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临安亭>第45章 元旦之后的那个清晨,云初霁正和夏时安在院里看书,夏时安看的

  元旦之后的那个清晨, 云初霁正和夏时安在院里看书,夏时安看的看的是前人留下来关于结界的卷轴,云初霁么……都是才子佳人那些话本子, 八九不离十的。

  “门主!霜大人……”有门人匆匆闯进来, 正好看见自家门主靠在夏家少主身上, 夏家少主手里握着糕点送到门主嘴边,自家门主正张嘴去咬的情景,当即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嗯, 咳咳咳!”云初霁从夏时安身上起来,欲盖弥彰的咳了两声:“起来吧,霜叔怎么了?”

  门生站起来,低着头:“霜大人说叫你们过去吃饭。”

  “知道了,”云初霁站起来, 理了一下衣服, 这下略微拾起来一点门主的尊严:“你先下去吧。”

  门人不敢多留,垂着目光出门去了。

  云初霁刚刚转头,夏时安又把他往怀里一拉,低头又要亲上去, 云初霁推着他向后躲:“哎你……”

  夏时安搂着他腰:“不给我亲?”

  “别闹,小清和深秋他们都……”

  云初霁想说他们肯定在等着, 但是夏时安听见的不是这个。

  “深秋?”

  云初霁一愣,继而好笑的看着他:“正经一点,和你说正事呢!”

  夏时安可不听这些:“你和他们倒是亲密。”

  云初霁无奈,这是想到他刚回来时对他不冷不热了。

  “深秋他原本是谢琉漪手下的暗卫, 那日他任务出了错, 谢琉漪把他丢给我,让我废了他一只手, 我没…唔!”

  云初霁话没说话,就被凑过来的夏时安堵住了嘴,夏时安吻的深,没过一会云初霁就仰着头脑子迷糊了。

  过了好久,他才被放开。

  云初霁嘴唇红润,眼底也是湿的,夏时安忍不住,又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夏时安粘人的功夫在这几天让云初霁狠狠的见识了一番,怕这人一亲起来又没完没了,连忙把人推开了。

  “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被人撞见。”

  “怕什么,”夏时安把头埋在云初霁颈间,抱着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微哑:“这世上除了你,我谁都不怕。”

  “时安,”云初霁轻轻拍着他的肩。

  夏时安闭着眼,嗯了一声,他不想再提云初霁那七年的事,就像是一根针刺进肉里,好不容易把它□□了,又一次次的朝着最柔软的地方刺进去,他不想再让小初受苦,也不想再让他伤心,从此以后岁月静好,他只想好好的守着他,别的什么也不求。

  似乎是感受到了夏时安的情绪,云初霁动了动在夏时安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乖乖缩在他怀里,轻佻的摸了一把夏时安的脸:“这位俊俏的小郎君,你怎么啦?”

  夏时安垂着眼,手指在云初霁脸上抚着,轻声道:“小初,你以后愿意就这样和我过吗?”

  云初霁眨眨眼:“我们不是一直这样?”

  “不,”夏时安带着不易察觉的虔诚:“我说的是,此后的年年岁岁,你同我像寻常夫妻那样,日日在一处,夜夜共枕眠。”

  周遭的风静天青,云初霁眼角淌着一片红,他想要说话,却哽在喉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以后好好对你,要什么给我给你找来,不凶你,只要小初不……”

  这会换云初霁堵住了他的唇。

  良久,云初霁才喘着气低声:“你说那么多,还以为我多金贵呢!”

  “也是,”云初霁说着笑了:“门主夫人呢!是挺金贵的。”

  “嗯,”夏时安把人打横抱起来,往窗台上一放,低头又在美人唇上偷了个香:“少主夫人,实在不如门主夫人金贵。”

  窗户外面有点高,云初霁握着夏时安的衣襟,倒是不害怕;“那可怎么好,你要怎么补偿我,我吃了多大的亏。”

  夏时安揽着他,似乎还极为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抬起眼问:“那我日日给少主暖床穿衣,可以吗?”

  当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连夏时安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浑话,云初霁瞪着他一眼,但是耳后红了一大片,看着没有多少威慑力:“不干,想给我暖床穿衣的人多了去,我为什么要你。”

  夏时安一只手握着云初霁的腰以免他掉下去,一手抬起云初霁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因为那些人都没我好看。”

  云初霁仔细的端详他,片刻后笑了,温软的太阳落在他颊边,倒不如这个人清和:“说的倒是,夏家少主就胜在有这张脸,不然我就不要你找别人去了。”

  “嗯,”夏时安凑近他:“得趁着我红颜未老,恩宠未消,多获荣宠几次。”

  美色误人,此话诚然不假,云初霁抬手搂住了夏时安的肩,顺从的抬起头,就是一顿饭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二人越来越近,刚刚唇瓣相贴。

  “公子,公子!”许镜清在门口大喊:“公子,霜叔叫你出来吃饭啦!”

  许镜清背负着霜染林的重任,在院门口像个小麻雀似的喊的尽职尽责,还不知疲倦,也不知道喊了多久,小院门被推开了,云初霁一边走出来,一边整理了下袖口,夏时安跟在身后,神色入常,倒是云初霁看着有点不一样。

  “公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许镜清自然的走在云初霁的身后,挽住了他的袖子,仔细的看云初霁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眼睛看着像是刚刚哭过一样?还有你这个脖子,”

  许镜清看了眼枝叶繁茂的周围,不知死活的把云初霁领口的衣服往下扒拉:“怎么红红的,是有虫子咬了吗?”

  她手上还没使劲,身边三个人立即有了动作,云初霁抬手捂着衣服,夏时安上前一步握着云初霁的肩往前一带,落深秋直接把许镜清揪道自己身边来。

  “你们,干什么啊?”许镜清被这几个人如临大敌的动作弄得发愣,落深秋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拽起来这样的事都忘记了发脾气,她转了个个儿,眼睛睁得老大。

  “这么大一个姑娘家,”落深秋板着脸教训她:“也不注意点分寸。”

  “落深秋你是不是有毛病!公子你看他!”

  云初霁正在被夏时安往高了拉衣领,闻言咳了一声,转身走在夏时安身边:“没事,有话好好说。”

  夏时安也不会和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计较,他只不过怕许镜清下手没有轻重,云初霁身上的伤口摩擦不得。

  许镜清虽然不懂分寸,但是也证明她心思单纯,非常的好哄,说了不过两句,她又开开心心的跟在身后,一群青年都是大高个,就她一个小矮子,也没觉得不妥。

  云初霁和夏时安走在前面,两个人不时说两句话,在繁花似锦的花园里面看着说不出的和谐,许镜清看了,突然语出惊人:“公子,我以前喜欢你的。”

  这话太石破天惊,云初霁都愣了,一时间顶着夏时安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话。

  “你喜欢谁!”落深秋险些把自己从不离身的剑柄给捏碎了,脸色难看得吓人。

  “可是后来我又不喜欢你了,”许镜清看了一眼落深秋的手,好心提醒:“落球儿,你手好像流血了。”

  “没事,”落深秋毫不在意的拿手在衣服上一擦:“天气热上火,你接着说。”

  “天气哪里热了,上火又怎么是手上流血的啊,”许镜清把自己的小手绢丢给落深秋:“快擦擦,接着说什么啊,后面就不喜欢公子了嘛,公子这样柔弱,自然是要找一个能保护他的人,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许镜清之前喜欢自家公子,后来啊,又觉得自家公子好看脾气又好,打交道的又都是一些豺狼虎豹,难免不受欺负。

  豺狼虎豹气得快要吐血,你家公子就是一个笑面虎,谁敢欺负你。

  但是许镜清还是替白白净净的公子担心,我家公子本来就性子好,她就得那些人对着云初霁大声说话都能把云初霁给吹跑了,后来啊,夏时安就出现了,他比许镜清还要觉得云初霁柔弱需要被人保护,许镜清觉得自己难得的遇到了知己,就在云初霁被谢琉漪掳走的时候,是他一路杀到清溪州去把人带了回来。

  许镜清看着夏时安满身是血,披风里裹着的云初霁却是干干净净,一点脏污都没惹上,她看着人,开心得不得了,公子要等的那个人找到了。

  小姑娘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解释了大半天,他们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云初霁抬首的时候,恰巧夏时安也在低头看他,云初霁不躲不避的,冲他露出个笑,干干净净的,比倒映着朝阳的露珠还要耀眼,这里人多,夏时安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也笑了一下。

  有的事,总是要失去之后才觉得珍贵,失而复得的就更加宝贵了,云初霁心里酥酥麻麻的,总觉得一切不太真实。

  吃过饭后,他和夏时安在林子里散步,山间风大,还没到晚上就开始起雾,太阳又还没落坡,林子里面光影一道一道的,云初霁被这样的景色吸引到了,抬手看着太阳在自己掌心里面暖暖握着,扬眉让夏时安过来看:“送你太阳,好不好看。”

  夏时安低头看了眼云初霁手心里的太阳,低头亲了一下云初霁的脸:“没你好看。”

  他老是这样,动不动就要抱一抱,亲一亲,云初霁已经有点习惯了,但是他抵不住夏时安又亲人又说情话,他揉了一把脸,觉得要说正事:“我去水牢里看谢琉漪,我觉得他有问题。”

  谢琉漪三个字让夏时安眉心不悦的挑了挑:“他说什么了?”

  “你不要这样,”云初霁手心里的太阳也不要了,抬手揉了揉夏时安的眉心:“我现在就站在这,还有你在我身边,已经很知足了,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不要一说起这件事就皱眉,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没有不开心,”捉住抚在额头上的那只手,夏时安给它拿下来放在掌心里摊开,举着在阳光下:“太阳不送给我了?”

  云初霁手秀气,指节修长纤细,一只手盈满了日光,越发的白皙好看了。

  知道这是在逗他让他开心,云初霁弯了一下眼睛。

  “谢琉漪关着我七年,又不杀我,”云初霁沉吟着曲起指节:“但是我当时云家几乎全部惨死,我感觉,灭景林门的人不是他。”

  “谢齐虽然蠢笨奸懒,但谢家自从进入三门之后,并没有作奸犯科的消息,或者是明面上没有。”如今谢家被封,谢琉漪那边还没查出什么动静,夏时安有点后悔没有跟着云初霁一起进水牢。

  “箫伯父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吗?”云初霁垂首,瞥见了手上的红色手串。

  夏时安摇头:“没有。”

  “唔,估计是谢琉漪铁骨铮铮,”云初霁眯着眼睛,手腕转了一下,手串上面的珠子来回滚动:“箫家的重刑对他没用呢。”

  夏时安却不满的咬了玩手串的云初霁的一口:“不许夸他。”

  “你今年三岁,”云初霁不可置信:“我那也能叫夸。”

  夏时安不听这些,天快黑了,他抱起云初霁大步朝院里走:“谢琉漪的事以后再说,你如果不放心,过几天我们再去一趟水牢,那是箫家的地界,他也逃不出去。”

  但是谢琉漪还是不见了,消息传来的时候云初霁正在树下看书,夏时安在旁边的案几上泡茶,淡淡的茶香萦绕下,云初霁却缓缓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谢琉漪失踪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跑掉的,水牢外面的看守还在,屋子里面也没有破洞,第二日进去送饭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漆黑的锁链泡在水里,在微红的水面上渗出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