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书只为救反派>第35章 幼稚!来自定安王的报复

  定安王平叛大捷而归,天子特嘉许回府休养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不用上早朝,可把赵慕寒给乐坏了,终于有时间和于谷轩厮守在一起了。

  现在两人都是一个态度,不管将来如何,首先是珍惜当下。

  自从于谷轩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对完成任务和回原来的世界没了执念,只觉得如果赵慕寒对帝位无意,他也不想勉强他去做不喜欢、不擅长的事情。

  原来爱一个人,会在无形中在意那个人的感受。会思他所思,想他所想,会被他的喜怒哀乐所牵动,会希望他开心快乐,长命百岁。

  至于赵慕雪和廉虎之间的事情,进展居然出乎意料地顺利。其实按理说,公卿子女的嫁娶都与政治利益相关联,但好就好在赵慕雪眼下是个二嫁妇,条件比定安王府强的世家看不上她,有意前来巴结求娶郡主的,赵慕寒又看不上。

  更何况当初赵慕雪远嫁东南时,赵慕寒的心都要碎了。如今再谈婚嫁,他只希望妹妹嫁个好男人,将来能幸福。一听赵慕雪中意的人是廉虎,那可真是觉得天作之合,再好不过,当即就开始筹备起来。

  赵慕寒之所以这么着急地筹备赵慕雪的婚事,原因无他,只因赵黎晟的身体状况愈发不妙,躺在榻上多日起不了身,朝堂之事已由郑王赵黎亭代为处理。

  若是天子驾崩,民间尚且婚丧嫁娶一律不得操办,更何况是宗亲贵胄,此后赵氏子弟必要守孝三年。

  为了不耽误妹子的终身大事,赵慕寒嫁妹的过程极其低调简单,只邀了两家的长辈亲戚来府上走了个流程,吃了个饭,就算结束了。

  即便是这样,也把赵慕寒忙里忙外累得够呛。于谷轩见赵慕寒回到居室后,疲惫地瘫在榻上,忍不住趴在他身上调侃道:“堂堂定安王,战场上刀枪箭雨都不怕的人,不过区区一个嫁妹就把你累成狗。哼,好在我不是女人,也不用走那些过场要名分,否则还不得把你给累死啊?!”

  此话竟让定安王无力反驳,只得翻身把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压在身下,身体力行地将他狠狠教育了一番。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之时,定安王心情颇好地带于谷轩出了门。

  马车缓缓而动,车外滴水成冰,车内置了暖炉,倒是温暖如春。行进途中摇摇晃晃,只让人昏昏欲睡。

  于谷轩头枕在赵慕寒的大腿上,看着他闭目养神不设防的样子,只觉得美男当前,赏心悦目,忍不住抬手在他的下巴上捏了捏,问:“今日出门这是要去哪里呀?”

  赵慕寒没有睁眼,捉住于谷轩的手十指相扣,道:“刘中丞今日大寿,下了帖,邀我参加寿宴。虽然这位刘中丞对我素来没什么好脸色,但人家既然请了我,我怎么着也得备上份贺寿礼给送过去吧。”

  “你去贺寿,带我做什么。”于谷轩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赵慕寒睁眼垂眸看着他,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于谷轩想了想,忽然“啊!”了一声,起身坐直了,瞪着赵慕寒道:“你疯了!带我去人那么多的地方!忘了天阶山上我被那群臣工们逼跳河的事了?那日那么多人都见过我,要是他们知道我没死,不是又得上门兴师问罪?!”

  赵慕寒却很是淡定,抬手将他揽入怀中,道:“你以为你假死的事情能瞒得过那帮人的眼睛?若能瞒得住,便不会有宿州刺杀之事了。有人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对你下手。不过,今非昔比了。如今我兵权在握,赵黎亭监国,此间关系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但接下来,若是天子驾崩……”

  赵慕寒没有说下去,只是收紧了手臂,把于谷轩拥抱的更加紧密。

  于谷轩明白,眼下正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天子驾崩前后,必定局势要动荡一番。

  赵慕寒看似慵懒的背后,实则是一根时刻绷紧了的弦。既有权力在手,在这波诡云谲的政治漩涡中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于谷轩心里叹了句“可怜!”,反手抱住赵慕寒的背,轻抚顺了两下以示安慰。

  刘府很快就到了,于谷轩下车后一直跟随在赵慕寒身边。例行寒暄之时,于谷轩看的出来这位刘中丞对赵慕寒并无好感,甚至流露出了鄙夷和嫌弃的神情,但终归是碍于定安王的身份地位,礼节性地招呼了家仆引赵慕寒落座。

  此间于谷轩还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在天阶山时对莫玉郎横眉冷对极度鄙夷的嘴脸。可此时再相见时,居然很有默契地都装作不认识,看不见,只对定安王不停夸赞献殷勤。这波集体失忆的操作看得于谷轩也是叹为观止。

  看来官场中人最拿手的就是见风使舵,还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安定王身份尊贵,自然是位居首座,于谷轩以谋士之礼居赵慕寒旁侧。穿进来了这么久,如此大场面的宴请还是第一次参加,堂上有家仆将各个大人们送来寿礼一一展示,于谷轩看得兴致勃勃。

  赵慕寒的寿礼作为压轴大礼被奉在堂前,是一尊镀了一层金的铜马车,整个器物三尺见方,一匹骏马居前,神态傲然,鬃毛飞扬,所拉的马车上是一枚金灿灿的大铜币。

  此物若作为民间富户的贺寿礼,倒尚且说得过去。可作为定安王府送来的贺寿礼,实属寒酸。当管事翻开名帖,报上寿礼出处之时,堂上初始鸦雀无声,紧接着又不免窃窃私语。

  大概是赵慕寒没翻身之前,这位刘中丞向来对他很是瞧不上,以至于他家公子对这位新晋定安王也习惯性地不尊重,当即便鄙夷道:“嘁,还当是个什么贵重之物,不就是马拉个币吗?”

  此语一出,但见刘中丞转头怒视他的宝贝儿子,气急败坏,却又说不出话,偏偏他家公子反应迟钝,还又补了一句:“爹你看我做什么,这就是马拉个币啊!”

  直到这一句,于谷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地一声把嘴里的一口茶水全给喷了出来。

  赵慕寒却是扬眉看向刘中丞,不紧不慢道:“刘中丞,就算我定安王府敬上的寿礼不合你意,也无需让你家公子如此污言秽语地羞辱于本王吧?此物名为骏马献金尊,乃官运亨通日进斗金之意,竟被贵公子说得如此不堪,看来本王今日就不该登门贵府。既然如此,本王这便告辞了。”

  说罢,赵慕寒托手施礼,起身便走。于谷轩紧随其后。向外走时,不但看见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人拿着小本本和小炭条奋笔疾书,还听着背后不断传来刘公子争辩的声音。

  “爹,我说错了吗?这就是马拉个币啊!”

  “孽畜!你闭嘴!”

  然后就是刘中丞一路追出来,一路道歉。

  直到上了马车,赵慕寒人前高冷端庄的样子才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好像打了个翻身仗一般的扬眉吐气。

  于谷轩看着赵慕寒喜形于色的样子,终于明白这人为何非得拉着他一起来。原来只为见证这个“马拉个币”与他当年那个“药想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是处处都有被玩滥了的谐音梗。

  于谷轩想到了离开时的所见,忍不住问:“我看见角落里一直有人在记录,他们在记什么啊?”

  “那些是稗官。”赵慕寒道:“负责收集民风民俗,和官员们日常言行的小吏。别看他们官职虽小,但所记录之事是会作为杂闻收录于册,流传后世的。”

  “也就是说,今日刘家公子的这句不雅之词会流传千古喽。”于谷轩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刘中丞也太惨了,原本过寿的大好日子,却闹出了这么个糟心事。此事不但会被今日在座之人津津乐道,还会被记录在案。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千年后,语文课本里会不会有一篇梁都杂记,专门用来描述刘中丞今日的尴尬。

  “这位刘中丞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于谷轩好奇道,“以至于招来你如此‘恶毒’地报复啊?”

  提到这个,赵慕寒不悦地低哼一声,道:“要说我与刘中丞的梁子,结得可有时日了。当初某日我乘车出行,恰在长乐街与世喆堂兄车驾相遇。长乐街街道狭窄,我二人的车驾错不开,世喆堂兄便主动退让,让我先行。此事我并未与世喆堂兄发生任何冲突,从头至尾我二人都是有礼有节。可被从此处经过的刘中丞看见,向陛下汇报时,就变了味儿,高赞世喆堂兄有大将之风,为世家子弟之楷模。说我是纨绔子弟,不知长幼尊卑。搞得陛下把我一顿教训,还不许我反驳。当时可委屈死我了,就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于谷轩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想到,如今已贵为堂堂定安王的赵慕寒,居然也有这么记仇的时候。

  他边笑边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还不是怪你自己当初不求上进,名声不好。”

  赵慕寒没有回答,反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还挺幼稚的?”

  于谷轩笑着笑着,突然如一道惊雷般的记忆从他脑海中瞬间划过,他猛然停住了笑声,一把抓住赵慕寒的手臂,问道:“这位刘中丞,可是官居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