦躁,“闭嘴!”

  阮烟一急,手指不经意间按上了剑锋,“皇上是不相信奴婢么?奴婢所说的,句句发自肺腑,断无欺……”

  她话未说完,手便被人捉住,他色厉言茬,盯着她淌血的指尖,低声怒喝:“你是找死么,不知天子宝剑之锋利?!”

  阮烟默然无言,瞧着自己的手指被人送入了口中,被一片温热湿暖包裹,脸慢慢地热了。

  她想要抽手,但这个当口,正是修复两人关系的好时机,她只好按捺下来。这么干看着他为自己吮去血珠也不是事,她想了想,试探地问道:“皇上,血……是什么味道,您尝得出来么?”

  周明恪抬眼瞥了她一眼,像看白痴。“朕并未丧失味觉。”

  阮烟想提醒他,方才她可没洗手……但触及他冷灰色的眼眸,她还是缩了回去,没敢提。怕他恼羞成怒下,把她的爪子给剁了。

  “皇上,您是不是……只对血敏感?所以,看得见它的颜色,您每次都能看出我受伤。”阮烟循规蹈矩切入主题。

  说起来,他是色盲的属性隐藏得太好,若不是司君墨说出来,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堂堂皇帝,竟然看不见多娇江山的折人色彩。

  她突然明白去年南下游历,他对着高谈阔论,点评荷花颜色的钟大学士发了怒。当时看着满是疑点,现今一想,顿时恍然。

  周明恪放开了她的手,脸色转冷,嘲讽道:“原来今日的用意在这。朕的丞相真是称职,为了让朕配合治眼,竟找你来当这说客。”

  阮烟也不急着辩驳,“明明可以治好眼疾,还您缤纷色彩,为何还要拒绝?”

  “你懂什么。”他冷漠生硬,指着大门,“给朕滚出去。”

  一言不合就叫人滚。阮烟今日不成功拿下他,是不会滚的。

  阮烟从床上跌落下来,顺势抱住他的腿,“我想知道您是如何患的瞀视,又为何不愿意接受拯治!”据说,要想撬开一个人的心扉,就要趁热趁快,总之不能停顿下来,要逼得他讲出实情。一旦知晓了前因,后果便容易得多。

  “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探朕的事?”他怒意勃发,单手提起她的衣领,将她揪到近前,阮烟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燃烧着仇恨的火光,“朕警告你,不要过分好奇,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奴婢在乎您。”阮烟的眼神认真专注,“想要知道您的过去,为了迎接更好的未来……这是我对您最真挚的关心。”

  有一种人,认真起来,鬼神都能被蒙骗。

  周明恪顿住了,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阮烟掩饰心中对他的畏惧,慢慢靠近他,轻声说:“您若喜爱我,便不会不想看到有颜色的,完整的我。”

  “朕……”周明恪下意识要反驳谁喜爱你了,就听她继续道——

  “即便您没有那么喜爱我,但我也期盼,有一天您能辨识世间颜色,能仔细看一看我。”

  “想要您恢复视觉,单纯只是想要您开心快乐。”

  话音落,她腰身一紧,被人用力地按入胸膛,清瘦冷硬的胸膛里,有心跳动,急促而热烈。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嗓音压抑着激动喜悦,像某种孤独的动物,终于找到了归宿。

  “阮烟,朕现在,就想要你。”

  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宛若晴天霹雳,平地惊雷,吓得她脚下一软,急忙要挣扎,“不,我不要……”

  “现在说不要,晚了!”他嗤笑一声,轻而易举抱起她,将她抛上大床,精壮颀长的身体压覆上她,软缎轻纱在他手上皆化成裂帛,她的柔软被他纳入掌中。

  “天下万物,都是属于朕的,包括你。你的身,你的心,朕都要逐一征服!”

  他身材修长矫健,犹如优雅的豹,毫不犹豫迅速将她猎食。

  他的唇落了下来,堵住了她,不让她发出拒绝的声音,然隐隐有细细的低泣声泄出。

  手被扣住,腿被压制,有如砧板上的鱼,逃无可逃。

  那吻越来越压抑,耳边的喘息声越急,游移着煽风点火的手渐乱,渐无章法,只依循着本能挺身入了细雨窄巷。

  也像金属器物上的坚硬宝石,深深嵌入她柔软的内陷。

  阮烟长长地痛吟一声。

  黄昏日落,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投照在窗棂上,暮色便快要降落了。

  而午间那场欢_爱,持续未歇,宫人守在外面,仍听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床榻摇晃得厉害,床脚格格作响。帷幔中燥热湿_润,凌乱不堪。

  肢体纠缠间,细弱哀求声不绝。

  周明恪端详着她娇俏的小脸,眼神晦暗。定然是茹素太久,又等了太久,眼下乍一得到了她,便只想把她连皮带骨吞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