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第30章 割皮

  收工吃饭的时候很热闹。

  大家原本觉得苏刈人有些冷, 不爱说话,但是干起活来一点都不挑,是个实在人。

  一天下来几人都累得弯腰驼背, 他此时坐着腰还挺得笔直。

  不免都对苏刈刮目相看, 还约了后面一起上山打野猪。

  三伯娘家准备的饭菜十分丰富,一桌子人吃得十分尽兴,汉子喝了点酒后更是谈天说地哪都能扯上一句。

  连带着话少的苏刈都时不时嗯声回应。

  农家自己酿的高粱米酒有些浑浊, 但是酒烈辣喉, 一顿饭吃到最后都飘飘有些醉意,说起话来也不像开始顾及哥儿妇女在场。

  那汉子开始细数自己夫郎抠门, 明明都是他出工出力最后连一个子儿都摸不到。

  每天能偷偷存一个铜板, 做梦都能笑醒。

  他藏得好, 夫郎还不知道呢。

  山里男人嗓子粗, 古铜色皮肤咧嘴笑只看得到一排大白牙, 可见能藏几个铜板多高兴。

  还拉着苏刈的胳膊传授藏私房钱的方法。

  “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怕夫郎的。”

  他嗓门大又打舌头,醉得根本忘记了苏凌还在场。

  “你家凌哥儿看着就不好惹,那眉头一皱, 啧啧, 我看得都心惊肉跳的,只怕你日子比我还不好过喔。”

  苏刈收回胳膊,给苏凌夹了一筷子蹄筋儿, 蹄筋软糯劲道, 苏凌低头好好啃了一番。

  “兄弟,你居然这么怕凌哥儿,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 你就拿蹄筋儿堵凌哥儿的嘴。”

  这话一说, 苏凌苏刈两人都看向他,驼红上脸下意识嘿嘿笑道,“不过没事,怕夫郎不丢脸,越稀罕越怕。”

  两人都没做声。

  没人回应也不妨碍那汉子一个人叨叨出声,说自己夫郎怀了,他天天都紧张得不得了。

  苏刈想了下,估计就是上次去村长家路上遇见那个有孕的男人。

  他原本没听那汉子酒话碎语,但是对方说到怀孕注意事项后,不知不觉认真听了一番。

  那人得了听众讲得更加起劲儿,又拉着苏刈的手说今后凌哥儿有了,你就知道多紧张了。

  哐当一声,猪蹄骨头丢在地上。

  苏刈眼皮一抖,也不敢偏头看苏凌脸色。

  男人醉眼迷离说个不停,完全没察觉到一旁两人怪异的气氛。

  倒是一旁的二姑瞧出来了出声打断,“这大黑,喝了酒后抱着树都能说一夜,别理他。”

  “大黑?我家狗叫小黑。”苏凌道。

  要是旁人被这般说定要生气,但是大黑嘿嘿一笑,端着酒碗就要和桌下啃骨头的小黑称兄道弟。

  屋里一番腾嬉闹,只有小黑龇牙咧嘴护着骨头,凶狠地盯着突然出现的脑袋。

  苏凌喊了声小黑,三伯父拉了起了大黑,这才没闹出更大的笑话。

  苏凌看着一旁一直懂事的狗剩,对三伯娘道,“狗剩是小名吧,大名叫什么?”

  三伯娘眼角的笑意皱褶还没收住,但提到儿子认真了不少。

  “贱名好养,大名等入了村学后,叫袁秀才起。”

  村里孩子一出生都只有小名,取大名也就是学名是有讲究的,要么请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取名,要么请村里有出息有学识的私塾先生取名。

  五溪村的私塾先生只是个老童生,目前村里最有学识的还属袁秀才。

  “袁秀才那人一板一眼的,天天抱着书啃,肯定能取个寓意好的名字。”苏凌道。

  三伯娘笑着点头,还没开口呢,倒是一旁的大黑口无遮拦出声快:

  “我还以为袁秀才和凌哥儿一对哩,没想到最后杀出个刈兄弟。”说着还朝苏刈笔了个大拇指。

  苏凌一连忍了几番,现在没好气道,“闭嘴,小心我把你存私房钱的事情告诉你媳妇儿。”

  大黑一听这话,浑身一哆嗦,酒意都醒了不少。

  “犯错犯错,别告诉我媳妇儿。”

  一旁其他汉子见他这样也打笑,但碍于自己婆娘在场,也不敢多笑,藏个私房钱不容易啊。

  饭吃饱了,但喝酒的汉子还在聊天兴头。

  苏刈见苏凌一副懒得听的样子,便和三伯娘说先走了。

  倒是一旁大黑又怎么说些什么,被二姑手拐子怼了下,哎呦吃痛。

  三伯娘把两人送出院子外,又把提前摘的些小菜给两人塞去,直说自家种的不值钱,再推迟就客气了。

  苏凌也没多推迟,后面赚钱了再买些东西送过来就是。

  三伯娘还提醒苏凌他家的药田里知了多,平日里孩子没事都去捉知了卖。

  活儿又不累人,叫苏凌也可以去试试。

  苏凌点头说好。

  知了壳学名叫蝉蜕,对风热感冒,咽痛音哑,麻疹不透,风疹瘙痒等病症有奇效。

  药铺收知了壳的价格高,一斤知了壳两百文,有多少药铺收多少。

  只是在山上找知了壳也麻烦,一拇指大小的东西一般藏在树枝树叶上,费时找肯定能找到,但也真费时。

  知了壳像是纸糊的一层,轻飘飘不压称,一千五百五十个左右的干壳才有一斤重,这得费好几天时间漫山遍野去找。

  不过苏凌现在多的就是时间,倒也想试试。

  两人从三伯娘家出来后,一路上都没说话。

  沉默只属于两人,小黑嘴里叼着没啃完的骨头,走在前头尾巴摇得欢快。

  橘红的太阳随着蝉鸣逐渐落山,到家后天还没黑,苏刈打算把两人白天的脏衣服洗洗。

  两人衣服都沾了泥水,苏刈的衣服更是裹着泥巴,去河边洗更加方便。

  苏刈给苏凌打了声招呼说去洗衣服。

  苏凌点头没说什么。

  但他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井边没有人,一路上的烦闷此时爆发,却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等苏刈回来的时候就见苏凌头埋在膝盖里,坐在石阶上,一副被抛弃在黄昏里的模样。

  两颗桂花树之间拴着麻绳,衣服就晾在上面,一晚上就干了。

  苏刈晾完衣服后,提着盆子坐在了苏凌旁边。

  “怎么了?”

  苏凌抬头凶他,“你去河边洗衣服怎么没给我说。”

  苏刈怀疑苏凌没听见,好声补了一句,“我说了,你还点头了。”

  “你只说你洗衣服,没说去河边!”苏凌不依不饶道。

  “这有什么区别?”在哪洗不是洗,河边洗得更快更干净。

  “你说没区别就没区别!”苏凌声音还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

  苏刈听出来了,但是始终朦朦胧胧的抓不住苏凌生气的点。

  一时间院子陷入沉默。

  苏凌扭头朝苏刈斜了眼,气得抱着小黑揉搓,而后见苏刈还皱眉思索,又烦又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起身回房了。

  刚起身就被苏刈拉住了,他低头看了下被握着的手腕,“拉我干什么?放手!”

  苏刈松开,“怎么了,别生气了。”他还记得苏凌说他气起来会肝疼。

  苏凌眼睛莫名奇妙就红了,“你凭什么要求我,你不过是我买回来的奴隶。”

  苏刈看着那双委屈水光的桃花眼,安静看了片刻后道:“那你给我机会吗?”

  苏凌顿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乌黑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雾气弥漫显得有些迷茫。

  苏刈见他愣神之际,握住手腕,柔声哄道,“别哭,哭得我心疼。”

  心跳仿佛顿了以下,意识到什么后猛然跳得剧烈,苏凌眼神闪躲,飞快抽回手腕还后退半步。

  语气娇纵讨伐道:“你刚刚洗衣服回来,明明看到我闷头坐着不开心,但你没有第一时间来问我怎么了,而是先晾衣服!”

  “我是你主子,你就应该第一时间看我!”

  苏刈点头,“知道了。”

  “那,主人,能告诉我为什么最开始不开心,好吗?”

  苏凌差点没忍住咧嘴笑了,又掩饰般的冷哼了下,“自己猜吧,笨得死。”

  一句叫苏刈自己猜,苏凌一连两天都吃得不合胃口。

  饭菜虽然清淡爽口,但是没有辣椒没有胃口。

  苏凌都要怀疑苏刈是不是故意的,但是苏刈说天气热,辣椒吃多了上火。

  外加在三伯娘家吃的太重辣重油,这两天需要养养肠胃。

  苏凌也不纠结了,只强硬命令苏刈晚饭必须给他放辣椒。

  苏刈无奈地说好。

  两人吃完,盘算着捉知了。

  *

  知了虽然价格贵,但没有几个大人去专门找,属实是个耗时间的活。

  一斤知了壳两百文,一个汉子五天不一定能找到一斤,但是出去做工可以赚到每天七十文上下。

  所以一般知了壳都是小孩子没事找找,赚几个零花钱。

  苏凌问了下村长,大概知道知了习性。

  又去自家厚朴树林转了一圈,知了声声吵得额头疼,但落入耳里都是清脆铜板声。

  知了吸取树根汁液,影响厚朴树长势,他决定下一剂猛药一箭双雕。

  知了的幼虫生活在地下土里,可以在土里待上几年甚至十几年,一般在夏季雷雨前后出土蜕壳,尤其是喜欢在黄昏及夜间钻出土面,爬到树上蜕皮羽化。

  收集知了壳的困难在于它们喜欢爬上树上蜕壳,又小小一只隐藏在树枝或树叶后,很难找;但不让它们上树,仅仅在树下野草上或者树干底部羽化蜕壳,那就很好找了。

  看似很难做到,但是对于苏凌来说却是简单又双倍收获的事情。

  ——把厚朴树割皮,裸出光滑带粘稠汁液的树干,蝉就爬不上去,就只能停在底部树干上。

  山边种的那片厚朴树大约有一百来颗,厚朴属于大型乔木是珍贵药材,前五年生长缓慢,十五年至二十年后才是剥皮采果的收获期。

  这片厚朴林是苏凌出生时他爹种的,等孩子长大后这片树也差不多可以剥皮卖钱了,也相当于一笔嫁妆。

  村里人一般也会在门前屋后给孩子选一两颗值钱的树种下,等孩子成亲时换钱,比如袁晶翠选的楠木。

  但是像苏爹这般大面积种的还真没有,一是树生长周期长换钱慢,基本上是前人种树后人赚钱。

  当人还处于温饱问题的时候,哪还有多余心思考虑后代,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当前的梯田黄土里。

  二是村里人靠土地粮食,种树直接影响一年收成,基本口粮赋税没有保证,种树也成不了规模。

  当时苏爹决定种这一片厚朴树时花了不少苗钱,不仅遭到了史香莲反对,就连村里人也说太冒风险没,万一药材生意做不下去,没地没退路。

  现在看来苏爹不仅有魄力还很有眼光,没有选择那种一次性砍伐卖钱的楠木,而是挑了可以反复周期剥皮的厚朴树。

  现在村里人路过这片厚朴林,眼里都是羡慕,心想有的人死了都还能为子女赚钱。

  厚朴树的根、花、果、芽都能入药,但是一般入药最多的还是它的皮。

  加上生长周期缓慢,厚朴皮也珍贵,根本不愁卖不出去,只要刮下来就是银子。

  剥皮也很有讲究,还得挑一个适合的天气。

  今天是暴雨变天前来的阴天,厚朴树干剥皮后还可以吸收水份再生,如果是晴天烈日就不适合剥皮会晒伤裸出来的树干。

  厚朴高大遮光,树林里杂草倒不多,只是其他耐活的小树杂藤倒是不少,苏凌身上带着驱虫粉倒也不怕。

  剥皮的重任直接落在了苏刈身上,苏凌就在一旁树下搬个木凳口头指点怎么剥皮。

  厚朴剥皮也不是整颗树干全部剥掉,只是选取齐腰一段,大约剥皮半尺的长度。

  先用弯角的柴刀在树皮划个浅口,再由这个口子绕树干划圆,再竖着切开面慢慢推开树皮。

  剥皮手法和刀工很有讲究,手指和刀不能碰到切割裸出来的树干,否则会伤到树的韧皮影响后面再生树皮。

  剥掉的树皮会再一个月左右后长出来,大概三到四年后可再次剥皮。

  一刀剥下的生皮有三斤多重,晒干后差不多也在三斤边缘,药材铺子收干货二十文一斤。

  苏凌虽然是纸上谈兵技术指导,但苏刈却上手很快。

  一个上午过去,已经割了小半树林的树皮。

  苏凌便跟在后面,把厚朴皮捡着整齐堆放,方便到时候往家里背。

  这一片片的都是六十文啊,跟捡钱似的。

  苏凌即使从小摸钱长大,此时嘴角也翘着满脸欣喜。

  临近傍晚的时候,整片厚朴树林都被剥光了。

  苏刈一脸汗水脸颊微红,胳膊上鼓起的肌肉像小山浸着汗渍,虽然手臂有些疲软,但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累吧。来喝口水。”

  苏刈准备抬手接过水葫芦,却听苏凌道,“割一天手肯定酸得抬不起来,我就勉为其难喂你喝水吧。”

  苏刈试着甩了下手臂,好像突然就酸得下垂真抬不起来了。

  苏凌见苏刈挣扎甩手,不承认要面子。

  直接将水葫芦送到他嘴里,嘀咕着还想逞能。

  苏凌来回在林子里抱了一天树皮,此时手麻脚软,额头眼角都是晶莹的汗渍,但小脸红红的,整个人眼角眉梢都是兴奋。

  苏刈勾了勾唇角,将那亮晶晶的喜色收在眼底。

  “这大概有三四百斤树皮,一斤六两的生皮可得一斤干皮,一斤干皮药铺收二十文,这些起码可以卖六千文,呀呀呀,发财啦。”

  “我刚才仔细看了下,这树林地里有好多知了洞,我还用树枝掏出来了一只。”

  “晚上我叫着三伯娘、二姑一家来捡知了壳,他们应该喜欢吃蝉蛹,应该会喜欢的。”

  苏刈点头,看着逐渐话痨的苏凌道,“腿还走得动吗?”

  苏凌哼哼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他就站着捡了。

  三百多斤的树皮,苏刈分了两次搬回家。

  回到家里后,苏凌直接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的草垫上,浑身软绵绵的靠在柱子上,嘴里直喊累死人了。

  苏刈倒向个没事人一般,进屋先去灶里烧了一锅洗澡水,然后偏锅开始煮饭。

  等水好了之后,苏刈来到堂前,发现苏凌已经抱着柱子睡着了。

  小脸印着柱子,也不嫌咯人,睡着后倒是一脸乖巧温软的样子。

  苏刈轻轻拍了下苏凌肩膀,“洗个澡再睡,热汗变冷容易着凉。”

  苏凌轻哼了一声,累到失语,像滩软泥靠在柱子上一心只想睡觉,一副捡钱都不能让他醒来样子。

  “着凉后,只能吃清淡的,饭菜不能放辣椒,失去味觉如同嚼蜡。”

  苏凌侧个头躲避烦人的声源,咂巴了下嘴,继续抱着柱子睡。

  苏刈叹气,凑近轻声道,“那我给你洗?”

  如耳边惊雷,苏凌瞬间睁眼,头还撞到了木头上,饶是苏刈抬手动作也慢了半拍。

  昏睡的五官顿时拧巴嫌弃,眼底有一丝别扭,他摸着脑袋,“滚滚滚,你是蚊子嘛,一直嗡嗡的。”

  苏刈笑了笑,将苏凌的反应看在眼底,或许他是有机会的。

  “水都放好了,快去洗。”

  “知道了,烦死人了。”

  苏凌说得不情不愿,脚底却像抹了油走的飞快,只是跨门槛的时候又哎呦一声,腿酸的厉害。

  他还是第一次白天洗澡,尤其是一墙之隔就是后厨,苏刈在那里做饭。

  今天木桶的水好像比平日晚上多了一半,苏凌也没多想。

  犹犹豫豫半晌,反复确认后面窗户用麻纸封好后,才松了口气。

  他飞快地脱了衣服,轻手轻脚进了浴桶里,仿佛搅动一片水花都能让他心颤了颤。

  想到木板墙背后有一个大男人在,整个人埋在水里,拘束得不行。

  直到水快冷了,他才蹑手蹑脚跨出桶,擦干水准备穿衣服。

  衣服呢?

  木衣架上空荡荡,他衣服呢。

  之前的衣服一股汗臭味儿,他是绝对不会再穿的。

  苏凌咬牙,而后大声喊道:“苏刈,帮我去房间拿套衣服来。”

  他喊完迅速扑通一声跨进了浴桶,水花夸张地洒了一地,他赶紧蹲下屏气凝神,希望这片安静可以吞没刚才突兀的水声。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传来苏刈的声音,“怎么给你。”

  苏凌望着木门后的门栓,内心有些绝望,脸色被温水熏得通红,张嘴片刻没说出话。

  他裹着巾帕出了浴桶,站在门后开了个小缝,“递进来吧。”

  一小截门缝打开,门后衣服递来一角,苏凌就着急扯了过来。

  门后苏刈道:“慢一点,小心摔地上。”

  苏凌一想到那场景,顿时又气又羞,狠狠将门啪上,“闭嘴!”

  门后苏刈无声扬着嘴角,锅里饭小火闷着等煎出锅巴,这个缝隙时间他也能洗个澡。

  不一会儿,苏凌带着一身水气出来了。

  像是有些慌忙,领口衣领没整齐,水气浸过的白皙锁骨还有些微红,唇瓣也是红润令人移不开眼。

  苏刈只是扫一眼便低头,苏凌见状看了下自己脖子下方,不慌不忙地整理着领口,只是脸上又多了些热气。

  “洗澡水我没倒,你等会儿帮我倒下。”苏凌道。

  “嗯。”

  “我先洗个澡,你先睡会儿,一会儿叫你吃饭。”

  “好。”

  等苏凌躺在床上的时候,脑袋乱哄哄的,尤其听到隔壁噼里啪啦的洗澡声。

  他是在用自己的洗澡水洗澡!

  没有把他的洗澡水倒掉,也没有在井水打水,而是直接就这他洗过的洗澡水洗。

  听说村里都是两夫妻洗一桶水,好节约柴火。

  平日洗澡他都自己倒了洗澡水,但是今天洗澡水太满,他倒不动就没倒,他怀疑苏刈是故意的!

  听着哗啦啦浇背的洗澡水,苏凌红着脸把头闷在被子里,整个人裹成了蚕蛹。

  苏刈怎么能这样。

  昏昏沉沉羞怒交加,疲惫重新上头,苏凌蒙在被子里渐渐听着水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凌隐隐约约听见敲门声。

  没等苏凌探出脑袋,门就被暴力推开了。

  苏刈在门口敲了几次没听见动静,以为苏凌着凉生病了,破门而入见一张脸红通通的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待看清苏凌额头的汗珠,他心里一紧。

  长腿跨进屋里,嗓音低沉道:“着凉发烧了?”

  苏凌茫然探头,见苏刈神色着急先是一懵,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裹被子闷头睡得通红。

  大热天没把他自己闷死也奇迹,还睡得像死猪一样沉。

  抬手拍开放在额头上的手掌,他恼羞成怒道:“滚,谁让你进来的!”

  但这次苏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手又放在他额头,“乖,一会儿就好。”

  片刻后,苏刈撤回手,盯着苏凌通红的脸颊疑惑道,“没发烧,怎么闷头睡。”

  苏凌脸更红了,“叫你滚啊。”

  苏刈一手捉住苏凌想踢过来的脚踝,认真道,“脾气等会儿在发,你脸这么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一进门见苏凌裹着被子睡,以为下午出汗着凉觉得冷才裹着被子。

  苏凌气得想哭,明明是这个人占他便宜,现在还这么欺负他。

  开口质问苏刈为什么用他的洗澡水洗澡,他又开不了口。

  在苏刈紧盯的视线下,他眼神飘忽下意识低下头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最后只闷闷道,“饿了,饭好了?”

  “嗯,做了一个保证你喜欢的菜。”

  “什么啊。”

  “擂蒜泥火辣子。”

  “你又问二姑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开始动心,会对对方越来越好,希望正向加分。

  而苏凌属于有点作一步步试探对方的底线,试探对方有多喜欢他,对方值不值的他迈出下一步。

  不说两种好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明天23点更新,之后照常晚6点更新~

  (啊 不要烦我话多,卑微·jpg)

  厚朴现在是我国二级保护植物,严禁剥皮采伐。

  厚朴剥皮后是需要用新塑膜包扎的,不过没查到古代怎么“术后处理”,就当意念处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