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晚上, 沈成荫都没和聂柏雪亲近。

  一方面是因为天天上山下山确实很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不想再假孕胸膛外溢了。

  所以他不算特别委婉和聂柏雪表达了这个想法, 聂柏雪没说什么, 就看他一眼,算是默认了。

  沈成荫打定主意不能再沉迷于这个事情之中,好几天晚上, 他们都是纯盖棉被睡觉,连抱都不抱了,素睡。

  而他们一天之中唯一亲密接触的机会, 就是每天中午的时候独自待在车里的时光。

  这也就导致这个时候的聂柏雪格外磨人了。

  他双手卡在沈成荫的腰上,骨节分明的双手虚虚的扶着,任由沈成荫一边挺着胸膛,一边往后退, 等他躲出去一小块儿距离的时候,只抬眸淡淡扫他一眼,掐着那润滑的腰的手掌就猛地发力, 叫沈成荫猝不及防的被拉下来。

  然后又很漫不经心的给他一个眼神,蕴含一种浅淡的护食警告。

  接着,那绣着金线微凉的戏服顺着聂柏雪的动作滑过他敏感的皮肤——

  沈成荫一下就绷直了, 不得不咬着牙。

  他发现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的不满足,聂柏雪在中午这段时间态度动作总是比平时强势许多,他被对方用那冷冽的目光扫一眼, 皮肤都能起鸡皮疙瘩。

  其实去医院之后没过几天他溢出来的液体已经很少了, 聂柏雪吸不出来什么, 一般五六分钟就能结束,但聂柏雪不, 一定要折腾二十分钟才算完。

  沈成荫一开始还没发现,直到有一天他晚上自己观察了一下,看到溢出的液体没有那么多了,才忽然发现聂柏雪的小心思。

  所以今天聂柏雪埋头苦干的时候,沈成荫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推了推他,结果刚一用力,双手就被他一下摁住了。

  聂柏雪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力度加大,沈成荫直接倒抽一口冷气——

  然后,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

  晚上的时候,沈成荫收工比聂柏雪早,他先回的酒店。

  他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关上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小灯,自己迷迷蒙蒙的睡了。

  大概睡了有一会儿,他朦胧中听见了一阵水声,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身边的床铺一沉,然后“啪嗒”一声,灯关了。

  这么久没有相拥而眠,沈成荫几乎要控制不住往聂柏雪那边滚过去,他相信聂柏雪也一样,可是再怎么想靠近,他残存的理智叫他忍住了,硬是没动。

  完全的黑暗中,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大概过了几分钟,就在沈成荫以为聂柏雪要睡了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对方动了一下,紧接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然后,他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

  沈成荫闭着的眼皮一动,没睁眼,装作不知道。

  然后,聂柏雪的身躯一下子贴近。

  黑暗中,那熟悉的气息瞬间萦绕在沈成荫鼻尖,他小心吸了几口气,然后侧过身,抵住了聂柏雪胸膛。

  在他抵住的瞬间,他的手也同时被聂柏雪按住。

  聂柏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萌萌,你已经五天没碰我了。”

  沈成荫一听,睁开眼,即使在黑暗里,他也没看聂柏雪,只是说:“不行,我溢乳的情况还没好。”

  聂柏雪说:“医生说只要不进入生殖腔就可以,但我们现在连睡觉都无法拥抱。”

  他说的是事实,但沈成荫的回答却依旧很坚决:“不行,你现在易感期,激素也高,如果抱在一起很容易擦枪走火……兴致上来的时候谁会管这些。”

  沈成荫的声音轻轻的,静谧的晚上,他们靠得又这么近,不管说什么都像在说悄悄话。

  只是以前这个时候他总是脸颊贴着聂柏雪的胸膛,但现在却和他隔着一些距离,沈成荫也很不习惯,他几乎本能的想往聂柏雪身上贴过去。

  沈成荫觉得,他也忍得很辛苦,但是没办法。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聂柏雪会忍不住来找他。

  沈成荫其实有点紧张,聂柏雪和其他Alpha还是不太一样的,比如说,沈成荫能干脆利落的拒绝别的Alpha,但他却很难拒绝聂柏雪,他很担心聂柏雪随便说两句话,他就心软了,放弃抵抗了。

  从拥抱开始,到进入,再到生殖腔——

  只要开了一个口子,一切都会溃堤。

  所以,接下来的沟通至关重要,不管聂柏雪怎么说,沈成荫都会咬死不松口的。

  这是一场谈判。

  他本以为接下来的沟通会比较艰难,但没想到聂柏雪只是沉默了一下,就说:“……我知道了。”

  沈成荫一愣。

  “我不会碰你的。”

  沈成荫怀疑自己听错了。

  聂柏雪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舍得让你为难呢,萌萌。”

  说着,他稍稍往后退了一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静谧中,他低沉平静的声音在流淌:“……到易感期结束,我都不会打扰你了。”

  沈成荫思考着眼前这令他无法理解的情况,十分茫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聂柏雪一向是强烈而浓郁的,他喃喃的问:“……为什么?”

  聂柏雪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沈成荫看不清聂柏雪脸,可是却能想象出对方的样子。

  他一定是沉静而高冷的,然后薄唇微抿,那双黑色眼睛却隐含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半晌,聂柏雪说:“……我不想我们两个之间就只有这些事情。”

  ——我并不为身体而贪恋你,我想要的是来自灵魂的交融。

  在这一刻,沈成荫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刚领悟到这一层,接着,身边的床铺一个起伏,他明显感觉床一轻。

  沈成荫直接坐起来,拉开了灯,问:“做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聂柏雪已经穿好黑色外套和裤子,戴好了口罩和帽子,他的脸大半都在口罩里,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坐在床上的沈成荫。

  “我说了,我不会来打扰你了。”聂柏雪有点无奈:“可是躺在你身边,我又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睡下去呢?”

  他望过去,静静的说:“所以,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沈成荫一下有点儿无措起来。

  聂柏雪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的眉目流露出一股温情,他安慰着说:“好好睡一觉吧。”

  然后,沈成荫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这一瞬间,沈成荫感受到了心脏的鼓胀,和突然涌上来的,那从未体会过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