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周云客气的出声:“此次前来,我是奉家兄之命,前来与你做笔生意。”

  李衍和宋谦皆是一愣,因为他们刚刚见面,确实没想到他会如此单刀直入,甚至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愿闻其详。”李衍回过神应。

  周云拿出一封信推到他面前道:“我不叫周云,我的真名叫沈启然,是修南当家人沈悄然的弟弟。”

  李衍诧异的瞧了他一眼。

  “李侍郎从小长于京都,相信你肯定知道沈玉的事情。”周云继续说着。

  宋谦垂眸,倒是李衍点点头说道:“知道,是秦大夫的老师,大历朝有史以来医术最厉害的御医,却因为给皇帝诊错了病而被流放,后来不知所踪。”

  “不是因为诊错病。”沈启然抬了抬下颔说道:“是因为叔父在当今皇上污蔑先太子病重不行的时候极力保证先太子只是小病,将来能康复,得罪了当今皇上,是他污蔑叔父诊错病,因为当初皇上喝的药里有方子上本没有的一味药材,而当时是当今皇上贴身伺候先皇,能够做手脚的,只有他一人。”

  李衍仔细的听完这番话后说:“所以你的意思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叔父对你的身份了如指掌。”沈启然抬眸极其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是皇嗣,是大历朝正统,我愿意让叔父救宋公子,可前提是我要让你答应我,将来继承大统之后,为我叔父平反,让他将来清清白白的离开。”

  李衍定定的看着他说道:“沈公子,你可知自己说的这番话被人听见了是要杀头的?”

  “所以我没有去京都,而是来找李侍郎。”沈启然说:“李侍郎,现在出了继承大统,你以及豫北还有别的出路吗?”

  屋子里霎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里,半晌都没有人说话。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皇上已经在集结兵马,这回可不是前几次的小打小闹,他是铁了心的要拿下你们李氏,尤其是你!”半晌后沈启然又说:“最多七日,皇上要御驾亲征,李侍郎,他杀了将军,更早以前,他杀了你的亲生父亲,他的皇位是偷来的。”

  李衍放在案下的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是从树下那个酒坛里拿出来的,他摩挲了半晌之后说道:“好。”

  宋谦偏头看他。

  “我答应。”李衍再次重述:“可豫北的兵马分成三部分不够,胡鞨人那边最近都在接洽突厥,他们若是连成一线,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侵占大历土地。”

  沈启然笑着说道:“这点李侍郎不必忧心,胡鞨人那边自有我们的人牵制,至于突厥那边,他们在闹内讧,突厥大王病重,两个王子争权夺利,现在正是好时候,天时地利都具备。”

  “你们准备了多久?”李衍抬眸问。

  他笑着答道:“十年。”

  “李侍郎,十年来,我们沈氏一直在等你。”沈启然虔诚的看着他:“我们本以为李将军会护着你一声,你的身份,包括你的仇恨,都要连同当年那场大火一同被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下,可我没想到真有这一天,虽然我希望平反叔公的冤案,可李将军的冤仇也在等着侍郎一手雪洗,不是吗?我们是一路的人,我可以保证,待你即位,我们沈氏一定会效忠一生。”

  李衍抿了抿唇后问道:“一生,说得简单,沈公子,你可知一辈子有多长?”

  “我们沈氏不入仕,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叔公的案子,我们要的是清名,事毕之后,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沈启然说:“给那时候的朝廷。”

  李衍没想到他们居然暗中练兵,可现在胡鞨人确实需要他们的牵制,否则豫北腹背受敌。

  “养私兵,你们的胆子不小。”李衍说。

  他倒也不生气,就是有点像调侃。

  “只要你愿意平反叔公的案子,养私兵的事我们愿意受罚。”沈启然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似乎只要他答应平反那件案子,他们沈氏什么样的让步都愿意做。

  那只是他的叔公。

  “当初你叔公是否知晓我活下来的事?”李衍问。

  沈启然点头:“不止知道,我叔公也有暗中出过力,叔公效力于先太子,你是他的孩子,当时所有先太子身边的人,都舍弃了一切只为保一条血脉。”

  他们谋算这些事的时候突厥朝廷已经闹成了一团,大王受伤没了知觉,也就是早死晚死的事,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带着自己的人站在朝上,两方的人都带着刀,个个脸上杀气四溢,反复只要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去将对方的人劈个血溅当场。

  “其拿,父亲还没死,你现在就急着夺位了?”大王子阿其克怒瞪着他。

  “你个懦夫,压根就不敢和大历那些羊崽子打,只知道退,我们突厥迟早会断送在你的手里!”其拿一脸的戾气,左脸上甚至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得直教人心惊胆战:“今天我一定要出兵!”

  

 

  、战争

 

  

  阿其克面色慈和,比起其拿的戾气倒是平和不少,可他的身后依旧站着许多兵士。

  “其拿,把狼逼急了狼会反扑,就算父亲醒着也不会答应的。”他怒喝:“你才是把我们突厥往绝路上引,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在李氏身上吃了多少亏吗?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让我们的人跟他打,这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