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没疯,皇上听了罪臣的话,看了罪臣呈上的证据就知道了。”孙大人早已无所惧怕了,倘若必死无疑,他只希望能给家里那个才满月的孩子争取一线生机。
商君靠在椅背上:“你说。”
孙大人:“勾结北夷的人是二殿下,吩咐我等安排细作的也是二殿下,七王爷回来我和朱大人确是见过,但不敢贸然采取行动连夜去了二殿下府中,也是二殿下吩咐我俩一定要把七殿下和齐公子玩儿废了,罪臣自知死罪难逃,只希望皇上您看在罪臣主动招供放过罪臣家里那个满月的孩子吧。”
“玩儿废了?”应絮飞看死物一般盯着两人。
商君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一个商蛹,好一群听话的狗。”
“父皇,不是的,你不要听他瞎说。”商蛹跪下:“是他自知活不成了,要拉儿臣垫背啊父皇。”
“二殿下!”孙大人高声:“罪臣有证据的。”
商齐问:“什么证据,在哪儿、”
孙大人对着商齐一拜:“罪臣有愧七王爷,证据自然是能指明命令我二人的人是二殿下,就藏在我府中后院进门左边第三颗老槐树朝东面的地下,和朝南面的一个鸟窝里。”
真是奸诈,还分两个地方藏起来,应絮飞立即带人去拿证物。
商立不敢相信商蛹居然敢做出这等妄为人兄的龌龊事来,饶是自己曾讨厌商齐商澜的时候,他也不会这样做的:“二皇弟,你为何。”
“你闭嘴!”商蛹突然像疯了一样:“商立你想问我为何要这样做是吗,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商君冷眼看着商蛹:“你倒说说看,你大哥怎么虚伪了?”
这个儿子突然好陌生,真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那个孩子吗?
商蛹站起来:“以前一副厌恶这两兄弟的样子现在哪儿去了?你是想拉拢他们站在自己这边,让他们在父皇面前替你说好话,好助你早日成为太子吧。”
“我没…”
“你有!”商蛹打断商立的话:“否然有用吗,呵,父皇你看看吧,你的孩子,都盯着您呢,早点死早点让位。”
“二皇兄,别说了。”
“逆子!!!”
商齐和商君同时出声。
商蛹冷笑:“商齐这个时候你上演什么兄弟情深?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二皇兄,你…”
“说!让他说,朕今日就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商君制止住商齐。
商蛹本着反正证物拿来肯定是逃不过了,不如趁现在一吐为快的心理,无所畏惧:“父皇,儿臣问你,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厚此薄彼?你要我们兄友弟恭,可您却做不到给我们同样的爱,凭什么又要要求我们呢?”
然后指着齐令骂:“你就是个妖孽,如果你爬上的不是我七皇弟的床,早就死了,呵,多讽刺,被偏爱的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被同意的样子。”
商蛹有指着自己:“而我,我们!我们没有像皇后那样执掌六宫的母后,也没像念贵妃那样冠宠六宫的母妃。”
说到激动处,他捂着脸跪倒在地上:“我们不是您的孩子吗?”
商蛹流着泪,匍匐到商君身边,抓着商君的裤脚:“父皇您不爱我们是吗?”
完全没料到商蛹会说出这样的话,商君审视起自己来,是不是真的偏爱得太厉害,而忽视了其他几个孩子。
应絮飞回来得很快,手里的证物有商蛹的玉佩,来往信件里也有明显的指向。
原本动摇的心,在看到这些之后再一次坚硬起来:“这不是你通敌卖国的理由。”
“我知道,父皇您要处置我了吗?”商蛹突然笑起来:“无所谓,毕竟我不是七皇弟,理应得不到您偏袒。”
这时候商蛹的母妃——静妃从殿外闯进来:“蛹儿啊,本宫的蛹儿。”
静妃把商蛹抱在怀里,哭的好不伤心:“皇上,臣妾求求您放过蛹儿吧,他一时嫉妒迷了眼,他会改的!”
商君:“静妃。”
静妃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皇上臣妾求您了,求您了,臣妾不要您的爱,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看着静妃这样肯定,商蛹抱住她:“母妃,儿臣不孝,是儿臣对不起您。”
商君无力的垂下双手:“也罢,商蛹犯下滔天大罪,其罪不可赦,念及他迷失心窍,误入歧途,剥去皇室身份,变为庶民,流放南境,若非特赦,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孙大人赶忙问:“皇上,皇上,罪臣那孩子?”
“念你有功,允许你选三个家奴,带着那孩子回祖籍去吧。”大概是被商蛹说的话刺激到了,商君对这个孩子网开一面。
商蛹做好了好了一死了之的准备,现在却让他作为一个庶民活下去,不可能,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宁愿死也不愿意低贱到尘埃里任人践踏。
抱着赴死的心态佯装要去刺杀商齐,因为他知道,这样商君一定会大发雷霆。
然而这中间出现了一个意外,就是商立。
匕首没入商立的腹部,吓得商蛹松开了双手:“大,大皇兄,我不是,我不是,不,不,不。”
商立倒在商齐脚边,商齐蹲下把商立抱起来:“大哥,大哥,齐令怎么了!”
商君指挥小太监:“请御医!”
齐令脱下外袍捂住商立的伤口,商立示意他不要说。
等不到齐令的回应,商齐又看不到,只听到一阵手忙脚乱,以及静妃的哭叫,商齐又问:“齐令到底怎么了!”
咬咬牙,齐令说:“二殿下刺伤了大殿下,情况不太好。”
皇后听到消息之后也来了,看到商立这样,立刻没了往日的威仪:“立儿,立儿,母后在这里。”
商立嘴里冒着鲜血:“咳,母妃,儿臣,儿臣没想到,能,能替弟弟挡下危险,竟然,咳咳,竟然是这般,的,的幸福。”
“大哥别说了,别说了。”商齐流着泪:“马上御医就到了。”
齐令也说:“商齐说得对,你留点力气吧。”
这个御医第二次这样疾驰而来了,得亏他年轻,换了那些老师傅早就累死在半路上了,检查了伤口,他说:“还好还好没伤到要害,但一定要好生修养一番,这一刀子捅得也不浅呐。”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商立脸色苍白:“看来,我这个哥哥还能多当个几十年。”
而商蛹立即被押往流放,连交代几句的机会都没有,静妃眼睁睁看着商用被带走无能为力,昏死在地上。
在商立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商齐和商澜几乎天天去他府里,商立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不是没事吗。”
商澜指着他缠满纱布的伤口:“都捅了个对穿了,亏得大哥你福大命大,没伤在要害,不然我们就阴阳相隔了。”
“商澜。”商齐嗔怪:“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商澜立马朝着地上:“呸呸呸,菩萨佛祖,刚才我说的话都是放屁都是放屁,做不得数。”
惹得商立一阵大笑,有牵扯到了伤口:“嘶——”
现在商齐的眼睛已经好了大半,虽然不太清楚,却也能看得见了,他把带来的东西吩咐下人拿去:“这些都是母妃托母族的小舅带来了,她不能常出宫,说等你好了一定要让你去她那儿,好好感谢你。”
“贵妃娘娘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商立说:“身为兄长,保护弟弟不是很正常吗?”
商澜正经说:“大哥以后别这样了,作为皇室的嫡长子,您肩负重任,不应该为了我们冒这样的险。”
他指的什么所有人都清楚,不出意外,商立是要被立为太子接掌大任的,即使现在商君还没有立太子的打算。
不过应该也快了,再过几年,最小的皇子都成年了,商君再怎么能干,那时也老了,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商齐眼睛完全康复之后立即去给念贵妃报告这个喜讯,念贵妃可是为了他和商立操碎了心,然而到栖梧宫之后发现了曹家的奴仆。
进屋之后原来是自己的小舅,商齐规规矩矩喊了声:“小舅。”
曹止俞也是念贵妃的弟弟,但是是曹家姨娘所生,两姐弟感情不深,听到商齐这样称呼自己还有些惶恐:“齐王殿下。”
“小舅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毕竟来往甚少,想到有事相告会相求也是正常。
念贵妃红了眼眶:“你外祖父,去了。”
念贵妃的父亲在世时任户部侍郎一职,现在过世了,曹止俞顶替上,但请了一月的丧假,此番进宫主要是为了给念贵妃报丧。
老侍郎常年在外奔波不免落下病根,念贵妃入宫之后才踏入仕途,虽注重调养,但也美好到哪儿去。
念贵妃得了商君首肯,带着商齐商澜回曹家了。
曹家姨娘杜璇带着家仆在外迎接,念贵妃的母亲早年间随着其父在外奔走,有一次遇到了山匪,就这么没了,故而杜璇也算得上是曹家的一家之母了。
但她的神态中五分傲气,三分轻蔑,两分嫉妒,说话也总叫人不舒服:“贵妃娘娘回来,真是给我们曹家长脸面了,您这次住多久啊?”
冲她这不敬重的语气,就该罚的,然眼下谁都没有心情责罚她,特别是碧雀,她是念贵妃从曹家带进宫的,从很小被买进曹家开始就跟着念贵妃,陪她一同长大,曹家老爷对她也很好,现在碧雀哭成了泪人,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
铃铛就不同了,她是宫里精心培养的宫女,礼数方面周到得很,虽说没有念贵妃的指示不能斥责,但是她还是提醒道:“曹姨娘,注意身份。”
杜璇还想争辩,却被曹止俞拉住:“姐姐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进了屋,铃铛看着曹止俞:“曹侍郎,虽说我家娘娘是您姐姐,但是一声贵妃娘娘,还是担得起的。”
“是是是,臣知错。”曹止俞立马改口:“贵妃娘娘。”
上香,烧纸,念贵妃久久注视着令牌:“齐儿,澜儿,按礼,这几日你们要同家里的小辈们一起守灵。”
商齐、商澜:“是。”
“碧雀留下来陪着他俩,府里一切你最熟悉了。”吩咐完,念贵妃转身离去,依旧高贵,却已哭花了妆。
商齐商澜规规矩矩和府里的小辈们跪在灵堂一侧可是吓坏了大家,可是念贵妃的话谁又敢违抗?以至于府里的人经过灵堂或者在灵堂的人个个弯着腰走路。
铃铛关上门气愤不已:“他们如此无礼,娘娘竟然都不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啊~~~家里来了客人在客厅抽烟,果断抛弃了我可爱的电脑躲出去了。
现在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