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稍微一停顿,但头都没回,车门就这么敞着。

  十一月里的天气,夜晚的冷风灌进来,沁人骨头。

  很快,他从车头绕过来,将副驾驶的车门也一并打开。

  两边冷风对流,裴歌没忍住一阵瑟缩。

  出了很多汗,毛孔都被打开,冷风争先恐后地往皮肤里钻。

  她咬着牙,眼神凶狠,但实际没什么用。

  张牙舞爪的样子让江雁声很受用,他唇间还叼着烟,也不避讳,面对着副驾驶席地而坐。

  鼠尾草在他背后疯狂摇摆。

  四周无光,天幕是一片暗蓝,他唇间那一抹火星子格外明亮。

  裴歌咬着下唇,软了态度:“江雁声,我错了。”

  他盯着她莹白的腿看,眼神幽深,没搭话,看起来不太想搭理她。

  “我说我错了。”她想,自己能屈能伸总是没错的。

  但她这次真的把他惹毛,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心软。

  身体里那股战栗还在继续。

  四周十分安静,只有风声和极少的虫鸣。

  这个时节,夜晚偏冷,森林公园里都没人。

  她已经挨过了一波又一波,风衣估计已经湿透了,湿哒哒的贴在座位上。

  难受的很。

  男人站起来,裴歌朝他腰际衬衫瞄了一眼,光线昏暗,连路灯都没有,但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了伟岸。

  那样子,带着十足的攻击性。

  她舔了舔唇,湿漉漉地大眼盯着他,又晃荡了两下被束缚住的手,十分委屈地看着他:“我冷死了,你进来。”

  他低头,吐掉烟头,皮鞋随意碾了下,随即一踢,那截烟头消失在身后的鼠尾草里。

  “进哪?”

  裴歌眨了眨眼,看着他的动作,讷讷道:“烟头没灭,小心引发火灾。”

  “那我陪你看一场烟火,你陪我葬身火海。”他说着胡话。

  “……”但裴歌怎么荒唐地觉着,竟还有些浪漫?

  他上前将手铐从扶手上解开,但裴歌双手还是被束在一起,她摆烂一般地往座位一倒。

  一口气还未呼出来,人又被提起来,依旧坐在副驾驶,只是变成了背对驾驶位。

  她面向那片红色的鼠尾草,看着草林乱舞。

  江雁声蹲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盯着他,眯着眼,大掌按在她腿上,不让她动。

  夜风吹向裴歌绯红的面庞,整个人冷的瑟缩,也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

  但她身体虚弱得快要坐不住,侧靠着车头,无力控诉:“……你比我还坏。”

  “比起江太太,我还差点。”他抬手覆上她的唇。

  因为一路忍耐,裴歌唇上的口红已经被她吃的差不多。

  一路上她就咬着自己的下唇,此刻已经有些红肿的迹象。

  男人指腹用力,想将上头的颜色彻底擦干净。

  裴歌头一偏,他的拇指与唇错过,一抹鲜红的颜色在她侧边脸颊抹开。

  江雁声眸色更加幽深,觉得喉咙有些紧,单手又解了一颗衬衣扣子。

  “给我弄开好不好?我细皮嫩肉,这么捁着好痛的。”她无辜地望着他,模样可怜兮兮。

  他低头盯着她的手腕,一路上的挣扎难耐此刻手腕子的确泛起了红痕。

  左手腕还好,右手腕有些红。

  他掏出手帕,绕着她右手腕缠了一圈,裴歌皱眉。

  “解了,你跑了怎么办。”他低声说。

  此刻裴歌眼里的江雁声,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变态。

  那个玩意儿还没拿出来。

  裴歌绝望地盯着暗蓝空旷的天幕,她已经不知道死去活来多少次,哪还有力气逃。

  身体很烫,刚才那阵风也不过是短暂地缓解,实际用处不大,她顺势朝他倒去,江雁声接住她。

  “投怀送抱?”他轻笑。

  裴歌在他怀中,下巴往上一抬,重重地咬了下他的喉结,“你不喜欢吗?”

  她用了些力,男人眉头一皱,往后退一步,将她整个人从座位里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