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第48章 打猎

  秋夜湿寒。

  不过被褥在秋高气爽的日头下晒过, 此时盖在身上松软暖和,还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味。

  本一夜好眠,但傍晚那顿饭, 二姑做的太好吃了。

  苏凌一不下心吃撑, 半夜肚子不舒服。

  他迷迷糊糊起床开门,发现门栓子换了个新的,脑子还糊着, 但嘴角笑意弯弯。

  打着哈欠经过堂屋的时候, 见苏刈正轻手轻脚转身锁门上门杠。

  苏刈听见脚步声扭头,见他只穿了个雪白里衣, 开口道, “夜里凉, 起夜还是披个外套。”

  苏凌点头, 眯着眼看了下神色如常的苏刈。他身上还是穿的白天那套暗青料子,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他还未走近,就感觉到苏刈的寒意,怕是沾了一身露水。

  这是在外面呆了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湿意?

  “早点睡,外面冷, 缩在外面做什么。”苏凌抱着胳膊取暖道。

  苏刈点头, 见苏凌没问他原因,暗自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两人各自睡去,一觉睡到天光微亮, 露水正浓时。

  村里鸡犬相互切磋似的, 晨光还没散开就扯着脖子此起彼伏。

  苏凌听着心烦,翻了个身蒙头继续睡。

  但他耳朵尖, 听见堂屋大门下门栓的声音。

  就连苏刈低声逗小黑的细微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瞬间就清醒了, 他翻身靠在床背靠上, 对窗户外道,“刈哥,起这么早做什么?”

  早上刚醒,嗓子软绵绵的,不自觉把尾音拖地绵长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苏刈下意识起身,才发现窗户糊着麻纸,苏凌看不到他。

  他道,“今天中午要和大黑他们进山打猎,估计得忙到天黑才回来,早上打算把蒜头种下地。”

  “啊,蒜头也不赶今天种吧,明天也可以种啊。”

  “之前排的计划就是今天种蒜头,明天再撒白菜和萝卜种子。”

  种菜这事儿还讲究计划?又不是生孩子还得看凶吉挑好日子。

  苏凌背从枕头上下滑,麻溜地又缩进被窝,嘟囔着道就不能明天种,早上睡觉多好。

  苏凌自小散漫惯了,做事全凭喜好兴趣。

  别人可能偶尔烦恼自己学东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事拖拖拉拉的;但是苏凌完全没烦恼,全凭心意没有拘束。

  他和苏刈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也发现了苏刈和他的不同。

  比如苏刈说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每天计划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完。

  如果没有他出面干预,基本很少出现和计划有变的事情。

  苏刈好像每天都很认真活着,当天要做的事情绝不会拖到第二天做。

  拖到第二天又怎么样啊。

  日子又不会少,忙得好像命短只能活到当天似的,非要挤着当天做完?

  苏凌默默腹议,裹在暖和的被子起不来。

  “你接着睡会儿,再醒来就可以吃早饭了。”苏刈道。

  苏凌想了一会儿后,脑海也没睡意了,从被窝里爬起身,“等会儿我,我也去。”

  自小起床吃饭哪回不是三催四请。

  下人请不动,他阿父再去请,语气稍重了点,苏凌定闹得全家一天气氛低迷。

  如今不睡懒觉起来种地,苏凌他阿父知道了,估计都想从地里爬起来看看——这个苏刈到底有什么魔力。

  苏刈也有点意外,也放下锄头等他。

  等苏凌的时候,在院子附近摘了些鸡草和兔子草。

  还在山边发现一株野生的迟苞谷,苞谷腰杆上长了两个空球棒子,看样子是不能成苞谷的。

  苏刈把绿油油的苞谷叶子刮了两片,当作鱼草丢进了水塘里。

  那些鱼大清早浮在水面换气吐泡泡,看见苞谷叶子来了,都纷纷凑近。

  不一会儿长条的苞谷叶子就被咬了一个个缺口,像卷口的镰刀一样。

  龙滩河下游种了一大片茭白,苏刈打算也找些种在水塘边。

  种下茭白不仅鱼草有了,还可以偶尔缓缓苏凌吃辣的肠胃,茭白清炒口感就很不错。

  喂完鸡鸭鱼兔后,苏刈又瞧了下院子门口那片空地上。

  那里种着从山上挖的兰花,看着长势还行。

  原本的花骨朵也没受迁移影响,正含着露珠吐蕊,空气中浮着淡淡清香。

  小鸡吃完鸡草后,苏刈带着小黑,让它把小鸡赶入竹林里。

  一群小鸡不愿意离开熟悉的老巢,总想绕过小黑跑回院子。

  但是小黑领了命令,执行起来完全不顾它们之间的过命交情。

  它毫不留情地把想要逃跑的小鸡叼在嘴里,直往竹林里丢。

  小鸡执拗不过,不情不愿到了竹林后,才发现了新天地。

  一扫鹌鹑缩头气势,各个展翅扑腾埋头抓竹叶,忙着细细嗦嗦捉虫子。

  小鸡第一天下放竹林很顺利,苏刈还是叫小黑盯着点,毕竟竹林里还有能伤小鸡的竹叶青。

  等苏刈忙完这些琐碎杂事后,苏凌也洗漱好了。

  他背着半背篓蒜头,扛着锄头兴冲冲喊苏刈去种大蒜。

  苏刈见他兴致高也没阻拦他,苏凌身子薄,适当的农活也能锻炼下身体。

  他自己也从屋里找了个背篓出来,把堆在院子外的草木灰铲入背篓里。

  草木灰在这个季节种蒜做底肥做好不过。

  苏刈问了三伯娘种蒜大概的要点,三伯娘还叫他平日多囤点草木灰做肥料正好。

  大蒜生根发芽前不能用生粪,加上入秋天气温差大,垫草木灰还可以保温起到杀蒜虫的作用。

  在土上撒一层草木灰还能防止土块结板,大蒜冒芽也轻松些。

  一般村里人在门前屋后种点大蒜,方便随时摘来做菜。

  大头的大蒜地一般都选得较远了点,毕竟丰收挖大蒜的时候又不重,种远点也没关系。

  但苏凌家的地除了门口院子一块小地外,基本都是靠山较远的地方,种哪儿也没得挑。

  苏凌一路背着半背篓大蒜,扛着锄头倒是走得气喘吁吁。

  他本想撂挑子让苏刈背,但路上遇见大黑夫郎。

  大肚子都背了一背篓猪草,他也没好意思放弃了。

  等两人到山边地里的时候,山下梯田梗上已经很热闹了。

  虽是非农忙时节,但村里人习惯了早起,此时也下地做工了。

  这块地之前是荒地,还多亏史青云的福,现在两人不用开荒。

  苏刈拿着锄头把地再松一遍,把地整细整平后,再一行行掏土沟,叫苏凌插大蒜头。

  大蒜根系浅,土要整细才好扎根。土沟也不能掏深了,否则大蒜不好冒芽,等来年扯大蒜头的时候也不好**。

  土沟也不能掏太浅,不然天气冷后容易冻坏。

  不过浅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在铺上一层稻草保温。

  苏刈按照三伯娘说的,耕深不能超过锄头,两行间距适当留宽点,这样阳光足长势好。

  苏刈刨好土沟后,便把背篓里的蒜瓣用小竹篮装着,和苏凌一起往土沟里插蒜瓣。

  一篮子杂乱无章的蒜瓣被整齐有序地一颗颗插在土沟里,一个个站得干脆利索像是嗷嗷待哺的芽崽,看着就很舒服。

  尤其是插完一条土沟,苏刈重新起沟顺便把前面插好的土沟铺上细土。

  一条复一条,没多久荒土上就起上了一条条整齐的垄。

  苏凌看着很有成就感,已经想到大蒜丰收的时候了。

  两人快要种完的时候,三伯娘找来了。

  三伯娘家里花生晒干了,早上给苏凌家送去发现人没在家。

  她朝山上一看发现两人身影,便猜到了可能是在种大蒜。

  她看着大蒜地刨得垄沟分明,直夸苏刈能干,做什么都一学就会。

  昨夜,儿子给她说苏刈不喜欢苏凌,她笑骂人家小两口你一个娃子看得懂什么。

  现在亲自看看,两人种地插蒜,那跟村里新婚小夫妻走哪粘哪的新鲜劲儿没什么区别。

  她看两人之间就差那么一步了,定是卡在哪里两人心里都有数。

  按苏凌的性子,旁人劝说是没用的,苏刈是清醒的也不用旁人指点,可能就看苏凌的意思吧。

  但是听她儿子说苏凌都收了苏刈的嗦丢石,也不像不考虑的样子。

  不过小两口的事情外人是看不明白的。她看这两人也急不慌,日子也过得踏实,就差一个名份的事情了。

  三伯娘只打量了下两人神情就专心插大蒜了。

  入秋后看着农闲,但是只要找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要开始收拾苞谷地,开春好方便清地挖土。

  需要挖土种些能过冬的菜,还要趁天气好进山捡些干柴火过冬,还得烧些木炭换钱。

  她做工的时候就很专心,不像二姑说说笑笑喜欢唠嗑,手脚麻利插得快,期间偶尔回头看下苏凌插的大蒜。

  有时候见苏凌插得密了或者牙尖儿没摆正就出手指下。

  这时候不苟言笑自带压迫,一贯散漫的苏凌终于知道狗剩为什么这么怕他娘了。

  三伯娘种起地来简直按着尺板精确来的,歪了斜了一点都不行。

  虽然没开口训他,但是他每插完一个蒜头都怕三伯娘回头检查,说他又没插好。

  不过好在苏刈跟在他旁边,见他没注意没插好的,都会顺手给他重新插好。

  三伯娘插了会儿,也知道自己下意识拿出平日教狗剩的态度了。

  她缓下脸色笑道,“我们就是靠种地吃饭的,种的时候稍稍偷懒图快图方便,那后面撒再多肥,底子还是跟不上,每一步都要做得踏实,才有好收成。”

  她余光早就看到苏刈帮苏凌重新插了,此时也说道,“做事不要返工,费力费时,不然十几亩地两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苏刈也不要太惯着凌哥儿了,这些种地习惯最开始就要养好。”

  苏凌被说得没面子,但又有些怕种地时的三伯娘。

  反思了下自己心态,确实一开始有新鲜劲儿冲着;

  但是一颗颗插蒜瓣真的需要耐心,做到后面不免没有耐心,插得也敷衍图快,只想赶紧插完。

  “知道了,谢谢三伯娘。”苏凌抿了会儿嘴,然后朝三伯娘讨巧笑道。

  “凌哥儿聪明,也不一定要靠种田活,别嫌弃我多嘴才好。”

  两人这会儿都态度客气。三伯娘后悔自己多嘴怕惹人烦;

  苏凌怕自己刚才不快的脸色让三伯娘心里起疙瘩,说说笑笑讲了好一会儿。

  等两人说完,苏刈已经插完了背篓里最后一颗蒜瓣,叫两人收工回去。

  三伯娘说她来上山打猪草的,还说给他家里石阶上了放了花生,可以晒两天再收。

  苏凌点头,然后和苏刈回家做早饭吃。

  苏凌头一次天刚亮就起床种地,此时回到院子吸着桂花香,没有一点疲乏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他主动提出来给苏刈烧火,苏刈便揉面粉和面。

  今天打算做些馒头,摊个面饼,上山打猎饿的时候还可以吃。

  三伯娘送花生来的时候,还送了些秋茄子和青椒。

  经过霜打后的茄子个头小但肉质紧实,茄子味香味儿比大个头的浓,做韭菜剁茄子正好。

  韭菜,院子外面就有。

  当初苏刈院外开荒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大片,混在杂草中也看不清,他全都割了。

  不过韭菜这东西多年生草本,割一茬儿再撒上一层灶火灰,一下雨那绿油油一片涨得飞快。

  把茄子和馒头一起蒸在锅里,没多久把熟透的茄子拿出来放碗里,再切一些青椒碎末和蒜末备着。

  老油下辣椒蒜末,炒出香味儿后再把整个蒸熟烂的茄子放锅里。再用锅铲捣碎茄子,最后放切好的韭菜,大火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了。

  苏凌闻着地道的韭菜茄子味儿就从灶后探头起身了。这样做出来的茄子软糯又带着辣味,十分开胃下饭。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道菜吸油,油少了不好吃,平日村里人都舍不得这样做。

  不过村里人茄子吃腻了,便也舍得放油做一道韭菜炒烂茄子改改胃口。

  昨天晚上的饭还剩有两个人的份量,晚上冷,饭菜也不容易嗖。在锅里炒下就可以就着热菜吃了。

  两人桌上吃着,灶里的火也没断,蒸笼里冒着白气飘着香喷喷的馒头味儿,早饭吃得格外有食欲。

  苏刈吃完便收拾要上山打猎的工具。

  不过苏刈准备的很简单就一张**和铁箭头。

  像一些老猎户用来做陷进的铁夹子、防身攻击的长矛、捕捉猎物的网坠等这些东西苏刈没有,他也不需要。

  苏凌就把水葫芦灌满水,再把粗饼和馒头用干净的包袱包好放在桌上。

  苏刈收拾好上山的东西后,等大黑的空隙间在院外刨土,打算种点大蒜平日摘菜方便。

  但苏凌却在院子走来走去,显得忧心忡忡的。

  他自小因为他阿父替人看病的原因,见多听多上山打猎出事的例子。

  就连五溪村都有很多人死在了山上。

  祖祖辈辈都知道进山打猎危险,还留下了挑好日子进山的习俗,进山前还得敬山神、祈祷祖宗保佑。

  村里组织今天进山打猎,就是按照老祖宗留下的口诀,按 “ 泰安、流连、戍喜、赤口、大吉、空亡” 六个日期按顺序运转,村长认真算出的日子。

  此时村里十几个男人都跪在山神庙前,村长正闭眼掐指,口里还念念有词。

  山神庙不是占半个山头那种寺庙,而是和村里土地庙平起平坐的,都是门前一个齐腰高的砖头盖的。

  平时看着不显山水,但此时面前跪着一群神情认真的人,气氛倒是有几分庄严肃穆。

  “大吉大吉昌,半路好商量,路上行人来报喜,食物在坤方。”

  村长念完后接过一旁递来的陶粗瓷酒碗,念着祷告语撒在山神庙前。

  打猎下山后,还要把猎物拖到山神庙来还愿,供奉一炷香时间后才能处理猎物。

  村长看着村里壮汉都在这里,嘴里又碎碎念叨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宜上山。

  这次村里组织的围猎主要是针对近日猖獗的野猪。

  山边的稻草人已经不管用了,野猪下山把地踩的结板,还破坏地里的过冬菜苗。

  他们这次要去围猎的山叫黑山,黑山被围猎的人按照危险划分了三部分。

  上山为深山最危险,多是老猎手单独进山猎豺狼虎豹等凶猛野兽;

  中山多是十几人一队捕猎野猪、野牛中等野物;

  下山便是安全区,进山采菌子药材,或是打些野鸡山羊野兔子。

  这次村里组织的就是进中山打野猪。袁屠夫带队众人也没意见,他经验算丰富还力气大,他指挥没人敢不听话。

  山神庙祈祷结束后,袁屠夫在村长一再叮嘱小心声中,带着众人山上了。

  路过苏凌家的时候,大黑跳出来走进院子喊苏刈出发了。

  苏凌又急急忙忙给苏刈塞了好些驱虫药粉。

  苏刈保证自己一定没事,会扛着野物平安回来。

  他看着手里有一包是苏凌之前研究的招虫粉,见苏凌忙里忙外慌张的样子,他也没说出来,都收进了包袱里。

  苏刈吹了下口哨,竹林里小黑就冲出来跟着苏刈走了。

  进山的壮汉们不说人手一条猎犬,但一群人里也有五条高大精壮、经验丰富的猎狗。

  小黑一个愣头青混在里面显得像小孩子出游似的,尾巴冲苏刈摇得飞快,虽然面相一脸黑看着怪唬人的。

  那五条猎犬也不跟小黑亲近离得老远,显然不认这个新手。

  进山后,众人放出猎狗去寻味儿找野猪踪迹。

  几条猎狗都朝西南方嗅嗅闻闻地钻林子,就小黑朝山上嗅着跑。

  袁屠夫鄙视道,“这黑狗没经验就跟其他狗一起壮下声势得了,上山深林都是虎豹凶兽,野猪哪敢往上面跑。”

  “别以为是条狗就能当猎犬。”

  其他人虽然不同袁屠夫对苏刈夹着私人恩怨,但也同意他的说话。

  刚开始打猎的狗还得跟着有经验的猎犬训练。

  苏刈没理袁屠夫,而是扒开林子草地,寻着野物的踪迹。

  话没挑起头,苏刈一副懒得理人听不见的态度,大家也都没凑一起开始各忙各的。

  村里人之前来这里下过铁夹子做过陷阱,此时都去找自己的陷阱,看看有没有落下锁住的野物。

  袁屠夫叫众人等猎犬叫唤时再追跑,此时留在原地收夹子或者重新下陷阱保存体力。等会儿满山追猎物的时候不会有一人叫停。

  众人也都有打猎经验,对袁屠夫的说话自是认可。

  大黑还叫苏刈过来一起认下人,都是一个村子混混就熟了。

  苏刈却摆手,说再看看能不能找到猎物蛛丝马迹。

  袁屠夫哼了声,不满苏刈下他面子不听指挥。

  但同时又巴不得苏刈别和他组队,懒得带这个累赘。

  他对这片山熟悉,苏刈走得那边平日少有猎物。

  不是因为什么猛兽在,而是那边是一群马蜂窝。

  不听劝,就等着被马蜂蜇死吧。

  他看苏刈一头往山上走,一声不吭也不提醒,扭头招呼同村的人看陷阱。

  陷阱里倒是夹住了些野兔子、野狸子。

  有一个铁夹子被撬翻了,周围还有一圈凌乱的猪蹄印,显然这里曾经套住一头野猪,但是被挣脱了。

  村里经验老道的猎手根据蹄子深浅和夹子掰弯的痕迹推断出,这头野猪有三百多斤重,快成野猪王了。

  从夹子上及周围树叶上干涸的血迹来看,那野猪脚伤得很严重。

  正当一人惊呼发现野猪逃跑脚印时,只听到上山一阵犬吠。

  和村里猎狗清亮高亢的声音不同,这狗叫声浑厚低吼,应该是苏刈带的那条黑狗。

  众人正犹豫要不要追去的时候,山的另一边五只猎犬疾声犬吠,齐齐朝那边追去。

  看来那黑狗是发现大家伙了,不然这些老道的猎犬不会都跑去。

  众人动身,齐齐朝狗叫声追去。

  人在林子跑总是不利索,藤蔓横枝丛生,想快都快不了。

  只听着自己猎犬逐渐凶狠叫声,判断猎物过于凶猛,说不定就是那头野猪王。

  心急如焚的众人加快步子,大黑身形灵活气喘吁吁得跑在了前面。

  等他追上猎狗声源的时候,苏刈已经到一会儿了。

  大黑看着五条猎狗朝黑狗龇牙咧嘴,而黑狗脚下踩着一只白狐狸,那狐狸瑟瑟发抖一动不动。

  这一看就是五条狗想抢了黑狗的猎物。

  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这些猎犬都带着狼血性子,猎犬也等级森严。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新手自然排外抱团欺负。

  这五条狗有三条是狼青,和一百多斤的野猪单打独斗都不输,这黑狗能护住猎物吗?

  大黑见苏刈面色并不着急,还站着没事人一般看着黑狗。

  但是他急啊,他对黑狗喊道,“小黑,使劲儿!”

  咱们也算是桌下拜过把子的同名兄弟,加油啊。

  那五只猎犬好像也怕小黑,龇牙咧嘴叫得越发凶狠,企图用气势吓退小黑让它乖乖投降。

  但小黑低吼咆哮,浑身毛发都如针竖起,身体比平日雄壮了一圈,那豆豆眼此时凶光毕露,如同山中凶兽可怕。

  五只猎犬采取包围转圈咆哮战术,小黑倒是纹丝不动,死死踩住脚下的白狐狸。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等袁屠夫众人跑来时就见到这幅画面。

  众人马不停蹄追来,没看到大家伙,倒是看到五只猎犬围着黑狗抢白狐狸。

  袁屠夫一阵失落气没地儿发,开口大骂,“五只猎犬还怕一只小黑狗,真它娘怂到家了。给老子上去咬!”

  狗同是通人性的,尤其这种常年和主人默契配合打猎的狗。

  它们听见袁屠夫的吼骂声自然激起了血性。

  五只狗目露凶光,齐齐朝小黑扑去。

  面临强敌袭来,小黑还惦记着脚下狐狸。

  幸好苏刈了解自己的狗,一声哨声示意别理狐狸。

  小黑得令后,爪子松开狐狸,咆哮如雷朝领头的狼青撕咬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候场的野猪:我、老演员了,出场费先结下。

  ps:村里算日子的口诀和村长念的谚语是在知网上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