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按住, 林砚池的腰也跟着往下塌,整个人倒在赵亭松精/壮身上,和他唇贴着唇。

  赵亭松亲得很用力, 林砚池被迫和他交换着口中的津/液, 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脑袋挣扎着往后仰了仰,在唇齿分离的间隙,从喉咙里溢出几声低/吟, 隐忍着喊了声:“赵亭松…赵亭松…你别这样……”

  细碎的呼喊转瞬又被淹没在双唇之中, 赵亭松像着了魔般不发一语, 单手钳制着他的脑袋, 不让他有一丝逃离的机会。

  身下是赵亭松剧烈起伏着胸膛以及不断加速的心跳,此时的他就像一头看见猎物的猛兽, 带着兴奋的悸动露出了自己凶狠的獠牙, 林砚池则是那砧板上的肉, 怎么享用全看他的心情。

  顾忌着他身上的伤, 林砚池不敢大幅度挣扎,一只手死死撑着病床边沿,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他的伤口。

  这个姿势让他很难受, 腰肢酸软不断往下塌陷,他一边承受着赵亭松激烈的亲吻, 还要保持着冷静不碰到他的伤口。

  在外头沾惹了冷气的身体, 在一层层衣服的笼罩下,产生了一丝丝的燥热,连额角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唇齿相交的感觉真实得让赵亭松心尖发麻, 除了伤口, 身上连其他地方都疼了起来, 他一手摁住林砚池的头, 一手搂着他的腰,劲大得想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这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薄弱,鼻子好像被人捏住,无法摄入一点新鲜的空气,只能松开叼着林砚池唇上软肉的嘴,眼睛也随着胸腔的窒息感变得清明。

  不是好像,他的鼻子真的被人捏住了。

  赵亭松看着眼前那张带着薄红和愠怒的脸,有些不敢相信,闭上眼之后又忍不住再看第二眼。

  眼前的人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消失,赵亭松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一丝疼痛后,语无伦次开口:“你……我……你……”

  他伸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看到林砚池有些生气的脸庞,又尴尬地收回手,脸上浮现了明显的不安之态。

  就会装可怜。

  林砚池朝着他伸出手,赵亭松以为他想打自己,下意识是闭眼,却没有躲开。

  想象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到脸上,反倒是自己的下唇被人用手指轻轻捻过,将自己唇上的湿润擦了个干净。

  赵亭松慢慢睁眼,脸上情不自禁就露出个笑来,身体往前倾,待靠近林砚池时,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像小狗一样一下一下的拱着。

  林砚池被他弄得毫无脾气,抬手拧了拧他的耳朵,故作凶狠:“你就知道欺负人。”

  赵亭松脸颊红了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想到刚才自己被他亲成那样,林砚池也忍不住脸红,也不知道他这脑子里一天到底装了些什么。

  他坐了几天火车,又累又担心,都没怎么休息好。

  结果赵亭松倒好,大白天还在做梦。

  不禁咬牙切齿道:“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想那些,看来伤得还是不够重。”

  赵亭松嘴往下拉了拉:“我哪有想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在梦里对我有多凶。”

  他还委屈上了,要不是看他还是个病人,林砚池真想狠狠捶他两拳。

  病房外头传来脚步声,有护士从走廊上路过,林砚池把他推开了些。

  赵亭松的脸有些苍白,本还想骂他几句的林砚池终究舍不得,语气轻了些:“伤口还疼吗?”

  赵亭松点了下头,然后又拼命摇头。

  林砚池被他这动作弄糊涂了:“你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

  赵亭松老老实实说道:“本来还有点疼,但是看到你之后,就一点也不疼了。”

  他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脸,情不自禁傻乐道:“真像做梦一样,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你来了。”

  比做梦还玄幻呢,他连想都不敢这样想,就盼着自己的伤快点好,能早日回村里和林砚池还有自己的家人团聚。

  这傻样,林砚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特务手上把人救下来的。

  若不是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还真不敢相信。

  又听赵亭松问道:“我不是让舅舅别跟家里人说吗,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还找过来了?”

  林砚池把家里发生的事情给赵亭松说了一下。

  听到嫂子怀孕了,赵亭松还挺高兴的,可是一想到明明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一起过年,偏偏因为他,整个家里都不安生。

  尤其是林砚池,就因为担心他,还大老远的来找他。

  赵亭松心里有点疼,垂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床单,很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这几天在梦里,他已经被指责了很多次,每次醒来他都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纠结中,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救人?

  脑袋被人揉了揉,赵亭松抬起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林砚池幽深的眼眸。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林砚池听司机说过赵亭松救人的手段,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敢保证能做得比赵亭松更好,包括他。

  赵亭松救的人是导弹研发的重要人员,若是吴老真的出了事,那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灾难,他替南城乃至整个国家都挽回了重要损失。

  “我的小满哥是大英雄,我们都为你骄傲。”

  不仅没被骂,还被夸成大英雄,赵亭松内心的高兴和激动像洪水泛滥,急躁得不知道怎么宣泄才好。

  林砚池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他被赵亭松弄怕了,赶紧捂着嘴站起身。

  “沈舅舅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准干坏事。”

  赵亭松心虚的往门那边看了一眼,门外的时不时的脚步声让他想起了两人所处的环境,一下子什么想法都没了。

  幸好护士才给他换了药,不然被人看见可就糟糕了。

  单人病房就这点好,隐私较高,除了护士到点换药,没人会进来打扰,但是沈得贵等会会来,还是要注意一点。

  林砚池陪着赵亭松说了会儿话,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沈得贵提着两个大袋子进来,关上门后又打了个冷战。

  “我去,外面可真冷。”

  他怕把冷气过给赵亭松,干脆就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了。

  “小满啊,我给你买了两套衣服,你先试试看能不能穿。”

  林砚池将衣服拿了过来,放在赵亭松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挺合适的。

  沈得贵在商场里看见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款式很好,版型很正,他们家小满穿上肯定好看。

  衣裳质量倒是很不错,就是价格太贵了些,差不多得要三十块。

  沈得贵一是舍不得钱,二是这衣服买回家只能当个摆设,赵亭松整天在地里干活,这样的衣裳并不适合他。

  想了想还是买了赵亭松常穿的那种款式。

  衣服给了赵亭松后,沈得贵又道:“还有那个,小林啊,我在医院附近的旅馆给你开了间房,你一路奔波辛苦了,今晚就到那去住吧,等会儿我就带你过去。”

  单人病房没有多余的床位,这几天沈得贵为了照顾赵亭松,都是在护士那里抱了床被子,然后在沙发上将就了一下。

  人家林知青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委屈他也睡沙发。

  想到林砚池这几天的奔波,赵亭松没有开口挽留。

  林砚池不太想走,便道:“舅舅这几天照顾小满哥辛苦了,我们俩换换,你去旅馆住,我在这里陪他。”

  沈得贵不依:“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林砚池道:“没什么麻烦的,您都不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有多重,这样下去小满哥还没好,你说不定就先累倒了。”

  沈得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道:“你坐火车也挺累的。”

  “我年轻,身体经得起折腾,这点累不算什么。”

  沈得贵被他说得意动,推辞一番后,旅馆还是他去住了。

  这会儿还早,他也没马上离开,林砚池给他的印象很好,就在病房里和他聊了会那两个特务的事。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跟解放军去救人的时候,小满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真是吓死人。后来解放军的人又把那两个特务抬了过来,好家伙,那两人身上的血比小满还多,我还以为小满把人活生生打死了。”

  林砚池一边听一边看赵亭松,赵亭松解释道:“没办法,我不打他们,他们就要打那个老人,还要抢我手里的枪。”

  他和那个特务打斗的时候,枪眼不小心走了火,打在了他身上,不然他也不会受伤。

  那两个特务犯了这样的事,就算没被赵亭松打死,到时候也会被枪毙,左右都逃不掉。

  “我听说隔壁床的那个吴老恢复得比较好,说不定明天就要来感谢你了。”

  为了救人他外甥遭了这么大的罪,也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感谢他们。

  沈得贵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免得别人觉得他不心疼外甥,反倒是想那些身外之物。

  他在外面混了那么久,心思自然不如赵亭松这样的小年轻纯粹,人嘛,只要不昧良心,市侩一点倒也没什么错。

  林砚池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眼皮却不知道怎么越来越重。

  连日的奔波又加上心里藏着事,身心都疲惫不堪,这会儿放松下来,说个话的功夫竟然就靠着赵亭松的床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了说话声,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躺在了一张温暖的床上。

  热烘烘的棉被带着股他熟悉的味道,他翻了个身,整个人缩成一团,往热源上贴了贴。

  有粗糙的舌苔在他唇上舔了舔,林砚池呼吸重了些,想睁眼,眼皮却怎么也怎么睁不开。

  “赵亭松,你别弄我了……”

  这句像在撒娇又像在抱怨的嘤咛声从他嘴里溢出来后,整个世界果然清净不少,林砚池就这样沉沉地了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赵亭松手里端着个饭盒,看他醒来便道:“我正准备喊你呢,起来吃饭了。”

  明明是来照顾人的,自己反倒霸占了赵亭松这个病号的床,还让他去食堂打了饭,林砚池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掀开被子下了床,赶紧把赵亭松扶着,让他趟了回去。

  “怎么都不叫醒我,走来走去的伤口扯到了怎么办。”

  赵亭松道:“我身体好,恢复快,只要注意别碰到伤口,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吃饭。”

  林砚池看只有一个饭盒,问他:“你呢?”

  “我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打的。”

  林砚池还真有点饿,听到赵亭松这么说,也没再纠结了。

  揭开盖子,里面的饭菜还热乎着,医院的的伙食比他们平时吃的还好点,大白菜里能看见好几块肉。

  林砚池吃了个饱,等饭盒里的饭吃光后,还打了个饱嗝。

  赵亭松忍不住笑,还自告奋勇的要去清洗。

  林砚池哪能让他去,外面的走廊上有专门洗碗的地方,二十四小时都提供着热水。

  林砚池洗了饭盒后休息了一阵,等护士给赵亭松换了药,他就拿着盆子去水池接了盆热水。

  大冬天的不容易有味,只是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身体总感觉有些黏黏的。

  衣服也好几天没换过了,看到护士消毒的时候才想起了自己乱糟糟,也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进来。

  消完食后,拿出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拎着桶和盆进了洗手间。

  先漱了口,又脱了衣服,天气冷,他也没敢把自己脱/光,拿着赵亭松的毛巾在身上擦了擦。

  擦着擦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变得红彤彤的。

  怎么说呢,他和赵亭松就一门之隔,房间里又很安静,他在里面做什么,外面基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赵亭松会不会乱想什么。

  林砚池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打住,打住,赵亭松想什么不重要,反正他是不能乱想了。

  洗手间外不知什么时候徘徊着一个人影,林砚池呼吸一紧,连出气声都轻了些。

  他知道外面那人是谁,外面的人也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两人就这样隔着门站着,谁也没出声。

  林砚池一只手掀起自己的衣服,一只手攥紧手上的毛巾,呆呆地站在那,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洗手间的门在他突突的心跳声中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