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病弱美人是国师>第68章 

  洛无尘走到他身边, 把他的手牵了起来,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手腕上,那一刻, 让邵雪月浑身一僵。

  邵雪月的视线极力往洛无尘的方向瞟, 生怕洛无尘忽然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暗算他。

  别看他平时不着调, 他对自己的身体部位,可是看重得很,当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毒功于你无益,不如每月来找我求药。”洛无尘放下手,邵雪月立即感觉自己的手腕在刀口上滚了一遭,翻个白眼又松了口气,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要不害我, 我还用得着跟你作对。”

  重点是他还对不过。

  洛无尘:……

  “这些年你就不曾找别的大夫看过?”洛无尘颇觉无语。

  “别的大夫医术还能比你好?”

  洛无尘:他难得觉得无言以对, 只是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邵雪月被他这种眼神看了很多次了, 倒是习惯了,反正洛无尘一肚子坏水儿, 指不定怎么算计他呢。

  洛无尘看他表情就知道邵雪月在想什么,可想到此时要用邵雪月,他难得解释道:“初始见你,你便身中奇毒, 我为你解了一道,要你每月找我讨要解药,非是害你。”

  邵雪月觉得洛无尘在当他傻子玩儿,笑道:“我好好的身子被你一暗算就成了这样, 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在救我?”

  “邵雪月, 你来自何处, 你别说你忘记了。”洛无尘的眼中是洞察一切的精明。

  邵雪月的笑瞬间僵在脸上,语气瞬间变得沉凝起来:“你知道什么?”

  洛无尘只道:“听话,不然神仙难救。”

  邵雪月正想说什么,只听洛无尘道:“你练了毒功,继续练下去,最多一年便会殒命。”

  一年?!

  邵雪月略带几分妖艳的五官瞬间变得阴沉,他一直都知晓洛无尘可怕,但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可怕。

  邵雪月自己的来历自己当然知道,可他怎么可能身中奇毒?

  似是看出邵雪月的想法,“若不是我,你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洛无尘纵然狠心,到底没有随意杀人的念头,邵雪月固然骄纵,到底不曾得罪于他。

  而从前邵雪月又不屑听他解释,见他活得浪/荡,洛无尘也无暇他顾,便也就由着他了,命是自己的,要与不要,全看主人意愿。

  “什么毒?”邵雪月到底是信了,他跟洛无尘纵然不对付,到底是建立在自己身体变差之后。

  “不妨,你回去问问你的表哥。”洛无尘脸上的笑颇具深意。

  邵雪月瞬间沉了脸。

  他不信会是楚陵做的这件事,楚陵如果要害他,就不会把他带出来,更不会甩了一个雪月阁给他玩儿。

  邵雪月抿紧了唇,到底没有再多言,只道:“你有法。”

  “现今而言,六成。”

  洛无尘口里的六成,那便是正儿八经的六成。

  邵雪月瞬间想到当初他为何会去找还不怎么出名的洛无尘,是楚陵让他去的,楚陵知道他的性子,必然受不了如此激将,更何况那时他远比现在更不成熟。

  邵雪月对自己的斤两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除了一般的玩笑打闹,他从不曾正儿八经地去做什么会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就连跟洛无尘作对,他也知道必然不会真的对洛无尘造成什么影响。

  洛无尘倘若真要杀他,机会多得是,他也是基于洛无尘对他的放纵,才敢如此为所欲为。

  可洛无尘对他的放纵,究竟基于何种情况之上?

  此刻,邵雪月的脑子里除了楚陵,再无其他。

  洛无尘为他解了穴,“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药。”说完他便转身,再也不理邵雪月。

  邵雪月手里握着洛无尘给他的瓷瓶,走了几步后回头,道:“你当真能救我?”

  “六成。”洛无尘头也不抬。

  他正在看宫中送出来的折子,有些折子需得过他之手,然后才会送去给皇帝。

  邵雪月看了他半晌,洛无尘再没有抬头的意思,邵雪月这才转身离开。

  笑春风。

  从前有两个月,楚陵是以小倌的身份住在笑春风,而今,他却是客。

  江随云坐在他对面,面对楚陵的阔绰,微微失笑,“楚公子难得大方一次。”

  江随云为他倒了一杯酒,楚陵拿起杯盏,在鼻尖闻了闻,笑道:“不是自己的,自然不心疼。”

  江随云不语,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棋盘与棋盒,一会儿后抬眸看他,“可来一局?”

  楚陵的视线先是落在棋盘上,后,移至江随云的脸上,这人脸上的笑始终温润,却又疏离,看起来谁人都能接近,却又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这特性,除了江随云之外,楚陵单知一人——洛无尘。

  他放下杯盏,身子微微朝前探,越过棋盘,手忽然就抚上了江随云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道:“随云,我从来不知,你也会来试探我。”

  江随云将他的手轻轻捏住放下来,微笑道:“可要?”

  楚陵觉得江随云变了,看着他的眼深了好几分,随后道:“来吧!”

  棋盘之上,落子纷纷,江随云执白,楚陵执黑,黑白二子交错,初始还是难分秋色,到后面,黑子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渐渐落于下风。

  两人表面皆是不动声色。

  一个时辰后。

  “你赢了。”楚陵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走动的时候,足间金玲发出泠泠脆响,那铃声像是能蛊惑人心,江随云有些怔怔地看着楚陵的背影,问他:“为何?”

  楚陵挑窗朝下看去,就见邵雪月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逮人就问楚陵在哪。

  楚陵的语气戴上了几分怅然:“我从未想过与你不合。”

  雍国到底是雍国,说到底跟他楚陵没有半分关系,当初救江随云乃是顺手,他并不在乎江随云是何身份。

  寻常百姓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何况皇族。

  江随云不懂,他微微拧紧了眉:“倘若你当真从未想过,又为何要跟宋毓走得那样亲近?”

  他们认识十年有余,护送什么都没有的他到京都找澹台卓的就是楚陵,江随云对他是很感激的,介于身份原因,江随云从未告诉过楚陵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可这几年,他觉得楚陵知道。

  从他接触九皇子开始,他就断定楚陵知道了。

  只是看破未说破。

  江随云知道自己现在过于激动,到底不如表面那般老成。

  楚陵闻言,忽地偏头朝他看了过来,那张堪称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艳丽至极的笑容,“小随云这是——醋了?”

  小随云是当初楚陵初始救他时的称呼,他惯来叫他小随云,但随着他的长大,又分开了好几年,楚陵早已改口,称他为江公子。

  江随云立即换了神色,淡漠道:“并无。”

  楚陵也不介意,神色自在地道:“太子落马,宋毓到底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想到宋毓,楚陵觉得就算是颇有口碑的宋毓,也难登大雅之堂,这人单纯得厉害,要说心计作为,当真比不上宋澈。

  没了自己出谋划策,他连把自己留在京都都做不到。

  洛无尘让他去傲风山,他便当真去了,只是一只听话的小狗,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

  雍国如何楚陵当真不关心,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想讨好一个人。

  这人就是——江随云。

  明明年少,却扮老成,偶尔也会露出天真的笑。

  楚陵自己没有过天真的笑容,便想守护江随云的这一份,就像守护邵雪月一样。

  他能任由邵雪月玩闹,他也能帮邵雪月收拾烂摊子。邵雪月固然爱玩儿,到底惜命,危险要命的事他从来不屑做,不然也不会跟着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雍国。

  可江随云不一样,他在拼命。

  他在逼着自己长大,逼着自己成熟,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明明很年少的脸,偏偏像是沉淀了诸多岁月。

  江随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承认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故意将宋毓弄走,他料到洛无尘会如何做。

  “为何?”

  江随云惯来平静的心多了几分忐忑与紧张。

  楚陵垂下视线,但笑不语,顿了一会儿后才道:“雪月来了,我得走了,不然一会儿我怕他把你的笑春风掀了。”

  楚陵不会武,于是从江随云面前经过。

  路过江随云的时候,江随云的手攥紧成拳,楚陵在他身前侧身站定,江随云还在长个,只到楚陵下巴的地方,楚陵垂眸失笑看他,似叹似呢喃般轻声道:“小随云,别紧张,我不会害你。”

  铃声伴随着脚步声泠泠远去,江随云站在原地半晌没动,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走到窗前,就见楼下邵雪月一把箍住楚陵的脖子,迫使他弯了腰,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

  楚陵一身红衣,模样艳绝,像是感觉到了江随云的视线,忽地转头,朝他勾唇一笑。

  江随云没有回应,楚陵便转过头,跟邵雪月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渐渐远去。

  “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方才出了笑春风,邵雪月便质问出声。

  楚陵看着脸上带着盛气怒意的邵雪月,莞尔一笑,“看来国师大人跟你说了挺多。”

  楚陵这么说,算是承认了。

  邵雪月瞬间抿紧了唇,他像是不可置信,又知其全貌道:“是她做的吗?”

  “呵,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楚陵脸上的笑带上了几许苍凉之意。

  邵雪月的脸色瞬间就像是被打进了冰天雪地里,就连那艳红的唇色都好似苍白了几分,“所以,你才会让我去傲风山找洛无尘,只因,我决计见不到疯赖子?”

  邵雪月稍稍一想,就懂了楚陵这么做的用意;

  楚陵比他大了七岁有余,从小一块长大,楚陵从出生起便为罪子,也从出生起,脚踝便被订上了永远昭显着罪恶的罪铃,这辈子都无法脱身。

  荙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所以他便四处漂泊,好不容易有了立功之机,却被一个沈牧亭扰了所有。

  邵雪月是全权信任楚陵的,可是只要一想到他身上的毒,他还是难受得紧,他睁着一双与楚陵有着八分像的眼,“所以,人自私起来的时候,连亲子也可以成为工具?”

  楚陵垂下眼睫,未语。

  皇室大多如此,特别是更看重自己权势的。

  现在的雍国是,荙楚也是。

  楚陵还未回去荙楚的时候,多是漂泊度日,他的身份有很多很多。

  每一个都是打听各国情况与军事分布。

  荙楚的胃口太大太大了,只是七年前一次后,楚陵便再也没有回过荙楚,他是荙楚的罪人。

  楚陵自己是不承认这一点的,可是他目前无法洗掉自己身上那莫名其妙的「罪」。

  “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不然为何跟我走。”

  邵雪月跟他走的时候不过也才十一岁。

  邵雪月忽然就沉默了,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由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洛无尘让我帮他做件事。”

  “于你有益,何乐而不为呢。”洛无尘现今的手段高明,以皇帝病体牵动整个朝堂势力,帮助洛无尘无异于帮助自己。

  “表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邵雪月发现,他一点都不懂楚陵了。

  他以为他们是在逃,可这些年楚陵一直游走在各国权势之间,说是游人,倒不如说是细作。可是他又没有往荙楚传递过分毫消息。

  “以后你就知道了。”楚陵笑得清浅,伸手摸了摸邵雪月的头,“下雪了,我们回去吧!”

  邵雪月看着楚陵身着红色狐裘走在前端,其实他很知晓楚陵要的是什么,他做的所有,都是活下去,荙楚是楚陵的牢笼,他最想的应当是——自由。

  可活在这世上,又有几人是自由的。

  洛无尘不是,澹台漭不是,他邵雪月不是,楚陵,更不是。

  翌日,邵雪月扮出发离开了京都。

  这三日,称得上是京都这将近半年的时间,最为平静的三日。

  三日后,洛无尘重新上朝,他的坐骑从软轿直接成为了马车,白色的马车从国师府一驾到乾元殿,纵然洛无尘已然嚣张至此,却无一人敢言。

  洛无尘在乾宁殿前下车,却在早已侯在殿外的群臣里看到了澹台漭。

  他身着一身束袖黑衣,立在最首。

  “国师大人,身体可好了?”一路上尽皆如此问言,洛无尘都微笑应对,直到澹台漭将这句话问出口。

  “有劳小将军挂心,在下无虞。”洛无尘朝他微微垂首,澹台漭看着他现在依旧「阴阳怪气」,忽然就像是被洛无尘一句话哽住了咽喉。

  他是受召进宫,其中多半是有洛无尘的手笔,人在府中坐,朝堂却依旧能被他一手遮天。

  澹台漭站直了身子,群臣中的凌妄看着最首的两人,不由抿紧了唇。

  珉武王落马,决计是洛无尘跟澹台家联手,可是他又不太懂洛无尘的用意了。

  若是他要细细追究凌霄,必然能摸到蛛丝马迹,偏偏他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去磨灭这些印记。

  他看不懂洛无尘这个人。

  其实洛无尘的用意,也挺好懂的,猪了要养肥了才杀,他们都不知道,洛无尘现在留着他们的用意。

  早朝的时候,澹台漭接到了迟来的封赐,皇帝言他年少有为,封正三品兵部侍郎。

  澹台漭跪地谢恩。

  群臣无异,澹台漭却知道,这必然是洛无尘的手笔,只是,他为何要直接给他一个三品官?还是兵部?

  散了朝,澹台漭拦住了洛无尘的马车,赶车的林柚勒马顿停,小声喊了洛无尘一声。

  洛无尘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褥子里,挑帘朝澹台漭的方向看过去。

  看见现在的洛无尘,澹台漭忽然有种想笑又心疼的感觉。

  “小将军?”洛无尘疑惑,兵部应当是澹台漭最想去的地方,毕竟他爹将他留在京都,通信起来也更为方便也能让洛无尘更容易知晓赤令军的情况。

  洛无尘原本打算将蓼实调去兵部的,可蓼实到底人微言轻,不如澹台漭,他让澹台漭在兵部站好根基,之后再把蓼实调过去。

  澹台漭在心内跟自己做了好几番挣扎,才勉强迈动腿走到洛无尘的车窗前,道:“把我放在兵部,是我爹的意思?”

  洛无尘也没解释,道:“难道小将军不想?”

  澹台漭怎么会不想,可是面对洛无尘那句疑惑又轻柔,还带着几分调笑的声线,澹台漭无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洛无尘挑帘的那只手。

  洛无尘的手外热内冷,他能感知得明明白白。

  洛无尘看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又疑惑地看向澹台漭,澹台漭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心里急得抓耳挠腮,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洛无尘:??

  “小将军若是无事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

  洛无尘把手从他掌心里抽走,澹台漭忽然就觉得掌心里一空,不由得扣紧了窗沿。

  洛无尘见他还不走,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

  那种眼神带了几分乖巧,又有几分狡黠,澹台漭:他忽然觉得自己受不住洛无尘的这种眼神,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无端让他觉得燥热,红了脸皮。

  “国师大人怕是过于健忘。”澹台漭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正事儿没一件,倒是想起了被邵雪月喝没了的无言。

  “嗯?”洛无尘尾音微微上挑,不明白澹台漭所指为何。

  “我的无言没有了,你给我送两坛来。”

  洛无尘:……

  “风来信就有,小将军何不自己去买?”

  “你送不送?”澹台漭第一次厚着脸皮要酒,整个人都臊得慌。

  洛无尘愣了一下,还是答道:“好,等下就让人给你送去。”洛无尘的眼神落在澹台漭扣着窗沿的手上,视线又转向澹台漭的脸,这人好似现在半分没知觉,完全不懂他什么意思似的,洛无尘只好道:“在下还有很多要事没做,小将军可否放行。”

  澹台漭:说得他故意把他扣在这不让他走似的,立即让了道。

  他才退开一步,澹台漭就听到马车里传来洛无尘清冷又冰冷的声线,“林柚,走吧!”

  澹台漭:论无情,他就没见过比洛无尘还无情的人。

  夜值的何旺方才走到宫门,就遇见了澹台漭,立即高兴地迎了过去,“统都,你怎么在这?”

  “我早就不是你们统都了。”澹台漭手里握着一把雪,那雪已经被他捏成了一个小人,看不出五官,隐约觉得像个人。

  澹台漭把雪人的手捏出来又揉进去,雪不够了又添新雪。

  何旺没看懂澹台漭究竟想捏个什么出来,他又不说话,只好奇怪地看着他。

  “你现在的统都不是叫青黛,依你看,他如何?”

  “青黛统都也挺好的,跟你在御廷尉的时候差不多。”青黛会玩儿的没有澹台漭多,但是跟他们讲了很多江湖趣事。

  特别是雪月阁被听风楼打压得体无完肤的时候,整个御廷尉都笑得特别开怀。

  青黛没有请过他们吃酒,但是会经常给他们带好吃的,偶尔也会带两坛无言进来,夜值的人会把酒热上,喝上两口。

  大家都知道青黛是国师大人的人,对他便格外尊敬,稍显距离感。

  “还有呢?”澹台漭许是觉得雪不好玩儿了,最后揉成了一坨,「啪」地一声拍在墙上。

  何旺:他虽然没看懂,到底老实交代。

  “宫中也没发生什么事,自从国师大人从琉璃殿搬出去后,宫里就格外安静,只有十三公主宫里夜夜笙歌。”

  宋羽衣荒唐的事儿整个后宫都知道,只是未曾有人言过半句,洛无尘跟澹台漭都不屑动她。

  “可有听闻选妃何时开始?”澹台漭想过,上次自己在洛无尘那中药,会不会就是洛无尘为皇帝调配的,毕竟洛无尘应当用不着那药才对。

  皇帝也已五十有余,又病了许多年,身体不济也是正常的。

  “听闻年后,具体何时倒是没有听说。”何旺到底只是御廷尉一个没身份地位的人,信息渠道有限。

  澹台漭勾着他的肩膀,道:“想不想跟着我混?”

  “我不是一直跟着统都混的吗?”何旺觉得自己确实是在跟着澹台漭混的,不然他跟他说这些消息做什么。

  澹台漭:他觉得何旺脑子不太行,道:“我是说,出了御廷尉,往高处爬。”

  澹台漭没有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的毛病,何旺若是应,他便扶他一把,若是不应,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