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这么早来有事?”李衍套上袍子打开门问。

  魏名海双手放在嘴边,用力的呵着气说:“大人,这儿实在太冷了,要不我们进屋去谈?”

  他说着便要推门,李衍忙将他挡住说:“不行!”

  “怎么了?”魏名海不明其意的看他:“大人不冷吗?”

  李衍抿了抿唇说:“去旁边。”

  “大人,昨日您说今日有更要紧的事商量,要我早些过来,不知是何事?”魏名海有些着急的问。

  李衍昨日本就睡得晚,这会儿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撑着下巴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他说什么也没听清楚。

  “大人?”魏名海胖乎乎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说:“恩?”

  “昨日您说的事.....”

  李衍抬眸道:“魏大人先喝茶暖暖身子,此事我们须得细细筹划,具体的事情还得等豫之到了才能商谈。”

  宋谦一刻后才醒,正巧有人将药膳端了上来,他喝过之后便去寻李衍。

  “宋大人。”魏名海见他进来要起身施礼,宋谦知他动作不便忙说:“魏大人不必客气,坐吧。”

  看他精神了些,李衍才放下心去。

  “大人。”他们正欲说话,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粗蓝色衣衫的八字胡男人,他长得瘦小,但那双眼神却露着精光,他说:“属下来晚了。”

  李衍和宋谦看着他,魏名海见状说:“两位大人,这是范金,我的幕僚。”

  “坐吧。”李衍出声。

  “打听清楚了吗?”宋谦直接问:“江弈鸣请来的江湖人到底有多少?”

  范金微微颔首说:“回禀大人,属下粗略算了算,可能有数百人之多。”

  “数百人?”李衍听着这个数目只觉得咋舌:“他从哪里找的这么多人?”

  范金答:“属下不知。”

  “我们若要铲除他,这些人是绕不过去的坎儿。”魏名海说:“可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我们就这几个人,这......说句实在的,都不够塞牙缝啊。”

  他话说的是不好听,可却都是实话,这些人为了钱帮他巩固权势地位,可不是他们说几句话便能了结的,尤其他们手中既没有可与他们相抗衡的兵卒,又没有能够收买他们,让他们倒戈的金钱,真的是两手空空,无路可走。

  屋里没人说话,好像事情一下子走入了死局,破无可破。

  “借兵。”宋谦沉思了片刻后说。

  魏名海说:“找谁去借兵?除了请京都派兵前来,恐怕没有别的法子了。”

  “商州这地方,说是要紧之地,,可现在豫西无主,离突厥和胡鞨都不远,确实无处借兵。”范金也说:“总......总不能跑到豫北去不是?”

  “汝州。”李衍倏地抬眸:“你们忘了这个地方。”

  宋谦颔首:“汝州这个地方临近韶水,而且接通商州和襄州,因为沙州的突厥兵时不时扰乱,所以朝廷派了重兵把守,那儿的卫兵自然就空了出来,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地方下手。”

  “可我们和汝州素无往来,如何借兵?”魏名海问。

  李衍说:“我们既是奉旨而来,借些兵也不算太难。”

  “那借兵之事便托付二位大人了。”魏名海抬手作揖说。

  宋谦微微颔首道:“魏大人客气了。”

  “江弈鸣在商州和汝州都有铺子,说不准汝州也会有江湖人,两位大人须得小心。”范金出声道:“不过他的根基在商州,把这里拿下才能顺带着将定襄商路握在手中。”

  宋谦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手指蜷缩起来。

  “多谢提醒。”他说。

  他们离开之后宋谦也没有挪位置,只是说:“这个魏名海可没有看上去那么憨厚,他奸猾得很。”

  “是啊。”李衍说:“你看他身边的那个幕僚,我们什么都没说,他便能知道我们要拿定襄商路,此人不简单,当然,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驱使的魏名海也需重新审视了。”

  宋谦说:“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出去打听消息,毕竟我们前来并不是为了这个,一旦他询问真假,我们便会被定为叛变,到时候毫无准备,我们必死无疑。”

  “我送信给父亲,调队亲兵过来。”李衍看他想说什么又接着说道:“放心,亲兵与豫北无关。”