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炮灰他什么都会[快穿]>第67章 残酷暴戾的残疾君王03

  “ 飒!”一声破空声响。宫墙下小院中, 少年一身灰衣干练,将手中一截树枝舞得锵锵有声。

  他身姿尚未脱去稚嫩,行动收发间却已略看得出游龙之姿, 手中树枝更是去势凌厉非凡, 一招一式甩的全是致命杀招。

  月夜寂静,少年两步踏前一个腾跃, 树枝猛刺上前, 空中飘落的半片残叶便被牢牢固定在了枝尖, 穿透处正是一条浅浅的叶脉。

  “好!”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在寂静中响起,“你果然武力天赋绝佳。”

  少年猛地一怔,他面前的院门随即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露出门后端坐着的, 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一身浅青衫的病弱少年。

  正是白天在这小院门外, 与他对了一个眼神的阮笳。

  “大楚质子。”少年一字一顿道,声音含着变声期的沙哑。

  阮笳净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操着轮椅慢悠悠行到小院正中,停在少年面前两步远外。

  “既然你认识我...”整齐衣摆,阮笳抬眸缓声道,“按照礼节,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金眸笑看着少年,话音刚落, 面前忽然白光一闪, 少年已然在一眨眼间上前, 手中树枝不偏不倚正点在阮笳喉前。

  以少年刚才穿透叶片的力道, 只消再往前一寸, 阮笳的命就要悬于一线。

  阮笳下颌微抬, 眸中笑意冷了下来,脸色却不见丝毫变化。而看眼前的少年,一双点漆一样的眼含着蓬勃怒意,被羞辱的委屈毫无掩饰地展现在他俊朗稚气的脸上。

  两人在小院月下静静对峙着。或许是阮笳的表情过于冷静无辜,少年的树枝在经过一段时间后缓缓移开了半许。

  “怀、安。”少年再次开口,说的便是自己的名字。

  他虽白日有意遮掩了自己的武艺,但似乎本性并不怎么圆滑,否则也不必真和阮笳通知名字。

  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阮笳心中一转,立刻道:“你,姓齐。”

  不是疑问,却是肯定。居于行宫的未净身男性,算来确实只有这一种身份可能。

  齐怀安,与男主东梁国太子齐怀珵,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少年,也就是齐怀安冷哼了一声,脸上白眼一翻,反手收回树枝转身便朝院内屋子走去,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不欲多言。

  阮笳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说道:“我今夜来此,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不干。”

  齐怀安沙哑着声硬邦邦道,嘭一声关上了主屋的门,也不管阮笳还在他的地盘没走,有没有什么隐患。

  ...

  第二日,齐怀安一推开门,就再次对上了阮笳那张苍白又极俊秀的脸。

  阮笳换了一身衣衫,显然是今早刚来。他昨日的浅青长衫换成了与青天一样的颜色,更显得清俊无辜、孱弱无害。

  然而落在齐怀安的眼里,凭着昨日和阮笳那一番对峙,以他自小野兽般的直觉判断,这人的本性绝不是表面这样。

  “早。”阮笳和气地打了个招呼,手中端着的茶杯递给身旁哭丧着脸的刘良。

  他朝着刘良道:“你先出去候着吧。”

  刘良正迟疑间,想着齐怀安的身份犹豫不决,就听阮笳接着说:“如若遇见了昨日几位行宫掌事太监,就告诉他们我是个有恃无恐之人,未免闹得难看,还是互相客气些行事为好。”

  他这话说完,自己没什么表情,在场其他两人却同时脸上神情一震。

  刘良是意外于他只昨日就猜到那几人掌事太监的身份,又震惊于他这番全然不惧那些人的态度。要知道那几人手段可阴狠至极,他们太监里一贯是最恐惧的。

  而齐怀安,他惊讶之后便露出一脸若有所思,更像是悟到了什么一般。

  等刘良唯唯诺诺退下,小院里只剩下阮笳和齐怀安两人。

  齐怀安看着阮笳,脸上的态度好了许多,只是表情还有些奇怪的别扭尴尬。

  看他眼神动态,阮笳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多半是觉得阮笳主动出口对抗那几位掌事太监,算是他欠了阮笳一个人情,就不好再那样生硬。

  阮笳心中觉得有趣,嘴上却半点不是奔着融洽而去。

  “那么,昨日我提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他话一说完,齐怀安刚柔和了一分不到的脸又黑了下去。

  “嘭”一声,阮笳再次收到了一份闭门羹,只多加了一句:“我听人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阮笳金眸眯起,露出如猫一般狡黠的神情,心道,这话其实也没说错。

  又过了几个瞬息,主屋内传来了飒飒声响和脚下踢踏声。

  那群太监今日不来找事,齐怀安为了躲避阮笳,竟然就干脆在屋里练起武来。

  之后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一旬时光转眼而过,阮笳每日必来齐怀安处造访,一日不落,而齐怀安一直没有松口。

  阮笳也不着急,他的质子时光还有七年有余,非常耗得起。

  随着到小院的日子越长,他甚至指使刘良在院中添了张茶桌,又搬来些自己住处的观赏花草。每日茶水、果盘、点心一点不落,很是舒坦。

  齐怀安每天看到他这副赏春游园般的闲适模样,只觉得脑仁抽抽的,就连练武力气都重了几分。

  不错,因为阮笳日日前来,齐怀安长期在屋中施展不开,练武效果着实不佳,他只得又重新回到了院中。

  掌事太监既然不来,刘良被阮笳支使离开,他也不必非得挑夜间瞧不清的时候练习。

  终于,某天练完一套武功后,齐怀安看到刘良那太监屁颠颠走进小院,为阮笳捧上一碟刚出炉热腾腾的酥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

  也不知是点心香气诱人,还是刘良太不讨齐怀安喜欢,等刘良走后他再也忍不住,第一次主动开口和阮笳说话。

  “我从前听说你那处太监也不好惹,你是如何将他...驯服成这般?”

  他眉头皱得死紧,少年稚气脸上的困惑半点不作假。

  齐怀安看着和他一般年少未长成的阮笳,后者甚至瘦弱无力、双腿残疾,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让刘良那太监忌惮惧怕的。

  如果不是惧怕,这行宫里天高皇帝远的太监们,断不会做如此好人。

  阮笳指尖捏着一块酥点,不紧不慢地答道:“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胁之以威...有耻且格。”

  齐怀安听得脑仁更疼,脸也皱起道:“麻烦,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我教了他一些从掌事太监手里夺权的法子。”

  酥点被阮笳在指尖把玩,有几片酥皮不慎落在了院中青石板地面上,阮笳轻轻瞧了一眼,忽而凝眸看向皱眉的齐怀安。

  他若有所指说道:“那掌事太监中为首的,也是刘良的父亲。”

  当然,只是义父,宫中太监认亲并非罕见或隐秘事情,倒也不用多解释。只是齐怀安脸上忽然变色。

  “父、亲。”齐怀安没有说话,嘴却忍不住做出了一样的口型。

  一连十数日,阮笳第一次没在离开前收到那份闭门羹。

  等次日再来,齐怀安一等刘良离开,大步走到阮笳面前,张口便先问道:“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他不提阮笳所说的交易,只问阮笳要他做什么,因为昨日他终于领会到了阮笳摆出给他的置换筹码。

  阮笳以茶杯掩口,金眸缓缓垂下三分。

  春光正暖,小院鸟鸣声声,花枝簌簌,时有散养在行宫中的猫迈着矜持步子走过,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叫声。这嘈杂生机的春将小院里的对话,一点不漏挡在了院门之中。

  ...

  东梁都城淄川城,皇室内宫。

  已是中年的东梁皇帝如往常一般,坐在御书房中阅览朝臣递上来的奏折。屋外分明是春季,他身旁的碳盆却烧得极旺,时不时口中还响起几分咳嗽。

  忽地,东梁皇帝执笔批复的手停在半空。

  一点点再次确认面前折子上的内容,他眼睛一点点眯起,口中重复道:“楚质子与那罪人之子近日常有口舌之言,更甚于拳脚?”

  “此事已有一月之久,行宫掌事恐受责罚隐而不报?...太监刘良忠心耿直,递信于...”

  “他二人怎么会认识?!...那子的身份,楚质子探到了多少?”

  东梁皇帝齐咸的脸色越发难看,手一招换来身边的服侍亲信,便要吩咐命令。

  忽地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忙忙的杂音,东梁皇帝齐咸原来的动作被打断,紧接着就听殿门外传报行宫来人有急事求见。

  进来的那名太监匍匐在地,浑身颤抖不已,嘴里声不成言。

  “行宫...行宫皇子与...楚质子...质子争执动手,不慎伤及要害。”

  “恐...恐命不久矣!!望陛下宽恕奴等失管之罪!”

  作者有话说:

  上个版本设置的两国首领都是王,这个版本已经改成皇帝,不小心写错了,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