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北是抵抗突厥的第一道防线,把精锐借给长东,万一突厥兵突然强攻怎么办?”他问。

  周圭嘿嘿的笑了几声说:“突厥兵现在还不知道精锐被借走,他们不敢擅自出兵的,高大人大可放心。”

  “那就好。”高让抿了口茶说:“总之这地方马虎不得,这样懒散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将军看起来可不是如此大意之人,此次怎么会这般行事?”

  他说:“突厥兵强,柔远那地方最近又闹山匪,姚氏最近也是被人前后夹击,日子很不好过。”

  “原来如此。”高让点点头说:“算了,此事还是等将军回来我亲自跟他说。”

  “好。”周圭应。

  李和泽回来已是深夜,狂风直往领子里吹,他裹了裹衣裳挑开帐帘进去喝了几口粗茶暖了暖身子问:“可联系上许继了?”

  周圭说:“没有,还是跟前几次一样,送出去的信仿佛小石子落了水,一点儿水花都没溅起来。”

  “一旦出豫北便没了消息......这样,你明日亲自去一趟。”李和泽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扔在架子上说:“顺便把这些事情跟正卿也说一说,他近日应该在商州一带行动,你先去那边找。”

  周圭应:“是。”

  “记得不要惊动旁人,尤其是高让。”李和泽交代:“这人心思细密,性格沉冷,一旦发现异动只会逼他提前动手,这对我们极其不利。”

  他说:“好,我明白。”

  “对了,我回来的路上听兄弟们说今日有人要揍高让?”李和泽问。

  周圭说:“我正要跟将军说此事。”

  “恩。”李和泽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肃年,高让这段日子在军中作威作福,兄弟们早就看不惯他了,可今日高让居然要派兵奇袭突厥,肃年不同意,这才闹起来。”周圭说:“我今日已把将军交代给我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他,接下来我们便要看他有何动作。”

  李和泽听完后说:“罚钱肃年五十军棍。”

  “将军?”周圭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他:“这件事本就不怪肃年,您这是为......”

  李和泽沉声说:“按我说的去做。”

  “......是。”周圭没敢再问,乖乖的出去。

  钱肃年被按在长凳上打棍子,李和泽亲自监看,一旁的兄弟都不敢说话,更别提求情。

  “知错没有?”李和泽厉声问。

  他粗大的手掌死死的握成拳头,额头上的冷汗豆子般的往下落,咬着牙说:“我没错!”

  “还没错?继续打!”李和泽厉声。

  过了半晌,高让披着锦袍过来道:“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我听手下的人说了,他竟敢当众顶撞高大人,太没规矩了,打他都算轻的!”李和泽怒道:“停下干什么,还不打?”

  高让摆摆手说:“将军太严苛了,此事是我做的不周到,我本就不是将领,对打仗之事也不甚了解便指手画脚,肃年说的话虽然过激,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看在我的份儿上,算了吧。”

  “认错。”李和泽偏头说。

  周圭见钱肃年还绷着脸不说话忙道:“肃年,快认错啊。”

  “是啊,钱大哥,快认个错。”周围的人也都说着。

  李和泽见状顿时怒上心头,高让忙道:“算了算了,周圭,送他回账吧。”

  “高大人,不知您今日所说是何计划?”李和泽陪着高让回去问。

  高让说:“我是觉得前几日豫北刚打了胜仗,趁着突厥士气低落,派一队精锐奇袭,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不过肃年说我这种法子太险了,这也是我们今日争执的缘由。”

  “突厥骑兵十分厉害,奇袭虽说可能赢,但若是输了对我们是一大损失,依我所见,还是缓缓再说。”李和泽说。

  高让颔首:“豫北自然是将军说得算。”

  “这段日子在军中,这才觉得将军的两个儿子都是将帅之才啊。”高让给他倒了杯茶说:“实在是个顶个儿的厉害啊。”

  李和泽笑着摆摆手道:“诶,都是些纨绔子弟,不值一提啊。”

  “哪里?世子我虽见得少,可二公子我常在京都见,很有本事,在刑部那可是真有一番建树啊。”高让说:“近日我听说皇上派他来商州了,商州离这地方不远,过几日估计二公子会就近来探望将军,到时也能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