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眼下他的思绪早已变得支离破碎,无暇理会太多,额角迸了汗,盯着身旁半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他狠狠地吞了吞口水,正想着翻身将那要人命的妖精压到身下,就听帐外突然传来声音。
“将军,您起了吗?”
这一声不大不小,却引的帐内二人齐齐顿住了动作。
只不过叶琬琰只停了一下,转而又动了起来。
“嗯……”冲口而出的破碎声,惊的容信身子一抖,他一把握住那只乱动的手,想着阻止某种要命的感觉。
却不曾想,明明力气不及他的叶琬琰,这次却轻松挣开他的桎梏,反而因着力道变重,惹的他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
无暇理会为何自己突然就变得挣脱不过叶琬琰,他咬了几遍牙关,才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冲帐外唤了声,“何事?”
“回将军,周军事和高副将在议事大帐等您呢,说是要商讨一下返京的事。”
容信闻言,简直恨不得将这两个人剥皮拆骨,生吞活剥算了。一个返京的事,什么时候叫他不好,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额头青筋条条迸出,容信强压着马上冲口而出的呻.吟声,喘息了几个来回,才勉强出声,“让他们等着。”
外面的士兵一愣,将军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他狐疑地挠了挠头,也不敢多问,称“是”后离开。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容信吊着的一口气终于卸下,而与此同时的,某处更让他无法忽视的感觉似呼啸的狂风一样,彻底将他吞没……
周琦漴与高潼见到容信的时候已经是又一柱香之后了。
他们在听到那传令的兵士说,将军让他们等着的时候,就觉得奇怪。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容信向来以军务为先,还从未发生过让将士等着、他迟迟不现身的事。
而且,如今营中除了返京之外,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处理,现在又已经是辰时,天光大亮的,总不至于还没醒吧。
正狐疑间,就见容信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二人见状,皆是一愣。
不为别的,只因容信此刻的脸色。
明明阴沉着如暴雨将至,却又隐隐带着丝丝红晕,尤其是那耳朵,红的像被烙铁烫过一般,与阴沉着的脸显得极不搭调。
“将军。”
“将军。”
虽心中疑虑重重,二人依旧强压疑惑,规规矩矩的施礼。
容信瞥了二人一眼,却没有说话,大步走到主帅之位,坐下。
高潼、周琦漴:……
今天的将军确实不太正常。
还有,他看着他们的眼神,怎么总感觉有些危险?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皆打了个冷战。
“返京一事,不是已经全权交于你们处理了吗?怎么还来问?”
上来就是带着怒火的质问,果然是心情不好,二人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是这样,这返京一事,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将军您来定夺。”还是周琦漴率先打破尴尬。
容信再次面色不善地瞥了二人一眼。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牵连二人实属不该,可是试问哪个男人在办那事的时候被打扰,心情会好?
关键是,他还不能说,只能自己闷着生气。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哪些事?”终于稍稍敛了敛怒气,容信问道。
“哦,是这样……”
周琦漴与高潼禀报的内容,容信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根本没听进去,因为他此刻的脑子里,还是晨起时他与叶琬琰在帐中发生的种种画面。
如今想来,他明明是要证明自己不会像个女人一样,遇到那事就落荒而逃。
可为什么从后来事态的发展来看,他竟然比落荒而逃还要窘迫与尴尬几分。
尤其是又一次想到叶琬琰当时的表现,不仅没有女子应有的半分羞涩,还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而反观他自己,当时却是……
“嘭”的一声,容信一拳砸到了桌案上。
正在汇报情况的周琦漴和高潼:……
“将军?”周琦漴一脸懵怔的表情,看了看比他更懵的高潼。
容信“腾”的起身,扫了二人一眼,“返京的事,都由你们定吧,不必来问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高潼、周琦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打发生那日之事,容信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刻意躲着叶琬琰。
因为他发现,自己清修了二十四年的某些功能,自打在那日被启动后,他的身子就变得越发敏感,禁不得半分撩拨。
甚至只要与叶琬琰单独相处,他都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做些什么。
而他既不想因自己一时把持不住,轻待了叶琬琰,更不想再发生那日晨起之事。
对,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他是男子,怎可在那种事上失了主导权?
所以,在不能将那事做到底之前,他决定断不能再发生那日那样的情况。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他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回了业涞。
“父亲,母亲!”容信一回府,第一时间去拜见二老。
容父容母经常在外游历,这一次也是容信几次三番催促,他们才早早结束行程,赶了回来。却不曾想,他们回来了,容信却奉旨去了北境。
不过国事为重,容父容母自然不会介意什么。
见到还带着一路风尘的容信,容父容母二人都笑的亲切,“行了,快起来吧!”
容信笑着起身,刚要问二老这次游历可有什么收获,就听殿外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人未至声先到。
“大哥!”
“大哥!”
只见容礼容义两兄弟飞奔着冲了进来,进殿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容信面上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嘴角却忍不住高高弯起。
“都多大了,还这么没规矩。”堂中主位坐着的容母憋着笑嗔怪。
“这是在家里,哪来那么多规矩。”容义笑嘻嘻说道。
说完再次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容信一番,然后竟“啧啧”了两声,“二哥,你发现了吗?大哥这次明明去北境打仗的,那北境也是蛮夷荒凉之地,按理来说,应该是吃苦受罪的,可是你看大哥,一副容光焕发,精神烁烁的样子,哪里是去受罪,分明是享福去了!”
说话间,他递给了容礼一个你懂我啥意思的眼神。
容礼自然明他话中含义,也不点破,觑了他一眼。
不像容义不分时间场合的开玩笑,容礼相对而言还是更成熟稳重些,只见他对容信抱了抱拳,“大哥,此次北境一战,险象环生,听说北淮派出的是他们最擅长行军布阵的禹王上官暝,大哥有时间可得跟我们好好说说,您是怎么将那禹王歼灭,大败北淮的。”
“对,我也好奇着呢!”听容礼这么一说,容义也言归正传。
“好了,你们哥儿几个叙旧的事,稍后再说,我们这还有正事要与你大哥说呢。”说话的是容母,每每看到她这三个儿子凑到一起,尤其是老三容义,她就脑袋疼。
容义一愣,“什么正事?”
可一旁的容礼却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一副你话太多的表情。
容义不明所以,容母也懒得多解释,而是转头看向容信。
明明不惑之年,可是容母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岁月痕迹,依旧端方雅致,仪态万千,一看就是被仔细照顾、细心滋润出来的。只见她眉眼笑成一弯新月,一双眸子也带着欣喜与期待,她问,“阿信,琰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